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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病痛折磨

等到了晚上,江家几人才离开病房,傅晏礼留了下来。

从知道自己得病之后,江寻依旧能说能笑的,他天生就是乐观的性子,从来就不会多愁善感,有什么事情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忘记了。

直到现在夜深人静,他才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眉眼间露出几分怅然之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着想着,他便觉得鼻酸眼胀,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江寻翻身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默默把被子扯起来,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

傅晏礼从外面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他走到病床前半蹲下,隔着被子拍了拍江寻的肩膀,“小寻,睡了吗?”

男人的声音很轻,像是担心惊扰到被子下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被子里才传来闷声闷气的一声:“嗯。”

傅晏礼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强行掀开了被子,下一秒便对上了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

灯光下,江寻侧躺着,黑色短发凌乱,下面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块。

他整张白净的小脸已经无声无息地淌满了泪水,眼睛跟兔子似的泛红,浓密乌黑的眼睫微微颤动,唇部肌肉也控制不住地轻颤着。

江寻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安静地掉着眼泪,却显得愈发难过而脆弱,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无助小动物。

傅晏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寻,当下整颗心也揪成了一团。

“你别看了,怪丢人的……”江寻哽咽地嘟囔了一句,就要转过身去,结果下一秒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拥进怀里。

傅晏礼掌心扣着江寻的后脑勺,将他的脸轻轻往怀里一摁,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低声道:“想哭就哭,别憋着。”

江寻抓着傅晏礼的衣服,终于开始哭出了声,温热的泪水很快将男人肩膀处的布料沾湿。

哭了一会儿,他吸着鼻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着:“傅晏礼,我害怕……”

“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傅晏礼双手捧着江寻湿润的脸颊,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泪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江寻小声抽泣着,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亲亲我。”

“好。”

江寻最怕的不是生病也不是接下来要面临的治疗,他怕的是要永远离开傅晏礼,还有便宜爹妈和便宜哥哥、林简……还有许多人,甚至是季云添那神经病,这会儿他都觉得不舍。

江寻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舍不得离开。

江寻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着哭着就累了,傅晏礼一直在旁边哄着,直到怀里的人睡着。

傅晏礼没睡,他用热水打湿了毛巾,屈膝蹲在床边,动作细致地轻擦着江寻脸上的泪痕,以及红肿的眼睛。

做完这些,傅晏礼才起身离开了病房。

此时已经是深夜,高级病房区很安静,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掏出一根香烟衔在唇边点燃,沉默地抽着。

直到一根香烟燃烧完,等身上的烟味被夜风吹散,傅晏礼才转身回了病房。

——

江寻的病是肯定要治的,尽管他知道治疗也许起不了什么作用,该离开的时候还是要离开。

但其他人不知道,他们都还抱着希望,因为这并不是什么无法治愈的绝症。

关于治疗,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先化疗杀死体内的癌细胞,再进行骨髓移植,这是最合适的治疗方案。

江父江母和江怀瑾都做了骨髓配型,结果是江怀瑾的最合适。

找到了合适的骨髓供者,这也让众人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也仅仅只是一口气而已。

住院的第三天,江寻便开始进行化疗。

化疗的过程并不好受,需要打各种各样的针,每天都要注射大量的药物。

江寻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很差,一天有十几个小时都在昏睡中,浑身软绵绵的都使不上力气,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除此之外,他还一直犯恶心,想吐,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就算吃了也会吐出来,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

不过是短短一个星期,江寻整个人似乎都消瘦了一圈。

他两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折腾,难受自然是难受的,有时候干脆想着直接死了一了百了,干嘛还要受这些苦。

但看着傅晏礼那张脸,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眸,以及众人对他的关心和心疼,他又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活下来,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看着原本活蹦乱跳的小儿子变成如今的模样,邓舒不知道有多心疼难受,私底下哭过了很多回。

即便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在病痛面前也无能为力,不能替他分担痛苦。

傅晏礼这段时间很少去公司,工作行程能推的都推了,剩下的则在病房里处理,他差不多一天二十几个小时都守在病房里,陪在江寻身边,亲历亲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傅晏礼的举动,江家人都看在眼里,就连一向看傅晏礼不顺眼的江世渊,看着对方如此尽心尽意地照顾着江寻,心里都有些羞愧。

这注定是一段很难熬的日子。

邓舒忍不住劝傅晏礼,“晏礼,要不你回去休息几天吧,小寻这边还有我们照顾呢。”

傅晏礼的眉宇间隐隐有几分疲倦,但状态并不算差,他谢绝了邓舒的好意。

“不用。”顿了顿,他又哑声补充了句:“只有一直看着他,我才安心。”

邓舒在心里叹气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这期间也有不少人来探望过江寻,林简,褚星野,傅老先生和傅老太太……

褚星野过来的时候,江寻刚恶心吐完,脸色惨白惨白的,半阖着眼眸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很微弱。

看到这场景,褚星野顿时就绷不住了,眼睛立刻就红了,眼泪也瞬间冒出来了。

“江寻……呜呜呜,小土豆,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架势,江寻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要看见太奶了。

要不是傅晏礼拦着,大外甥指定得扑上去抱着他哭上一天一夜。

褚星野的眼泪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江寻,哽咽地喊了句:“小土豆,你要赶紧好起来……”

他这话刚一说出口,又有要哭起来的趋势。

傅晏礼没让外甥再次哭嚎,无情地发出了逐客令:“小寻需要休息,别打扰他。”

褚星野虽然心里不满,但顾及到江寻的病情,还是很快离开了。

白敛也来病房里探望过江寻,还带了一束花过来。

他的反应自然不会像褚星野一样夸张,只是待了一会儿就自觉离开了。

江寻那时候还在昏睡着,压根就不知道白敛来过。

最后来的是季云添,不过他的待遇没有褚星野和白敛那么好,因为他连踏进病房的机会都没有。

傅晏礼压根就不让季云添进来,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个保镖尽职尽责地拦住了他往里走的步伐。

“傅总,你这样做有些不妥吧。”季云添那张过分病态而精致的脸上,没有往日里的假意温和,因为没有那份心情,就连语气里都充斥着几分冷意:“我是寻寻的朋友,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他不喜欢你。”傅晏礼没有再跟他废话,只是嘱咐了保镖一句不要把人放进来,便转身回了病房。

季云添很轻地冷笑了一声,也没走,直接坐在了走廊边上的长椅前,一直从白天等到了晚上。

江寻白天睡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晚上醒来才知道这事。

他此时恢复了一些精神,自己撑着坐起来,就着傅晏礼的手喝了口水,无所谓地说道:“你让他进来吧,没事。”

既然江寻都这么说了,傅晏礼也没反对。

季云添在外面坐了好几个小时,连动都没有动过,他拿起旁边放着的花束,起身走进病房。

在看到江寻此时的模样后,他脸色微微一变,随后抿了抿唇,冲对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寻寻,你还好吗?”

也许是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缘故,江寻连看季云添都顺眼了不少,不过也没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他嫌弃地皱皱眉,“都说了,别这么恶心地叫我。”

季云添没说话,他坐在病床边,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江寻,眼眸里的情绪很复杂,温柔和心疼怜惜,几乎不加以掩藏。

江寻实在觉得别扭,“别这么看着我,人你也看到了,现在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季云添竟也真的起身了,再开口时,他的嗓音里裹着几分沙哑:“寻寻,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你。”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江寻也就是在这时候觉得,季云添以往说喜欢他,除了逗弄之外,应该是有几分真心的。

不过,他也没把这事放心上。

病房里很快恢复了安静,傅晏礼见江寻的手指甲长长了些,便找来指甲刀细心地帮他修剪着。

江寻靠在床上,安静地看着男人低头专注的侧脸,“你说我的头发什么时候会掉光,我还没尝试过光头造型,一定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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