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颜布布刚回到封家别墅，就听陈妈说封琛回来了，兴冲冲地拔腿就往主楼跑。

他先在一层找了圈，没见着封琛，却撞上了正在削水果做果盘的阿梅。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阿梅问。

“妈妈，陈妈说少爷在家，你见到他了吗？”

阿梅赶紧警告：“少爷刚回来，让人休息会儿，你别又去烦他。”

颜布布眼珠子转了转，伸手去端果盘：“我不烦他，我给他送水果。”说完抢过盘子端起就走。

“哎哎，我还没削好，小刀还在盘子里。”

“没事的，我会把剩下的削了。”颜布布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上了楼梯。

颜布布推开封琛的门，先将头伸进去看，一眼就看见背朝他站在窗边的那道高大背影。

封琛应该是刚洗完澡，衬衫袖子挽在肘弯处，下摆没有束进皮带，正拿着毛巾在擦头上的水。

颜布布快半个月没见着他了，光是看着那道背影，便觉得心跳开始加速，脸也有些发烫。

“杵在那里干什么？”封琛没有回头，嘴里却问道。

颜布布进了屋，放好果盘，一步步蹭到封琛身旁，假装看窗外，又不断转头看他。

“少爷，我给你擦头发。”

“不用。”

“哎呀，你肩膀上滴了水，我去另外给你找一件衣服。”

“不用。”

颜布布讪讪地道：“那，那我能做什么呢？我要伺候你的呀。”

封琛停手看了他两秒，将毛巾丢到他手上：“去放好。”

“哎，好的。”

颜布布喜滋滋地去了浴室，将毛巾放进脏衣篓，出来时看见封琛坐在沙发上，正面无表情地在看一张薄薄的纸。

他凑过去跟着看，发现这是一张成绩单，好多分项都没有及格。他瞄了眼姓名栏，脸色骤变，立即转身去书桌前拿起一本军事书籍，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数学怎么比上次分数还要低？家教老师不是一直在补习？”封琛皱着眉问。

“……培养反侦察能力……培养瞬间观察、判断能力……”颜布布像是全身心投入知识海洋，还喃喃出声。

“历史32，倒数第一还是第二？”

“……原来是这样，学到了。”颜布布若有所思地点头。

封琛低喝：“过来！”

颜布布便放下书走过去，垂着头站在沙发旁。

“坐下。”

颜布布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坐去封琛对面后，见他半垂眸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便去端果盘拿小刀：“少爷，我给你削水果。”

“放着。”

颜布布又飞快地缩回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

封琛端起果盘，动作不紧不慢地削那个还剩一半皮的苹果：“听说你想直接参军？”

“嗯，是的。”颜布布瞄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前方桌面。

“你现在参军能做什么？”

“开，开挖掘机。”

“开挖掘机的话，那就是工程兵了，为军队发展作好装备的后勤保障，很不错。工程兵也是技术兵，那你知道工程兵除了会开挖掘机，还必须掌握哪些技能，必须用到哪些知识吗？”

“……啊。”

封琛一边淡淡地讲述什么是工程兵，一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进果盘，推到颜布布面前。

颜布布面色惨败地拿着苹果，食不知味地嚼着。

“怎么样？还要直接参军做工程兵吗？”封琛靠回沙发，半垂眸看着颜布布。

颜布布出了会儿神，问道：“有只用得着数学54分这种阶段的工程兵吗？”

“没有。”

“那我怎么办？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颜布布沮丧地嘟囔，“以前想考军校和你在一起，可你马上要去军队了，我又进不去军队……”

封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你不用考作战系或是指挥系，去考分数要求最低的学科。那些学科学起来不会太难，学制时间也短，三年后就可以入军。”

“还要三年？”颜布布大惊，眼睛瞪得溜圆地看着封琛，“那不是三年都不能和你在一起？”

封琛顿了顿：“一年后就可以进入军队实地学习。”

颜布布松了口气：“那可以。”

封琛看向旁边，神情不太自在地道：“军校每周末都有假，你每周都可以去军队找父亲……或者我。”

颜布布面露喜色：“好的。”

“只是你这个成绩，必须还要再提高一些。”封琛指着旁边桌上的包，“那是一点资料题，你拿去做。”

“啊……”

“啊什么啊？现在就做！”

“可是——”

“就在这里做！你要是敢错上一半，给我试试。”

“啊……”

“苹果吃完了再做。”

“哦。”

封在平刚踏进院子，就听到主楼某间窗户传出来封琛的怒喝声。

“……刚教过你，转眼就忘记了，刚吃的苹果怎么就没吐出来……我终于明白那些家教为什么都做不长，加钱都要走……还想开挖掘机？认得全那些按键吗……”

“又在给布布补课了？”他问迎上来的封夫人。

封夫人不满道：“就是，我怀疑布布一直学不好，就是脑子被他给吼懵了。”

“太吵了，太吵。”封在平提步往后院走，“先不回去了，去后面树林里走走。”

封夫人看着他，看见他右手一直伸在身后，便抿嘴笑了笑，上前几步，牵住了那只手。

两人便在封琛的呵斥声中，慢慢踱向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