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楚星洲势力的扩张,整个西宁及其周边城市的资源都在向他靠拢。他找人恢复了酒店的供电和供水,囤积了大量的物资,除了不能享受现代科技和工业的便利之外,他们的基础生活水平基本恢复到了以前。
这两天,楚星洲为一件事忙活了起来,那就是容澜的生日。
他对每一年容澜的生日都印象深刻,因为这是一年中唯一一次,他可以明目张胆地给容澜精心准备礼物的时候,当然,为了能单独跟容澜过生日,他曾经前后把容澜两个女朋友都给挤兑跑了。这次的生日礼物,他着实伤了一阵脑筋,以前能送的好东西多,年年都可以不重样,可以前很多昂贵的东西,现在摆大街上也未必有人拿,而真正使用的、珍贵的、样式又好看,适合当礼物的东西,真是少之又少。
他让人到处去搜集了一个多礼拜,终于弄到了一样好东西,一把冷钢公司制的战术匕首,这把匕首方便携带,极其锋利,炭黑的刀刃撒发出冷酷的光芒,无论是外形还是实用性,都是现在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楚星洲命人把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清理了出来,重新布置,打算在那里给容澜庆祝生日。在那一天,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他要跟容澜表白。其实他感觉得出来,容澜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一直装傻,末世之后,看够了太多的死亡,即使他现在再强大,也难说有一天会死哪个怪物的嘴里,他不想再压抑下去。
容澜生日那天,楚星洲特意换了一套崭新的黑西装,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看着镜中的自己,还算满意地笑了笑。
敲门声响起,楚星洲知道人来了,连忙打开了套房的门,容澜穿着一身白西装,半长的头发挽在耳后,露出白皙俊秀的脸,清冷的气质和素色的西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纤尘不染。
楚星洲心动不已,不禁放缓了声调,温柔地一笑,“哥,你来了。”
容澜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让我穿这个?”
楚星洲把他让进屋里,“你真的不记得了?”
容澜看着总统套房内焕然一新的装饰、靠窗的地方摆放的方桌、以及桌上精心准备的食物和美酒,努力想了想,“难道是我生日?”大部分人都不会记得今天是几月几号,因为日期之于他们几乎都失去意义了,容澜也不例外。
楚星洲笑道:“你连自己生日都忘了。”
容澜苦笑一声,“是真忘了。”
楚星洲把他请到桌前,俩人坐了下来,容澜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景,叹了口气,“站得在高也没什么好风景了。”
楚星洲道:“至少视野不错。”
“星洲,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我怎么可能忘了。”楚星洲拿出一个长形的礼盒,“送你的礼物,哥,生日快乐。”
“谢谢。”容澜笑着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把纯黑色的匕首,他眼睛亮了亮,“一看就是好东西。”
“我虽然不太懂刀,不过底下的人有懂的,这是他们从一个收藏军刀的人的家里搜出来的,削铁如泥,这个大小方便随身携带,给你用来防身很合适。”
容澜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刀身,赞叹道:“这么看着都觉得很锋利。”
楚星洲看着他圆润饱满的指甲和微微拱起的关节,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他哑声道:“你喜欢就好。”
容澜道:“星洲,其实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给我过生日,过不过生日意义不大了。”
“那怎么行,你的生日对我来说一直很重要。”
容澜明眸闪动,眼神很是复杂。
楚星洲笑道:“吃饭吧,我特意找了江南菜的厨师,都是家乡的口味。”
容澜看着那些精致的餐食,几乎都是他喜欢的菜,要在这时候搜集到这些食材,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心思,他心里很是感动,他尝了一口菜,赞道:“味道很好。”
“都是你喜欢的,多吃点。”
俩人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了,此时气氛正好,楚星洲心里暗喜,忍不住多喝了几口酒,想到自己要说的话,紧张得掌心都冒出了汗。
吃完饭后,他们坐在沙发上边喝酒边聊天,商量着物资储备的情况,以及之后几个月的计划。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离开青海的事。楚星洲颇为自信地说:“照现在这个进度,最多再三个月,我们就能启程了。”
容澜道:“到时候跟政府合作,一起迁移的人会非常多,如果真的需要三个月时间,到时候天就冷了,恐怕危险性会更大。”
“这是个问题,所以要么提前走,要么恐怕就要等到开春了,但是我不想等到开春,我们在这里呆得越久,咱们的爸妈可能就越危险。”
容澜叹了口气,“是啊,只能尽量加快进度”
楚星洲放下酒杯,握了握容澜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容澜拍了拍他的手,“好。”
楚星洲咽了口口水,心脏打鼓一般跳了起来,容澜侧脸的线条真好看他暗自握紧了拳头,轻声道:“哥,我”
“怎么?”
楚星洲酝酿了一晚上的话,此时居然堵得有些说不出口,他向来不是个胆小或者腼腆的人,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事情上打怵,也许就是因为太喜欢,所以反而会畏惧,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容澜道:“对了,我想问问你,关于回上海的路线,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楚星洲一愣,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子被打散了,“什么?”
“路线啊。晴晴老家是陕西的,我想顺道把她送回家,如果从陕西那边儿走的话,可能也”
楚星洲一阵恼怒,“是她来让你跟我说的?”
容澜怔道:“不是。”
“她来找过我,问过同样的问题,难道你不知道?”
容澜沉默了一下,“虽然她没告诉我,但是我猜她会去问你,因为她在我这里得不到答案,不过我猜她在你那里也没得到,因为你也不确定,所以我才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就这么急着想帮她?”楚星洲气息有些不稳,他现在一听到孙晴晴的名字,就烦躁得想发火,尤其是从容澜嘴里。
容澜微微蹙眉,“我想帮她有什么不好吗?我们能在这种环境下相识,也是缘分,如果从陕西走和从其他路线走差别不大,为什么不顺便帮她一把?”
楚星洲妒火中烧,口不择言道:“是不是把她送回家,顺道你也能当个上门女婿什么的?”
容澜瞪起眼睛,“星洲,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是我胡说八道吗?”楚星洲捏住他的肩膀,“你告诉我你永远不可能喜欢她。”
容澜一把抓住楚星洲的手腕,厉声道:“楚星洲,你喝多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得话有多莫名其妙!”
楚星洲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头脑发热,他冷笑道:“你猜到她来找过我,那你能猜到我对她说了什么吗?”
容澜定定地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星洲,你喝多了,我不想跟你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吵架,你去休息吧。”
楚星洲充耳不闻,慢慢欺近容澜,“我告诉她,我想杀了她。”
容澜瞪大眼睛,声音有一丝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杀了她,我真的想。”
容澜看着楚星洲,感觉自己在看一个陌生人,这个人真的是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跟他一起长大,他视如亲兄弟的人吗?这双眼睛如此地冷酷、嗜血,让他背脊发寒,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楚星洲了,好像末世降临之后,隐藏在楚星洲灵魂深处的野兽,被释放了出来,他想起那些被楚星洲眼也不眨“处理”掉的人或动物,他现在一点都不怀疑,楚星洲说的是真的。他低声道:“为什么。”
楚星洲露出一个让人胆寒的笑容,“为什么?哥,你是打算一直装傻下去吗?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容澜僵硬地看着他,“星洲,你喝醉了”
“哥,你知道我的酒量。”楚星洲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容澜的脸颊,“我清醒得不得了。你问我为什么想杀她,我告诉她,你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你如果真的心疼她,离她远点,我也许会留她一条命。”
容澜猛地想站起来,可肩膀上突然感到一股重压,他就被那股无形的压力被按回了沙发上。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楚星洲的能力,或者说,楚星洲第一次用在他身上,尽管力道不大,没有伤到他,但是那种看不见摸不到的重力的压迫,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楚星洲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狼一般凌厉地双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哥,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从我懂事的那天起,我就希望能完全拥有你。你明明知道吧,可你就是装着不知道,我装不下去了,你也坦白地面对我吧。”
容澜震惊地看着楚星洲,眼中一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