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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一

子璋 吴沉水 9192 2024-01-15 14:57:41

从以前,子璋就不喜欢收霍斯予送的任何东西。那时候霍斯予不懂,一位给越名贵的东西,就越显得自己喜欢他,但他现在懂得了,子璋内敛而敏感,尤其从他手中拿出的东西,若是普通还好,若有点名贵的样子,那他立即会冷下脸,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一点面子也不会给他留。

如果他还是那个五少,霍斯予一定会大骂,会把人揪回来非逼着他收下自己的心意不可,哪怕最终一定会闹得两个人不可开交。

如果他还是那个五少……

但那个五少做错的事情太多,他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无时无刻,不在为当时那个糟透了的开始付出代价。

所幸,子璋不是心肠硬化的人,他经历再多,心底也始终保持柔软,他不自暴自弃,也从没自怨自艾。人生苦短,子璋吃过那么多苦,不得不为自己做打算,不得不尽量地,让自己活得更容易一点。

所以他有读书人的硬骨头,却也有普通老百姓的讲求实际,甚至有小地方出来的人身上带着的那种认命淳厚,霍斯予感谢这些,不然,他的死缠烂打不会奏效。

就凭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混账事,不会还有这么好的狗屎运,还能让子璋跟他说话,还能跟子璋生活杂一起。在同一个屋檐下,举头就能看到他,厚着脸皮就能搂住他,忽略它的冷脸就能亲他,卑鄙的利用它的软心肠,偶尔还能抱他。

霍斯予知道,子璋心里始终不爱他,今天他之所以接受自己,半是怕孤独,无力气再折腾,半是无奈,因为甩不开自己。

也许,他积威犹在,子璋对他的感情中,还夹杂着害怕和忿恨。

但怎样都好,反正,子璋没法推开他,他终于,用这种不完全的方式,拥有了这个男人。

这样就够了,还求什么?求得太多,不过自寻烦恼。

霍斯予现在不敢想以后,不敢想明天子璋一觉醒来,是不是就会新仇旧恨一股脑勾起来,再度来个消失个得无影无踪,所以他必须看紧了人,又不敢明目张胆找人监视,只好自己事无巨细,都尽量跟在他身边。

经历过那么多,霍斯予知道今天又多么难得,他永远记得当监视林正浩的手下突然报来有周子璋消息的时候,自己沉着脸屏退了所有人,关上办公室,拉上窗帘,在那样的漆黑中浑身颤抖,想哭又想笑,像个傻瓜一样,一遍遍低声喊着他的名字,那么珍惜着,含在舌尖上那样喊他的名字。那个名字就像治病的药,就像冬天偎贴的热水袋,就像春天的话,就像你所有能想起来让你贴心的美好的代名词,你一面念叨这些,一面泪流满面,一面兴高采烈。

子璋,他的子璋,终于找到了。

所以他不顾热脸来贴人冷屁股,死缠烂打,耍了许多花招伎俩,扮可怜,装弱小,总之就只有一个宗旨:不管如何,缠上子璋,再也不放手,绝不放手。

因为这个世上,舍他其谁,爱到骨子里,爱到稍微看不到人会惶恐,抱着他呼吸心会痛,夜里经常做着他离开的噩梦满头大汗惊醒,傻乎乎地爬起来,抱着他,悄悄地看着他的睡颜,看一宿,看到他快醒来,才蹑手蹑脚地缩回去。

怎么看也看不够。

因为在乎子璋,他很多事霍斯予都有留意到,比如黑色高领毛衣洗到有些变薄了,牛仔裤裤脚走线了,常用的那个牌子的香皂快用完了,十二块钱两把的塑料剃须刀似乎快用坏了。

霍斯予有时候欺负子璋看不懂名牌,会将那些低调的奢侈品剪掉商标后给他偷偷换上,很多知名品牌的东西设计简洁低调,糊弄周子璋倒能糊弄过去。但大多数时候他不敢做的太过,子璋对金钱敏感,带着知识分子的清高和小市民的斤斤计较,双管齐下,令霍斯予每每不敢造次。

子璋衣柜里挂着的衣服,大多是黎家兄弟所送,甚至手腕上带的表,据说都是那个弟弟做成什么生意时买回来送他的礼物。卡西欧的机械表,超不出两千块,霍斯予对此嗤之以鼻,那种小破网络公司,霍氏如果愿意,分分钟可以让他在市场上没立足之地,所谓的大生意,不过赚了点小钱,看那两兄弟得意成那样,真是小家子气。

可问题是,子璋也跟着高兴。

霍斯予吁出一口气,沮丧地想,只怕自己签成功了上亿的单子,他也不会替自己这么高兴。

他们那种氛围是将外人隔离在外的,并且隔三差五就上演一次。那个哥哥长得像个女人,举止也像女人,整天跟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动不动就跑来跟子璋叽里咕噜倾诉自己跟姓江那个狐狸那点破事。说就说吧,每次说完了还非在这蹭饭,绕着他的自尊要这要那,然后,那个弟弟也丝毫不会客气,一个电话就跑来,三个人亲亲热热做家事围桌聊天说笑,完全当他是个透明人。

霍五少以前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但现在没辙了,难道下手收拾黎家那俩兄弟?先别提黎萧背后有靠山,就凭人家在子璋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这一条霍斯予就不能忘恩负义。要知道,没有他们,根本没有今天的子璋。

而且霍五少也知道,自己呆着会让子璋不痛苦,之后每次都给自己找台阶下,以处理公务为理由躲进书房。

外头的欢声笑语不时传来,霍斯予哪里看得下手里的文件,推着滑轮椅子靠在墙边,他格外耳朵尖,一下就分辨出来子璋的声音,他很少大笑,但笑声格外清澈动人,可惜对着自己,却很少会这么放得开。霍斯予贪婪地偷听着,心里却跟猫抓似的痛苦,就在此时,他听见那个叫黎萧的哥哥说:“周老师,你别怕那个姓霍的,他要敢欺负你,我那栋小洋楼里永远有你的房间,物品和珂珂会保护你的。”

霍斯予一下心头火起,心想我还没嫌弃你们俩娘娘腔来我家里,你们倒敢撺掇我家宝贝离家出走,这还得了?他‘噌’地站起,跨到门边,正要一下拉开门,却听子璋的声音带笑问:“乖,我可不敢去做江先生的眼中钉。”

这就对了,霍斯予的手放下,侧着耳朵继续偷听。

“临风不会的,他答应我可以随便邀请客人过去。”那幼稚的声音一听就是霍斯予最瞧不起眼的黎萧,大老爷们完全没个男人样,明明二十几岁还像个小男孩,柔弱得仿佛风吹吹就会坏似的,偏偏周子璋最疼他,护他跟老母鸡似的,更兼有江临风那样的恋童癖摔着疼着,还有他那个恋兄的弟弟守着护着,这娘娘腔他娘的活得比谁都滋润。

霍斯予嫌恶地皱眉,这是就听见那位弟弟,略微像个爷们,可惜嗓音还是稚嫩清亮:“萧萧的想法有点孩子气,但话倒是真的,周哥,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不是没有家人的,我们两兄弟就是你的家人,到时候你都有人给你撑腰,你千万记住了,别让人欺负了去……”

这叫什么话?霍斯予大怒,周子璋在他这捧在手心怕热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疼他爱他都来不及,哪里有欺负可言?

却听周子璋慢悠悠地打断了他,口气有些无奈:“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必要搅乱你们的生活。你们都别担心,没事的。”

他一句也没提到他。

他仍然,抱着无可奈何,类似于认命的心态,在跟自己相处。

霍斯予心里隐隐作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就这双手,曾经狠揍过子璋,曾经打到他怕,曾经暴力地侵犯过他,干过很多说不出口的事,如果当初,这些事都没有发生过,如果在一开始,这双手就只做那些对子璋好的事,那么该有多好?

可世上没有如果。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霍斯予已经没兴趣去听了,他走回自己的书桌,对着笔记本电脑,点开数据表,却什么也看不下去。

原来付出这么多,还是没多大用。

霍斯予心脏像被看不见的手使劲攥着,越来越疼得发紧,他深吸一口气,这一刻真想就这么打开了们走出去,把人不由分说拉起来就紧紧抱着,一直抱到他非答应爱自己不可。

但这只是冲动,冲动完了,他还是坐下来,点一根烟,抽了一口。

不知过去多久,似乎天色也转暗了,霍斯予懒得开灯,倒在书房的靠背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看着窗外的天空,跟S市一样,外面同样高楼林立,同样车水马龙,同样灯光璀璨,直把天体的光亮全部吸走。

外面的说笑声似乎小了些,不久便传来食物烹饪的香气,霍斯予摸摸肚皮,好像有点饿了。

但周子璋跟黎家兄弟聚餐,从来不会主动进来叫自己吃饭,家里明明有四个人,可他总是被隐隐排除在外,被人刻意遗忘。

之前每次这种时候,都是他厚着脸皮挨过去餐桌,坐在周子璋边上蹭饭吃,顺便威吓一下黎家那两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男人。

可今天,霍斯予突然没了底气,就像一个原本涨满气的气球,突然之间被人拿针尖一扎,倏地一下冲向天又一头栽下来。

就算从很久以前就下定决心,这辈子非缠着周子璋不放手,可老这么一厢情愿地扑上来,这么不依不饶地插入别人的生活,这么硬是搅合人家一潭净水,说实话。这种事做多了,他心里头真觉得累。

就如现在,霍斯予认真地想:自己在不在周子璋身边,他仿佛都没受什么影响,那么对于周子璋来说,他到底算什么?

从来不去细想,不是因为想不到,是怕想到了,你不知道怎么办。

霍斯予觉得自己很悲哀。

他敲着桌子,忽然格外期盼,他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像小丑也好,像烂俗苦情戏里头的娘们也罢,反正也不奢望得到对等的爱了,所思所想,不过是那么简单一点愿望,比如此时此刻,周子璋能待他像家人那样,敲敲他的房门,问一句饿了吗?

可惜半小时过去了,四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他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塞满烟蒂,腹中也饿过头部饿了,始终没人来敲那扇门。

就这么简单的愿望,他也等不到。

霍斯予长长叹了口气,把头埋入胳膊弯里,闭上眼睛。

也许是真累了,他不一会就朦胧入睡,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外面隐约的道别,伴随一声不小的关门声,他被彻底惊醒。

霍斯予撸撸脸,站起来,胳膊有些酸痛,于是又甩甩胳膊,适才那阵沮丧已经过去,他又重新变回那个认准了就认准了,百折不挠,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霍五。

他若无其事地打开门,却见客厅的大灯已经关了,外头就餐厅那边残余着一盏壁灯,周子璋坐在餐桌前,支着脑袋,垂着头在看一本书。

气氛宁静美好,梦寐以求的那个人近在咫尺,眉目俊美,轮廓精细,此时他不张嘴说出那些冷冰冰的伤人话,也没抬起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露出淡漠麻木的眼神,此时一切如此圆满,霍斯予竟然有些害怕,怕一走近,这画卷就得被打破。

他想小心,却还是碰到边上的装饰条桌,差点将上面一个仿古董青花瓷瓶带下来。霍斯予手忙脚乱把瓶子扶好,一抬头,却见周子璋静静地看着他。

霍斯予笑了笑,不知道说上面,之后说了声:“嗨,他们走了?”

周子璋没有回答,抬头看了他半天,忽然合上书站起来,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一种浓厚的失落感笼罩下来,即使皮糙肉厚,霍斯予此刻也觉得难堪。他叹了口气,正想重新回书房去,却听见周子璋的声音淡淡地说:“怎么不来吃饭?不饿吗?”

霍斯予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忽然间明白过来,小心地问:“你问我啊?”

“还是不舒服?”周子璋又走了回来,将手背搭在他额头上,试试温度,又试试自己的,低语说:“没有发热啊。”

霍斯予这下终于有种找回自己的感觉了,他慢慢地笑开,心里头溢着酸楚的甜,但不敢造次,只能顺着周子璋的口气说:“是有点头疼。”

周子璋说:“让你盯着电脑每天看那么久。”

似乎,有那么点关心的意思?

霍斯予想笑,却苦着脸说:“没办法,现在G市刚刚起步,很多东西都得我亲自过问,不拼命哪行呢?”

“那也不能不吃饭啊。”周子璋进来厨房,弄得叮叮当当。

“我,不是,”是你没交我,我忽然怄气了,于是就不想吃了。霍斯予在心里悄悄地喊。

但这有点丢人了,他说不出,走到餐桌边,看到上面几个剩菜,残羹冷炙的,叹了口气,认命坐下来,自己拿碗去添饭,哪知饭锅空空如也。

原来,还是没预备自己的饭啊。

霍斯予觉得一阵憋闷,他将碗往饭桌上重重一放,筷子都想摔了,终究是不敢,轻轻地放回去。

“怎么了?”周子璋从厨房探出头来。

“没事,手,手滑。”霍斯予颓然坐在餐桌前,也不动手,疲惫地闭上眼。

“给,吃吧。”周子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股浓郁的面条香扑鼻而来。

霍斯予忙睁开眼,却见眼前一大海碗面条,上面细细切了葱花蛋皮丝,还浸着几块油亮的烧鹅。

他愣住了。不一会,心里的暖意慢慢地扩大,暖到禁不住想微笑,他看着那碗面,多少次了,有许多关卡,以为走不下去或者难以为继,曾经做错那么多,又错过那么多,可终究运气好,总有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给你慰藉和勇气,让你于一片穷途末路之中,奋力走下去。

“没胃口吗?”周子璋看了他一眼,终究带了担忧劝:“还是吃一点,胃里有东西点滴才好吃药。”

霍斯予心里一热,一伸手,将周子璋猛地拽进怀里,带着笑意看他,然后吻了下去。

周子璋微微一愣,却也没挣扎,微微张开唇,任他的舌头伸进来肆虐无忌,甚至有轻轻地回应。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如果不在一起,可能他会对霍斯予更好,没准可能可以做到冰释前嫌,周子璋是这种人,温柔中有豁达,善意中有洒脱,但那有个前提,你不能得寸进尺,只能一辈子做他的好友。

霍斯予没法只做好友,他死缠烂打,终于把人又拐了回来,可是他也知道,因为跟他在一起,周子璋就没法跟一般恋人那样全心全意对他好,他会突然陷入沉默,不由自主保持界限,这都是没办法避免的,甚至有时候,突然亲热着,周子璋会一把将他推开,面色变得忧郁沉闷,不顾他兴致勃发,起身就走。

因为,越是对自己慢慢地有感情,周子璋就越会想起从前,会可以地冷落自己。

这些霍斯予都明白。

所以他必须时时刻刻采取主动,在周子璋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先替他做了决定,让他意乱情迷,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他当机立断,在周子璋微微喘气,,手挡在自己胸膛上作势要推的时候,加深了这个问,使出浑身解数,让怀里的爱人,很快就软了腿,几乎要站立不住。

霍斯予微微笑了,抓紧时机把人一把抱起,一个转身压倒沙发上,双手也没闲着,解开他身上的扣子,贴上那片柔滑的肌肤。

他的身体要了那么多次,怎么做能让他神魂颠倒,意乱情迷,霍斯予早已摸索出来。

比如说,舔吻他的喉结,周子璋会喘息得很厉害,如果这时候揉搓他的腰部,他一定会情不自禁拱起身子来。

然后腿就能分开了,解开皮带,脱下那些障碍物,嘴唇一路向下,一寸一寸地亲吻他的胸膛,最后一口咬在那朵漂亮的硬起来的小花蕾上。

这个时候,周子璋暗哑动人的呻吟声,就会听到。

“别,先去吃饭……”周子璋红着脸,断断续续地说。

霍斯予没回答,只是分开他的腿,低头在大腿内侧细滑的皮肤上一口一口地,吞噬一般,咬得他颤抖不已,在他喘气声越来越重的时候,开始一手覆上那个软趴趴的器官,一边极富有技巧地搓揉,一边匀出另一只手,摸出藏在沙发垫下的润滑剂,挤出来,慢慢的润滑。

他喜欢亲这具身体,仿佛亲吻时一种话语,通过它,你能表达那些细微而复杂的情绪,你能说出,你平时说不出的爱,而周子璋也会听,这些平时他刻意回避的承诺。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感觉到子璋也同样需要着自己,他们两个人,其实摒弃不愉快的过往,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是可以相濡以沫的。

没有谁比自己更爱他,没有谁,能比自己更让他幸福。

霍斯予迷狂地动着,架高他的腿,用力朝那点销魂的地方进攻,周子璋的呻吟声大了起来,开始带着哭腔的尾韵颤抖,销魂夺魄,开始按捺不住地叫出声,抓住自己的手也用力了,脸上染了情欲的模样,犹如一朵妩媚入骨的罂粟花,要多美,有多美。

“啊,唔,霍斯予,你别碰那里,不……”周子璋揪住他的手,剧烈地喘息,禁不住颤抖着。

霍斯予浅笑着,低下头细碎温柔地亲吻他的脸,在他喘着气以为有所停歇的时候,猛地折起他的腿,用力地撞击,大加鞑伐,毫不留情。

这是他最爱的子璋,美得毫无保留,每一层的美态,都是他亲手开发出来,赋予上去,再让它们绽放得没有余地。

其实霍斯予很想告诉他,不用这么防他,他也舍不得累到这个人,而且,睡着的子璋他也爱看,格外惹人怜爱,蜷缩在深蓝色的被褥中,侧身,脸贴着枕头,玉石一样晶莹润泽的肩膀露出来,长长地睫毛垂下,被啃红的嘴角微微肿起,带着你平时看不到的憨态和慵懒,像一只吃饱喝足睡大觉的波斯猫。

单单看着他,你就禁不住会微笑,然后禁不住很亲下去,满心爱意,都快要溢出来。

霍斯予最喜欢这种亲法,顺着肩膀的曲线,滑下来手臂,内侧,把搁在被窝外的手握在掌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吻过去。

越是这样,越觉得没法满足。

子璋在他这样的操弄下,已经有点醒了,不满地缩回手,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霍斯予带着笑,手伸进被窝里,顺着脊骨优雅的曲线,流连忘返,一直摸到那椭圆漂亮的臀部,再往下,滑进毛丛,握住那个蔫蔫的器官,轻轻挑逗。

子璋的眉头微微展开,脖子往后扬起,无意识地喘息。

霍斯予嘴角上勾,钻进被子,将他放平,头伏到两腿之间,一口含住那个小东西飞快进入状态,却在它崩紧了快要冲向高峰的瞬间,把它吐出来。

这时候,就能感觉子璋的不满,两条腿无意识地开始蹭着霍斯予,像在羞怯地要求,却不知如何开口。

霍斯予爱死这时候的子璋了。但今天他却故意要晾他一下,谁让刚刚晚饭的时候,让自己伤了心。

“唔……”周子璋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目光迷蒙含着水汽,勾魂摄魄一样,只一眼,却带着若隐若现的渔翁的嗔怪。令霍五少下腹一热,脑子轰的一声,只想不管不顾扑上去,死在他身上也甘愿。

可是他到底脑子还没糊涂,痞笑着吻他,哑声问:“醒了?要什么?要喝水吗?”

周子璋怒视了他一眼,确定他是故意的,于是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拿背脊对着他。

“不是要水啊,那要什么呢?你不说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德蛔虫,让我猜猜,你饿了?不对啊,没吃饭那个是我,不是你啊,哦你想上厕所,可怜见的,我摸摸,这里都硬了,不会是尿憋的吧……”

周子璋一个哆嗦,敏感的前端让这个可恶的混蛋若有若无地搔弄着,浑身绷紧,那种销魂快感又冲上脑门,他呻吟了一声,情不自禁拱起腰,往他手上送了送。

这是却听得霍斯予噗嗤一笑,哑声说:“乖,叫声好听的,我帮你弄出来。”

周子璋眼眸半合,摇头喘息着,断断续续的说:“才,不稀罕你……”

“真的?”霍斯予加快速度,周子璋立即呻吟起来,仰着头露出漂亮尖细的下巴,咬着唇,眼睛含着水看他,霍斯予被他看得口干舌燥,凑过去一把抓住了使劲亲了下去,辗转缠绵,使劲吮吸那软滑的小舌头,逗引它,纠缠它,不放过它每一个侧面,在剧烈的亲吻中,怀里的人一声呜咽,紧跟着全身绷紧了,又一松,撸动着的手掌沾上一股黏糊的液体。

霍斯予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唇,哑声问:“再来一回?”

“不要,”周子璋惊惶地摇头,弱声说:“再来我可受不了……”

霍斯予长长叹了口气,恨恨地亲了他一大口,不满地嘀咕:“你呀,你只顾自己快活,行了,甭缩头了,我不会硬来,都依你。”

他一边说,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下床走向浴室,想洗掉手上的粘液,顺便冲个冷水澡去去火,却听周子璋在身后弱声说:“你晚饭都没吃,那个面肯定糊了,你倒了自己弄点别的。”

霍斯予一顿,心里骤然暖了,回头说:“不用,你做的面,我爱吃。”

冷了糊了也没关系,冲完澡后,霍斯予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把面吞下,味道比之热腾腾的时候当然不及,可是吃在肚子里,有别的东西代替不了的甜意。

他吃完后,快手快脚将碗碟收起来放回厨房,明天帮佣的阿姨自然会来清洗,现在他和周子璋两人,一个要忙公司,一个要忙学业,确实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来每天过这种小日子。搬到这边后,一开始两人还坚持不用钟点工,后来架不住地方比原先的打,收拾起来麻烦,霍斯予舍不得周子璋劳累,自己又不能丢下公司里那一大摊子事不管,只好还是请了位老实勤快的中年妇女过来帮忙。

周子璋又轻微洁癖,卧室书房的东西无需这位阿姨插手,她每天的工作,也就是帮忙买菜收拾厨房,打扫客厅卫生,如此而已。

但工钱却比别处的多了一倍,霍斯予乐得多掏钱,因为他要这位阿姨对工作有归属感,知进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替他多照顾一点周子璋。

在霍斯予看来,周子璋是那种你不看着,他就胡来的人。比如他看起书来从不知道按饭点吃饭,对生活的要求及其简单,吃饱穿暖就行,最大的满足,不过是想看的书能一卷在手,如此而已。

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如以前,自从车祸以后,他整个身体机能变得分外脆弱,仿佛之前的二十几年的透支,现在问题全爆发出来。

照顾他不是说着玩的爱语,实际上,怎么调养他的身体,可成了霍斯予现在一步也不敢松弛的大事。

他要周子璋陪着自己走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现在看来,仿佛处处是危机,不得不事事小心。

他爱这个男人,爱到,不敢想象有哪一天看不到他,摸不到他。

霍斯予回书房拿了第二天要签的合约,先过去亲了周子璋的脸颊一下,再走到另一边的小写字台前坐下,拧开台灯继续工作,正看着手里的资料,忽然听见背后床上传来周子璋翻身的细细索索声。霍斯予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过身去,果然,周子璋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并没有如往常那样,一做完就倦怠得睡着了。

“想什么呢?我开着灯妨碍你睡觉了?”霍斯予带笑柔声问。

周子璋摇摇头,淡淡笑了下,哑声说:“没,你忙你的。”

霍斯予点点头说:“我还有一会就看完了,你等等。”

“恩”周子璋应了一声,翻了个身。

霍斯予回过头继续看资料,没一会,却听见身后仍然传来周子璋的翻身声。他知道周子璋觉浅,以前还有眼中的失眠症,这几个月虽然经过自己调养好了不少,但偶尔还会睡不着。霍斯予转头问:“还是没法睡?我不看了,陪你。”

“不,你工作要紧。”周子璋弱声制止,但他还没说完,就看见霍斯予关了台灯,一边脱衣服一边钻进被窝,把他牢牢搂在胸前,抚摸着他的背哄着说:“乖,闭上眼啊,马上就能睡着了。”

周子璋脸贴着他的胸膛,默不作声,良久,却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啦?”霍斯予知道他心里肯定是有事,吻了吻他的发顶。

“没什么,”周子璋闷闷地说:“你别吵,我就睡着了。”

“行,不说话是吧?老子给你哼歌催眠曲。”霍斯予一脸坏笑,贴着他的耳廓问:“要不,吹一段口哨。好不好听不知道,把尿可是管用……”

他话一说完,就开始在周子璋耳边吹酸不拉几的口哨,听得周子璋眉头颤动,不一会狠狠捶了他一拳,掀开被子怒道:“霍斯予你混蛋!”

“哈哈哈,”霍斯予低头大笑,看着让脚步发软地走向房间的洗手间,在后面追着喊:“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刚刚可没上厕所啊,我是为你好,现在去了好过你大半夜摸着黑去,是吧?”

回答他的是周子璋砰的一下用力关上洗手间的门。

过了一会传来冲水声,周子璋开了门,脸色还是带了薄怒,瞪了床上笑得嚣张的霍斯予一眼,霍斯予被他一瞪,好歹收了笑脸,忍着过去献殷勤想扶他,被他啪嗒一下打开,霍斯予揉着被打疼的手背龇牙咧嘴说:“哎呦宝贝,你可真狠,打残了我的手,看谁给你当包身工。”

“你一万恶的资本家别企图混进工人队伍啊,一边去。”周子璋没好气地回他,迈步有点急了,扯到酸痛的腰际,不禁皱了眉头,霍斯予一旁察言观色,忙伸手把人半抱进怀里,扶着他慢慢走回床上,嘴里念叨着:“慢点慢点,你急什么,不知道自个腰部好啊,来,悠着点上,诶,好嘞。”

周子璋喘着气爬进被窝,侧身睡着不理会霍斯予,霍斯予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贴着耳廓赔笑说:“还气哪?我这不是逗你玩吗?怎么样?心里头的事是不是觉得好受多了?”

他一边说一边摩挲着周子璋的腰线,感觉他浑身肌肉在自己怀里放松下来,这才心满意足地抱住周子璋,亲了他一口,说:“乖,不想说也成,但你别让我回头自个查出来,尤其是,这事如果对你又碍,你还给我瞒着,我可是会罚你。”他声音一哑,轻轻咬着周子璋轮廓精致的耳垂,含糊地问:“你要试试?”

周子璋身微微一颤,今天晚上已经泄了两三回,身体现在都发软,实在经不起他再来挑逗,忙转过身来对着霍斯予,跟他保持适当距离,嗫喏说:“也没什么吗,我就是,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嗯?”

“萧萧要跟江先生结婚了。”周子璋低声说。

霍斯予眼睛一亮,抓住他的手说:“那感情好,咱们也效仿一下。”

周子璋略微有些吃惊地看他,漂亮的黑色瞳孔里尽是错愕,半晌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斯予呵呵地笑,吻着他的手指问:“那你烦恼啥?”

“我没烦恼什么,我只是,有点替黎萧担心。”周子璋轻声说:“这个社会离婚率这么高,异性恋夫妻能维持一个比较长久的婚姻,是因为除了感情,他们还有彼此互相牵扯在一起的,并同展现在外人面前的生活,对了,还有孩子,双方的家庭,朋友圈,事业,交际活动,财产,法律,这些东西交叉着,都不能保证两个人在一起长久,两个男人呢?除了感情,他门基本上一无所有。”他叹了口气,说:“可是感情靠得住吗?”

霍斯予难得认真地倾听着,勾起嘴角,问:“那你的意思,是觉得跟男人在一起,不如跟娘们来得可靠?”

周子璋垂下长长地睫毛,困惑地说:“差不多吧?我说不清……”

霍斯予吁出一口气,把他的手捏着说:“你呀,闲着没事就好瞎琢磨。我告诉你什么关系最牢靠,像我们家那种,就极少有离婚的事,夫妻两人搭伙过日子,各取所需,你要说成是社会地位和经济利益的同谋也成。但也不是没感情,热播的感情是什么?那就是一粥一饭,一天一天这么攒下来的,等你想分时,才发觉原来大家皮连着肉长一块,根本分不了。就拿我爸说吧,这辈子可能就没爱过我妈,年轻时候我妈是文工团的尖子,那长相家世,都是出了名的好,我爸呢,将门之后,三十岁不到就提了团级干部,那时候还上过对越反击战战场呢。俩人经组织上一介绍一搭线,彼此觉得对了眼儿,就打了恋爱报告,紧跟着结了婚。结了婚才发现,问题来了,我爸嫌我妈资产阶级娇小姐作风,我妈怕我爸,可估计心里头没少骂他法西斯。他们磕磕绊绊过了半辈子,要你看来,肯定完蛋了,没爱情,没激情,人怎么就能搭伙过了那么多年?是吧?”

、周子璋听得出神,眨巴着眼睛看着霍斯予。

他这个样子显得异常乖巧,霍斯予心里涌上爱意,亲亲他的眼皮,笑着说:“他们俩心里头都没想过离婚这事,因为他们都相信对方,比相信爱情更信任对方的人品。我妈觉得我爸是能托付终身的真男人,我爸觉得,娶了我妈就该对她负责一辈子。人啊,还真就是这些,比什么海誓山盟靠谱。诶,你知道我相信什么吗?”

周子璋摇摇头。

“我相信我能一辈子给你打工。”霍斯予笑呵呵地说:“咱们不谈那些虚头吧脑的情啊爱啊,就说最实惠的,我只要还给你打一天工,连钱带人,就都是你的。有这个作底,你腰杆直着呢,有什么好担心说完?嗯?该担心的那个是我吧。”

周子璋禁不住微笑了,主动靠近他的肩膀,哑声问:“那你担心吗?”

“不,不担心。”霍斯予摸摸他的头发,微笑说:“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只要咱们还是东家伙计的关系,你就不会让我亏。”

周子璋闭上眼,吁出一口气说:“霍斯予,你还真是看得透透的。”

“那是,不然你以为我缺心眼啊。”霍斯予吻了吻他,笑呵呵地说:“不过结婚这主意,我觉得挺靠谱,咱们也去办一个怎么样?你喜欢哪个国家?北欧还是美国?嗯?要不乐意了,咱们入他们的国籍也可以啊,发达国家的移民局就他妈一样,掉钱眼里,我弄个投资移民也不算什么事,你有没有兴趣?我都打听了,你这个专业,出国挺好的,洋人好这一口知道吧,中国古代历史研究,靠,宝贝你听着真有文化啊,赶明儿你也出书讲课,跟中央电视台上那个什么百家讲坛,宝贝?子璋?”

他一低头,周子璋紧挨着他的肩窝,闭着眼,呼吸均匀而缓慢。

霍斯予笑着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上自己的唇,哑声说:“晚安,乖乖睡个好觉。”

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我会看着你,放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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