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离他家近一些, 程誉订的是医院附近的一家华尔道夫,程誉自己去办入住,薛宥卡在不远处等着他拿着房卡过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飞机上吃了点。”程誉随手把房卡塞到他的衣兜里。
“那你不饿吗,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饿的, ”程誉略一弯腰, 定定地看着他道, “我眼前就有一个好吃的, 活生生的。”大庭广众之下程誉没有亲他, 只是抬手轻轻捏脸颊, 弯着嘴角, “就是你呀, 小米米。”
薛宥卡哼了两声:“还是得吃,不能饿着了。我给你点个外卖吧?或者去四楼的餐厅?你看看房间在几楼。”
程誉打完电话就特意飞这么远过来看自己,要说心里没有一点触动自然不可能,也不可能真让他见一面后, 吃顿饭就走。
“我看看啊,在…二十四楼。”两人坐电梯上去,薛宥卡对附近的外卖很熟悉, “猪脚饭吃不吃?这家很好吃。”
“什么饭?不吃。”
电梯里没有别人, 程誉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胳膊越过后颈去抓他的手机:“我看看。”
附近很多都是烧烤, 正统的餐厅也有, 程誉搂着他手指划过屏幕,没有看到什么想吃的。薛宥卡挨个提议,都被挑剔地否决了, 他好脾气地问:“那打电话让酒店餐厅做点东西吧?”
程誉的嘴唇擦过他耳畔的发丝,带着笑意的声音说:“怎么办, 我比较想吃你。”
薛宥卡感觉他可能是看了一些BL漫画,从中学了很多东西。但不得不说他是吃程誉这套的,没作声,耳朵发着烫,是感觉有些站不稳。
电梯门开了,程誉压在他肩膀上的力量起来了,但胳膊仍然轻松地搭在他的背上,出电梯找房间。
进房间,踢上门,程誉连房间电卡都没插,手掌握住他的后颈,低头去找他的嘴唇。呼吸挨在一起,程誉含住他柔软的唇,舌尖抵住温柔地扫了一遍,再顶过齿关,勾住他,搂住他腰的手伸进去。
后背靠着酒店房间的玄关墙,胸口剧烈起伏地喘息着,薛宥卡身体紧绷着又放松下来,仰着头,闭着眼沉浸在这个吻里,身体发软地渗出绵密的汗珠,神经也突突地跳,偶地一下会感觉过于兴奋,是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
不知道时间,薛宥卡只能无力地接受着,直到程誉把他抱起到床上,他摸了下有些发麻的嘴唇,意识到亲的过火了,明天何小由回家见到自己这样怎么解释?
没等他想清楚,程誉跪坐在他面前,把上衣脱了丢在旁边。
薛宥卡曲起腿:“不洗澡吗。”
“你洗澡不脱衣服?”程誉又开始脱裤子,声音发哑,“你也给我脱。”
“噢……”
程誉嫌他动作慢,上手给他扒了,薛宥卡捉住他的手腕,目光从泪痣上挪到他亮着的漆黑眼睛里:“你没带测心率的是不是?”
上一个摘来丢了,薛宥卡在牛津花钱去实验室给他做了一个简陋的,一时的欢-愉并没有程誉身体重要。
“……就知道你要问。”
程誉说带了:“没带你又要给我把脉。”
他出门没带几样东西,都是要用在薛宥卡身上的。
程誉戴上手环,当即就亮了白色的灯。
代表他心率偏高。
程誉郁闷地把手环灯朝手腕里面转,他很不喜欢这个设计,但也没有办法,他不戴米米就放不开,几乎是每分钟都提醒他慢点,不要这么用力……
进浴室,程誉打开热水开关,淋浴间门关上。
水流在脸上,两具身体贴在一起,薛宥卡站得不太稳,仰着头说:“程誉,你还没吃晚饭。”
“没吃一样有力气…你。”
程誉根本顾不上吃饭这回事,挤了洗发露给他洗头发,泡泡顺着水流淌下来,又用沐浴露给他洗身上,薛宥卡不好意思地说可以自己来,程誉让他别动。
华尔道夫的备品用的菲拉格慕,是一种柑橘香调,带着柠檬的酸甜、和佛手柑的浓郁香气。这种香气混淆着热水的灼热更让人晕眩。
不知道程誉是真的在给他搓澡还是干什么,被抱起摁在了冰冷的墙上,有些难受地拧了眉毛,薛宥卡的手脚都缠在了程誉的身上,体温升到最高。
程誉在他耳旁呼出热气:“米米,再说一遍爱我。”
薛宥卡全身的力量支点都在他身上,挂在他身上嗯了几声,声音颤抖着:“爱你…呜。”
这声短暂却又带着浓烈到能传递出深刻爱意的两个字,让程誉眼睛更红了,发力道:“不加个前缀吗?”
薛宥卡喊程誉,又喊哥哥,带着哭腔-
深夜,程誉终于想起来要吃饭的事。
“你饿不饿?”程誉问他。
薛宥卡现在还躺着不动,好像没什么力气一样,可是面色很红润,嘴唇被咬破了:“有一点。”
程誉扫码点餐,得知:“酒店大厨下班了。”
“那你吃什么?”薛宥卡开始找手机。
“反正不吃螺蛳粉。”
刚刚看他手机,程誉已经看见了他的外卖订单记录,全是一家叫螺鼎记的店。
想不通薛宥卡每天泡在这种味道里,身上怎么还这么好闻。
百思不得其解的程誉又凑过去闻他皮肤的气味,嘴唇挨着他的脖子,带着酒店沐浴露的柑橘香,以及出汗过后很淡的汗味,这种气味程誉很喜欢,细细地闻了,又舔了一口。
“……你干什么?”正在搜寻附近深夜外卖的薛宥卡抬起胳膊,程誉身上带着一种黏糊劲儿,贴着他不放。
薛宥卡感觉到了什么:“你怎么又……?”
程誉:“我还要。”
程誉盯着他的眼睛,在他的下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宝宝你累不累?”
他精力太旺盛了,薛宥卡比他年轻几岁,可完全没法比,最后累到完全动弹不得,浑身软得像一摊泥,还强撑着点了外卖,一份给程誉点的,一份烤牛油是给自己点的。
程誉拿外卖的时候,正好在电梯里碰上了一个大叔,大叔也是拿外卖的,不过拿着牛皮纸的药袋,自己手里的全是散发着辣椒味的食物。
程誉给他点了粥,见他坐起来一串一串地撸着冒着油光、沾着辣椒面的烤牛油,好像一下恢复了元气。
程誉只让他吃几串:“少吃点这个。”
“我又不怕辣。”
程誉瞥着他:“是不是屁股不疼?还是不长记性?”上次也是做完,还在牛津的时候,薛宥卡吃了代购买来的辣条,开始拉肚子。程誉好声好气地哄道:“你乖一点,再给你吃两串,吃完去睡觉。”
程誉不喜欢这些,为了防止他起来偷吃,当着他的面吃光。
考虑到何小由夜班,明天一早回家,薛宥卡很早就被闹铃叫醒。在程誉怀里赖了一会儿,很想再多睡几个小时,不,就这么睡一辈子也很好,他放空思绪地想。
程誉睁开眼睛:“还疼不疼?”
薛宥卡摇摇头,很舍不得地离开他的温暖,下床的时候程誉也跟着起来了:“要吃个早饭再走吗?”
华尔道夫一晚上不便宜,这是离他家最近的高级酒店,平日餐厅对外价格昂贵,早餐一人份也要198。
实在舍不得这份早餐钱的薛宥卡:“…我去拿瓶酸奶!”
他速度极快地漱口,穿衣服,程誉浑身一股子懒散劲儿,但眼神很精神,两人一起乘坐电梯到二楼早餐厅,餐厅刚到开门的点,此时人烟稀少,薛宥卡只想随便吃两口就走,结果进去,薛宥卡直接看见了一个女人。
何小由穿着昨晚吃饭穿的那条粉白色条纹衬衫裙,头发松垮地扎着,模样很少女,完全看不出是个有着这么大儿子的妇女,正端着白餐盘在夹面包。
不仅夹面包,还偷偷装了两瓶小酸奶在自己的挎包里。
薛宥卡不免惊愕地顿住脚步,何小由怎么在这儿?
他好像一下又想明白了,转身就跑——
程誉不明所以,被他拽着朝外面走,薛宥卡压低声音:“我妈!”
话音落,迎面撞上一个男人。
胡医生穿着年轻的浅蓝色T恤,戴着斯文的眼镜,朝他们走来。
薛宥卡无处可躲,这一瞬间的反应是丢开程誉的手。
程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餐厅里人少,胡医生视力没有毛病,当然看见了这两个夺目的年轻人。
他不认识程誉,可他认识薛宥卡。胡医生眼睛睁大,特别惊讶,又带着尴尬:“米…米米,咳,你怎么在这儿?”
薛宥卡急中生智:“我昨晚看见你们来这儿了——胡叔叔,没事的,我就是来看看,你不要跟我妈讲。”
“你是跟着…”胡医生还是觉得奇怪,又去看他旁边的高个男生,好帅气的男孩子。
“胡叔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薛宥卡感觉已经瞒不住了,胡医生没理由不去告诉何小由,只是他太慌张了,现下来不及思考更多。
程誉大步跟他一起走出餐厅。
薛宥卡走到电梯旁边,靠着墙喘气。
“你妈妈的男朋友?”程誉还有心思点评,“看起来不错。”
“他要跟我妈说了怎么办?”薛宥卡有点无措了,想不出什么好对策来,依旧是瞒下去吗?反正何小由没看见程誉,可是程誉又不是路人长相,胡医生一描述,就知道是谁了。
现在牵着程誉的手回到餐厅吗?
他不知道何小由会怎么反应。
也不想在外面闹成这样。
“什么怎么办,能怎么办。”程誉安慰地摸摸他的脑袋,镇定自若,“我带着银-行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