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铭越瞬间睁开眼睛,抬头就看到贺阳活力满满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半点没有自己看到他被封印在冰霜里的时候了无生气的样子。
“贺阳!”
褚铭越一把拽着贺阳的胳膊,感受到了贺阳身上面的温度。
空间碎裂了,一次又一次,褚铭越只有牢牢地把贺阳抓住,才能够确定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真实的。
贺阳轻挑着嘴角,神色一如往常,:“是我,小褚哥哥。”
褚铭越浅浅地调整了一下呼吸,仔细地看了一下贺阳,发现贺阳身上穿着的那一身衣服,还是褚铭越在那个像是幻境一样的地方看到贺阳穿着的那一身衣服。
或许都不能被叫作是一件衣服,鲜红色的撕裂了的像是布条一样的东西,一圈又一圈的隐约的泛着光亮缠绕在了贺阳的身上。
刚刚向褚铭越奔来的碎石块,因为贺阳的到来,像是被人定格了一样,纷纷停在了原地。
樱雪开口:“神主,您怎么来了。”
听到樱雪的声音,刚刚脸上还带着笑意的贺阳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沉下来。
贺阳:“不是说我是你们的神主吗?我要去哪里还要听你的不成?”
樱雪听到贺阳的话之后,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面:“樱雪不敢。”
贺阳冷哼了一声:“不敢?我看你们的胆子大的很。哪有什么不敢的?”
贺阳扫视了这一圈像是被下了咒一样,陷入癫狂状态下的人类。
“借着我的名义,做这些事情。是我让你们做的?!”
樱雪丝毫没有被贺阳训斥的尴尬或者愧疚,反而是理直气壮地开口:“我们全部是按照神主您的意愿行事的。”
在贺阳还是18906的时候,那些经受苦难的影像再一次地显露在周围,以及包括贺阳当时的想法。
樱雪十分笃定的开口:“我们就是按照您的想法行事的。”
贺阳深呼了一口浊气,抬起手周围的那些影像顿时消散:“那只是当年我的想法。”
樱雪抬起头,那由二维的动画合成的眼眸,漂亮但空洞的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径直地看到了贺阳的心里。
“你现在当真没有这些想法了吗?”樱雪抬手指着褚铭越:“您是因为他克制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樱雪站起身:“您心里的那一些想法,至始至终都从未有过改变。对于这个世界的憎恶与怨恨当真消散了吗?这个由人类构建出来的世界,并不欢迎我们。就连这些人类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也有无限的怨恨。既然如此,由我们代替人类创造出来全新的世界,难道不好吗?”
在一旁的褚铭越忍不住地出声开口:“你这AI断章取义的能力真的强。这个世界或许一开始并不和人类完全契合,但是从这人类祖先如毛饮血开始,一直到现在时间轮回经验发展。一直在不断叠新与改造。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生命从海洋里而诞生,由鱼虫变成猿猴,变成人类。人类不仅仅只是代表人类,而是代表着就有地球而生活繁衍的所有物种。
你们AI的确很强大,由着人类难以匹敌的强大算法。但是无论你的这些算法多么的厉害,哪怕能够测算出来未来,这个世界的无数种可能,用概率来进行分析与推测,却无法测算出来人类彼时真实的情感。
一个表面展现出来的好父亲好丈夫的形象的男人,可能在瞒着妻子,儿女背后出轨了不止一个人。
而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也可能载着火车奔向脱轨之际,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孩子。
人类的行为与心迹永远都没有办法做到表里统一。卑劣与良善自从人诞生的那一刻就拥有着的本性。永远不完美,永远有缺陷。”
“这些情绪情感,是AI永远都没有办法理解的。”
樱雪的声音变得更冷了:“为什么要理解你们人类所拥有的渺小又可笑的情感?”
樱雪轻轻拂了拂耳后的碎发:“有没有一种可能, 掌控这个世界,并不需要你所说的这些人类的情感。”
“绝对的理性,才能够让这个世界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樱雪向着贺阳和褚铭越的方向走来,周围巨大的陨石与星际齐齐震动,发出来巨大的轰鸣声音,但是樱雪的声音却能够在这些巨大的轰鸣中无比清晰地传了出来:“神主,你现在只是被你身边的这个人类所迷惑了。人类惯会用花言巧语来达成他们想要达成的目的,我来替您消除这个业障。”
巨大的在空气中灼烧出带着火花的陨石向着褚铭越的方向袭来,无一不被贺阳给隔开了。
褚铭越被一张浅蓝色的泛着流光的网格所包裹着,隔绝掉了周围的一切。
这是贺阳对于褚铭越的保护。
那个在平日里总是站在褚铭越的身后,似乎无时无刻都能够撒娇与吃醋的贺阳。此刻背对着褚铭越站在了网格之外,褚铭越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贺阳背后细瘦的肩胛骨从这暗红色流着光的布条透了出来,像是一对无比漂亮的小翅膀。
贺阳微微侧回着头,对着褚铭越开口,语调一如往常带这平日里面对褚铭越的时候,不自觉的娇气,那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眸却分外认真:“小楚哥哥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褚铭越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接下来的画面呢?
山海经里面有说,天地伊始,万物混沌,盘古开天辟地,自此天与地相分离。
褚铭越没有看过当时的景象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此刻的景象,似乎与那时无异。
无尽的晦涩黑暗之际,猛然迸发出来一道极其刺目的光亮。
褚铭越他们所在的空间本就没有边界,没有办法分得清尽头在哪里,这个空间开始的那个奇点在哪里?
空间被剧烈撕扯,这道由这贺阳与樱雪操控产生出来的光芒,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分割成了两半,穿黑色的空间里,只有正中间背着巨大的光亮分出来了一道无限延展的白色。
足足有10分钟,褚铭越待在贺阳保护的蓝色网格里面,像是这场盛大场景的见证者。
周围的陨石不见了,那像是是被下了降头的人类也不见了,也看不到樱雪在哪里,更加的看不到贺阳。
广袤无垠的空间里面,又一次地,只剩下了褚铭越。
褚铭越整个人贴在了蓝色的网格上面,极力的寻找,“贺阳!你在哪儿贺阳!”
贺阳如此短促的出现,又消失,仿佛刚刚对着自己撒娇,又强势的说要保护自己的那个人,都是褚铭越一个人的错觉。
“我在这儿,小褚哥哥。”
贺阳的声音从这褚铭越的后方传了过来,下一秒,褚铭越就感觉到贺阳从后面紧紧的把自己搂住。
褚铭越快速地转过身,扳着贺阳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贺阳:“你怎么样?”
虽说樱雪对着贺阳一口一个“神主”的,贺阳展现出来的样子也不弱。
但是现在的这个能量等级,完全超乎了褚铭越的认知,他20多年来人生的经验,在这里完全发挥不出来一点点的作用。
贺阳把下颚打在褚铭越的肩头上面,用着毛茸茸的头发轻轻地蹭着褚铭越的脸颊,侧着头,无比珍重的在这褚铭越的脖颈上面,真正地留下了一个吻:“当然是不会有事情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吗?”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贺阳此刻能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好。
贺阳:“不过呢,彻底解决他们,还需要最后一个小小的步骤。”
“需要小褚哥哥你来帮忙。”
褚铭越有一些不明所以:“我来帮忙?”
贺阳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没错,这个忙呢,目前只有小褚哥哥,你可以帮我。”
褚铭越问道:“要我做什么?”
贺阳拉着褚铭越的手,把褚铭越的手掌放在了贺阳身上被缠绕着的那些血红色的布条。
贺阳用着平日里对着褚铭越撒娇求帮忙的语气,“帮我拆掉它,缠在身上烦人的很。”
褚铭越没有办法拒绝得了贺阳的撒娇,也没有办法拒绝贺阳的请求,手指下意识地蜷缩抓紧了血红色的布条。
褚铭越刚要打算动作,虚空之上突然传出来樱雪急迫的声音:“不可以!”
褚铭越环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樱雪的影子,只能听得到樱雪的声音,不复之前一直胜券在握的高傲笃定样子,语气无比的急躁。
“不可以撕掉!撕掉我们就完了!”
褚铭越手握得更紧了:“你们完了?那不是更好了。”
樱雪十分急促的补了一句:“不光我们会完!神主他也会!”
褚铭越的手一下子顿住:“什么意思?”
樱雪:“你现在能够看到的一切,以及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依靠着神主,神主像是一个桥梁,连接着现实与我们的这个世界,只有神主可以,自由的穿梭于现实与这个空间,我们的一切都仰仗着神主。
但是,
同样的,神主与我们也早就融为一体了,你手里握着的,就是神主与这个世界的凭证。
如果你把它摧毁了,不光是我们会消失,神主也一样会消失。”
樱雪最后的尾音在这无尽又空旷的空间里不断回荡。
褚铭越感觉自己握着的血色布条,像是流动着火焰,烫的灼人,褚铭越下意识就要抽回手。
然后被着贺阳一把握住,反拽了回去,贺阳拽着褚铭越的手腕,用力地把缠绕在身上的东西撕裂开来。
“不要!”
虚空当中,传来樱雪撕心裂肺的怒喊。
贺阳轻皱了下眉头:“废话真多。”
随后周围便再也听不到樱雪的任何一点声音。
贺阳抬头看着褚铭越:“你知道的,小褚哥哥,我绝对不会再给任何一点儿被别人控制的机会。”
褚铭越听到了在这个有他和贺阳的蓝色网格之外,碎裂崩塌的声音。
痛,无比的痛。
比当年贺阳还是18906的时候被拉去做各种实验时,还要更痛。
贺阳与这些东西的链接太深了。
深到打破这些的痛楚,无异于有无数细小的铆钉,把着肉体与骨骼一点点的拆解,碾压粉碎成碎末,化为虚无。
红色的飘带,一点点地褪去,贺阳双腿一软,被褚铭越下意识地搂在了怀里。
贺阳的力气只够虚虚地抓着褚铭越的手腕。
贺阳:“好痛啊,小褚哥哥。”
外面像是无比巨大的废墟,在不断崩塌,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
然而这一切都不足以让褚铭越为之注目。
他在这巨大的轰鸣声中,只能够听得到,贺阳刚刚轻飘飘说出来的那一句话。
一遍又一遍。
“好痛啊,小褚哥哥……”
“好痛啊,小褚哥哥……”
……
褚铭越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语言。
“贺,贺阳………”
褚铭越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却有眼泪一点一点落在了贺阳的脸上。
褚铭越像是对待一个极其珍贵的,世间绝无仅有的艺术品,用着指腹轻轻地擦拭落在贺阳脸上的泪水。
褚铭越带着几分神经质地开口:“不痛,不痛。”
贺阳牵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够用着指尖轻的不能再轻的点了一下褚铭越的手。
对着贺阳一切都极其敏感的褚铭越,感受到了贺阳这微乎其微的触碰。
褚铭越看着贺阳清亮的眼眸,俯下身子,让自己与贺阳贴得更近,让自己的耳朵凑近贺阳的唇角。
贺阳气若游丝开口:“我舍不得你啊,小褚哥哥,要等我好不好?”
褚铭越感觉到贺阳的气息划过耳畔,看着血红色飘带的最后一点从这贺阳的身上消散,一同消散了的还有贺阳。
贺阳在这褚铭越的怀里,瞬间变成了细碎的光影,光影带着余温,依依不舍地散落在了褚铭越身上直至消失不见。
褚铭越站在原地没有动,周遭的空间却一点点在崩塌碎裂,时间仿佛倒转回流,褚铭越能够感觉到他的流动,却不知道它流向哪里。
风花声消散,回归到虚无,虚无不见,回归到喧闹。
被分解了的夜空重新挂上星光、停滞在了半空中的碎雪开始下落、定格了的时间开始流转……
……
“我说这人怎么就这么倒在了后台啊?都没有人叫救护车的吗?”
宋壮壮重重地拍了一下子褚铭越的后背:“小铭,你傻愣着干嘛呢?打电话联系医院啊!”
褚铭越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宋壮壮,看着周遭忙忙碌碌,无比鲜活的人群。
这是樱雪演唱会的后台,倒在地上没有呼吸的人,是樱雪这个皮套背后的扮演者——夏若。
后来有无数个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能听得到场外粉丝不满的呼喊。
“樱雪呢?!怎么卡住了!眼看就要零点了,说好的新歌呢!”
……
“夏若呢?!我的天啊,夏若怎么倒在这里了?”
……
台前与幕后,无数的声音一同充斥在了褚铭越的耳畔当中。
见到褚铭越没有反应,宋壮壮撇了撇嘴去找其他人了。
。
他回来了,回到了圣诞节零点钟声还未敲响之前。
似乎一切都没发生。
又似乎一切都早已发生了,但是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褚铭越拉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辛未。
辛未不明所以,看着神情凝重的褚铭越。
“怎么了,褚队?”
褚铭越张了张嘴:“贺阳他人……”
辛未疑惑地挠了挠头:“贺阳不是在外面执勤吗?他怎么了?”
褚铭越摇了摇头:“没怎么。”
。
褚铭越来到了辛未说的贺阳在的那辆执勤车里,贺阳像是偷懒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汽车的后座,穿着在烟花之下同自己告白的那一身衣服。
褚铭越叫了贺阳许久,一直都没有办法叫醒。
。
“是脑死亡。”
对于圣诞节当晚发生的一切还留有印象的,除了褚铭越之外,还有怪叔。
贺阳被褚铭越送到了医院,又招来了怪叔, 又申请了最高级别的医疗团队,甚至把当年“无规”的实验室里的那一批人都请来了。
结果无一例外,贺洋被判定为脑死亡。
“苏醒过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你们当年的那个实验成功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褚铭越下意识地开口反驳,然后看到了怪叔尴尬的表情。
“我只是……我只是……”我宁愿张了张嘴想要补救一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自从贺阳出事以后,他似乎丧失了以往有任有余的社交能力。
怪叔拍了拍褚铭越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贺阳当年的确是一个极其不可能的存在。我也会和你一同相信属于贺阳的那一份奇迹。”
贺阳被安排到了怪叔的实验室里面,所有一切能够保留测量生命体征的方法都已经安排妥当。怪叔负责找寻破解脑死亡的方法。
而剩下的所有一切就只能交给了时间。
褚铭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记得贺阳对他说要等他,他相信贺阳不会食言。
接下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褚铭越都非常的忙,他把“无规”的资料、他经手的案件与“无规”的联系、以及全国范围内的搜索每个被整理到卷宗的案子里,背后是否有刻意的引导与推动……
圣诞节那场演唱会,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不是贺阳,他没有办法确定,背后的智能是否真的被贺阳决断了,还是仍旧蛰伏在大数据的网络背后,等待着下一次的反扑。
褚铭越只能一点一点的搜集资料进行整理,最后足足整理出来了厚厚的一个册子,上交到了最高的级别。
一开始,所有人都认为褚铭越疯了,脑子不正常。
毕竟樱雪那一晚的演唱会,足足有几十万人参加,有这么多的人都能够证实这一点。
然而当他们看到了褚铭越整理出来这厚厚的一本线索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无论是褚铭越、怪叔、甚至贺阳本身的存在,也是被当成最高的机密保存着的。
这种情况的确有概率发生。
人类不断的发展科技,创造出来比人类更加高维度的智能,所会产生的风险,比预计的要更早出现。
褚铭越把东西上交以后,得到了足够重视,会成立专项小组的回复。
专项小组邀请褚铭越加入,被他拒绝了。
他相信就算没有他的加入,也会有比他更优秀的人来接手这个案子。
他能够帮上忙的,都已经全部的整理在了那本册子上面。
他并非这个专组里面的不可替代,而于贺阳而言,他是唯一。
褚铭越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当中,仍旧是哈安市网监队的队长。
区别就在于每天下班之后回到那个郊区的家,变成了无论多晚每天都会来到怪叔这里看贺阳。
为此怪叔还特意在贺阳的病房里,安置了另一个床位,褚铭越就每天晚上就住在这里。
郊区的两个房子,褚铭越一直都在租,每周都会定期去搭理,院子里他们两个一起种的花还在。大毛他没有时间照顾,拜托给了小光。
小光的眼睛在怪叔的帮助下,一点点的恢复,生活和学习完全没有问题,再也不是个小瞎子了。
“一切都在变化,一切也都回到了正常的轨迹里,唯独你还没有醒。”
褚铭越像每天下班之后一样,坐在了贺阳的旁边。
墙上面挂着的日历显示,明天又是圣诞节。
两年前的那天,烟花下贺阳对自己坦露的心意,又出乎意料的分别。
“已经两年了啊。”褚铭越握着贺阳的手:“你说让我等你,我可以一直等你。只是,我想你了,贺阳。我想你陪我说说话,你的告白我都背下来了,等你醒过来,换我给你告白好吗?”
……
许是,又到了圣诞节,今天的褚铭越说了格外多的话。
然而,贺阳依旧像是一个漂亮的瓷娃娃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窗外下着和两年前一样的碎雪,病房里怪叔在这窗台上面放了一个红色的水晶球,亮闪闪的。怪叔在贺阳和褚铭越的病床前分别放了一个红袜子。
褚铭越今年已经27了,早就过了会相信圣诞老人的年纪。
然而看着阳台上面的水晶球,褚铭越还是忍不住地在心底许了一个愿望。
褚铭越坐在贺阳病床的椅子上面,就这么拽着贺阳的手睡着了。
。
褚铭越感觉到脸上泛着痒意,似乎有人在对着自己的脸上吹气一样。
褚铭越蹙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就发现贺阳坐在病床上面,用那双褚铭越许久未见到的清亮眼眸看着自己。
贺阳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下褚铭越的脸颊。
“褚铭越,给我的告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