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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蓝玫瑰的花语是不可能与……

爱意似雪 杏寻 4689 2024-12-22 08:56:29

“信什么?”池慕嘴硬,“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好在意的?难道裴嘉之的过往,我还得一一调查?”

“你没调查过?”黎元思显然不信,“你心眼和针尖一样小,没少打听吧。”

池慕无话可说。

“行了,别盯着文羽不放了,我给你透个底。”黎元思祸从口出,急着转移池慕的视线。“裴嘉之不喜欢文羽,这我确定。他大学喜欢的另有其人。”

“裴嘉之说他大学没谈过恋爱 。”池慕对这点充满自信,“他不会骗人的。”

“何止大学,他就没谈过,一毕业就结婚,跨入了婚姻的坟墓。”黎元思摇头叹息,“但是有喜欢的人和没谈恋爱不冲突。我听于星文说,他有个暗恋了很久的人。有一年圣诞节,雪下得很大,裴嘉之冒雪出去,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圣诞节?”池慕捕捉到了关键词,“见到了吗?”

“见到了还有你的事吗?”黎元思没好气地说。

他始终没把裴嘉之暗恋的人和池慕等同起来,在黎元思的潜意识里,池慕是裴嘉之结婚的对象,不是喜欢的人。

池慕懒得纠正他,纠正偏见是世界上最难的事。他没理会黎元思,继续看向照片中的裴嘉之。

裴嘉之直视着镜头,面上多了几分少年意气。池慕屏住呼吸,仿佛隔着时光与裴嘉之对视。

——

“好久不见了,文羽。”

于星文拉开凳子坐下,点了杯咖啡。

“毕业后就没见过,有六年了。”文羽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同学们过得还好吗?”

“差不到哪去。”于星文拿小勺搅拌着咖啡,“恕我直言,你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裴嘉之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文羽没料到他这么直接,“我回来看看同学,裴嘉之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我怕你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妄想。”于星文中肯地说:“当年没有劝住你,一直是我的遗憾。裴嘉之很好,但你们没缘分。他上大学前,就心有所属了。你死心吧,裴嘉之这样的人,不是能被随意打动的。”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一走了之了。”文羽扶了扶细边眼镜,“我不该在毕业前向他告白的,搞的朋友都没得做。当时脑子发热,一想到努力了四年,什么都没得到,就冲动了。”

“你不要自怨自艾了,都是陈年旧事,裴嘉之早忘了。”于星文往杯子里加了两块方糖,“你还是单身吗?没遇到过新的人?”

“谈过几段,都没成。”文羽盯着杯子里冒着热气的咖啡,“我看网上说,裴嘉之离婚了?”

“没离成。”于星文眉头一皱,“网上流言蜚语,不能全信。裴嘉之的婚姻状况是他的隐私,你有点分寸。”

文羽低头不语,于星文重重地叹了口气。

“文羽,你执念太深了。裴嘉之就算离婚,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他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后来和他结婚的那位。我和你强调了好多遍,为什么你一点听不进去?”

“是池慕吗?”文羽的咖啡一口没动,“可是裴嘉之在节目里说,他们是相亲结婚。相亲的话,没什么感情吧。”

“你觉得裴嘉之会和没感情的人结婚吗?”于星文直言不讳,“裴嘉之还没离婚,你要是有了不合时宜的念头,我劝你趁早放弃。黎元思他们对你曾经告白的事情一无所知,你藏好点,别再节外生枝、惹起事端了。”

“我见裴嘉之一面就走,不会做出格的事。”文羽喝了口咖啡,苦涩到难以下咽。“来自朋友的生日祝福,不算过界吧?”

“希望你说到做到。”于星文压下心底的隐忧,“但愿裴嘉之能度过一个没有风波的生日。”

于星文的担忧不无道理,在这场小型生日会上,聚集了许多的焦点,尤其是池慕的到来,将会掀起一场狂风巨浪。

但池慕本人并没有这种自觉。他无事一身轻,快快乐乐地投入了做蛋糕的工程。

他想给裴嘉之做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蛋糕。

裴嘉之不喜欢过分甜的味道,池慕在做的过程中特意控制了糖量,确保蛋糕甜度适中,在裴嘉之能接受的范围内。

奶油的抹面要光滑,装饰的水果要新鲜。最难的一步实属裱花,池慕试了几次都不尽如人意,只好捧着蛋糕去了店里,请专业蛋糕师操作。

他用同样的做法,做出了几个相似的蛋糕,挑出最完美的一个装进包装盒里,绑上精致的丝带。

这样着重的仪式感,是池慕不曾有过的。他把蛋糕端端正正地摆在车后座,开车去了生日会。

江远比他先到,手里照例拿着一瓶红酒。

“帮我拿一下蛋糕。”池慕停好车,往后指了指。江远拉开车门,取出了装得严严实实的包装盒。

“黎元思订了蛋糕,你怎么又买了?”江远拎着蛋糕,疑惑不解。“还是这么小的,够吃吗?”

“够裴嘉之的,没别人的份。”池慕下了车,敲了敲江远的脑袋。“黎元思订的,能和我的比吗?我亲手做的。”

“你真贴心。”江远眼馋了,“怎么不给我做一个?”

“你也有份。”池慕拍了拍他的肩膀,“冰箱里剩了几个次品,改天来拿。”

江远举起拳头,象征性地在池慕眼前挥了挥。池慕一点不怵,反手一掌拍在了江远的背上。

两人像小孩子似的打打闹闹,池慕被江远推了一下,没站稳,一脚踩在了路过的黎元思皮鞋上。

“池慕!你——”

黎元思不顾形象地单脚跳了起来,疼得面容扭曲。和他同来的人见状,立即伸手扶住了他。

池慕一回头,就看见了怒气冲冲的黎元思,心知大事不妙。

“我没看见你在后面,不好意思。”他主动认了错,“你还好吧?”

“我不好,很不好。”黎元思缓了缓,气得直打哆嗦。“你为什么不能看路?”

“我后脑勺没长眼睛。”池慕觉得他强人所难,“没看到你过来。要不我叫个车,送你去医院检查?看看骨头断没断。”

“你在讽刺我?”

黎元思不依不饶,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他身边的人赶紧上前了一步,挡在池慕和黎元思之间。

“算了算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干嘛咄咄逼人?”

直到这时,池慕才把目光放到了和黎元思同来的人身上。这人身材修长,戴了一副细边眼睛,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他推了推眼镜,对池慕伸出一只手。

“你好,我是文羽,是裴嘉之的大学同学,很高兴见到你。”

原来他就是文羽。池慕心中惊诧,面上不显半分。他伸出手,和文羽回握。

“我是池慕,是裴嘉之的——”

怎么介绍呢?池慕犯了难。同学、朋友、恋人、前任这些称谓,听起来都不大对劲。

“朋友。”江远出来解了围,“我们都是裴嘉之的朋友。”

“对,都是朋友,不用介绍了。”黎元思脑子难得清醒,没让池慕为难。“文羽,你只用记住,这位是个祖宗,打不得骂不得,被踩一脚自认倒霉。”

“什么踩一脚?”

身后响起了于星文的声音。池慕循声望去,看见了裴嘉之的身影。

寒风肆虐,裴嘉之穿了件深色大衣,显得沉稳可靠。尽管他有意低调,但还是凭借骨子里的气势压过了同等身高的于星文一头。

江远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算是发现了,无论是谁站在裴嘉之身边,都是沦为陪衬的下场。

除了池慕。

江远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池慕像只小鸟似的奔向裴嘉之。他停在离裴嘉之一两步的地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又在装乖了。江远笑了笑,没有戳穿池慕。

“你又闯什么祸了?”裴嘉之显然深有同感。他周身的气势在池慕靠近的顷刻间烟消云散,从凛冽的寒风转变为柔和的微风。

他们面对面站着,这画面乍一眼望去极为和谐,谁也没有抢走谁的风头。

这让江远极为惊讶。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不得不承认,池慕和裴嘉之站在一起,是那样的相配。

“我不小心踩了黎元思一脚,对不起。”

池慕抢先认错,打了黎元思一个措手不及。

“踩一脚而已,能有什么事。老黎,你越发小气了,一点小事斤斤计较,不象话。”

裴嘉之还没开口,于星文就替他把话说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黎元思和池慕每次碰上,都会搅得局面天翻地覆。于星文生怕这两位在裴嘉之的生日会上惹出不小的乱子,所以随时做好了调停的准备。

“不是,于星文,你也站池慕那一边。”黎元思愤愤不平,想上前理论,被文羽拉住了。

“好了,朋友一场,别伤了和气。”文羽抬起眼,透过单薄的镜片看向裴嘉之。

这不是他六年间唯一一次见裴嘉之。六年内,裴嘉之出席的会谈、主持的会议、佑嘉每年更新的网页照片,文羽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所以,裴嘉之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变过。

文羽压下多余的念头,快步走了上去。

“星文,嘉之,我回来了。”

“文羽?”裴嘉之认出了他,微微一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我想先安顿下来,就没有急着告诉同学们。”文羽声音都在发抖,“生日快乐,嘉之。”

他一见到裴嘉之,就把于星文的劝告抛之脑后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对面,那种激动的心情,是怎么也无法压抑的。

“咳咳咳咳咳。”于星文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但已经拉不回深陷其中的文羽了。

“谢谢。”裴嘉之礼貌地道了谢。文羽伸出手,想和裴嘉之握一下手。

裴嘉之没有拒绝。文羽握住了他的手,像回到了多年前告白失败后仓促离开的那一天,他拉着行李箱去找裴嘉之,想着裴嘉之会不会挽留他,但裴嘉之只是握了握他的手,说:

“一路顺风。”

文羽思绪万千,像是海浪一波一波地涌上来,一遍遍冲刷着海滩。他想起在学校图书馆见到的裴嘉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赶作业;想起在林荫道上偶遇的裴嘉之,抱着书本步履匆匆;想起他鼓起勇气,对裴嘉之说出的那句喜欢,时隔多年依然记忆犹新。

然后,他摸到了裴嘉之指间的戒指。

像是一种无声的拒绝,生生地硌了他的心一下。

文羽慌张地松开手,像是被刺痛了。他后退了一步,和裴嘉之拉开了距离。

在场的人都在望着他,以各种各样的眼神。黎元思看不懂这一出,眼神疑惑而不解;于星文的眼睛里同时包含着惋惜和无奈;唯有池慕,毫不避讳地瞪着他,眼里满是警惕和防备。

你有什么好防备我的。你是永远的赢家,而我是永远的输家。文羽苦笑了一声,深刻地体会到了,于星文的那句话是多么的真实。

裴嘉之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再努力,也只是白白浪费力气。

“好了,别在这耗着了,进去吧。”裴嘉之收回了手,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取下了戒指,放进了大衣口袋里。

酒店内,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正如黎元思所说,没一个是池慕不认识的。

这也就意味着,没一个是和池慕交好的。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江远给他出谋划策,“有裴嘉之在,他们只会对你客客气气的,没人敢提离婚的事,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他说的没错,那些平日里和池慕不属于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如今个个带着笑,一来就和池慕亲切地打招呼。

池慕深吸一口气,拿出了精湛的演技,应付这些蜂拥而至的人。

他不断催眠自己,这些人是裴嘉之的合作对象、是裴嘉之的同学朋友,他要扭转偏见,接纳他们,融入裴嘉之的圈子。

虽然这很难。

聊天刚开了个头,池慕就撑不下去了。他听着黎元思高谈阔论经济形势,困意一阵阵涌了上来。

“我去下洗手间,你们聊。”

池慕待不下去了,落荒而逃。

生日会的场地内到处摆放着盛开的花束,江远拨弄了一下花瓣,在里头找到了一张小纸条。

“你看,池慕写的。”他把纸条递给裴嘉之,“为此还练了会字,就是没什么效果。”

裴嘉之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句直白的祝福语。

“裴嘉之,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池慕”

“每一束花里都有。”江远补充道:“我参与了全程,是看着池慕一张张写完,放进花束里的,没有一句是重复的。”

裴嘉之没有说话,细心地收起了小纸条。

他走到一束蓝玫瑰前,这束玫瑰与众不同,缺少了绿叶的衬托,却因此彰显出一丝本真。

“对,你一个一个慢慢试吧。”江远潇洒地挥了挥手,“我去找找池慕,一会没见,人不知跑哪去了。”

他走出了几步,脑子里忽然闪出了对那束蓝玫瑰的印象。

“等等,裴嘉之,那束蓝玫瑰比较特殊,你换一束。”

江远转过身,恰巧看到裴嘉之拨开花瓣,取出了纸条。

“别打开,别看,求你了。”江远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忙冲上前制止裴嘉之。

但是晚了。

轻飘飘的纸上,只写了三个字,力透纸背。

我爱你。

大衣口袋里的戒指沉甸甸的,裴嘉之单手拿着纸条,胸口微微起伏。

“你看到了。”江远晚了一步,懊恼不已。“完了完了,那是我背着池慕放进去的,忘记拿出来了。”

这张纸条不是池慕专门写给裴嘉之的生日祝福语,而是裁剪花束时的有感而发。

江远为了这张纸条,和池慕争论了好久,最终决定听从池慕本人的意见,不放进花束中。

蓝玫瑰的花语是不可能与奇迹,这矛盾重重的组合,却意外地贴合池慕的心境。

“我和裴嘉之复合是很遥远的事,遥远到几乎不可能实现。”池慕修剪着一枝蓝玫瑰,“但我又盼望着奇迹发生,挽救我们这段摇摇欲坠的婚姻。”

他坐在散落了一地的蓝玫瑰花瓣中,随手拿起纸笔,写下了这三个字。

“不要告诉池慕,好吗?”江远见裴嘉之毫无反应,退而求其次,“如果他知道你没有触动,会很难过的。”

裴嘉之把纸条迭好,放进大衣口袋,和戒指挨在一起。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有触动呢?”

他给江远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离开。

江远站在原地回味了好一会,没听懂裴嘉之的意思是触动了,还是没触动。

当务之急,是在零点前找到池慕。江远摒弃杂念,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来回寻找池慕。

“你在找池慕吗?”路过的于星文叫住了他,“他和我们聊完天后出去了,是不是去洗手间了?”

“多谢了。”江远匆匆道了句谢,出去找人。

他在走廊上找到了池慕,池慕蹲在墙角,背对着他鼓捣着什么。

“你在这干什么?”江远走近了才看见,池慕脚边放着的,是他拎过来的蛋糕盒。

“我的蛋糕塌了。”池慕转过脸,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怎么办?”

江远蹲下来,查看了一下蛋糕的情况。盒子的丝带散开了,里面的蛋糕歪歪扭扭,稍微碰一下都有倒塌的风险。

“我没法拿出来。”池慕束手无策,“蜡烛都插不了。”

“要不,你拿餐刀扶一扶?”江远出了个主意,“卖相好不好不重要,能插蜡烛就行了。”

“能行吗?”池慕信不过他,“你坑我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有五分钟零点,你快点吧。”江远看了看表,催促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池慕看了一眼软软塌塌的蛋糕,心一横,拿起了餐刀。

所幸,江远这次没坑他,池慕成功救回了蛋糕。他在江远的倒数声中插上蜡烛,一一点燃。

“我走了。”他和江远道别。

“祝你好运。”江远示意他快去。

时针一分一秒的转动,距离零点只剩十秒。池慕捧着蛋糕,一步一步地朝裴嘉之走去。

烛光摇曳,照亮了前头的地毯,也照亮了长廊中央的两个人。

池慕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这一慕。

文羽仰着头,急切地对裴嘉之说着什么。裴嘉之的脸庞隐没在黑暗里,池慕看不真切。

他缺乏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而时间是不会等人的。零点前的五秒转瞬即逝,快到池慕来不及反应。

五、四、三、二、一。

零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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