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一起?”
天上的劫雷轰然落下, 伴随着巨大的雷声,紫雷气势汹汹,仿佛要摧毁任何知晓秘密的人。
然而它冲到半路, 就被一柄半路横出的赤色长剑拦截,两股力量碰撞得动静不小,灵力撞击产生的劲风往周围的建筑甩去,石砌的房子如豆腐般被劲风轻易贯穿。
至于他们身下站着的这个酒楼,屋顶早在雷劫楼下的时候就直接被粉碎,建筑也都摇摇欲坠, 若不是先前祈渊布下结界把周围也一起圈了起来,别说酒楼,周围的这些建筑都要化成粉末。
楼上的动静根本瞒不住,酒楼里原先还在饮酒作乐的人在轰隆巨响中争先恐后地冲楼里面爬了出来, 吓得惊叫乱逃,其中一道人影反其道而行。
天上的雷劫还在接连不断地落下, 祈渊手握着佩剑,皱眉看着天空的阴云,开始思考毁了天道的后果。
好在天道也没有那么不要脸,在暴躁地落了九道雷之后总算是停了下来。
虽然祈渊在雷劫落下之前已经先一步在周围布下了防御结界,但是就算如此,周围的建筑也被摧残得有些惨不忍睹,原本金碧辉煌的皇城建筑一下子变得残败不堪。
祈渊挡了九道雷劫并不轻松,雷灵力暴动的力量在他身上游走, 多少造成了些许影响,他握着剑的右手在刚刚挡雷劫的时候, 也被灵力扫到, 留下了几道长长的伤口。
不过鲜血并没能流多少, 被雷灵力撕裂的伤口在灵力的辅佐下快速愈合,就几个呼吸间已经开始结痂。
天上的阴云还没有消散,似乎又开始在积攒着力量,祈渊神色一沉,身上浓黑的阴气冲上天空,仿佛化作张牙舞爪的巨兽朝阴云扫了过去。
天道估计也没想到他会主动攻击,阴云爆出雷电,结果刚溢出一丝灵力就被追过来的阴气吞噬,不只如此,阴气还有扩大的迹象。
躲开阴气的攻击,天上的浓厚的阴云发出怒吼,似乎在警告祈渊不要得寸进尺。
祈渊对这个警告无动于衷,他看着天上的乌云,联想到先前牧元书说的那些话,他多少也知道雷劫为什么会出现,无非就是想要给牧元书冠上一个泄露天机的罪名。
他在这世间这么多年,自然知晓天道的行事风格,对于天道来说牧元书本来就是得清理掉的“异类”,如今正好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若是他在这里退步,那么牧元书接下来就要承受天道的惩戒之雷,既然天道都以权谋私,那他自然也不会纵着它得寸进尺。
这么想着,祈渊周身的阴气渐浓,阴气毫无顾忌地朝天空的劫云吞噬而去,原本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劫云在渐渐增加面积的阴气面前似乎也显得弱势了下来。
阴气追逐着劫云,疯狂地吞噬着劫云溢出来的灵力,似乎也知晓他不好对付,劫云一边发出雷鸣警告,一边不断地往后退,似乎还有要逃跑的迹象。
牧元书再次看到祈渊压着劫云打,还是免不了震惊。
他看祈渊对付天道游刃有余,想到他现在还是被压制了半数的修为,未解封的老大都这么恐怖,不愧是小说里活到最后的“反派”。
同时他也想起来自己刚刚醉酒之后,直接把自己汤圆皮都撕开了,这次是拿绣花针都不能把汤圆皮给缝回去了。
看着周身被阴气缠绕的祈渊,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等老大处理完天劫之后,是不是就轮到从他了?
这么一想,他瞅了一眼缩小了快一圈的劫云,心里疯狂退缩,又瞅了一眼祈渊确认他这会儿没空顾及自己,便偷偷摸摸地往楼梯的方向移动。
他抓住机会往楼下跑,结果就跟急匆匆往楼上走的人直接撞上。
本来以他的感知能力,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靠近,但是因为先前的注意力都在祈渊身上,以至于直接跟上楼的人撞了个满怀。
牧元书及时伸手拉住差点被自己撞滚下楼的晏卿:“别人都往外跑,你怎么反而往危险的地方跑了?”
“我看到雷劫在这边,就想着你们可能在这里,果然没错。”晏卿看到他没事也松了口气。
先前祈渊莫名把牧元书灌醉还把人带走,他实在不放心,便想要去通知姬琏他们,正要联系黑白无常帮忙带一下话,就听到雷劫的动静。
晏卿跟牧元书每次见面都能看到天劫伴随他身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得雷劫眷顾,不过他还是过来看了,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是他们。
牧元书书听到他的话,也是一阵无奈,确实他每次跟晏卿见面都在被雷劈,无法反驳。
他叹了口气,抓着晏卿就往下走:“这里很危险,我们先离开这里。”
晏卿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跟劫云对峙的祈渊,问道:“不用等大帝吗?”
“老大可以自己应付。”牧元书倒是想等,但是他不敢啊。
他觉得祈渊料理完雷劫之后,下一个就是他了,这会儿不跑,一会儿就跑不了了!
“我们留在这里反而是累赘,不如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晏卿看他着急忙慌拽着自己往楼下跑的样子,仿佛后头有什么毒蛇猛兽在追赶一般,想到先前北阴大帝忽悠牧元书喝酒的事情,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他们从楼上下来,刚抬脚踏出酒楼的门口,一柄赤色长剑就从上方飞了下来,直直插在了他们面前。
“……”
“元元这么急着离开,是想要去哪儿呢?”有些冷沉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牧元书觉得自己的背脊好像被冷刀剐蹭般,凉飕飕泛着危险感,他僵硬地回头,就看到祈渊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他周身的阴气还未散去,半个身子仿佛置身阴影中,脸上的神色冷厉,让人觉得有点偏执变态感。
牧元书这会儿正心虚着,看到他这个样子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这个动作好像给火泼了油,祈渊的脸色更是沉了两分,他顿时也不敢动了。
“元元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祈渊抬脚朝他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你想去哪儿?”
牧元书如今的身高只到他的胸|前,这会儿站得近了,祈渊的身影几乎把他整个人给覆盖住,顿觉压迫感翻倍。
“没去哪儿啊……”牧元书被他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楼上太危险了,我、我带晏卿下来,下面比较安全。”
祈渊听到他的话,视线一转落在晏卿身上,就看到牧元书还攥着晏卿的手,似乎因为紧张,这会儿几乎把晏卿的衣袖攥变形了。
他眼睛微眯,压下心里浮起来的烦躁感:“是吗?”
察觉到他的视线,牧元书顿觉抓着晏卿的手跟被火灼到了一般,下意识地松了手。
他眼睛都不敢往祈渊身上看,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冷静:“老大,劫雷已经结束了吗?”
提到劫雷,就不免地就会涉及到劫雷为什么会出现的问题。
牧元书当然知道劫雷为什么会出现,他先前不过是跟晏卿提了一句天道就打雷警告,这次直接把自己都给兜了出去,雷劫落下来的时候要不是祈渊挡了,他都要怀疑刚刚那九道雷其实是针对自己来的。
毕竟天道看他不顺眼,向来逮着机会就要弄死他。
这会儿提到劫雷,他以为祈渊会问自己先前说的那些醉话,正脑子混乱地想要怎么解释才好,却见他只是朝自己伸手:“过来扶我一下。”
牧元书本来混乱的脑袋在看到他手上伤痕累累的伤口之后,一下子就空白了,他的视线都给狰狞的伤口占满,这些伤还带着明显雷痕,不用想都知道怎么来的。
他顿时也顾不得去思考自己露馅的这个事情了,往前跨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去扶住祈渊的手:“怎么受伤这么严重……”
先前看祈渊对付劫云游刃有余的样子,他还以为这个雷劫对他来说处理起来会轻松……想到自己刚刚还想着抛下祈渊跑路,牧元书更加内疚了。
他赶忙往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面找药膏,注意力都在祈渊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就被祈渊的身影笼罩在怀中。
祈渊顺势就把体重压在他身上,他们的身高差距正好能让他下巴舒服地抵在牧元书脑袋上。
他这会儿放松了一些,声音都带着懒洋洋的意味:“挡住九道天雷,再怎么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牧元书本来觉得这个距离听他这么说,想到这个雷劫还是因为自己醉酒说了那些话才来的,更是愧疚,完全忘了这人就是让自己醉酒的罪魁祸首。
他拿着从储物戒指里面翻找出来疗伤的药膏,祈渊手上的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牧元书勾了一些小心地涂抹在伤口上,提醒他:“老大,这个药会有点痛。”
这药还是先前从徐起坤那边掏来的好货,他在秘境里面每次受伤的时候用这个药,虽然有点痛,但是治疗效果好。
“嗯。”祈渊依旧靠着他,连回答都带着气音,听着有气没力的,哪还有先前刚寻过来时恐怖的气势。
牧元书只当他是挡了雷劫之后受了内伤,见他神色有疲惫之色,莫名地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像受了伤找主人要抱抱的大狗狗……
他赶忙把脑子里的幻想甩出去,纳闷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一边扶着祈渊说:“老大,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你刚刚才挡了雷劫,内伤什么的都要好好调息一下。”
祈渊按住他的手:“你陪我一起?”
“那当然了,老大你都受伤了,我肯定陪你啊。”牧元书说道。
祈渊眼中的郁气消散,眼底浮起一丝笑意:“那元元可要说话算话。”
晏卿在旁边看着几乎被祈渊罩住的牧元书,莫名地就想到羊入虎口这个词。
【📢作者有话说】
哎呀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