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足昏迷了两天,才醒了过来。果不其然,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吴悠守在他床前。他动了动手脚,感觉身体里的能量增强了一倍有余,那种充实的感觉真叫人欣喜。
吴悠轻声道:“感觉好点了吗?”
陈少点点头,“我睡了几天?”
“两天,进阶的时候,你能量耗尽了。”吴悠摸着他的额头,“你吓着我了,还好你醒了。”
陈少眨了眨眼睛,“什么时候回山城?”
“你醒了就走,你想家了吗?”
“我想我爸妈了。”进阶的过程,果然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之后,他格外地想念自己的亲人。
吴悠笑道:“没问题,,回去正好给你妈妈过生日,礼物我都已经帮你挑好了。”
“好。”
吴悠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我答应他们,陪他们去青海找傀儡玉。”
陈少看着他,“你真的答应了?”
“当然,只要这样的进化不停止,早晚我们可能还要突破三阶、四阶,如果我食言,下次以什么理由要他们帮忙,所以青海我一定会去。”吴悠顿了顿,“我还要带你去。”
陈少冷哼一声。
吴悠笑道:“本来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并不想让你去,但是如果把你一个人放在山城,我又不放心,你也不是安分的人,万一趁我不在作乱怎么办,再说,听说青海有去无回,如果我死在里面了,我希望到时候能和你在一起。”
陈少叹了口气,“随你。”
吴悠凑上去啄了下他的嘴唇,“你醒过来就好。”
陈少心里一动,他不经意间看到了吴悠的眼睛,那眼眸中包含深情和担忧,一点都不像作伪,这个男人太让人捉摸不透了,时而像个变态暴君,时而又柔情体贴,陈少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者说,这都是吴悠。他真的不明白,吴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他,如果如果吴悠所说的是真的的话。可他也也问不出口,这种问题未免太过暧昧,尽管俩人什么羞臊的事情都做过了,但他们之间根本不该涉及感情,哪怕只是谈论都不应该,因为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博弈。
吴悠亲自给陈少套上了厚厚的防风服,他们坐着林雕,返回了山城。
两天后,陈少的母亲过生日,鉴于上次陈青岩生日所留下的阴影,陈少情绪并不怎么高涨,他其实只想和父母安静地说说话、吃顿饭,但吴悠却是给足了他面子,把陈夫人的生日在山城内大肆宣扬,要全城百姓为陈夫人一起祝笀,如果吴悠是山城的土皇帝,那么他现在做的事几乎等于给皇太后过生日了。陈少虽然不领情,但他知道吴悠这么做是为了他,让山城的人知道陈少并没有失势,而是成了吴悠得利的左膀右臂,当然,市民们还是更倾向于相信他和吴悠是一对儿的那个传闻。总之,陈夫人的节日,在吴悠的号召下,彻底成了一个节日。
生日当天,吴悠并没有邀请外人参加陈夫人的生日宴,但他命人全城派发食物,让每个人都牢牢记住了这一天,如此殷勤地对别人的妈,怎能不叫人胡思乱想。
陈少那天特意穿了一身吴悠找人给他量身定做的西装,显得英武不凡,吴悠更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俩人站在一起,竟有些出奇地般配。
陈少在立身镜面前系领带的时候,吴悠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深邃的眼眸镜子里和陈少对视,“亲爱的,你今天真帅。”
陈少看了看表,“该走了吧。”
“嗯早知道把时间定晚一点,你穿这套衣服很好看,但我只想把它扒下来。”吴悠偏过头,亲吻着陈少的脖子。
陈少有些羞恼,“别在我脖子上留”
吴悠轻笑道:“留什么?”
“留留下痕迹。”虽然他爸妈知道他们的关系,但他还不至于那么没羞没臊。
吴悠低低直笑,“好吧,但是,晚上回来,我要在你身上留下很多、很多痕迹。”
尽管吴悠惯常说这些肉麻话,可陈少始终都无法适应,看着镜子里的他们,明明是两个男人,却亲密地抱在一起,他不能忍受被人当成女人一般对待。
俩人在下属的护送下,来到了陈青岩夫妇的住处。吴悠给陈夫人庆生的一系列举措,给足了陈青岩面子,夫妇俩面对吴悠的时候,脸色也和缓了很多,尽管看到吴悠刻意放在自己儿子腰上的手,还是觉得很别扭。
吴悠把下属都打发到了外面,屋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吴悠智商和情商均极高,奉上礼物的同时,又说了不少动听的话,把陈青岩夫妇哄得不好意思给吴悠脸色看。经过半年的时间,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翻身无望,如今衣食住行甚至自己和儿子的命都牢牢掌握在吴悠手里,他们不若陈少那般年轻气盛,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偷偷地觉得,如果吴悠真心喜欢自己的儿子,那也算是件好事,至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吴悠擦了擦嘴角,斯文地笑着:“伯父、伯母,今天的饭菜还合口吗?”
陈青岩夫妇听出来这是要说的前奏,全都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起来。
吴悠看了陈少一眼,陈少身体一顿,斜眼看着他,眼含警告,他直觉吴悠要说些什么他不愿意听的,可惜他也阻止不了吴悠。
吴悠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伯父,伯母,今天二老都在场,我有件事想说。”
陈少心脏紧张滴怦怦直跳,不知道吴悠又想干什么。
吴悠笑看了陈少一眼,“我和陈少在一起也有半年多了,虽然一开始我们的结合不太美好,但是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我们越来越情投意合。”
陈少抬头瞪着他,目光好像要吃人。
吴悠把一只手放在了他肩膀上,笑道:“伯父、伯母,明年我和陈少要暂时离开山城,配合北京的变异人去执行一项任务,那个任务很危险,我不知道能不能带他回来,但我保证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护他周全。在我们走之前,我想请求二老,正式把你们的儿子托付给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布小盒子,打开来放在了桌子上,盒子里躺着两枚男士白金对戒,镶嵌着低调的碎钻,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奢华的光彩。
陈青岩和夫人脸上尴尬不已,一时不知所措,但也不比不上陈少骤变的脸色,他们自然看得出儿子其实根本不情愿,可是吴悠一派深情款款,当着当事人面儿吹牛都面不改色,他们简直说不出话来。
陈少握紧了拳头,沉声道:“吴悠”
吴悠轻轻捏了捏陈少的肩膀,那力道不大,但隐隐透着一股寒气,陈少心头一震,冷静了一些,他咬着牙,忍了下来。
吴悠拿出戒指,单膝跪在了陈少面前,温柔地说:“我知道承诺在这个世道是个不值钱的东西,但是我发誓,我吴悠的承诺一定言出必行,我会永远保护你和你的父母。”他拉过陈少的手,把那枚戒指轻轻地、却不容拒绝地推进了陈少的无名指。
陈青岩夫妻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陈少的暴脾气没控制住,当场给吴悠难堪,到时候遭罪的还是自己。幸好陈少这半年多也历练出来了,尽管脸色发青,但没有发作。
看着那枚小小的指环套进他的手指,他就觉得感觉那是一道最让他喘不过气的枷锁,仿佛比一开始套在他手脚上的30斤重的铁环还要沉重。
吴悠到底在玩儿什么花样?他疯了吗?当着自己父母的面下一步他想做什么?难道让整个山城知道,他向自己求婚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吴悠自己也带上了戒指,紧紧握住陈少的手,一派深情甜蜜的样子,他坐会座位,笑盈盈地对陈青岩夫妇说:“我想,如果我们能从青海回来,就举行一个像样的婚礼。”
陈少一下子握住了吴悠的手,手劲儿之大,让吴悠感觉自己的手指骨都要被捏段了,他用小指轻轻搔了搔陈少的手背,以示安抚,可陈少只想杀人。
陈青岩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呃,这这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吧。”
吴悠笑道:“我以为现在这个世界就已经足够惊世骇俗,发生什么都不算奇怪了吧。”
陈夫人道:“但是两个男人结、结婚,这”
“怎么,伯母还希望陈少跟女人结婚吗?”吴悠虽然在笑,但目光和语气都有一丝冰冷,让陈夫人心头一颤。
“不,只是”
“伯母,别说就算跟女人结婚您也抱不着孙子,我又怎么会让他和别人在一起呢,早晚有一天,整个山城都会知道,陈少是我吴悠的人,算了,不如明天就”
“不行!”陈少低喝道,“你如果你把这件事公开”
吴悠扭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果我把这件事公开,你会怎么样。”
陈少瞪着他,眼睛有些发红,那副屈辱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实在是诱人得狠,吴悠觉得下腹发紧的同时,又有一丝丝不忍,这么高傲的男人,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肯定会很痛苦吧,虽然他痛苦的样子一定更好看、更合自己胃口,可是,他还是会心疼啊他笑了笑,柔声道:“我随口说说,我不会那么做的,看你急的。”
陈少松了口气,吴悠虽然变态,但却没怎么骗过他。
“不过”吴悠的目光落到陈青岩夫妇身上,“我希望至少能在今天得到二老的认可。”
陈青岩夫妇脸色僵硬,好好的儿子要给别人做原妇,他们真是有苦难言,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