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孟洋敛了敛激动的心情, 审视的看向他,“为什么我无法直视其媒介,但是, 你可以?该不会你在背地里玩了什么花招吧?”
林夕勾了勾唇角,理直气壮道:“我的隐藏任务便是将使命交付给玩家, 只要我交付的任务越多,我得到的奖励积分就越多,这很难理解吗?当然,又不是每个玩家都需要隐藏任务的,人家不需要, 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这本来就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你拿到了世界意志的使命, 而我作为中间商赚取系统的奖励积分, 何乐而不为呢?你要是有心的话,可以帮我多介绍几个顾客过来。”
说着, 林夕朝着他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老旧的楼房充斥着压抑的气味, 稀薄的阳光透着摇摇欲坠的窗户照射进来,那窄小的猪圈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林夕从口袋里取出了薄荷糖, 随手扔进了嘴里,清凉感充斥着他的口腔。
他正对着窗, 橘黄色的光映照在他的身上,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窗的对面是钢筋泥土建造的高档小区, 一面之隔,云泥之隔。
“林哥, 你在看什么?”纪桑看着他的脸,迟疑道。
“我在看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一听这话,纪桑马上就竖起了耳朵,“林哥,你发现什么新规则吗?”
林夕回眸看向纪桑,他站在光里,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阴森的冷气,宛如刚从冬眠里苏醒过来的蛇探着黑色的蛇信子。
“所谓的规则就是赋予人层层枷锁的东西,我本以为规则是坚定的法条,不,规则是所谓上等人设计的锁链,它从设计之初就是包藏祸心,就像外面那些花几万块钢筋水泥土制作成的楼房,摇身一变就变成价值几百万的高档小区,啧。”
“抄袭的文章只要营销得当,请几个流量明星包装一下,便是新晋影帝,哦对,想要红遍大江南北,只要各个圈碰瓷一轮就可以了,不愧是签约营销公司的营销咖,三分美丽,五分整容的刀术不就是五千年难得一见的美女了吗?”
纪桑一下子接不下他的话茬,“不是,林哥,你怎么想到说这个了?”
林夕扬唇轻笑着,那狡黠的眼眸带着恶劣的笑意,“可是,你看她能红几时,流量从来都是转瞬即逝的火花,打铁还需自身硬,那一时的风能够把她们送上去,但是她们何时在山巅站稳过?那从不是属于她们的地方,下一阵风过来时,她们便会坠落。悬崖勒马的停笔是最好的选择,这流量的气球都吹得那么大了,一旦戳破了,真是一方有难,八方群嘲,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人不配财,必有所失。”
这个世界的规则便是所谓的“聪明人”精心设计的层层叠叠的障碍生存赛,资本就是闻到腥味的鲨鱼,它们大腹便便却饥肠辘辘,当最基础的生存条件涨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到底是谁在从中受益,是城中村里租房的房东?是不停剥削压榨增加劳动时常的老板?是那喂得膀大腰圆的银行?那各方势力联起手的层层镇压,他们势必会选择封锁上层晋升空间,把人锻造成只知吃饭喝水的牲畜。
所有条件仅保持在让他们勉强维持温饱,他们什么都不曾拥有,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喜欢的人,他们不停的干活干活,宛如噗嗤噗嗤用劲的驴,无论它多么的努力,它的脚步都没有离开磨盘,让人变成只会吃饭喝水的畜生,就要好好麻痹他们的神经。
他们擅长用谎言去欺骗,编织出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你瞧那银屏上面演着一个又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一个住在一百二十平方米复式的贫穷打工人;他们擅长制造各种各样的焦虑,卷学位,卷学校,甚至卷到了死人的墓地,每一场焦虑的背后都是一场生意。
林夕低垂的眼眸,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屏,“规则的本质就是人为的给你设定门槛呀,猫女士说得很对,六十分的文跟七十分的文真的有区别吗?只要六十分的舔鞋舔得够快,舔鞋舔得够干净,还怕没有机会?你看BUG文学城首页霸王榜,那可是氪金玩家的主场地,按照猪刘三的说法,那可是花钱考青藤呢!”
“说白了,无非就是作者花钱买流量,只要给量到位,轻轻松松上分金,你不会真以为BUG文学城的分金很难上吧?含金量不过尔尔,你以为每天首页都定期刷新出砸个两三万的土豪读者吗,作者号开砸八八折到七折,走现转账,刚好省一笔提现的个税。”
“这可是氪金写文的网站,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整出修文要月石这种脱裤子放屁的操作,这到底是文章还是生意?是以文载道,还是一种捞钱的手法?如果是精湛的捞钱手法,那么这个人一辈子顶多就是技工,你要往上走的那一步,是技工与艺术家的区别。”
“技工在自身擅长的领域表现出色,擅于观察用户需求,明白用户的痛点,挖掘需求的最大化达到利益的最大化,敏锐的嗅觉,根据用户需求进行定点投送,他们比你们更清楚你们想要看什么,你们渴望什么。但是,他们最大的问题便是没有自我,他们的轴心是用户,一切出发点围绕用户需求展开,却忘记了艺术不是APP,你要有自己的个性,你的个性就是你的招牌,你的个性就是你的辨识度,而他们缺失就是辨识度,当然了,一个一味迎合别人的人,他当然不会有自己的想法,他就像一滴水,掉入哪个染缸,他便是哪种颜色。”
林夕唇角微扬,眼底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艺术家之所以是艺术家,是他保留了自己的个性,张扬的是他,浓烈的是他,沉默的是他,资本能够制造出技艺精湛的技工,但是他们无法制造出艺术家,因为艺术家的底色便是自我的,那翱翔在天空的鹰从不需要鸟笼,他是自由的。”
“作品就是他们的喉舌,作品就是他们的本身,那是自我的另一种表达方式,那是笔,亦是刀。”
林夕用手指了指猪圈里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的白皮猪们,“他们现在还有那道锋芒吗?”
纪桑:“……”
你就别提锋芒,一个个都在抓耳挠腮的想水字数新姿势了。
毕竟,字数跟稿酬是挂钩的,能发大洪水,何必焦头烂额想故事,更何况,它们天天被锁在机房,哪来的真听真看真感受?从未吃过苹果的家伙,它能够知道苹果的口感,咬下去的滋味,咀嚼的触感吗?
如果一切建立在空中楼阁里,那么这样的玩意连地基都没有。
林夕瞥他了一眼,反问了一句,“你猜游戏出现实副本的目的是什么?在这个世界里,只能够使用人类角色卡,玩家的角色卡被锁得明明白白,这意味着游戏并不希望玩家使用异能类的角色,而这次的主线任务是转正为BUG文学城的正式员工,跟之前动辄就要丧命的副本有着天壤之别。”
纪桑:“……”
这可是实话,要知道他们在客轮那一回,怪物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
“目的?是顺利的同化吗?”
林夕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你看你现在都成文字狱的好手,那可不是改造成功了吗?”
纪桑:“……”
林哥,我怀疑你是在大声的蛐蛐我,并且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