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眼见着褚邪与燕行月的大婚之日将近,皇宫也渐渐起了蝉鸣,热意熏得宫中的人困意浓浓,站在阴凉的廊下也忍不住频频打哈欠。
褚邪方才才从校场回来,因为天热,训练的士兵都有好几个中暑晕了过去,褚邪干脆直接放了将士们几天的假,还赏了他们清凉去火的绿豆汤,去去身上的暑气。
从校场回到泰华宫,褚邪并没有听见往日里那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也没有看见艮元来的姑娘们与燕行月说话嬉笑的身影,他愣了一瞬,装作没事似的左右看看,张望着,到处找人。
那些艮元来的姑娘们没在就罢了,就连他的太子妃都没在泰华宫。
褚邪叫了几声永安的名字,对方没有响应,倒是永安的小徒弟长英匆匆站了出来响应道: “殿下您回来了,太子妃和永安师傅都不在,他们方才离开,去了文华殿说是监督姑娘们上课。”
也不知道为什么,褚邪听长英这么说着,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泛起了一股酸意。
褚邪不明白这酸意从何而来,他心里不舒服,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样闷在心里,憋得越久,他便越坐立不住,最后都站了起来,在正殿里踱步,一时间整个正殿中的下人们都紧张地不敢大声呼吸。
来来回回走了一阵后,褚邪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猛地挥手,直接朝殿外走去,长英急忙跟上去,但褚邪却是摆摆手道: “不用跟来了,孤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你让人在宫里备好去热凉爽的糕点和冰酪,待会儿太子妃回来了怕是要用点。”
长英恭敬应下,而褚邪也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朝着文华殿的方向走去。
文华殿里褚邪锁住的泰华宫并不远,毕竟小时候他也是在那里读书习字,跟着世子们在宫中学习,世子们的年纪比褚邪要大,他们弱冠之后,褚邪也没再文华殿中学习了,久而久之文华殿就空了下来。
如今宫中迎来了艮元的姑娘们,文华殿重新启用,褚邪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往文华殿去过了,如今再往这个方向走,心中倒是多了一份异样的酸意和委屈。
褚邪到了文华殿,但他并没有光明正大的进去,也没有叫人通报,他悄悄的从偏门进去,凭着自己在这里生活多年的经验,一路走到姑娘们上课的地方,他果真在室外看见了同样偷偷观察姑娘们的燕行月。
燕行月没有打扰她们上课,而是脸上带着笑意地看着她们,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也没有一丝男女之间的爱意或者情。欲,这样的眼神褚邪只在他母皇褚绮云看自己或者看燕行月时才看到过,那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孩子的眼神。
褚邪很好奇燕行月为什么会这样看着那群姑娘,他甚至觉得燕行月的身上似乎在散发着淡淡地温柔又神圣的光芒,恍惚之间,褚邪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幼时那样疼爱自己的母皇。
在燕行月发现褚邪之前,褚邪早就落荒而逃了。
回到泰华宫,褚邪心神不宁,但他心中却已然没了那股酸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酥酥麻麻的异样感,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褚邪的心脏。
沉思许久之后,褚邪最后还是悄悄让长英把陈珏和连文煦叫了过来,三个人聚在泰华宫的偏殿后面屋子里,又吩咐长英若是燕行月回来了让他暂且在正殿等着,就说他和连文煦,陈珏二人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当连文煦和陈珏赶过来的时候,还真以为褚邪遇上了什么事,所以还要避着燕行月。
连文煦和陈珏坐在小屋子两边备下的椅子上,一个个都挺着腰杆,神色极其认真,时刻准备着为褚邪排忧解难。
“你们……”褚邪缓缓开口,他的神色看上去也十分凝重,连文煦和陈珏耳朵也竖了起来。
褚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心隐藏了许久的疑惑说了出来: “你们知道一个人心动……是什么样的吗?或者说是什么感觉?”
可当褚邪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又后悔了,他一脸可怜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下属,声音略略沉闷,唉声叹气道: “孤这是在想什么?你们两个倒还不如孤,跟了孤这么久,也没有过心上人,这身体和心脏怕是比孤还干净……”
陈珏闻言,他一张白净清俊的脸一下子羞愤的涨红起来,他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一点,不满道: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您马上就要娶太子妃了,微臣也确实没有心悦过什么人,但是……但是……但是微臣觉得自己还是要比您更懂一些怎么疼人的!”
听陈珏这么说着,褚邪倒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张嘴说什么,坐在陈珏一旁的连文煦也开口了: “嗯……微臣也觉得自己并不比太子殿下差,最起码在哄心悦之人上,微臣还是很有把握的……”
连文煦向来话不多,如今他都这么说着,褚邪也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不堪。
褚邪沉吟了片刻,他并不生气,只是在认真的思索着,他回想了一下自从带燕行月回了大启后,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亏待了他,要不然自己两个最贴心的下属都这么说呢?
尽管褚邪想破了脑袋,他最终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陈珏见他那副想破脑袋的样子,他不由得轻声叹了叹气,心软了几分,道: “殿下……臣也不是说您……说您怠慢了行月的意思,只是……”
陈珏有些为难,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说: “您也说了,微臣和文旭自小就跟在您身边任您差遣,我们什么样您还不知道?我们自己都没有心悦之人,怎么会知道心动的感觉呢?”
说着,陈珏还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连文煦,一阵挤眉弄眼暗示着他。
连文煦想的没有陈珏那样多,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 “臣也没有心悦之人,并不知道心动的感觉,若是真要问,殿下问什么不去问问陛下呢?或者问问大祭司呢?”
“孤又不是没问过。”褚邪长叹一声,他也是无奈,因为大祭司之言,说他会与褚绮云一样,一生只会心动一次,褚邪便长久的没有与任何人发生关系,就算是要娶燕行月为太子妃,他也顶天了只是与对方同枕一席罢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是心动,褚邪在私下里是悄悄问过褚绮云和大祭司司桓的。
褚绮云被褚邪这个问题问得也是头大,她想了很久,告诉褚邪,对一个人心动就是时时刻刻想和他在一起,却又害怕会因此给他带来不便,从而伤害到他,想要保护他,想要将他占有私藏。
而身为大祭司的司桓,他则是神秘的笑了一下,十分平淡的回了褚邪一句“心动这件事情,需要殿下摸着自己的胸膛才会知道,感受心脏的反馈。”
这么多年,褚邪时不时会摸一摸自己的心脏,却什么也摸不出来。
三个从未恋爱过的人,如今都犯了难。
“嘶……要不要看点民间的话本子试试看?”陈珏忽然开口提议道。
褚邪和连文煦齐刷刷看向了陈珏。
陈珏愣了一瞬,他忽然有些后悔踢出了这个建议,但现在被人这样盯着,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就是……现在民间很流行各种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其中最受欢迎的还是您和行月的话本子,那叫一个香艳……不是……那叫一个缠绵悱恻,动人心魄,感人肺腑啊!”
“听佩之这么说,倒是已经看过了?”褚邪微微眯了眯眼睛, “香艳?缠绵悱恻?动人心魄?感人肺腑?看样子……佩之看的还不少呢。”
陈珏冷汗直流,他尴尬的笑了笑,慌乱解释道: “这……这……这不是您想的那样!微臣就是……就是好奇!对!好奇,微臣只是好奇现在的大启百姓平日里都喜欢看些什么书而已!真的!”
褚邪依旧微微眯着眼睛,漆黑的双眸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吓得陈珏更慌了。
“孤逗你玩儿的。”褚邪轻笑道, “你这个主意也算可以,你得空帮孤买几本话本子回来,看看话本子里的孤是怎么哄人爱人的。”
陈珏咽了咽口水,他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将这件事应了下来。
三个人话说的差不多了,出了屋子,长英回报说燕行月已经回来了,眼下在正殿里坐着等他。
褚邪三人面面相觑,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褚邪抬了抬下巴,道: “去孤那儿坐坐,正好孤叫长英准备了清凉去热的糕点和冰饮,正好你们也来尝尝。”
连文煦不是一个追求口腹之欲的人,他下意识想要拒绝,没成想一旁的陈珏先开口答应了下来,还连带着把他的那一份也答应了。
连文煦无奈,正好天热口渴也跟着褚邪去了正殿。
谁知正殿闹渣渣的,七个漂亮年轻的姑娘们都聚在泰华宫正殿,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碗白花花的冰酪,正和燕行月有说有笑的说着上课时学到的内容。
陈珏咽了咽口水,他不敢去看褚邪的脸色,正想找个借口拉连文煦离开,谁知他一抬眸,就看见褚邪一脸温柔又无奈地看着燕行月。
陈珏暗中挑眉,腹诽道:您这还说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呢……您都沦陷进去了您还不知道……啧啧啧,看样子我还是不要开口才行……让他自己慢慢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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