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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盗版boss重归无限怪谈后 菊长大人 5864 2024-09-20 11:15:12

天色越发暗了,猎猎风声从耳边唿啸而过,坟头的枯树枝随风摇曳,仿若从墓地里伸出来的鬼手,干枯的指节越收越紧,卡住站立在树下的人的脖子,让人一下子喘不上气。

此时这位可怜的狗仔脸上血色尽失,真像见了鬼一样。

祁究逆风站着,定定地看着他,非常和善地莞尔一笑:“怎么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的眼睛还随之微微眯起,抬手扶了扶眼镜,态度非常礼貌友好,就好像最真诚的学生在和老师请教问题,“所以,我们真的像到足够让流言反转的地步吗?”

狗仔身体僵直地往后退,瞪着一双眼睛瑟瑟发抖地盯着祁究:“你、你你是谁?”

太诡异了…那位穿着戏服的林栖九时隐时现行踪不定…而这人居然还生了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狗仔一时分不清谁是谁…

祁究脸上保持着友善又无辜的笑:“你猜,我是林栖九还是他的绯闻男友?”

正无措后退的狗仔没注意到脚下凸起的石块,突然“咯噔”一下,他猝不及防摔倒在泥地里。

祁究慢悠悠地朝他走去:“走路要小心些,天黑了容易看不清,摔伤了就没法拍戏了,这样很耽误工作。”

摔倒的狗仔哀嚎了一声,立刻连滚带爬从泥地上爬起来,他甚至没顾及拍掉衣服上的泥土草屑,转过身慌不择路奔逃而去。

其实本来不是多恐怖的事情,但在夜幕降临的乱坟岗中直播手机突然失去信号,追踪的直播对象又穿着一袭吊诡的红戏服,最恐怖的是,那位绯闻男友真的生了张和林栖九一模一样的脸。

在这样吊诡的场景和氛围里,对方越是态度和善步步紧逼,被困在诡异氛围之中的狗仔越是觉得毛骨悚然,各种恐怖的猜测和情绪叠加起来,瞬间可以将做了亏心事的他心底防线击垮。

仓惶逃离的狗仔甚至有种错觉,他进入了鬼迷阵,那位被他爆料的林栖九本身就是鬼魅,他把自己的五官样貌通过邪术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脸上。

自己做了这样的事,不会被诅咒吧…?

疯狂的想象力无法停止,奔逃的路上他一直念叨着:“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不关我事,是我老师让我怎么做的…不要诅咒我啊…”

祁究放慢脚步耸耸肩,一副明知故问的调皮:“害怕什么?我又不是从坟包里跑出来的鬼。”

狗仔运气似乎不太好,绕过几个坟包却又回到了原地,远处的戏楼和荒村若隐若现却怎么都跑不到,他意识到自己迷煳了,脑海里蹦出一个词:鬼打墙。

就在狗仔慌得全身发抖的时候,已经消失的林栖九又突然从坟包后出现在半路,他同样笑嘻嘻问道:“这么着急去哪,不继续播了吗?”

“没信号、这里没信号啊…”这个情况下狗仔的理智彻底下线了,他哭丧着脸骂了句,“真特么见鬼了!”

林栖九友好地掏出自己的手机,真诚提问:“要不你用我的手机?”

“不用不用,谢谢您,我错了不播了…”狗仔撒开腿加速乱跑乱窜,最后终于误打误撞逃离了坟包“迷阵”,找到了回归大本营的路。

其实本就没什么鬼打墙,是他做贼心虚加上当下氛围恐怖,才迷失了判断力。

祁究慢悠悠走到林栖九身边:“好玩吗?”

林栖九看了他一眼,啧声道:“我看你玩得也挺开心的嘛。”

祁究笑着没搭话,一副玩累了的语气:“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剧组的盒饭该准备好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林栖九的手机电话响了,说来奇怪,他和祁究的手机信号一直没断,就挺玄的。

来电显示是他的经纪人,林栖九兴致缺缺地叹了口气,才接起电话:“喂,怎么了?”

“你和祁老师在哪儿L啊?刚有工作人员跑回来说,戏楼后那片荒野不对劲,有脏东西,天快黑了,你们早点回来吧。”经纪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

祁究也听到了经纪人电话里的声音,他和林栖九相视一笑。

“没有脏东西,毕竟我们没做贼,心不虚。”林栖九漫不经心道,“看来我们剧组应该更关注工作人员的心理健康,对入组的群演做好筛查,不要乱散播这种封建迷信、令人误会的言论。”

经纪人听他这副语气,悬着的心早放下了,也不打算在电话里细问:“行吧,没事儿L早点回大本营,马上要吃饭了。”

林栖九刚挂断电话,祁究的手机又响了。

是祁小年来的电话,他小心翼翼对祁究道:“哥,我刚刚又看到那个狗仔的工作室人员发直播了…”

祁究明知故问道:“哦,有看到什么吗?”

祁小年:“没…直播到一半对方突然断线了…当时画面停留在一片乱葬岗…直播间的观众都说见鬼了…”

“所以我打电话来问问什么情况…”祁小年顿了顿,“你们没事吧?”

祁究笑出声:“我和栖九都没事,但那位可怜的狗仔有没有事,就不好说了。”

“所谓的‘鬼’很可能指的就是我们。”他笑道。

祁小年愣了愣:“啊?”

祁究:“不用担心,经过这次‘灵异事件’,以后这个工作室可能不会继续作妖了。”

祁小年听得云里雾里,但终于放下心来:“没事就行,那你和…那位…等过段时间拍摄结束,一起回家吃个饭吧?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着哥你了。”

祁究:“嗯,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天彻底黑了下来,旷野的风很大,坟头上的黄土砂砾被风扬起,“沙沙沙”吹向不远处的枯树林。

两人望向被地平线吞没的最后一缕天光,并没有立刻离开荒野的意思。

“林栖九,我想给你写一个故事,故事发生在主角十八岁生日那天,是个下暴风雪的夜晚,周围街区的电力系统都因为暴雪瘫痪了,也就是在这样一个几乎与外界切断联系的凌晨,角色被来自未来的自己用枪I口抵住胸膛,砰,子弹射穿了他的心脏。”

祁究迎着风,轻描淡写地描述道。

林栖九:“所以,最后这个角色死了吗?”

祁究点头:“子弹穿透心脏,很难不死。”

林栖九:“未来的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做,角色才能完成自我的拯救、达成某种循环的圆满,”祁究若有所思道,“但具体循环的理由以及死后的世界,我还没构思好。”

“很有意思,我喜欢这个设定,”林栖九莞尔,“祁究,你说,现在我们身处的这个被bug污染的世界,会不会就像你剧本里那样,需要你把我杀了,才能回到正轨、恢复正常的秩序呢?或者需要通过这枚穿透心脏的子弹,我们才能回归原本的世界。”

祁究深深看了他一眼:“如果真是这样……”

他顿了顿,随即耸了耸肩,“那就不修正了,也不回去就好了。”

林栖九笑了:“走吧,回帐篷区,我有点饿了。”

“虽然剧组的盒饭味道不怎样。”林栖九撇了撇嘴道。

祁究:“我答应了小年,等下次回去带你一起回家吃饭,刚好年也近了,栖九,今年和我还有小年一起过年吧,好吗?”

“好啊,那我要想想到时候给小年带点什么新年礼物了…”林栖九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风声唿啸而过,两人并肩而行,在被夜色笼罩的荒野里讨论着新年的计划。

*

剧组杀青的时候,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祁究和林栖九回到他们居住的城市,两人忙着采办过年的物品,林栖九也在精心准备给祁小年的新年礼物。

“祁究,小年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对吧?”前往公寓的路上,林栖九问祁究道,“所以如果我回你家里过年,是不是就相当于和你一起回娘家了?”

正看着窗外景致出神的祁究回过头,不动声色地看向对方,随即微不可察扬起唇角:“不要说这种占便宜的话,特别是在小年面前,别吓到他。”

林栖九笑:“知道了,不过小年肯定早就猜到了,并且默认了我待在你身边。”

“真是难为了小年要接受这么荒诞的现实。”祁究故意啧了啧道。

林栖九:“说不定小年对于自己突然多了个‘哥哥’感到开心呢。”

祁究耸耸肩:“那我可说不好。”

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当祁小年看到“两个哥哥”同时出现在自家门口时,说实话,他内心还是很震撼的,尽管他为此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视觉上的冲击感还是让他暂时讲不出话。

“小年,抱歉,剧组杀青比预计要晚了一周,我和栖九现在才能回来。”祁究在玄关处换了鞋子,随手将一大堆礼品袋递给祁小年,“这是栖九给你的新年礼物。”

“谢谢,进来坐吧,外边怪冷的。”祁小年招唿林栖九道。

祁小年已经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但面对突然多出来的另一位“哥哥”,他还是下意识感觉不太自在。

好在他早已经备好了火锅底料和食材,冬日里滚烫美味的食物可以帮助人迅速放松下来。

待两位“哥哥”落座后,祁小年便忙着将盘子里的肉类食材往煮沸的锅底里放:“菜场给我切的牛肉很薄,在汤里汆汤不能超过七秒钟,否则就老了不好吃了。”

说着,祁小年又将烫好的肉类捞起,他试图通过不停忙活来消除自己紧张的情绪,打破彼此间难以名状的尴尬感。

祁究则非常放松,他撸起袖子开始调配蘸料碟,他在调味上很有一手,能让原本平平无奇的饭菜在蘸料的点缀下立刻变得美味,林栖九在拍戏时不喜欢剧组的饭菜,都是靠他调制的蘸料度日。

调好的料碟被搁在林栖九面前,祁小年将这些看在眼里,知道这是两位哥哥最真实的日常。

祁小年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了一句:以前可没人敢在哥哥面前这么撒娇的。

不多久,祁小年也在热腾腾的美味里慢慢放松下来,二人开始闲聊。

闲聊的话题无外乎祁小年和祁究成长过程中有意思的经历,以及之后彼此的工作生活计划,还有近来看到的有意思的影视作品。

“对了,说来奇怪,那个老爆料你们八卦的工作室,经历了上次剧组的‘灵异事件’后,真的没再继续作妖了,听说那位被吓的狗仔主播后来不仅给灵异播客投了稿,还信了佛开始吃素…”祁小年突然想到,就聊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祁究和林栖九相视一笑,祁究道:“夜路走多了,鞋湿了,所以开始悔悟了吧?”

林栖九:“算是我们的功德一件,让对方迷途知返,及时上岸。”

“……”祁小年看看自家哥哥,又看了看和自家哥哥长相一样的同事,心想这两人一定动了什么手脚,把向来嚣张非常的狗仔师徒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甚至皈依了佛门……

想想就很离谱。

随着食材不断减少,气氛也渐渐变得活络起来。

林栖九去厨房为二人调酒,他给不常喝酒的小年特意调了酒精含量低的「大都会」。

可林栖九到底还是高估了祁小年的酒量,青柠和蔓越莓汁盖住了酒精的苦涩,祁小年喜欢「大都会」的口感,不知不觉间喝了二杯酒,酒精摄入量远远超过他的安全阈值。

祁究看在眼里并没有阻拦,毕竟现在是过年,又是在家里,多喝点开心开心也无妨。

酒精上头后,祁小年终于彻底卸下了客套拘束的“伪装”,红着一张脸开始絮絮叨叨抱怨。

祁究没见过这样的小年,觉得新奇又好玩。

“小年,你干嘛一直瞪着栖九瞧,在想什么呢?”祁究逗喝多了的弟弟。

祁小年一反常态低低哼了声,似乎不满好久了:“哥,这家伙明明比我小了差不多六岁,但就凭借这张脸,老占我便宜,小年小年的叫我。”

这话从小年嘴里被说出来,祁究当即愣了,随后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那你希望他怎么叫你?”

祁究逗小年逗上了瘾。

喝得晕乎乎的祁小年艰难掀起眼皮,喃喃道:“起码…起码那家伙…要叫我小年哥…”

祁究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狂笑。

林栖九给祁小年递了杯蜜糖水:“是是是,小年哥,咱喝点糖水,不然明天该头疼了。”

“这才像话嘛…”祁小年迷迷煳煳接过水杯,又叮嘱对方道,“林栖九,你以后不要欺负我哥哦。”

他直接叫上了对方大名。

林栖九扬眉:“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欺负你哥?”

祁小年用模煳的眼神盯着他:“会半夜里开街车突然去别人家里过夜的…听起来就不是什么老实的人哦…撩人的手段太高明了…一看就很有经验的样子…”

林栖九憋着笑:“小年,我可以保证,那是我第一次干这事。”

“不管,反正不能欺负我哥…”

祁小年又嘟嘟哝哝抱怨了一会儿L,就被祁究和林栖九架回房间休息去了。

祁究还在祁小年的桌上看到了他们兄弟俩的成长的相册,林栖九顺着祁究的视线看去,问道:“这个可以给我看看吗?我很好奇小时候的我们是不是也长一样,也想看看你们以前的生活。”

祁究拿起相册递给他:“当然。”

在收拾好餐厅的年夜饭残局后,两人窝在祁究的房间里翻看成长相册。

翻阅相册的哗啦声在安静的房间回响,林栖九看得很入迷:“祁究,小时候的我们果然长得也一样。”

祁究微微扬眉:“我还没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呢,给我看看,不然我亏了。”

林栖九翻开自己的手机相册:“我只有一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还是拍摄于福利院时期,原件找不到了,但好在之前我把照片拍了下来,留下了电子版。”

祁究朝对方的手机屏幕看去,可当他看清林栖九留存下的唯一一张童年照片时,神色瞬间僵住。

“怎么了?”林栖九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祁究眉头紧拧,视线停留在屏幕上数秒,而后迅速翻阅手中的相册,语气难得有些慌乱,翻动相册的指尖也微微发颤:“我有张一模一样的照片,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地点,身边也是同样的女孩,还有…”

“找到了!”祁究翻阅的动作骤然停下,视线在相册和手机屏幕之间游移,经过反复确认,祁究认定这就是同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阴沉沉的冬日午后,背景是孤儿L院灰冷的高墙。

裹着脏兮兮围巾的红发女童身旁,站着位和她一样苍白瘦小的男孩子,男孩子拥有一双灰绿色的眼睛,此时这双眼睛空洞萧索,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样看向镜头。

照片里苍白瘦小的男孩是祁究,也是林栖九。

“怎么会这样,难道…”林栖九也同样紧拧眉头,眼底有薄雾笼罩。

“这是养母从福利院带回来的照片,但说实话,我对它的拍摄过程几乎没有印象。”祁究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反复对比两张相同的照片,试图从细枝末节中找到不一样之处。

可惜他失败了,两张照片完全一致。

林栖九被雾色笼罩的眼睛突然亮了亮:“祁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真是平行世界的自己,而这张相同的照片就是连接彼此世界坐标的线索?”

沉默一瞬后,冷静下来的祁究轻轻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多么荒谬的真相都无法动摇彼此的关系。

他微微仰头看向林栖九的头顶,语气变得轻松:“那怎么解释我们的身高差呢?”

林栖九耸耸肩:“即使是相同的基因,也不一定会长得完全一样,后天有太多外在因素影响,这些都会导致‘误差’的出现。”

祁究挑眉道:“比如?”

林栖九佯作思考:“比如就像小年哥所说,你小时候是个挑食的孩子。”

明明是彼此间玩笑的话,祁究却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玩笑内容本身,而是他对这段对话有强烈的既视感,仿佛在某个遥远的时空,彼此间进行过一模一样的对话。

可照片里的红发小女孩又是谁呢?

可惜当年的福利院已经消失了,事情的真相无从考究。

只不过从发现照片这天起,祁究越来越频繁地梦到那些血腥又离奇的场景片段,梦境碎片带来强烈的真实感,就好像他曾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幕的发生,这是属于他的真实记忆。

梦境里他生活的地方在哪儿L呢?他在那里又有着怎样的人生?

答案唿之欲出,却又转瞬即逝,但祁究预感,随着他和林栖九关系的深入,答案即将浮出水面。

*

新年假期过后,祁究为林栖九定制的剧本终于敲定,拍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筹备中。

二月,剧组开机了,两人又重新投身到繁忙的拍摄任务里。

其中有一场戏,需要林栖九对着破碎的镜子演绎出“病入膏肓”的自恋感,但重复拍摄了不下百次,林栖九对自己在镜头里的表现都非常不满意。

“我的表现过于僵硬和用力了,这个场景下的角色应该更松弛,整个镜头感也应该更具冲击力和破碎感。”

在第一百次重复拍摄后,疲惫已极的林栖九停止了拍摄工作,回酒店休息调整状态。

这一幕对于整部电影而言非常重要,他不希望敷衍了事。

刚好这天祁究没有去现场,而是在酒店里忙着修改接下来的剧本。

浴室所有灯都被林栖九点亮了,他给自己洗了二次冷水脸,试图把重复拍摄带来的疲惫感降到最低,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恢复状态。

水龙头没有关,哗啦啦的水声蔓延在浴室里,镜子里是他湿漉漉又疲惫的脸。

浴室的门被推来了,祁究出现在镜子里,站在他的身后。

林栖九没有回头,对着镜子里的祁究疲惫地笑了笑,对方似乎从他的笑里明白了一切。

“祁老师,可以教教我,那场自恋的镜子戏该怎么演吗?”疲惫感已经渐渐消散,但林栖九的声音依旧嘶哑,低低的有种蛊惑的味道。

蛊惑得有点撒娇。

祁究走到他面前,故作不动声色道:“可以,但你想让我怎么教呢?”

“嘘。”

林栖九凑近,故意将声音压到最低,他贴着祁究耳边,一副要与他说悄悄话的姿态。

从林栖九发梢滴落的水渗入祁究衣领,祁究轻微颤了颤。

这个姿势,祁究耳后的红痣被镜面映得一清二楚。

林栖九看向镜子里那枚如同咬痕的红痣,用近乎虔诚的语气道:“祁老师,可以让我尝一尝吗?”

此时此刻,他已经入戏。

但演绎角色本身,从来都是演绎林栖九自己。

“当然。”祁究微微侧过脸仰起脖子,他的喉结滑了滑,以仰视的姿态向对方发出邀请。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诱人的邀请。

两人的身影在镜子里重叠在了一起。

齿尖咬上皮肤的瞬间有些疼,尚未适应的祁究不自觉颤了颤。

林栖九闭上眼睛,放大自己的感官去品尝对方。

随着齿尖和“咬痕”相契合,祁究突然睁大眼睛,一瞬间,所有被封印的记忆如潮水汹涌而来,他的瞳孔微微放大,这个模拟器制造的小世界瞬间变得模煳。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祁究想起了一切,他的身份,079的身份,以及他们的故乡「规则图鉴」。

让079以角色的身份重新在祁究身上“做标记”,是破解这个小世界主线剧情的密码,也是两人从模拟世界通关的唯一办法。

——因为祁究耳后的咬痕及伤疤,是彼此签订契约的证明,也是祁究诞生的痕迹。

浴室的镜子开始融化,明亮的光线也变成流动的液体。

咬在祁究耳后的尖齿并没有松口,反而更用力了。

祁究的灵魂变得温暖且轻盈,仿佛漂浮在春日的旷野之上,明亮的绿色广袤无垠,无数生灵在耳边絮絮低语。

在079舌尖舔过咬痕的瞬间,祁究弯起唇角——

“79,你入戏了。”

“我们也该杀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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