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的酒吧在片刻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恐的看向江峋。
没被a级信息素影响也就罢了,他竟然连信息素都没释放,绝靠体能将琳娜踹飞了,要知道琳娜信息素等级之高,在她信息素全开的情况下,连b级alpha都无法在她的信息素下正常行动。
“这得是个a级吧?”有人屏紧呼吸轻声道。
“放屁,”另一个人恐惧的瞧了瞧江峋,“你见过a级能把同样的a级压成这样?”
“那……那s级?”问问题的人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别说a级,整个霜城就连b级都少得可怜。
“应该,真他妈的好运气啊,随便出来喝个酒,竟然遇到了s级的alpha。”他心虚从秦容身上挪开目光,“还好没去搭讪。”
不然倒在那的可能就是他了。
酒吧老板被侍应生急慌忙慌的喊出来,一眼就看到江峋面色铁青的模样,双腿差点就跪了。
妈啊,谁惹这位祖宗了!
他狗腿且谄媚的问,“峋哥这是怎么了?”
江峋冷冷的瞟了一眼他,虚指了下琳娜,“自己解决。”转身拽起秦容的手腕,一言不发的拖着人上了二楼。
一进包厢,江峋就把人甩到了沙发上,吓得坐在旁上的几个omega瑟瑟发抖。
秦容被信息素施压的劲到现在没缓过来,又被江峋粗鲁对待,脸色惨白惨白。
江峋倒了杯酒,一口闷下去,他动作急猛,像是在宣泄怒气,酒液大半从唇角洒落到胸前。
“峋哥,”离江峋最近的omega先回过神,柔夷如蛇,妖娆的勾上江峋的手臂,“是谁得罪您了?”
江峋瞥了眼秦容,仍伏在沙发上,他搂住omega的细腰,大刀阔斧的坐了下来,“总有不开眼的。”
omega顺势攀上江峋的脖颈,身姿柔软的坐进怀里,“打一顿扔出去就是了,犯不着为他们生气。”
“是啊。”
剩下几个omega缓缓附和。
omega余光瞟到坐起来的秦容,柔声细语问道,“这位是?”
“贵客。”江峋抿了口酒,把怀里的omega推到秦容身前,“去,好好照顾一下。”
这个omega一走,其他的又借机坐了过来。
omega一开始还不乐意,但看清秦容的脸时,立马笑靥如花,妩媚的贴近秦容。
“您还好吗?”
“别碰我。”秦容冷着脸阻止omega亲热的举动,目光深沉的望向江峋,“方便让他们都出去吗?”
“不方便。”江峋低头饮尽旁边人递过来的酒,嘲讽的看秦容,“他们出去了?谁来伺候我?你吗?”
omega咯咯笑道:“先生,您放心,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了,我们夜色的人嘴紧。”
秦容抿紧唇,额发凌乱垂了下来,显得狼狈不堪,“阿峋。”
江峋咧唇,点着额头的伤口,“别叫那么亲热,我担不起。”
会来夜色,不仅仅是担心秦念,更多的是江峋的伤,秦容是愧疚的,一句简单的对不起落到嘴边的,可秦容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有个不为人知的坏毛病,他不会道歉,这个道歉是指口头上的,除了秦念,秦容几乎没对任何人说过对不起抱歉等一系列词。
比起说,秦容更擅长做。
论起这个坏毛病,秦容觉得原因出自他的omega父亲身上,一个柔弱好欺负的omega,又喜欢把对不起挂在嘴边,甚至在别人做错事的情况下,都会惯性的先道歉,即使别人有愧意,久而久之也在omega的卑微中消弥了。
于是,每一句对不起,换来的都是变本加厉的欺辱。
他害怕对不起带来的恐惧与鲜血。
秦容把烟灰缸递到江峋面前,“你打回来。”
江峋眼神更冷了,他嗤了声,“没兴趣。”
拿着烟灰缸的手就这么举在空中,身边的omega个个用好奇的目光在打量他,像是在围观动物园里的猴子,秦容沉默着把手收回来,他扯了扯衣领,“你让他们出去。”
“我伺候你。”秦容堵住江峋的话。
江峋顿了下,紧接着眉稍扬起一道弧线,嘲讽,玩味。
“行,你们出去。”
omega们虽不情不愿,但没人敢违背江峋,相继走了出去,片刻,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了江峋与秦容。
江峋戏谑地道:“秦大少爷知道怎么伺候人吗?”
除了重逢初见,江峋从未叫过秦容秦大少爷,而别人叫他一句秦大少爷,不过是给他个面子,但江峋,他才是真正的秦家人,一个秦家正统少爷,喊他一个外人秦大少爷,何其嘲讽,简直扎得秦容站不住脚。
秦容难堪的闭了闭眼,抬起酒瓶给江峋倒酒,杯子还没递到江峋眼前,就被江峋喊停了。
江峋靠近秦容,指腹揉了揉他的唇,“他们都是用这让我喝的。”
秦容僵在原地。
江峋勾起唇角,“怎么?做不到,那滚出去,把我的人叫回来。”
江峋脸上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是认真的,如果秦容不照做,他随时会把人喊回来。
秦容攥紧酒杯,下定决心般的仰头饮尽酒,弯腰拽起江峋的衣领,对唇吻了下去,微凉的触感,呼吸纠缠,酒液尽数渡了过去,惹得秦容浑身轻颤。
但下一秒,他一双眼望进江峋的眼底,淡淡的毫无情绪,似一谭深池,瞬间让他的颤栗变得可笑,秦容难堪的正欲退身,江峋却反客为主,勾住秦容的后脑勺,与他唇she相交,一股极淡的信息素霎时盈满秦容的鼻腔。
春末的桃子香,香甜诱人。
在味道消失前,江峋推开了他,“味道不错,”他勾起唇角,“没想到秦大少爷还真会伺候人。”
“……”秦容狼狈的被推倒在玻璃桌上,他稳了稳神,抬眼看江峋,“你气有消了点吗?”
江峋懒散的道:“没有。”
秦容抿唇,喝了口酒,又凑近江峋,给他喂下去,“这样呢?”
“没有。”
如此反复四五回后,秦容先遭不住了,他酒量不佳,平日应酬里全靠醉酒药硬撑,可现下既没醉酒药,酒又是高浓度的,再喂下去,他势必要醉在这了。
“阿峋,”秦容低声道,“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江峋讽声道:“秦大少爷恶心我恶心成这样,还一口一个阿峋,不嫌恶心到自己吗?”
字字诛心,怕是不过而已。
秦容的胃液翻涌,不知是被酒刺激的,还是被江峋的话,胸口烧得火辣辣的疼。
他余光扫到烟灰缸,眸光一沉,抬手拾起朝自己额头砸了下去,动作又快又狠,仿佛不是在砸自己似的,血液淌了下来,模糊了视线,让人看着都觉得疼,可秦容像个没事人,眼都没眨一下,平静着张脸,问道,“这样阿峋的气可以消了吗?”
发生的太快,江峋根本来不及阻止,等他意识到,血已经漫到秦容的下颚了,他眼瞬间被血染红了,狰狞着脸吼道,“来人!”
一边喊,一边拿纸去堵秦容的伤口,秦容却抓住他的手,与江峋对视,执拗的问:“阿峋,气消了吗?”
江峋气疯了,“秦容,你他妈的!闭嘴!”
“不疼。”秦容极为平静的道,“阿峋在生气?”
在生气什么呢?秦容不明白。
守在门口的壮汉跑了进来,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还傻站着做什么!他妈的快去找医生!”
手下如梦初醒,火急火燎的冲出去。
见江峋不回他,秦容微微蹙眉,又问到了原本的问题:“阿峋,气消了吗?”
“闭嘴!”江峋咬牙切齿的攥起秦容,“我他妈让你闭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