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颖进门时,厉深并没有认出她来,等她坐下了,才有人推推他笑得意味深长,“厉爷,你看进来的是谁。”
包厢里光线弥散,还有人喝醉了在屏幕前跳舞,厉深喝得微醺,解了三颗纽扣的黑色衬衣刚才不知被谁揉得有些皱,他正低头打算摸烟抽,听了这话懒懒抬起眼皮往对面望了一眼,那双眼睛也正朝着他望过来。
许颖?厉深心想,怎么是她。
顿了一下,他才抽出一支大重九点上。
烟雾缭绕勾勒出他瘦削精致的面庞。
瞿东陈曾用一句话来描绘厉深的样貌,“惊亦不是那个惊法,艳亦不是那个艳法”,但放在人堆里绝对是拔尖的惹眼,后面这句当然是他自己加上的。
许颖看着他,朝他露出一个久别重逢的微笑来。
有人还在开大音量唱着不知道第几遍的“与往事干杯”,身边人戳戳他,“不过去打声招呼?”
厉深含了口酒,又抽了几口烟,过了一会儿才问,“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昨天,”声音杂乱,那人凑到他耳边道,“大家都说给你一个惊喜,瞒着你呢。”
是么,厉深抬眼朝对面望了一眼,嘴角含笑道,“许颖当初把我甩了出国的事你们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
此言一出,身边那些准备套近乎的同学一时僵了脸色,搞不清楚厉深说这话是真是假,厉深却已经站起身,笑了一下,“你们玩吧,我走了。”
“这才十二点,怎么就走?”同学拉了他一下。
厉深把杯里的酒喝干,道,“你们玩。”
临走时他回头朝许颖望了一眼,刚好对上对方的视线,厉深礼貌地朝她点了下头,拉门离开。
厉深走到前台把账结了,服务员看到帅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笑着把卡还他还顺便打了个8折。“帅哥,今天平安夜,我们店里打八折还送苹果,您挑一个吧。”
厉深这才注意到台前放着的玻璃纸包好的苹果,以及大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圣诞树。
他笑了下表示拒绝,站在那儿把剩下的烟抽完,掏出手机想着叫个代驾,但犹豫了会儿又作罢,反正时间还早,他住的地方离这儿也不算远,干脆散步回去当做醒酒了。
才出门厉深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历来要风度,这么冷的天穿个衬衫再加件大衣就完事,刚刚来的时候是开车也没觉得多冷,现在夜深了气温骤降,冷得他哆嗦着摸了摸冻僵的鼻头。
准备妥协找个代驾,厉深拿出手机,就看到对面站着的人。
那人倚靠在林肯车前,不知道来了多久,正簇着火点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与厉深冷眼对视。
他眉峰凌厉,面庞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峻,乍一看,只觉得是有些冷酷的相貌。
厉深愣了一下,才哂笑着走近他。
“不是说后天才回?”厉深绕到一旁拉开副驾驶坐进去。
瞿东陈咬着烟,跟着上了车。
他启动发动机预热,把车窗打开弹了弹烟灰,只是问,“怎么样,同学聚会?”
“早知道你今天回来,前台送的苹果倒是可以拿一个,我刚才还没要。”
“想吃苹果待会儿去买就是了,还是你喜欢白送的?”
“今天平安夜。”
“谁他妈在乎那些,你跟小年轻凑什么热闹。”
一支烟抽完,瞿东陈才起步准备倒车。
两人静默了一段路程,只听到收音机里传来陈奕迅的《圣诞结》算是应景,瞿东陈开口,“怎么样,同学聚会?”
不知是暖气开的太大的缘故还是怎样,厉深觉得头有些晕,像是后醉,他把头抵在窗上,没气力地回着,“你不是每年都参加,今年还不是那些,曲波他们还特遗憾你出差了,没凑成一桌麻将。”
“就这些?”瞿东陈看了他一眼。
“你想问什么?”厉深闭了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瞿东陈勾着嘴角,“就没什么惊喜吗,厉深。”
厉深喉结动了动。没答话。
瞿东陈冷笑着说,“比如久别逢故人之类的惊喜。”
厉深慢慢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里倒是平静得很,“你这样特没意思,瞿东陈。”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两年不见,许颖有没有变漂亮些?我记得当初在学校她可是顶尖的美人,和你站在一起那简直是校园里的一幅画呢,厉深。”
“是么,”厉深闭着眼勾了下嘴角,似是漫不经心地道,“脸上倒是没细看,但那胸那屁股,绝对是新一番体验。”
瞿东陈含了一口烟喷在他脸上。
厉深被呛得皱眉咳了起来,直起身子,“你是不是有病?”
那人咧嘴一笑,“你对女的还有那能力吗,我表示怀疑。”
厉深朝他竖了个中指,“我一直把你当女人用啊瞿东陈。”
纵是夜深,厉深也发现瞿东陈脸上一瞬的冷硬。
之后两人再无交谈。
直到回到家后开始做爱。
瞿东陈像是要把这半个月的分离一次性补回来,才进门还没开灯就迫不及待吻上厉深的唇,手也不闲着去脱他的衣服。
厉深被他按在墙上吻得喘不上气,推了他一下骂着,“你急什么。”
瞿东陈却回以更热切的亲吻,扯开他的衬衫一口含住胸前的乳头。
厉深疼得吸气,瞿东陈一面吻一面去解他的皮带,隔着裤头套弄他的性器,直到勃起。
厉深呼吸渐渐加重,哪里都痛,那痛里却带着渴望的舒服,他一把推开瞿东陈,喉咙里像是含着一口烈酒,“脱裤子!”
手却先一步行动,扯开瞿东陈的皮带扔在地上,翻身把他按在墙上,握住性器就对着他捅了进去。
瞿东陈疼得身子一僵。
半个月没做,两人都有些疼,特别是瞿东陈,厉深这么不管不顾地进来,他疼得脸色发青,厉深抚上他的性器,凑过来含住他的耳垂。
“腿再张开些。”他太紧了,厉深连动一动都是困难。
瞿东陈整个人抵在墙上,一只手埋住脸,“你他妈这么急……”
厉深哂笑,“不是你急么,我这么配合你还不满意?”
瞿东陈没再说话,忍受着厉深前后的律动。
他身体是习惯去接纳厉深的,所以之前虽然痛,但厉深深知他敏感点在哪里,不一会儿瞿东陈就感觉身子过电似的发麻,一阵比一阵剧烈的快感奔涌而来。
“啊……”
“爽吗?”厉深笑着去吻他的后背,身下却一下比一下用力,“瞿东陈,我艹得你爽不爽?”
“爽……啊……”瞿东陈紧扣他的手,“用力……”
两人一旦做起来就是恨不得把对方生吃活剥的狠劲,厉深就着这个姿势捅了十余下,嫌不够似的,又让瞿东陈跪在地上,从上面进入他,他骑在他背上一下下顶他,顶得瞿东陈的呻吟断断续续,他伸手去套弄自己前端的欲望,前后夹击的快感让他脑袋一阵阵发麻,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比不上这个时候这样迫切的满足,厉深骑着他不断地前后律动,每一下都是又准又狠。
“啊……东陈……你太棒了……”
瞿东陈面色潮红,颤抖着从地毯上扔着的外衣口袋里摸烟抽,狠狠吸了几口,只觉得自己快被厉深搞疯了,可厉深就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还是那么频繁地律动,忽然顶到某个地方让他浑身一颤,烟都掉在地毯上,厉深凑到他耳边含着他耳朵吮吸,“是这儿对不对?”
“啊……”瞿东陈受不了地呻吟出声。
厉深得意地挑眉,更加肆无忌惮地顶向那个地方,瞿东陈的叫床在他听来就是最好的催情剂,平日里看起来冷酷无情的一个人,只有在做爱时才发出那样的声音,厉深深深地插了几十下,终于退出来射在瞿东陈的腹肌上。
窗外飘起鹅毛大雪,平安夜过后,在西方,这是新的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