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去救人的路上旺财将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二人。
“还真被你说中了,王赫果然是正天观的人。”江元化冷声道。
容和尘倒是想到了另一点,“至少我们找到了玄门中有人跟歪门邪道勾结的证据,就是不知道这种行为是王赫自己的行为,还是说整个正天观都是叛徒。”
“如果整个正天观都是叛徒,那不就说明玄门最少被邪魔外道率领了十数年。”
这个猜测,让江元化心中更加发凉,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叫人后怕。
两人一猫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江耀祖掉下去的大坑前。
江元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坑洞,对旺财道:“你回去,找张天光他们。告诉他们正天观有问题,小心提防。”
旺财喵了一声,吐着舌头又跑了。
还好旺财是个猫妖,不然这两三趟的早就瘫倒在地上了。
江元化四处张望了一番,而后眼尖地看见地上那一抹反光的物品。上前拾起一看,是江耀祖的手表。
“这小子倒是聪明,知道留个东西在这儿,让我们好找到他。”江元化将手表递给容和尘。
容和尘抬手一道追踪符粘在手表上,单手掐诀,一点金线从符中延伸出来,直直地向密林深处射去。
“走。”
两个人不带旺财,速度更向上提了一层,飞快地在密林中穿梭。
疾行了十来分钟,再往前走树木都稀少了些。隐约可以看见前面空地上有个破旧的道观,那道观上空隐约笼罩着一大片阴气,像是黑云一般。就是这些阴气让着破道观躲避了探查。
容和尘赶在那追踪符的金线直入破道观前掐断了它,以防打草惊蛇。
“直接冲进去?”江元化走到这儿,倒是能感觉到那观里有三个人的气息,其中一个就是江耀祖。
“还是先听听再说。”容和尘举起手上刚刚飞快折叠出来的小纸人。
“也好,反正我感觉江耀祖还活的好好的。”江元化赞同点头。只要知道他的大孙子没死,他也就不急了。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江耀祖即刻暴毙,救不回来也能就地将他炼化成鬼。
容和尘将纸人递给江元化,道:“这破道观被阴气笼罩。你来输入阴气驱动纸人,我的灵气过于明显。”
江元化输入阴气,操纵着纸人向道观飘去,最后晃晃悠悠地钻进爬山虎里,紧紧贴在墙上。道观里的声音从容和尘手上另一个纸人身上传出。
“...你怎么现在才进来。”
这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江元化猜测可能就是那个王赫。
“你个死鬼,当这云雾山是那么好进的?我身上那么多鬼气,要上山可得废好大的功夫。”
这个声音倒是无比的耳熟,一听就是老熟人——鬼母在讲话。
“看来我们找对人了。”江元化轻笑一声,驱动纸人慢慢贴在墙上慢慢挪动,让声音愈发清楚一些。
“我们这两个月不是给你抓了不少人吗,那么多的生气都挡不住你身上的鬼气?”王赫反问。
鬼母冷笑一声,“若是我跟着你进来,完全可以挡住。谁叫你非得跟着时正雅走。平白叫我多废了不少的力气。我可告诉你,这次事了,你可得挖上十来颗心脏供我吞吃。不然...人家可不会原谅你。”
“你什么时候去找时正雅。”王赫不想跟她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口舌,转移问题道。
“活动开始前吧。”鬼母漫不经心地道,“我会告诉他主上改变了计划,如果他不同意,那就说明他有二心,我会在活动上杀了他们父子。到时候,安排给时天干的活,就是你的了。”
王赫轻笑一声,语气分外自信,“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他们在说什么活动?江元化听得一头雾水,心中骤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呦,你怎么把他捉来了。”屋内的鬼母似乎注意到了瘫在地上的江耀祖。
“你认识?”王赫扫了一眼,“刚刚在林子里,他偷听时正雅他们讲话,被我发现了,索性打晕了带过来。怎么,是个威胁?”
“哼,他算什么威胁,不过他身边跟着那个人...”鬼母声音压低了些,“是那个红衣。”
王赫挑眉,“陈家主要找的人?”
“对,就是他。”鬼母咬牙,“我上次的濒死状态也是他造成的。”
“那我们这次要不要趁机将他带回去交给陈家主。”王赫问道。
“别多事。”鬼母低吼,“不要打乱了主上的安排。不过你这次要提防着他捣乱,坏了我们的事。”
“行。”王赫点头。
鬼母盯着昏死过去的江耀祖,眼中生起杀意,“怎么不杀了他。”
“云雾山上全是道士,我现在杀他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等闹起来后我再派鬼过来杀了他。”王赫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行吧,咱们赶紧走吧。时间快到了。”
一听这话,江元化立刻催动咒诀。小纸人无火自焚,静悄悄地化成几点飞灰,散落在杂草间毫无痕迹。
烧完纸人,江元化拽着容和尘就飘上了树藏起来,等到王赫和鬼母的身影消失不见才下来。
走进破观里一看,江耀祖瘫在地上死了一样。可是凑近一听,竟然听见了一连串的呼噜声。
江元化有些无语,“你说我该夸他心大呢还是骂他没脑子。”
容和尘笑了声道:“也不能怪他,应该是王赫使了什么法子。”
江元化喊了两声,不出意料的没喊醒。可时间不能再拖了,干脆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子,一左一右两个红印子给他打的十分对称。
“谁!谁打我!”
江耀祖一下子捂着嘴坐了起来,小眼睛惊恐地到处乱瞟。看到面前站着的是江元化后,这才委屈的噘嘴嚷嚷。
“嘶,叔祖宗,你打的我好疼啊。”
“别废话了,赶紧跟我们走,有大事。”
江元化一把拽起他。
江耀祖脚下无力,全程是被两人拽着往回跑。
两人并没有将他带到正院,而是把人丢在了之前住的小院儿里。
眼看着容和尘激活阵法,江元化嘱咐道:“你就留在这里,我估计今天要出大事。这里的阵法甚至能挡住红衣的全力一击,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出门。谁敲门都别开,我们回来后不用你开门。”
江耀祖听着连连点头,心说这怎么跟爸爸妈妈要出门嘱托家里小孩儿一样。
安顿好江耀祖后,两人刚到正院,就发现一堆人在往外走。
“什么情况,你们要去哪儿?”江元化看见故意坠在队伍后面的张天光,一把将他拽到一边,低声问道。
张天光拉着他们后退一步,小声道:“是正天观观主时正雅,他建议我们一起去后山开坛做法,沟通上苍,请求天道降下解决大劫的办法。所有的道友都被他叫去了。”
江元化听的有点懵,“怎么我听着觉得他是想把大家一网打尽?”
“不知道啊,我师父他们紧跟着时正雅呢。一有异动立马拿下。”
“你师父打的过时正雅吗?”
“打不过啊。”张天光说的理直气壮,“所以我这不是故意拖延,等着带你们去呢嘛。”
江元化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抬脚踹张天光的屁股上,道:“带路。”
“哎呦!”张天光捂着屁股蹦起来三米高,而后幽怨道:“走吧,我带你们去个方便隐藏的地方。”
按照时正雅的要求,众多道士围成了一个圆形。各观观主站在最前面,人贴着人,十分紧凑。圆形的中间站着正天观九人,王赫也在其中。
张天光带着二人藏在一个较高的坡后面,可以清晰地看见下方众人,但是下面的人就算头抬得再高也看不见三人。
“这种做法闻所未闻,那些人是怎么同意跟着时正雅来的?”江元化不解,都没有人怀疑吗?
张天光翻了个白眼,“谁叫人家是玄门魁首呢,就算大家不信,也总得给几分薄面吧。”
“反正我们在这儿盯着,你俩随时准备出手。”
时正雅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儿子,还有周围那些见了几十年的熟面孔,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起来。
鬼母方才来找他,给了他一颗玉球。
“主上说了,这次是肃清玄门的好机会。之前那个玉球里的半步红衣威力不够,杀不了多少人。主上新给了一颗,你将玄门中资历长道术高的人聚集在前面。到时候,将他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鬼母娇笑着,吐出红舌舔了舔嘴唇,眼神中的杀意却满的快要溢出来。
“这里面是红衣?可是这样强大的厉鬼被我儿收服,很难令人信服啊。”时正雅有些犹豫。毕竟是亲爹,对自己儿子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
鬼母毫不犹豫道:“那不正说明令公子是天命之人?到时候,你正天观就是当之无愧的玄门第一!”
原计划中,在举行开坛做法时会出现一个半步红衣的厉鬼。这种半步红衣是被催生出来的,没有一丝神志只懂杀戮,但是只要击中其脖颈位置的核心就可以轻松诛杀。
半步红衣出现后会杀掉三分之一的各观观主,大多是对正天观抱有异议的人。然后时天干会在自己和正天观其他人的辅助下击杀厉鬼,一方面壮大正天观的威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铲除异己。
可是现在,鬼母要求将各观观主诛杀殆尽,这无疑会造成玄门顶尖实力缺失的状态,对玄门的未来大不利。
鬼母看他再三犹豫,眼睛微眯,“时观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这可是主上交给你的任务。反正这些老东西几年后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时正雅已经发现鬼母越来越不耐烦,只能咬牙先答应下来。
“这才像样。”鬼母用着难听的嗓音娇笑着,“对了,这个红衣的弱点,是心口下方十厘米的位置。时观主...可要记清楚了。”
“时观主,时观主?”周围有人在催促。
时天干看着没有反应的父亲,凑上前轻轻拽了下他的衣摆,“父亲。”
时正雅从回忆中脱出,缩在宽大衣袖中的手不住地摩挲着两个玉球,心中万分煎熬。
“时观主,吉时到了,请开始吧。”天机观的观主站都站不稳,靠着边上人扶着才能勉强站住,他的身子早就在五年前的推演中油尽灯枯了。
时正雅最后攥紧了一下手中的两个玉球,将其中一个收回了袖里。
“好,开始吧。”
“青华玉帝,神霄真王。扶桑日帝,西极月皇。四真三气,结碧朗光。镇布三田,内外青黄。夕吞日服,上升金光。日月内运,丹宫碧房。嘘出玉体,吸入琼堂。鬼妖自除,三尸灭亡。三九得七,面礼真王...”
仪式在按部就班的举行,周围道士的心神随着时正雅的言语而沉淀下来,静心祷告天地。
仪式进行到一半,时正雅手指微动,趁着众人不注意将手中玉球打出。玉球砸在地上,破碎四散,黑气中交杂着红色,翻滚升腾。
“半步红衣!”
天机观观主惊呼出声,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隐藏在暗处目睹一切的鬼母冷笑一声,喃喃道:“时正雅,你果然背叛了主上,那就跟你那个蠢儿子一起死吧。”
鬼母手下微动,咒诀掐出。
时正雅惊愕地感受到被他留在袖中的玉珠不受控制的飞出,自己砸在地上,碎裂开来。
这一次弥漫散开的鬼气具是红色,只有中心夹杂着少量的黑烟。
“红衣!”
这一次要背过气去的不止是天机观观主了,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恨不得就地晕过去。
说句不好听的,在场的道士没有一个跟红衣真正交过手的。最近一个出现的红衣还是百年前的前辈出手,也没能诛杀掉它,只是将其镇压。
“不好,她要杀了我们所有人!”时正雅大喝出声,心中悔意丛生。
“天干,快,你直接杀了那个半步红衣!”
趁着鬼物还没完全聚形,时正雅抄起手上的金钱剑就扎向那个红衣的弱点。
时天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计划有变,但是一向听从父亲话的他,还是提剑刺向那半步红衣脖颈处的弱点。
两支金钱剑同时刺中目标,半步红衣很快化为一滩恶臭的血水。但是时正雅刺中的红衣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在撒谎!”
弱点是假的。
这一刻,时正雅清楚地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
那红衣被刺在自己身上的金钱剑激怒激怒,裹挟着磅礴的怨气,直冲时正雅而来。速度之快,在场玄门众人根本来不及组成阵法阻拦这只红衣。
“父亲!”
时天干绝望地嘶吼,飞身朝着时正雅扑过去,却被时正雅反手一甩,大力挥开。
“天干,跑!”
时正雅以身冲向红衣,试图为儿子争取最后一丝逃命的机会。
就在鬼爪掏向时正雅心脏的前一秒,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急急如律令,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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