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个二级咒灵,但观南镜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严阵以待,生怕自己几个月不做任务变迟钝了,也生怕自己在楼下两个“监工”的注视中没有好好表现,但凡是稍微擦破了皮或者摔断了腿,恐怕想再出门就又遥遥无期了。
这是个老旧,还没来得及被拆掉的公寓,楼道里很暗,寂静无声。声控灯直到人走到它正下方时才没精打采地亮一下,亮度淡得像一桶水里放了一勺蜂蜜,老式椭圆形磨砂灯盒里躺着的全是烫死在里头的小飞虫。水泥墙壁尽管被重新糊过,却还是在四角露出真实的颜色来。
他上到三楼时,安全信道的门后忽然传来沉闷闷的一声响,观南镜收住脚步,慢慢地倒退到门边,转头去看。原来走廊尽头,一户人家门口的属于小孩子的鲜红色自行车忽然倒了下去。因为四楼出了命案,所以一到三楼都已经被暂时迁走排空了,理由是今天要做大范围的楼层重装。脖颈忽然有种冰冷的感觉,观南镜再扭头回来,鼻尖前仅三公分前,已经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腐烂蠕动的脸,爬着蛆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是个长得像人脸蜥蜴加长蛇尾巴拼凑起来的东西,奇怪的是嘴长在尾巴那里。昨天杀的人它还没吃完,正卷着一块手臂,血淋淋地拖了一路,放在嘴里嚼吧嚼吧,一股腥臭。
今天过节呢,这种东西就不要拿给前辈吃了,就地祓除算了。
观南镜没有和咒灵说话的兴趣爱好,身边的楼梯间咔嚓咔嚓地断裂重组。二级咒灵没有思维可言,只有类“生物”的本能,就是吃人。心情好了,吃人庆祝一下。心情差了,吃人发泄一下。心情激动了,吃人冷静一下。心情恐惧了,吃人镇定一下。此时预感到危机来袭,它在原地转动了起来,尾巴上那张嘴扑过来试图咬住观南镜,可在那之前,有一根钢筋斜插着从天而降,已经像是插烧烤签一样贯穿了它的腹部,并在下一秒就化为咒力爆开了。
辅助监督感觉自己放上帐,烟才刚点上没多久,观南镜就已经下来了。
而他身侧原本正奇形怪状坐在路边护栏上的两个人忽然又漂漂亮亮人模人样地立了起来,金光闪闪,仿佛刚刚在那儿翘着腿做鬼脸的不良状态从未存在过,看得他一阵眼瞎。辅助监督知道一级咒术师干二级的活确实很快,但没想到这麽快,有点迟疑地按灭了烟,扔到垃圾桶里去,向观南镜询问道:
“已经结束了吗?”
“结束了呀——”替他回答了问题的却是五条悟,对方拖长了声音:“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监督,不信你自己上去看看嘛。”
“是,咒灵已经祓除了,但需要扫一下尾巴。四楼走廊被它弄得很脏乱,死者只剩下一点点了,我尽量拼了起来放在他家地板上了,希望不会吓到您。”
观南镜是不会和五条悟学的,很有礼貌地与对方交接完工作,然后才忍不住加快了两步回到学长们身边。夏油杰笑着接过他,揽住他的肩膀:“想去哪里玩?”
“电影院!”
观南镜和五条悟一起激动地说,就差举起手转圈跑了。
“你们俩那麽想看电影,结果根本都不知道要看什麽吗?”但是真的进入电影院后,反而只有他在认真选片,多少有点哭笑不得的夏油杰揪着五条悟的衣领把他从爆米花区拽过来,又去轻轻碰了碰正弯腰认真盯着玻璃柜里套餐会送的周边看的观南镜的手腕:“先来选片子好不好?等电影开始的时间,我们会买这些的。”
这两人都仿佛满脸写着“我只是想体验看电影,但是看什麽无所谓”。
三个人又一起站到了海报架面前,挨个挑简要介绍册出来看内容。圣诞档期影片特别多,加勒比海盗2,达芬奇密码和007皇家赌场这年度三部票房冠军片又在圣诞节重返影院了,合家欢的动画电影也特别多,不管是冰河世纪2还是汽车总动员都非常受小孩子欢迎,往来的孩子几乎人手一个玩偶或小汽车模型。
五条悟选择困难症犯了,以外自己在蛋糕店呢,问夏油杰能不能每样来一份,一个屏分成十六块放不一样的电影,这样眼睛想看哪个看哪个,然后被好友砸了一拳头。观南镜绕开了看起来就很鲜艳的海报,发现左下角放着一张女孩在雪地中仰起头的册子,拿出来一看也是重映的电影,名字是《情书》。
“所以我们为什麽要三个男的一起看十一年前的爱情电影重映……”
尽管比起大热门电影,看《情书》的不算特别多,可电影类型决定了进来的几乎全是想在圣诞节搞搞罗曼蒂克氛围的恋人。被小情侣们包夹时,五条悟发出了灵魂出窍的声音:“和这些人坐在一起一点都不友好,万一看着看着他们开始亲嘴脱衣服怎麽办——”
一看就是不幸遭遇过。
观南镜不知道还会有这种事,大为迷茫:“哎?”
夏油杰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的,这部电影的话,他们只会看哭了或者看分手了,不会有那麽多热情的。”
“前辈已经看过吗?”观南镜面露歉意:“要不换一部吧,不用陪我再看一遍的……”
“杰才没有迁就你。他本来就不喜欢热闹电影,让他自己选,他也会看这个的,总不能在圣诞节去看什麽《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吧,那也太凄冷了。”五条悟从另一边把他的脸掰过来了,凑近他撒娇:“我才是在陪你呢,笨蛋。”
灯正好在这时候熄了。屏幕上亮起的蓝色的光穿过许多座位,洒落到五条悟高挺的鼻梁上,墨镜后他的眼睛在闪闪发亮,被润唇膏保养得水润的嘴唇也亮。
漂亮到有点过分了,也近得过分了。
观南镜却一点也没被蛊惑到,只是又乖又单纯地看着他:“谢谢前辈。”
“你们是恋人吗?这是你男朋友吗?”
有个声音从后面穿过来,两人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到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喝多的姐姐,正很认真但也很迷糊地俯身挡住嘴,看着观南镜问:“你,你不亲的话给我亲行不行,他看起来好像很想要人亲他——巧了吗不是,我也很想亲人……”
五条悟炸毛了:“哈?”
观南镜哭笑不得:“不行啦姐姐……”
夏油杰把两人都捞回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还是高中生,不干这种事的。”
醉酒姐姐一下子伤心坏了,瘫回了座位上,隐约能听到她抱怨的嘟哝:“dk长这麽高干嘛?”
五条悟捧着四份爆米花换着尝口味,吃得嘎嘣响,观南镜只是捧着热奶茶焐手。优美又带着点哀伤的管弦乐声响起,故事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拉开了帷幕。莹白的光安静地占满这个空间,仿佛雪也落在了每一个观众的头上。
夏油杰没看哭,他哭是第一次看时候的事了。五条悟也没看哭,他只是看得仰靠在座位上,整个人都变冷淡了,仿佛和电影里的悲欢离合拉开了距离,垂着睫毛在俯瞰。观南镜也没看哭,可实际上他大概是三个人里唯一不难过的一个,他不觉得故事哀伤婉转,遗憾万千,只觉得非常美丽。
像是被大雪涤荡了心灵一样。
“镜真的还是孩子呢。”他去上厕所的功夫,夏油杰靠着墙和五条悟说:“对爱情故事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得你好像比他大很多似的。”五条悟手插在口袋里,脚尖无意识地划拉着地板:“难道杰就很明白吗?”
“总会明白一点的吧。”夏油杰低声答。
他们陷入了漫长的寂静,只一起垂着头看面前人来人往。五条悟忽然又开口:“我不懂。”
他们出门时,外面竟然也下雪了,而且还不小,已在树木和地面上落了一层新鲜的白绒绒。观南镜伸手去接雪花,难得有点活泼劲,把雪花藏在掌心变大了,然后再转过来举给他们俩看。两个前辈十分配合地假装被吓到踉跄后他开心得脸都红了,在洁白又明亮的世界里笑得好无暇。
夏油杰温柔地看着他,一刻也松不开眼神,让他玩了一会儿后才从包里拿了手套出来要他戴上,小心冻着。然后把自己焐热的围巾也解了下来轻轻弯腰替他系上。观南镜笑着仰头看他,蹭他的指腹,轻轻问前辈的手怎麽也冷呀,我帮你焐焐好不好。五条悟从地上团雪球,轻飘飘地砸他们:“打雪仗吗?——”
观南镜一秒转移注意力:“我要玩!”
在路上玩不尽兴,去年在山里五条悟和夏油杰把一座山头的雪都震光了,还差点砸断了高专里一座佛塔的尖顶,气得夜蛾正道一大早起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就举着拖鞋在雪地里追杀自己的两个逆天学生。但这一会儿五条悟本来也不是想玩得多惊天动地,就只是逗学弟玩。观南镜准头差就举着雪球追着他跑,踩滑了要摔,五条悟立时回头去接,观南镜一头撞到他肩膀上哎呦一声,再抬起脸来时已经鼻子红红的了,眉毛也因为疼痛撇下去,看起来好可怜。
五条悟笑着替他揉了揉:“好了好了,给你打一下,我们俩扯平了。”
于是观南镜轻轻拿小雪球碰了碰他的胳膊,鼻子撞疼了还没过去呢,人已经忍不住又笑起来。五条悟正要笑话他,脸上就真·正中了一个力道十足的大雪球。虽然说因为无下限一直开着,在最后的缝隙里本质是咒术而不是他自己的脸把雪弹开的,但他还是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去追杀夏油杰了:“杰你怎麽能搞偷袭!——”
打打闹闹完了,他们才打车去涩谷看灯展。今日下雪,天暗得早,时间正好,灯已提前亮了,雪上雪下交相辉映,澄澈万方,宛如城市中蜿蜒的金色河流,一路顺着走过,观南镜眼睛都快看不过来。地铁站口正对的路中心放着一颗巨大的圣诞树,许多游客跑过去合影。五条悟拆了便利店新买的棒棒糖,嚷嚷着要去买限定,于是三个人决定要去合影。
找人帮忙也不方便,只能自拍了,观南镜个子矮,自然是他来拿手机,五条悟和夏油杰乖乖地俯身从他肩膀两侧凑过来,夏油杰拍照的兴致不高,眼神错开来,一副只贡献脸蛋不贡献傻笑的端庄样。五条悟看他这样就坏笑起来,作势要去亲观南镜的侧脸,对方果然一秒爆炸,扭过头来看他:“喂!——”
观南镜按了快门,发现三个人的脸都是清楚的,两个前辈在互相拽头发的样子也很生活化,于是高兴地点了点头:“拍好啦!”
去甜品店前倒是遇到了新问题,他应该变成静子,否则这个时间点他们做梦也别想排到限定了。但是变成静子的话,他身上的男性制服就有点太奇怪了些。没办法,他们只好先找了个附近的银座给他买衣服。三个漂亮男生一起买jk才适合的裙子这种事不要说放圣诞节了,放万圣节也是十分legend的,搞得整个店的店员都在盯着他们看。但咒术师做多了,连夏油杰的脸皮都早已不薄,视周围异样的眼光如无物,正儿八经地琢磨起了观南镜应该穿什麽。
“那个红的比较好看吧?”
“绿的好看,衬眼睛。”
“他都好多绿裙子了。”
“那买绿衬衣。”
“不要红配绿。”观南镜小声抗议:“我不要做圣诞树……”
最后还是买了最正常不过的棕色格子连衣裙。天气冷,就又买了羊绒大衣。光腿不行,就又买了裤袜。围巾手套不要新买,观南镜就想要戴着夏油杰的。鞋子大了,又去换了黑皮鞋,服务员是个很英俊的小年轻,感觉要麽是高中生要麽刚上大学。可能是在做兼职,节日期间帅哥找女装女鞋店做特供服务员也是常见的事了。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马甲,单膝跪下来就要给“静子”换鞋子试试,被两个人十分有默契地一同拽开了。
五条悟满嘴跑火车:“我们家大小姐不喜欢别人帮她穿鞋子。”
服务员:“哎,哎?”
“我们家大小姐也不喜欢别人往她鞋盒里放联系方式。”夏油杰也满嘴跑火车,把小纸条拿出来后团吧团吧扔垃圾桶里了。
只有观南镜是老实人,乖乖地坐着一边穿鞋一边说:“我不是大小姐,他们开玩笑的。”
糟了,真的遇到什麽千金了,带着保镖微服私访出来玩的吗?
服务员萎靡了,再也不敢乱发射魅力,低着头老老实实卖完了东西。
“不准和这种男的往来!”出门后观南镜被一左一右揪着教育。
他好纳闷的:“我也没干嘛呀……”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日常包容了前辈们的奇奇怪怪。变成静子后,这麽换好衣服披着头发乖乖地走在路上时,实在是可爱得不得了,有好多卖花,卖可爱头套的人过来试探,五条悟和夏油杰来者不拒,主打一个你来卖我就给我们大小姐买,没一会儿他就已经轮着戴过了七八种不一样的发箍,怀里抱了一大堆玫瑰花。最后他们又吵了起来,五条悟说戴一个发光小圣诞树的可爱,夏油杰说发箍夹得耳朵后面那块都红了,戴什麽戴,不戴了。五条悟说你怎麽发现他皮红的,你摸了吗?夏油杰说你眼睛能不能正常用用,一看就知道是的。五条悟说我刚摸了,没事。
夏油杰:……
夏油杰克制自己不要在这里和他打起来。
观南镜已经跑去看礼物了。
他们一共买了五家的限定,店主们之前得知“静子”做了大手术在养病,都很怕她已经遭遇不幸了,如今发现她竟然又能下地出来玩了,虽然确实是感觉身体又虚了很多,但还是大喜过望,握着“她”的手说了好多安慰的话。五条悟和夏油杰依然拿着保镖人设,只在一家店里狠狠翻了车:
“哎呀,今天竟然不只是情侣一起来吗?”
店长捂着嘴巴,趁那两人去看蛋糕,惊讶地对夏油杰问:“您是他们的朋友吗?”
夏油杰:“……情侣?”
他眨了眨眼睛就反应过来这是什麽个剧情了,于是立刻拿住了“苦情男小三”的号码牌,非常敬业地投入了即时演出:“不,其实我是硬跟过来的,希望能改变静子的心意,恳请她今晚能赏脸一起吃个饭,而不是和悟一起。”
店长吃瓜吃得打包的手都乱了,忧心忡忡地看向五条悟,又看向无知无觉小天使一样的观南镜,再看向感觉就比五条悟更会疼人更靠谱的夏油杰,一时间嗑cp嗑得混沌,不知道该占哪一对,纠结一下了还是选择了坚守初心:
“悟君。”她把蛋糕递给他时,小声说道:“这麽好的女朋友,要好好珍惜啊。”
五条悟:?
买完甜品又吃吃喝喝了一路,去六本木时,圣诞集市才刚进入最热闹的时间。日本的圣诞集市喜欢仿德国风味,屋子搭的是三角形,东西要卖热红酒和烤香肠。人太多了,观南镜一不小心被人撞到了肩膀,再回过头来时,怀里意外地多了一袋苹果糖,里面一共六七个。
其实就是冰糖葫芦的做法,只是里面不放山楂,只在竹签头穿一个特殊品种的小苹果。红彤彤的一个裹在晶莹剔透的糖衣包裹里,看着就很好吃。
虽然最早是英国的一个甜品改过来的,但近些年完全变成本土特色了,一般是盂兰盆节等要办夏日祭的时候才做的,圣诞集市上不卖才对。不知道有没有古怪,见观南镜举着一个,满脸好奇,想到他今年夏天一个夏日祭都没赶上,一场烟花都没看过,一个苹果糖都没吃过,全昏昏沉沉了无生气地在床上躺着,五条悟就不忍叫他丢掉了,而是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没诅咒,也没毒,甚至非常新鲜。”他笑着摸了摸观南镜的头发:“吃吧。”
夏油杰握住观南镜的手,还是把他换到了中间来:“好吃吗?”
“嗯!”观南镜眼睛亮亮地咬掉一小片糖,从袋子里举起新来给他:“前辈也吃。”
他们逛着集市,吃了一圈,觉得好吃的东西按人头给大家都带了一份,还帮助一个运树翻车的老奶奶收拾了一下,作为答谢,她送给了他们一颗最小的松树。
“它正好可以放屋里做小圣诞树哦。”老奶奶和蔼地说:“谢谢,小夥子们。祝你们新年平安快乐。”
“谢谢你,奶奶!”五条悟声音嘹亮地回答。
玩也玩得差不多了,于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前一后扛着树回到了高专,放在了硝子的房间里架了起来。
今日是群体假,除了冥冥和灰原必须回家,给他们提前准备好了礼物放在这儿,剩下的人都聚在了硝子的房间中。五条悟打趣歌姬不用回家伺候老头老太们吗,被对方追着爆锤说她家里只过传统节。七海建人难得参加集体活动,还是很安静的样子,只默不作声地站在观南镜旁边给他递灯带子。
夏油杰收拾好桌子后却面露苦恼,转过来问观南镜:“镜,可以借点蜡烛吗?感觉不够用了——”
“我回去拿。”观南镜放下东西起身。
雪夜簌簌,同伴们的笑声从身后传递过来,异常温暖。观南镜看着游廊外银白的庭院,雪已厚厚铺了一地,松软洁白,上面像是撒满了碎钻,盈盈生辉。
真美丽啊。
风吹动他的头发,有点凉。观南镜惊醒,加快了脚步,拿完蜡烛后便匆忙回去,然而在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却被各色彩带和金银的片撒了一头一脸。屋里已经完全换了一副装饰,墙上挂着happy birthday的小旗子,还飘着气球。大家围得门口都快站不下人了,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全都是喜悦飞扬的神采,头上都戴着他们刚刚在山下埋的那些发光或亮片小发箍,一同冲他喊道:
“生日快乐!!!”
观南镜睁大了眼睛,才忽然想起来确实。虽然是孤儿,但他的生日却是确定的,只是从来没有人给他庆贺过。填生日的时候也仅仅就是填了一下,这只是用来记录年龄的工具,他并不知道填了生日,被人知道了,就是要庆祝的。
我的诞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吗?
我存在着,应当被庆祝吗?
他不知道,他只感觉鼻子忽然猛地酸了一下,然后视线就模糊了。
“怎麽了,镜?怎麽没反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哭啊!——”
“纸纸纸纸纸张!”
“毛巾,用毛巾才对!”
“都让开,给前辈亲亲应该就好了!”
“悟!——”
“五条前辈你不要这麽没形状啊真是!”
观南镜不知道自己正被谁抱紧着,也许是很多人。他哭得停不下来,环住身边人的脖子埋住脸,只想抬起头来时已可以欢笑,不愿意流太多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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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我被爱了(眼泪哗哗)
*不影响妈咪们看剧情的小剧透,送苹果糖是的羂索,他来看一眼儿子(。)组织了生日party是的硝子
这章好喜欢!!!因为nina窗外一直在下雪,所以早就想写到雪季了,纯白爱恋,是纯白爱恋发生的季节hhh评论都有红包包,妈咪们明天见爱你们,啾咪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