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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欠你一个道歉

纵横四海 凌伊丶 3767 2024-01-13 10:01:27

林恩接任二零区领主的这些日子,行事干练且赏罚有度,就是平日里在楼道里遇见清洁阿姨,他也会点头道一句辛苦了,总之是众人公认的有修养好脾气。

总秘从没见他如此动怒的样子,忙不迭地下楼去把刚解散的警卫队又叫回来。

林恩自己乘一辆车,后面跟着一辆十五座的商务,风驰电掣地上了高速,朝着西区驶去。

他有几个月没来这地方了,原先老旧的仓库已经翻新,尽管旧的框架还在,但仓库门前的一条街都已重建,种上了行道树,仓库外面也砌起了高墙,还留出一排访客车位。

林恩去的路上没提前联系姚洲手下的人,他有种无端的直觉,自己能在西区仓库找着人。

轿车一到门前停下,林恩跳下车,后边的商务车里也齐刷刷下来一队人。

从前院到姚洲办公的仓库还有十几米,林恩领着人一进入院子,立刻冲出来一帮雇佣兵持枪截住了他们。领头的是雇佣兵的副团,一见林恩迎面过来,副团愣了愣,又赶忙让手下收了武器。

林恩倒也不莽撞,吩咐警卫队留在院子里候命,他自己径直去了办公仓库。

一扇铁门半掩着,林恩少有地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姚洲果然在的,如今升任了联盟主席,约束多了,在自己的地盘上也穿着正装,嘴里咬了根烟,正隔着办公桌与高泽说话。

林恩突然出现在门口,众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

偌大的一间仓库里,一下子安静了。

林恩身后七八米开外的地方,还有一队训练有素的警卫立在院子中央。仓库门正对着那十几名警卫,屋内的人把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室内的几人表情明暗不定,唯独姚洲叼着烟,笑了笑。

这小家伙聪明着呢,姚洲感慨。知道自己如今做了联盟主席,不比从前放任手下群魔乱舞的时候,有些地方是必须收敛着的,这才敢带人上门来叫板。

他往大班椅里一仰,等着林恩自己过来。

从二零区到地下城,怎么也要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林恩经过这一路也没消气,他快步到了办公桌前,高泽往一旁让了让。

“联盟总部要到二零区选址,难道不该先得到二零区的审批同意?”林恩直接上前质问,“连盖章的文件都不带一份,直接空降一队人马到二零区选址,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原来是为这事。姚洲皱了皱眉,总部的那帮人就这么急着献媚?那他是被冤枉了。

“江旗被扣在训练营是不是你的主意?我手边能用的人本就不多,一扣扣十天,请问二零区哪里得罪了主席先生?”

林恩两手撑在桌面上,少见地有了情绪波动。

每一次他想与姚洲划开距离,对方总有方法把他逼出来面对面,这个认知让林恩一时间很难冷静。

说到江旗的事,姚洲也就不冤了。

这次的封闭训练本该是两个月后的计划,被他给提前了。特意挑中一个江旗去总部开会的日子,直接把人扣住,算是敲打敲打这个侍从,让他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姚洲以眼神示意其余人离开,起身绕过办公桌,拿起一份文件递过去,“选址的事,几天前我刚提出来,草案还没通过,这才没有惊动你。”

“联盟里有人擅自行动,不是我的授意。”姚洲解释的态度挺诚恳。

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去,姚洲也没想到联盟执行部门的那些人动作如此之快。

他看着林恩沉眸翻看文件的样子似是还没消气,一时竟有些感慨,说,“好久没看你生气了,以后对我有什么不满就像这样说出来,我会改的。”

林恩手下一滞,抬头才惊觉仓库里已没有别人。他想要退开,被姚洲的两手撑在身侧,圈在了桌子与人之间。

林恩气得咬牙,“我不是来这里和你调情的。”

姚洲直视他,“我知道。”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姚洲的眼神深了些,“我想好好和你说几句话。”

接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封被折叠的信,“为什么拒绝西区的信件?”

林恩没想到他突然追究这个,抿唇不语。

姚洲叹了口气,“你就一定要和我分得这么清楚?连我写个只言片语的机会都要剥夺?”

林恩听后一哂,“你如今贵为联盟主席,只有你剥夺别人的东西,哪有人敢剥夺你的份。”

顷刻间两个人都静了静。

姚洲倒是不恼,林恩冷淡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才是他最怕的,过去的几个月里他见多了他无波无澜的一张脸,现在有了情绪跟他较劲,他反而觉得欣慰。

这是恢复了少许信任才会给出的反应,姚洲不怕被他说几句,反倒很小心地想把他这点情绪接住了,唯恐自己说得不妥,伤到了他。

“林恩。”他声音低沉地叫他,“我对你是什么想法,你这么聪明,该是知道的。”

然而林恩摇头,再摇头,“紊乱期那一晚的事你是忘了么,你就是随便找个Omega也比我好用。”

停顿了下,林恩的声音也低了,“我们犯不着这样相互折磨。”

那次的手术犹如梦魇,也让林恩认定了,姚洲的本心只是想要一个被掌控和被标记的伴侣,无论如何林恩都不是最优选。

姚洲慢慢吐了口气,他得抓紧机会向他解释。

“那天你出门时我怎么说的?别让我再去找别人。”停顿了下,姚洲无法预料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林恩会是什么反应,他头一回如此小心翼翼,“那些人不是你。”

“我不需要替代品。我要的就是你这个人。你懂吗,林恩。”

-

林恩没动,也没说话,瞳孔微微收缩,他没想到姚洲如此直白。

说到这一步,姚洲索性讲下去了。

他姿态放得低,两手规矩地扶在林恩身侧,倒是没有轻举妄动。

“我早就瞧出来了,你性子不像表面那么温吞。我承认,过去我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问题,想一劳永逸把你留住。只有把你标记了我才放心,这和你是不是Omega没关系。”

为了让林恩相信,姚洲道出更久以前的原委,“婚礼当晚你被下药昏迷,我就从茉莉那里知道了你有被误诊的可能。最开始我没想过让你做转性手术。”

——直到后来感情上割舍不掉了,才动了标记的心思。

后半句姚洲没说完,这时候不适合说什么爱不爱的。只会让林恩反感。

林恩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话,姚洲也没指望他当下能给自己表什么态。他突然靠近了一些,林恩警惕地后仰,姚洲一下将他抱起来放在了办公桌上坐着。

这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每天带着林恩出入这间仓库,总是把林恩放在桌上坐着,教他玩枪或者让他旁听自己开会。他习惯了身边有他陪伴。

不待林恩反抗,他贴过去,与他头颈相交,说,“我欠你一个道歉,小少爷。我很混账,没有善待你,强迫你做了很多你不情愿的事。你恨我,躲着我,是我自找的。”

从姚洲的角度,已经可以看到林恩颈因腺体受损而缝合的伤痕。

那处原本该是微有弧度的位置,如今陷下去了,像藤蔓一样从中爬出狰狞的疤痕。

他还记得第一次抱他那一晚,浴袍下的皮肤干净无暇,那也曾是很漂亮的一具身体。现在他身上的伤口或许不止这一处,都是姚洲给他留的。

“我不求你原谅。”姚洲说,“过去我想把你养在笼子里,现在我只想托你一把。你做领主太年轻了,压力也太大,我在你身边安插了人,想必你猜到了。偶尔收我一封信,别自己硬扛着。”

林恩身上完全闻不到信息素的气息,只有衣领间淡淡的皂香。

他像是一个脱离了姚洲世界以外的人,没有血腥气,没有信息素,没有膨胀的野心和欲望,然而姚洲回过头来,才发觉他有最干净的一颗心,为时已晚地想要珍惜他的一切。

林恩做了一个不明显的抵触的动作。

他显然是有所触动的,却仍然保持了冷静,“你先把江旗放了。没有人会一边嘴上说着为我好,一边扣着我的人。”

“我的人”,这三个字刺激到了姚洲。

Alpha眯了眯眼,说,“十天以后考合格了就能出来。”

林恩太了解他了,“如果不合格呢?”

姚洲意义不明地笑,看着林恩,不给回应。

林恩刚平息下去的怒火一下给激了起来。他使劲想把人推开,奈何姚洲纹丝不动,他又抬脚狠踹,姚洲没躲,腹部受了一下,反把他的一只脚踝握住了。

“这就是你说的道歉!”林恩声音尖锐了些,“你说的不会强迫我!”

姚洲不让他挣脱,格外冷静地说,“你在我这里有特权。你身边的人没有。”

“何况他看你的是什么眼神?”Alpla的冷静之中多添了一丝危险,“你还和他住在一处。我把他调走是为你好,你需要什么人,我尽可以给你派。”

这样毫无顾忌地插手林恩的私人生活,终于把林恩彻底激怒了。

他的脚被制住无法踢踹,急于脱身之下,一巴掌挥了上去。姚洲反应神速地挡住他的手,在半空定了定,又拿开了,说,“打吧,打消气了,我送你回去。”——只字不提放人的事。

林恩闭了闭眼,气得手抖,“姚洲,你改不了的。你不是插手我的事,就是动我身边的人,你记得我们离婚协议的最后一条写着什么吗?”

和平分开,互不打扰。

姚洲当然记得。

横竖他今天是无法给林恩一个满意的交待了,他想着将错就错吧。抬手捏住了林恩的脸,手下倒没使劲,仅少许用力,让林恩仰头看着自己。

“中学生理课本上怎么描述Alpha的,说给我听听。”

等了半分钟没回应,他加了点手劲,“你是好学生,肯定记得。”

林恩嘴唇动了动,低低念出一句,“Alpha因其生理属性,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不会允许他人染指......”到底没能说完。

姚洲的捏握改为轻轻搓揉林恩的脸颊,然后松了手,又退半步。

“我过问二零区,是担心你身体扛不住。扣你的人,是因为你不能用一个心有杂念的侍从,他无法客观冷静地替你做事。”

“我不否认,我有私心,在江旗这件事上尤其是。所以你说什么,我都认。”

姚洲坦坦荡荡做他心里认定的混账。

林恩闯进来的时候,只是单纯地发怒,现在则变为一种更复杂压抑的情绪。

他的确无法原谅姚洲,但他更悲哀地意识到,自己也恨不起来。

他从书桌下地,沉默地往门口走。能让姚洲一再地承认错了,林恩知道这有多难,但他不能回头,联盟选址的事稍后他要坚决地拒绝,至于江旗那边,他再去想想办法,只是不通过姚洲。

他只走了几步,就被身后的Alpha出手拉住。

姚洲不忍心让他这么失落地走出去,“让你手底下的人去给江旗用些日用品。考核内容都是基本的防身和应变,他凭能力考过了,不会有人为难他。”

如此,算是打消了林恩的顾虑。十天封闭训练结束,江旗自然会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出门的时候,姚洲陪着林恩。院子里站着的众人,纷纷给他们让路。

在仓库里一待半小时,两个人分明都讲了交底的话,却最终没能达成共识。

姚洲先走到车边,开了门,扶着车顶等着林恩进后座。

林恩进入时,很小声,说了声“谢谢”。

眼看又要把人送走了,姚洲到底没忍住,抓了一下他的手腕,说,“有火来冲着我发,别跟自己过不去。”

林恩只留给他半张俊秀缄默的侧脸。车门关上,因为贴了防窥膜的缘故,姚洲看不见车里的那个人了。

二零区的两辆车开远了,姚洲还站在院子门口没走。

送走了这一趟,下次再见面不知又要等多久。

也就半分钟的时间,对面车道驶近一辆熟悉的跑车,与林恩所乘的车对道而来。跑车在仓库门前甩尾掉头,精准地刹停在姚洲跟前。

这辆车姚洲再熟悉不过。车身迅速熄了火,兰司从驾驶座下来,先看了眼二零区车辆驶离的方向,笑着问了句,“林恩来过?”

兰司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刚被林恩打断的那场会议,姚洲召集了高泽和茉莉,却有意避开他,是为有些事情他不宜知道。

但他来的时机太巧了,令人生疑。

兰司似乎也不想遮掩什么,仍是噙着笑说,“人都在啊。”视线一扫后面站着的高泽和茉莉。

他与高泽视线相接时,眼神倏忽深了些,但很快收回,仍是对姚洲说,“老大,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是来辞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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