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67章 好,都依你

纵横四海 凌伊丶 3603 2024-01-13 10:01:27

关于林恩恨不恨自己,姚洲一直有些回避去想。

在签完离婚协议以后的这些时日,他更愿意回忆一些较为温馨的细节。比如林恩和他一起看过海边的日出日落,又比如林恩在内投时给了他至关重要的两票。

这让他对于他们之间的复合尚有一丝希望。

可是林恩手里的药片在这个深夜刺痛了他,也包括他去药店买药,店员在收银时随口说了句,“这剂量挺大的。”

姚洲不能假装没看到那些药,同样的,他也不能忽略林恩心里可能存在的恨。

林恩起先只是沉默,直到姚洲又问了一次,“恨过吗?”

林恩平静地回答,“恨吧,不然怎么会拿枪指着你。”

那些像噩梦一样经历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林恩说“恨吧”这两个字时,眼神没有波澜,同时试着把自己的手从男人掌下慢慢抽出来。

他和姚洲各自站在厨房岛台的一边。

姚洲不说话的时候,容易给人一种冷酷凶狠的印象。可是他一旦开口,他的声线、他的语气,都是很私人的一种状态。

他把这私下的一面仅为林恩保留着,这给了林恩说真话的底气。

“我还有弥补的可能吗?”姚洲问。

这一次林恩思考了更长的时间,才说,“你教了我很多东西,暗中派人护着我,我都知道,所以我今天同意跟你回来。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离婚以后的生活。”

话音一落,站在对面的Alpha脸色明显变了些。

“......你不问问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林恩开始反问对方。

姚洲先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而后才说,“说说看。”

“如果这次我离开西区,你能保证再也不打扰我么?”

“不给我寄信,不上门找我,不在我身边安插你的人,也不动用任何其他手段胁迫我出面。”

林恩每问一句,就像是在姚洲期待复合的心上斩了一刀。他仿佛是在试探他的底线,看他可以让步到什么程度。

“如果再过些年,我有了别的选择,比如遇到合适的人,我也可以和他一起......”

“林恩。”姚洲出声打断了他,眼底似有愠色暗涌。

然而林恩笑了笑,丝毫不惧地继续道,“你不是想弥补么?你问之前就该知道答案的。这就是最好的弥补,也是我真正想要的。”

姚洲脸上逐渐流露出一种近似煎熬的神情,林恩的这些话,完完全全刺到他的痛处了,让他坐立不安。

就算他强大到足以掌握一切,但眼前这个清瘦的Beta有其独立的意志,并不寻求他的庇护,是游离在掌握之外的一个人。

姚洲再次强调,“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但这不包括你身边的人和有关你安全的事。”

这是今天下午他在仓库里说过的话,继而意识到林恩可能会愤而离开,立即隔着岛台去拦了一下林恩。

林恩倒不像下午那么情绪化,他神色沉静地看着姚洲,但哪怕就只是一个眼神,也让姚洲感觉受不了。

最终是姚洲败下阵来,他的克制和让步甚至让林恩感到意外。林恩本来以为他会为此种近乎挑衅的要求而动怒,但姚洲沉着声说,“好,都依你。”

林恩在吃惊之余,进一步提出,“可以把江旗放出来么?二零区需要有人代管。”

姚洲盯着他,眯了眯眼。是他太小看林恩了,就连谈判的时机他都挑得恰到好处。

姚洲扯着嘴角笑了下,说了一个字,“放。”

-

林恩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走每一级台阶,直到回到客卧的床上躺下了,他仍在反复回想自己和姚洲的对话。

他提出的那些要求里甚至包括寻求新的感情,尽管并没有真的考虑过这件事,但姚洲也几乎是同意了。

林恩的第一反应是怀疑,以一个Alpha的控制欲怎么会容许这种事发生,姚洲未必会兑现承诺;继而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过了。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上升到仇恨的层面,就算是最决裂的时候,分歧的根本在乎对爱的理解南辕北辙。就连他指着他的那把枪,也是姚洲送的。

林恩不愿深究自己离婚的时候为什么选择带走那件东西。也许在潜意识里,姚洲始终是保护过他的那个人,尽管林恩正在变得日渐独立,但那种保护也曾给他力量。

这一晚林恩想了很多,想得很累,最后在一片混乱无解中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洗漱穿戴后下楼,错愕地在客厅里见到一个人。是江旗。

姚洲安排了手下去训练营连夜把江旗接出来,再长途开车送进别墅,好让林恩见到他。

姚洲兑现了前一晚的承诺。

江旗看起来只是有少许的疲累,其余无恙。他向林恩问好,林恩便笑了笑,又下意识地转头去寻姚洲的踪迹。

隔壁的隔壁,能听到佣人准备早餐的声响,但姚洲不在这一层,或许是想给林恩留出空间。

林恩给江旗交待了工作上的事,也说明了自己要暂时留在地下城。具体的缘由他没有告知,也让江旗不要多问。

江旗对此的反应还算和缓,没表示反对。昨晚发生爆炸的码头已经恢复通车了,江旗很快与林恩告别,去和留在酒店的一队警卫汇合。

到了用早餐的时候,姚洲出现在饭厅里。

他待林恩一如前晚,佣人上了酸甜口的点心,他先放到林恩跟前。

反倒是林恩,显出些许不安,整个用餐过程他没看姚洲,也没有主动说一句话。

姚洲应该是特意为了这顿早餐而留出时间的,期间他接了几次电话,都只说一句“过半小时再打给我。”

林恩怕耽误他的事,吃得比较急,被姚洲发现并制止了。

“慢慢吃。”姚洲掰开一个流心的夹酥,在手里放得凉了才递给他。

林恩在犹豫要不要为江旗的事道谢,然而姚洲的样子好像根本不知道江旗来过。他和林恩的相处已经在进入倒计时,他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根本没有空冗去想别的。

司机和保镖都在楼外等着,姚洲一点不着急,用了半小时消磨在一顿早饭上。

饭后佣人递来外套,姚洲离席时向林恩交待了一句,“晚上回来得很晚,不要等,想去哪里就让英嫂派车,西区的地界内你可以随意走动。”

林恩出于礼貌,送他到门口。

前门一开,外面站了一个人,是白越之。

林恩愣了下,姚洲则不明显地皱了皱眉。

“越之哥。”林恩礼貌点了点头,随即就想到最近不回自己信息的白蓁,没忍住问白越之,“小白他好吗?”

白越之也冲他颔首,“他在家。”

今天不是周末,又是六月底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林恩敏锐地觉出不对劲,又问,“他没去学校吗?最近几天我都联系不上他。”

白越之沉默少许,紧接着说出的话,让林恩大吃一惊。

“跟我赌气吧。因为我要结婚了。”

按照与媒体事先的沟通,婚讯今日就会发布,提前几小时让林恩知道也无妨。

林恩整个人定在当场。

他本身也是很有修养的一个人,甚少在人前失态。且他心里早知道白蓁错付了,只是各自都已成年,感情上的事不该越俎代庖。但当这一刻白越之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即将结婚的消息,林恩仍然受到不小的震动,旋即又想起那瓶放在车里的润滑剂。

他忽觉喉头一甜,怒意瞬间烧起来,替白蓁十几年的执迷不悔感到不值。

林恩冲上前去的瞬间,被姚洲眼疾手快地拦住。

因为事发突然,姚洲对他的阻拦更近似于抱他,是一种安抚的动作。

四周都是人,有助理,有保镖,加上姚洲适时地安抚,“小少爷,消消气。”林恩不得已平复了下。

他咬着牙,压低声音,质问白越之,“你对他…难道不了解么?你知道的,你知道他投入了什么!”

——感情,人生,甚至全部的信念。

白蓁对白越之,不比他和姚洲的短暂婚约,那是将近二十年的血肉依恋,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现在白越之另娶他人了,岂不是要了白蓁的命。

林恩的一只手越过姚洲圈抱他的手臂,一下揪住了白越之的衬衣前襟。

“你把白蓁置于何地!?你既然要结婚,为什么不一早......!”

不一早什么,林恩说不出口。

那瓶润滑剂到底做了什么用途,白蓁并未亲口讲过,一切只是林恩的猜测。何况此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林恩再愤怒,也不能论人隐私。

姚洲将他拖抱了回去,转头扔给白越之一个眼神,示意他回车里等。

白越之倒也不强辩,林恩和白蓁是从小玩到大的感情,这种反应在情理之中。

他转身下楼梯前,无比冷静地回应林恩,“我是他哥哥,自会照顾他。”

不待林恩再开口,姚洲已经将他抱回屋内,前门关上了,林恩气得急喘,要从姚洲怀里挣脱,嘴里骂着,“混账,一群混账!”

怀里的人在发抖,姚洲心疼得不行,将他摁紧了,抚他微微起伏的背脊,顺着他说,“是是,都是混账,不要气坏自己。”

林恩仰头看他,眼眶发红,“你知道白越之要结婚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件事姚洲冤得不行,他就在几周前听对方提过一次,尚不知后续进展,何况林恩并未问过他是否知情。

但他还是立即道歉,“对不起,我会去问问怎么回事,晚上回来告诉你。”

林恩很快冷静下来,拂开了姚洲的手,退半步,说,“刚才谢谢你。”

姚洲不必为他做到这一步,林恩心里清楚。

“你去忙吧。”林恩说,“不要耽误正事。”

姚洲的一只手已经搭上门把,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一句,“你暂时不能去上城区找白蓁,只能待在西区,可以吗?”

好在林恩是懂事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听说林家遇难就不管不顾冲去找人的年轻人了。

他答应了姚洲,“不会乱跑。”

待到姚洲掩门离开,林恩又想起刚才与白越之对峙的一幕情景。

白越之结婚的消息对林恩而言尚且如此震动,对白蓁而言又会意味着什么?

随着竞选结束,白越之也即将在联盟内阁占据一席之地。他出生世家、毕业名校,行事决断较之姚洲也不遑多让,是姚洲身边最可能被委以重任的人。白家早就是他的一言堂,如今他权势更盛,白蓁要如何才能脱身。

单凭林恩个人的能力和意愿,根本无法救到朋友。

尽管林恩天性里并不是悲观的人,但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了一种最坏的预感。

-

几分钟后,姚洲坐进轿车后排。

白越之正在看文件,见他进入,把手里的文件分出一份交予他。

新任主席在就任之前最重要的事,是完成内阁成员的组建。今日他们去联盟总部,是为挽留现任的内阁部长。

这位年过六旬的长者历经三代主席,人脉深厚,他本人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但姚洲需要他这样的三朝重臣。如果内阁有他坐镇,人事交接就会平顺许多,因此白越之安排了一场会面。

轿车后排是完全独立的空间,姚洲与白越之前半个小时都在聊公事。

期间姚洲喝水,白越之放下文件,问他,“你把林恩留在西区,是要对东区动手了?”

这本是姚洲自己治辖之内的事,白越之听他提得不多,也就随意一问。

姚洲拧上瓶盖,隔空点点他,“这两周你少来我这里,一定要来就把车停在铁门外。”

铁门是指前院的门,与别墅还隔着几十米远。

现在他们已很熟知彼此,说话便没什么遮拦。

白越之听完就笑了,“一开始我都不相信,你原来是个痴情人设。你为林恩这么一退再退,人家领你的情吗?”

姚洲不理会他的调侃,反而正色劝说了一句,“结婚的事你想清楚了,不要为一时的利益伤害白蓁,日后挽回不了的。”

提起白蓁,白越之似乎没那么轻松了,声调冷了些,“我总不会为了他永远不结婚。”

姚洲心里感喟,但这毕竟是白家内部的事,姚洲也没资格以所谓过来人的身份再劝了。

他只淡淡说了句,“别后悔就行。”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