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一向很会破坏气氛。

他的话语让纪苏和A001都陷入了沉默。

血液汩汩流下小半杯之后,栖月就一脸冷漠的收回了容器。

然后不由分说的扯着纪苏的胳膊，将他拉到了平台上面。

直到现在，纪苏才感受到池水的寒冷。

被水浸透的裤子紧紧的贴在小腿上面,裸露在外的脚踝呈现出一种毫无血色的青白，淡青色的血管像是色彩瑰丽的藤蔓,在少年细腻的皮肤上蜿蜒。

纪苏被冻得面色苍白，正在不停的发着抖。

栖月用手指轻触了一下,纪苏的小腿。

别过于冰凉的温度刺激到了。

“现在知道冷了？”他有些没好气的说。

但生气归生气,栖月还是下意识的将纪苏的裤角往下拽了拽。

但裤子已经完全湿透了,贴在皮肤上，只会让纪苏感觉更加不适。

见此，栖月只能用自己的干燥的衣袖，将纪苏小腿和脚腕处的水珠擦干净。

或许是衣服的材质有些粗糙，或许是沾过冰水的皮肤本就敏感。

雪白的肤肉上开始不受控制的泛起糜丽的红痕。

栖月目光微滞,将刚刚挽好的裤子，又拉了下来。

原本已经被擦拭干净的皮肤再次被湿水浸透。

纪苏：“………”

“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栖月抿着唇，低声解释：“没有。”

“算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栖月将手中装满A001血液的容器，用盖子盖好拧紧,然后递给纪苏。

纪苏有些不明所以的接过。

然后栖月微微俯身,直接揽着纪苏的腰身和双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纪苏惊呼了一下,连忙护住手中的容器，然后另一只手为了保持平衡，本能的搂住了栖月的脖颈。

栖月垂着眼睫看着一脸惊讶的纪苏。

然后颠了一下：“真轻。”

纪苏：“？？？”

“你放我下来,我腿又没断。”

栖月偏过脸,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视线却转到A001身上。

怪异的愈合能力很强,他的手腕已经不再滴血。但身边的池水却不像一开始那样干净清澈，仍旧团絮着墨蓝色的血丝。

栖月微微收紧了些力度，然后满意的看到A001的目光，变得更加凶残了几分。

他为你担心又如何，到最后还是被我乖乖抱在怀里。

不过是副本世界里，连自身性命都需要外人拯救的可怜虫，有什么资格和他抢。

栖月轻翘起唇角，他不再去管被困在水池中的怪异，抱着纪苏直接离开了收容室。

直到最后一刻，他仍旧能够感受到怪异充满杀意的注视。

但栖月根本不在乎。

他就这样抱着纪苏，从收容区一直回到了实验室。

纪苏也不是没有挣扎过。

但根本没用。

栖月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抱着他回去，不管他说什么，都假装听不见。

祝恒仍旧在实验室中研究药剂。

他看到两人之后愣了一下，手中的试管差点都没拿稳，摔在地上。

他推了推防护镜，视线落在了纪苏身上。

“你们这是……”男人的话语中满是惊讶，再加上一点吃瓜人小小的好奇。

他来回打量纪苏和栖月，好像很意外他们的关系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

惊讶过后就是担心。

为仍旧在病房里养伤的苏云起担心。

养的水润的白菜马上就要被猪拱跑了，看这架势好像还是两情相悦，都对彼此有意的。

苏教授他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祝恒怎么想怎么为苏云起忧虑。

纪苏虽然自欺欺人的，将自己的脸完全藏在了栖月的怀里，但还是能够感觉到祝恒不断变化的的视线。

露在外面的耳根红了一大半，纪苏用手去拧栖月的腰，想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栖月面不改色，手中的动作依旧很稳，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栖月败下阵来。

放开了纪苏。

纪苏将手中装着A001血液的容器拿出来，示意给祝恒。

祝恒收起了看戏的心思，神色严肃正经了许多。

“这是……A001的血？”他难以置信的看向透明容器中，蓝黑色的液体。“你居然真的搞到了？”

祝恒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拿过来仔细观察。

纪苏却在这时把手收了回去。

“我要见，想要A001血液的人。”

祝恒沉默了片刻。

能从A001手中取得血液，无论他是用什么方法，纪苏都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上面的人为了可持续发展，当然不会拒绝他这个小小的要求。

祝恒用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又接连拨打了好几个电话，才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纪苏。

“你们跟我来吧，他们同意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栖月忽然在这时开口说道：“你裤子都湿了，不回去换一条吗？”

“……我不冷。”

“骗人，你刚才还在发抖。”

“是你看错了。”

……

走在前面的祝恒耳朵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不禁加快了脚步。

纪苏手中的血液对于上级领导的重要程度，无法言喻。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安排好了会面地点。

甚至比纪苏他们还要先到了几分钟。

偌大的会议室中只坐了五个人，但他们的周围却站着十余位手持长枪的高大士兵。

士兵们面无表情，在纪苏和栖月进来之后，就用不善的目光扫视着他们，显然是经受过上级领导们的授意。

若是普通人见到这样一副场景，就算没有害怕到浑身发颤，腿脚发软，也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心理压力。

他们把纪苏当成了好拿捏的科员，想要利用这种架势，从心理上给他造成压迫感，让他知难而退。

不要提出什么狮子大开口的要求。

但纪苏并没有如他们所设想的那般，表现出惊恐慌乱的表情。

甚至出乎意料的淡定。

他只是微微蹙着眉，看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一眼，就冷淡的收回了视线。

然后上前一步，来到会议桌前面，慢条斯理的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怪异的血液。

没有那些打机锋的话语，没有诚惶诚恐面对上级应有的态度。

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目的。

“A001的监管权交给我。”

当看到容器中属于独属于A001怪异的，蓝黑色的血液时，五个人的呼吸全都不约而同的加重了许多。

独属于深海中的神秘种族，有关于人鱼长生的秘密，就隐藏在这一瓶血液中。

他们梦寐以求的，足以让他们的地位更上一层楼的东西近在眼前。

这让他们很难保持应有的理智。

甚至有人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抢夺。

纪苏适时的将其塞给了栖月，防止他们控制不住自己，撕破脸跑过来争抢。

其余五人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都算不上好看，显然是觉得被纪苏下了面子。

更有甚者，有人直接嗤笑出声。

“你想要A001的监管权？”

“年轻人就是异想天开，你知不知道监管权意味着什么？”

纪苏：“意味着以后有人想要接近A001，都要先经过我的同意。意味着他以后是我的所有物，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

“你既然很清楚，为什么还会提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

纪苏看向出声讽刺他的男人：“因为只有我可以，从他身上取到血液。”

他似是有点疑惑，漂亮的面容浮现出好奇的神色。

“单凭这个，难道还不够吗？”

气氛瞬时陷入一片死寂。

年龄最大的老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他两鬓已经斑白，眼窝深陷，皮肤上的褶皱如同风干的橘子皮，满是岁月的痕迹。

“小朋友，在你这个年纪应该有更喜欢的东西，何必执着于一个怪物的监管权？”

“这样吧，我可以为你签发一张不限额的支票，还会提升你现有的工作级别。”老人顿了顿，接着道：“我记得你是苏云起苏教授的助理？这样，他的实验室还缺少一位副教授……”

纪苏打断了对方为自己画的大饼。

“我只要监管权，其他的都不感兴趣。”

…………

无论对面是威逼还是利诱，纪苏都没有松口。

双方僵持了许久。

老人的面色显露出了些许疲惫，他捏了捏眉心，语气也不复一开始的温和慈祥。

“监管权无法给你，但是我们可以让出一部分权利，申请进入A001收容室的职员，会事先取得你的同意。你如果不愿意，就可以驳回他们的申请。”

“与此而来的条件，我希望你每周都能交上来一瓶，属于A001的血液。”

纪苏点了点，不置可否：“可以。”

纪苏当然清楚，就算他们集体失智，全体发疯，也不可能把S级怪异的监管权交给他。

但只要事先说出一个过于离谱的条件，再表明一下自己坚定的态度，后面的谈判就会变得顺利许多。

无论如何，纪苏的目的达到了。

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不会再接近A001。

他现如今的生命安全也得到了基本的保障。

在纪苏和栖月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老人晦涩不清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要清楚，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触碰到我们的底线。”

“你就祈祷A001能够一直这么喜欢你，一直只允许一个人接近他吧。”

后面的话语老人并没有说出口，但纪苏已经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浓浓的威胁和警告。

栖月身体微微绷紧，环刃在手中若隐若现。

纪苏用自己柔软的手心，轻轻握着他的手指，然后摇了摇头

示意他冷静，不要在这里和他们起冲突。

栖月虽然可以凭借武力杀穿整个副本，逼迫他们放走任务要求的三个S级怪异，直接暴力破关。

但他还是尊重纪苏的想法。

栖月以为纪苏喜欢这种和别人斗智斗勇的感觉，喜欢凭借自己的能力慢慢完成通关任务……

想到这里，他眸光轻闪了一下，抑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乖乖的任由纪苏把他拉走了。

…………

A001收容室的监管权限暂时移交给了纪苏。

祝恒仍旧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工具人，但他面对纪苏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显然是又听到了有关于纪苏面对五位上级领导时，毫不示弱的大胆作风。

他将一台工作设备交给纪苏。

里面是有关于收容区的部分监控管理，和A001收容室的权限管理。

纪苏将所有的，有关于A001的申请全部驳回。

然后又勾选了禁止申请的选项。

完完整整的看完纪苏这一系列操作的祝恒，再一次清晰的感受到，纪苏对A001的重视程度。

而且他今天为了A001，不惜和上级领导对着干。

祝恒看过A001的照片，那种几乎达到人类巅峰的俊美面容，可以让任何一个见过他的人头晕目眩……纪苏将他放在心上，对他好，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令人意外。

但……

祝恒忍不住将目光移向少年身边，一直与他纠缠暧昧的栖月。

栖月和A001相比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好看。

棱角尚未长开的少年，面容昳丽，眉眼精致。

浑身上下缭绕着一种阴郁颓丽的气息，透着一种难以接近的冷。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纪苏，似乎除了纪苏以外的任何人，都不配让他放在眼里。

栖月的感官很敏锐，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祝恒意味不明的目光，他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用这种一言难尽的……嗯……有些没办法准确形容，反正很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

看到栖月发现了自己的注视，祝恒脸色一变，略显慌乱的移开视线。

然后再次低眉顺眼的，安安静静当起了工具人。

…………

保护A001的安全是第一步，之后如何将三位S级怪异顺利带出研究所，才是重中之重。

纪苏绞尽脑汁的想了好多方案，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被自己否决了。

栖月见纪苏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不免有些心疼。

他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皱着脸的纪苏。

纪苏接了过来，小声的道了句谢。

他捧着牛奶小口小口的喝着，细白的手指似乎比杯中的牛奶要更加白皙细腻，指尖透着一点淡粉色。

栖月的视线不着痕迹的，从纪苏的手指上移开，然后定格在了少年有些困倦的脸上。

他手指动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轻轻戳了一下，纪苏眼睑下方的黑眼圈。

那里的皮肤，因为睡眠不足而浮现出淡淡的乌青。

纪苏困得不行，反应也慢了半拍，想躲也没躲开。

只是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

“你对他们三个的事情，还挺上心。”

栖月的声音有些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能说出这种话来，说明他又开始介意，能让纪苏如此费心思的三个怪异了。

“为什么又要说这样的话？”纪苏熟练的开始狡辩。

“如果不是为了通关，谁会牺牲睡眠时间，大半夜的还要在这里计划方案。”

纪苏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的看向栖月：“你呢，你有什么好方法。”

栖月捏了捏指节：“直接杀出去或许会更有效率一些。”

纪苏：“………”我就不该问你。

纪苏清楚栖月很厉害，但对他的厉害程度却并没有一个精准的概念。完全不相信他能凭借自己……哦对，还要再加上他这么一个拖油瓶，毫发无伤的完成难度更高的隐藏任务。

随着时间的推进，纪苏心中也隐隐有种预感，觉得副本中的节点应该也快到了。

但他完全没想到所谓的节点，会来得这样猝不及防。

在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之时，纪苏还在做梦。

而他身边的栖月已经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的穿好了衣服。

栖月拉起窗帘的一角，看到室外有无数红色探照灯闪过，照亮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纪苏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声音还有些刚睡醒的软。

“栖月，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睡。”

防空警报的声音近得就像在耳边响起，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继续睡得着。

“不会又有怪异从收容区跑出来了吧？”本是随口一说，但看现如今的情况越来越像，纪苏的心中升起不安的情绪。

如果真的是怪异潜逃，纪苏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件了。

但上一次的情况远不如这一次郑重其事。

上一次没有放空警报，也没有探照灯探查。

就连救援人员都姗姗来迟。

纪苏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然后他就听到了，由广播放大的警报声。

“警报，警报，收容区一层怪异全部逃离，正在袭击宿舍C区，请C区人员注意安全！”

“收容区二层怪异部分逃离，正在前往B区实验楼，请实验楼的工作人员快速前往逃生通道！”

“收容区三层怪异…………”

……

“收容区顶层……”

负责播报的人员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即使有着嘈杂的电流，依然能听出他的惊慌与恐惧。

“收……收容区顶层，S级怪异……”

“S级怪异A003，确认逃离，去……去向不明。”

纪苏呼吸停滞了一瞬，连忙拿起桌子上的，和平板电脑神似的电子设备。

以他的权限，可以查看收容区的部分监控。

他手指轻轻滑动，挑好了监控角度，然后选择倍速播放。

在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看到了两位研究员，三位士兵进入了A003收容室。

在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之后，两位研究员和三位士兵离开了收容室。

纪苏按住了暂停键。

目光准确无误的停在其中一位研究员身上。

那位研究员个子很高，比最高的士兵还要高出一点。

他微微蜷着身子低着头，一直有意避开监控，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

纪苏无法百分之百确定，这个研究员就是A003。

但A003肯定在这五个人当中。

但很奇怪，其余的四个人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好像根本没有察觉身边的人已经被偷梁换柱了。

因为A003的乖巧听话，研究所对他的掌控一直很松懈，从来没有限制过他的活动。

本是为了方便掌控他的怀柔政策，却没想到被A003反过来利用，直接袭击了一位前来补充实验材料的研究员，换上他的衣服厚，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

纪苏再次确定了一下时间。

凌晨两点四十。

距离A003从收容区逃走，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

收容区其他的怪异应该也是被A003放出来的，估计是为了混淆视听，让研究所的人分不出多余的精力，追查他的踪迹。

纪苏倒是挺希望A003能够借此机会，成功逃走的。

但他通关任务的进度条，却没有一丝变动。

这说明A003还在研究所里，并没有离开。

他会去哪里呢？

纪苏心中找不到一点头绪，又有些担心他会先被其他的玩家找到。

如果是研究所的人发现他还好，A003对他们仍旧有很高的利用价值，他们不会对他下杀手。

但其余玩家就说不定了。

纪苏有些坐不住，想要去找A003。

但现在外面很危险，好多怪异都从收容区逃了出来，现在出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正在纪苏犹豫不决的时候，栖月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银白色的环刃在他手中浮现。

他左手握紧了武器，右手伸向了纪苏。

少年比别人墨色更深重的眼眸中，完整的倒映出纪苏的身影。

“走吧。”

“……去哪？”

栖月耐心的询问：“你不是想去找A003吗？”

纪苏还是有些迟疑：“可是外面……”

栖月顺着纪苏的视线看向窗外，轻描淡写的说道：“那些爬虫，我一只手都能解决。”

一向阴郁的少年，难得的表现出了意气风发的一面。

纪苏怔了一下，还是选择牵住了栖月的手。

…………

栖月的话没有任何夸大的程度。

一柄近战的弯刀让他使出了暗器的风格，在纪苏尚未反应之时，对方就已经解决了埋伏在远处，蠢蠢欲动的怪异。

跟在栖月身边，让纪苏很有安全感。

但一向被所有人认为的，绝对安全的住所，A区公寓也并不是那么安全。

仿佛蜘蛛一样的类人怪物，在不同的楼层上弹跳着，用身体的重量撞碎玻璃，直接闯进了公寓楼中。

听到玻璃破碎声音的纪苏，下意识抬起头向头顶看过去。就看到数不胜数的怪物，在墙壁和楼顶上来回跳跃。

它们有的形似人类，有的形似某种动物，形态却都极为恐怖。

它们跟随着蜘蛛怪异，一同撞破玻璃，嚎叫着进入了公寓楼。

红色探照灯不停照射着这些怪异，确认为怪异之后，便会向它们反射激光一样的射线。

被射线穿过身体的怪异，僵直着身子从楼顶上掉下来。然后被身后的同伴毫不留情的当作踏脚石。

这些怪异似乎知道人类躲藏在这种大型建筑中，前仆后继的不停的往里面冲。

…………

纪苏心有余悸，有些庆幸自己和栖月离开了公寓楼。

虽然外面也很危险，但不会遇到这种有组织的，大规模的袭击。

“S级怪异A003，出现在C区实验楼！”

“再次重复，S级怪异A003，出现在C区实验楼！”

“请全体武装人员前往C区实验楼，率先追捕A003！”

“A003的危险性不可估量！请所有武装人员离开自己守护的区域，前往C区实验楼，追捕A003。”

“再次重复……”

研究所在A003的行踪和所有研究人员的生命保障中，做出了选择。

凭借纪苏对A003的了解，纪苏并不觉得他的危险性会高于这些正在肆意破坏的怪异。

躲藏在公寓中上研究员们，显然也听清楚了这项无异于放弃他们的指令。

他们不再坐以待毙，纷纷从公寓中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