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成长环境差,而江竹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得不学会察言观色注意细节,更何况也不需要他多观察……锦声露出的破绽太多了。
“声声怎么不说话。”江竹垂着眼,仿若没看出眼前小少年的慌乱,低低道,“在想用什么理由搪塞我吗?”
锦声浑身血液有些凝固。
他红着眼眶往后退,小莓先前说了,不能叫任务世界的人猜出系统的存在,否则他会倒大霉的。
望着眼前半是陌生的江竹,锦声瘪着嘴,带着一点哭腔:“你别乱说。”
“就是我自己讨、讨厌你。”
“那你结巴什么?”江竹也不在乎锦声讲不讲实话了。
他逼近锦声,指尖轻轻按在他的唇瓣上,“是在心虚吗?”
指尖上的唇触感柔软,小少年被他吓到,根本不敢开口讲话,眼泪又开始掉,啪嗒啪嗒,滚落在他的手背上。
小莓都不太敢出声了,只敢压低声音哔哔:【……什么人啊,还挺牛的。】
锦声红着眼眶,突然张嘴,软软在他指尖上咬了一口。
瞪大的眼眸装得凶巴巴的,“……就是讨厌,你再过来,我就把你咬出血。”
“……”
江竹眸色更深,他盯着小少年软嫩的唇,探出的指尖不仅没有因为那狐假虎威的威胁而收回,反倒更往里挤了点。
变、变态。
锦声后仰脑袋,惊慌地用推开他的指尖,而后咬着下唇跑到距离他两米远的位置,像是看见凶猛怪物的奶猫,琥珀色眸睁得圆圆润润的。
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江竹有点想发笑。
才这么点,他就被吓到了?
那以后……
那天咖啡厅的事被人拍了下来,在京市上流圈传得人尽皆知。
各种猜测众说纷纭,有不知内幕的人被谣言误导,还以为锦家接回来的那位真少爷当真是这幅德行,便在背后唏嘘几句。
知内幕的人但笑不语,视频里那位真少爷临危不乱,气场冷然,这样的人才最是显山不露水,万万不可得罪的。
或许锦家以后的归属权,便是这位真少爷的了。
不少人想到这层,难免为那位假少爷感到惋惜,本来板上钉钉的继承权,突然被一个半路杀出的人截走,要换做是他们,也会心里不平衡。
锦家将来,怕是还得掀起腥风血雨。
不论外界如何传言,锦家始终没露出什么风声。
沈慧心得知那日发生的事后,自是怒气冲冲,她知道江竹那对养父母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所以当时她直接给了他们五百万,就是想叫他们后半辈子别来打扰。
可万万没想到,有的人会这样没下限,这样不要脸!
别墅外,江母祈求,“求求您看在我们把江竹养大的份上救救我亲儿子吧,他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怎么能受得了监狱……”
哭声越来越大。
警察局受理了江竹的举报,轻松查出江铠同沾赌的证据,于是第二天他们就带着手铐将人押回了警局。
江母寝食难安,脸都不要了,连着出现在锦家大院外好几天。
“两孩子是不是快到了?”沈慧心问阿姨。
她本来可以不理外面那个疯女人的,但没想到对方/毅力这么大,坚持了这么些天,今天就是声声和小竹回来的日子。
怎么能让他们看到这样一幕?
阿姨点头:“刚刚声声打电话了,说已经到了中栈桥。”
那只剩下十分钟不到。
沈慧心脸色很差,拖着家里养的狗往外走。
阿姨眉眼一跳,还以为她要放狗咬人,怎料沈慧心出去后什么都没做,只是将狗牵到江母身侧,“阿汪,叫。”
江母看到她,甚至没来得及面露喜色,就被她牵出来的黑色大狗吓得浑身瘫软,惊恐道:“你、你想做什么!”
“汪!”
回应江母的是狼狗的吠声。
狼狗一直叫,连江母祈求的声音都听不太清了。
沈慧心站在窗户旁,见她还是不肯走,终是忍无可忍,回头喊:“保镖,把这人……”
“沈总、沈总!”江母一把鼻涕一把泪,“您也是当母亲的,您应该知道我的感受,如果您儿子出了事,您肯定也会和我一样放下脸面,求求您,救救凯同好吗?”
沈慧心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车辆已经驱进小区,她望着江母的眼睛一寸寸冷了下来,“别把我孩子跟这种东西相提并论。”
“你那个儿子从小被你们惯坏,五百万说用光就用光,还是用赌的方式,他犯了法,你作为他的母亲不知羞愧,还在别人家门口胡搅蛮缠,我没叫保镖把你扔出去,是给你做人最基本的自尊,不是叫你得寸进尺的。”
沈慧心冷冷道:“保镖,把她扔出去。”
“沈总、沈总!”
江母被拖走,眼泪不要钱的掉,她几乎魔怔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蹲在监狱里的江铠同。
这些有钱人明明动动手指就能帮的忙,却叫她在这里低声下气祈求,还反侮辱她不知羞耻——
“小竹,妈妈在这!”江母看到熟悉的人,眼睛乍亮,“你哥哥现在在监狱里,你快叫沈总帮帮忙……”
江竹漠然后撤的同时,还不忘带上锦声。
江母看到他的动作,微微一怔。
脑子霎时清醒起来。
她在保镖手中疯狂挣扎,开始无差别攻击,各种恶毒脏乱的话都往外冒,偶尔还冒出几句方言,面色扭曲。
锦声听不懂,但能猜出她骂的是很脏的词汇。
锦声于是去看江竹,江竹面无表情,不知有没有被江母的态度影响到。
似乎是注意到锦声的视线,江竹扭头看他。
小少年鼓起脸颊,用力挣开他的手。
“你在担心我的情绪?”江竹不气反问。
“没有。”锦声说着,又软乎乎补充一句,“我只是想看你生气成什么样了。”
他睁着忽闪的大眼睛,“……你生气,我就高兴。”
“是吗?”江竹闻言,深邃的眼落在他身上,“真的高兴?”
沈慧心让两人先进屋,将门关上,隔绝那道渐行渐远的怒骂。
锦声也就没有回答。
他鼓着脸颊,大约是觉得江竹越来越坏蛋了。
吃完饭后,沈慧心才跟江竹聊养父母的事,“他们的所作所为我都已经知道了,小竹你不用担心什么,我知道你跟你养父母没什么好关系,我会替你处理好这件事的。”
江竹没说什么,除了在锦声面前愿意多说点,在外人面前他向来是冷言少语的。
沈慧心叹了口气,经过这么长时间,她倒是也习惯了。
接回江竹前,锦家就提前查过这孩子的往事。
养父母人品极其低劣,而且早早就得知江竹是被抱错的,然而那时候小镇资源并不发达,他们也没什么渠道去处理这事,于是江父只能呕血帮人家养孩子。
如果不是义务教育,他甚至不想江竹去读书。
事实证明,他的不愿是对的,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读完初中后就断绝了跟他们的往来,直到一年后家中突然收到一笔大额来款,那时候他们才知道,江竹跑京市去读书了。
而且还跟人玩什么股票,赚了很大一笔。
江父一直记恨他,赚了钱不补贴家用,还想跟老子断绝关系!门都没有!
夜里锦父回来的时候,先是询问了情况,然后才问:“他们回学校了?”
“没。”沈慧心抬了抬下巴,“在房间里。”
锦父有段时间没见到乖崽了,闻言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往楼上奔。
而房间里,锦声正在遭受“欺负。”
他泪眼汪汪,坐在江竹腿上,白皙的脸颊在灯光下尤其漂亮,染着薄粉,不是很明显。
“你别挣扎。”江竹禁锢着他的腰,声音低哑,下巴抵在他的右肩处,“……别到时候又说我欺负你。”
“你本来,就在欺负我。”锦声因为受到惊吓,打了个嗝,他红着眼眶,苍白圆润的指尖抓着他的衣袖,怕道,“……你放开我。”
呜。
好硌。
小少年刚开始还敢挣扎,后面就完全不敢动了,他没想到江竹的胆子这样大,这是在家里,他怎么敢这样……
“我不干什么。”
江竹锢着少年腰身的手有些紧,他略微侧了侧头,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唇瓣擦过了少年修长白皙的侧颈。
那阵似有若无的触感,痒痒的。
锦声瞪圆眼眸,忍不住想,这样好怪……
江竹为什么要这样抱着他。
他不觉得热吗。
小少年想着,软唇抿起,悄悄动了动,却立马感觉到抱着自己腰身的手更紧了。
锦声蜷缩手指,泪眼汪汪,“你……”
“声声,爸爸回来了。”
这道声音吓得锦声又打了个哭嗝,他瞬间绷直背脊,湿漉漉的软睫因为紧张而轻颤着,大脑空白。
门……门没有反锁。
“声声。”江竹抬首,吻了下锦声的唇,像是愉悦般,他摸着他软软的黑发哑声道,“你不是总觉得我会抢走你爸妈吗?那就让他开门,只要他看见我对你做这种事,他就会讨厌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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