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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重逢后阴鸷竹马他疯了 莫煎茶 8867 2024-05-13 12:45:50

霍见临是在昨天晚上收到霍震霄送过来的东西的,等叶桥西睡下,他才走到一旁去看袋子里东西。

打开视频,他清晰地听见叶桥西说的那句“是霍见临硬贴上来的”。

这句话在耳边反复回荡,一点一点切割断霍见临名为理智的那根弦。

回头看向床上的叶桥西,昏黄的灯光下,他睡得很沉,身子紧紧贴在靠向床的那一侧,明显地在与霍见临拉开距离。

拿着u盘走过去,霍见临低头看着叶桥西沉睡的面庞,很用力地呼吸着,捏紧的拳头松开又捏紧。

几分钟后,他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上,从袋子里又拿出来一沓厚厚的照片,有很多叶桥西在外面的瞬间。

他旁边那个人,霍见临认得,江家的小少爷,之前来霍氏实习过,工作能力很强,霍见临因此很欣赏他。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江叙会跟叶桥西走在一起。

叶桥西大笑着和江叙坐在学校的长椅上,仰头看着头顶葱茏茂密的大树。

又或者两人并排着走在傍晚的学校小路上,还有叶桥西捧着水在体育馆为打篮球比赛的江叙喝彩。

霍见临喉咙里发出气愤的哼声,手上的动作逐渐变慢,照片上叶桥西的任何一个瞬间都给他带来莫大的刺激。

一幕幕生动又活泼的景象,无一不在嘲讽他。

叶桥西跟他有最亲密的关系,却把他当作最防备的敌人。

后面几张,是叶桥西在外面玩手机的画面,比如他在地铁上,低着头微笑着在手机上发消息,也有他打着电话从斑马线上穿过的照片。

霍见临再也忍不住,走到床边,很想把叶桥西叫起来,把照片扔到他脸色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几分钟过去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知道叶桥西有手机后,后面的一切都变得很简单。叶桥西心思还是太过单纯,霍见临知道结果再反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他以前从来没怀疑过叶桥西为什么会在浴室待很久,如今什么都明了。

他在浴室找到了叶桥西藏起来的手机,不论是哪里的联系人,江叙都是跟他交流最频繁的。

那张银行卡,霍见临甚至不用大费周章就能知晓里面的余额。

夜深人静,霍见临的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叶桥西轻轻翻了一个身,躺在了床中央,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柔软的大床。

霍见临走出房间,下楼坐在沙发上,把已经断了快两个月的烟又重新捡起来,一根接一根,从深夜抽到了天明。

叶桥西第二天下楼的时候自己已经换上了衣服,看见沙发上坐着抽烟的霍见临,下楼梯的动作凝固了几秒,很慌张地拍了拍口袋。

叶桥西以为霍见临早就走了,因为今天早上睁眼的时候,霍见临的那一边是冰凉的。

于是他心情从睁眼那一刻就变得很好,先把东西从浴室里拿出来放在口袋里,打算一会儿吃了早饭就出门。

和霍见临目光对上,他也没说话,只是闻到屋子里弥漫不散的烟味皱眉。

家里没有人敢对霍见临评头论足,说什么也只有叶桥西敢,管家把目光从霍见临面前的烟灰缸上移开,示意叶桥西说些什么。

叶桥西走下来,拉开椅子坐下,又回头看一下霍见临,终归没说什么。

房间里的烟味弥漫得到处都是,叶桥西闻着有些吃不下饭,抬头问管家: “为什么不开空气净化器呢?”

管家瞪大眼惊讶地看着他,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摇摇头警告他不要乱说,霍见临却先开了口:

“什么时候这么娇贵了?以前在干爸手里的时候,一屋子男人一边打麻将一边抽烟,你不也没说什么?”

叶桥西把勺子放下,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也不想跟他争吵,站起来就说: “我要出去玩了。”

意思是让霍见临把钱给他。

霍见临却没动,轻飘飘地扫他一眼,突然招手让他过去,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东西带齐吗?”

叶桥西点头,还在期待那二十块钱。

“好,那你去玩吧。”霍见临夹着烟的两根手指往门口的方向摇了摇,没有说要给叶桥西钱的事,冷淡的目光落回手里的烟上。

叶桥西站着有几秒没动,又觉得二十块钱不拿也行,转身出去,管家跟在他身后,把他送上摆渡车了才回来: “走了,今天早上没吃多少饭。”

“没事。”霍见临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站起来, “我今天会早点带他回来吃午饭。”

“对了,”他一边上楼一边说, “郊区那边的别墅区打扫一下,我找了人过来装修。”

·

霍见临想过叶桥西会跑,但是没想过叶桥西会跑得这么快,学校的四个大门以及几个小门他都见人守着了,可是叶桥西还是有通天的能力跑出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却平静下来,刚才还无法平息的怒气瞬间消失,他上了车,让司机回去,自己开车去了郊区别墅。

他庆幸自己一直不太正常,什么工具都在自己的车里,如今用起来也不算麻烦。

到郊区他开了三个多小时,别墅里灯火通明,装修师傅们正加班加点的按照他的吩咐装修,四周的栅栏已经装上了,现在在给各个房间装监控。

看见他提着一串锁链进来,师傅们都愣了愣,表情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一会儿又恢复平常,挨个叫着霍总。

“这个装在主卧里。”锁链很长,很重,落在地上啪啦一声,工人们嘻嘻哈哈地梗着脖子,心里都明白,谁也没说什么。

电钻就放在一旁,霍见临把西装脱了,一下一下地把衣袖卷起来,走过去把电钻拿着上楼: “我来钻孔。”

工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上前阻止,只能转过身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从郊区回去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霍见临临走之前试过了安装好的锁链的长度,可以保证叶桥西在卧室内包括卧室的浴室内自由活动,镣铐上做了处理,能保证叶桥西无论怎么挣扎都不伤到他的脚踝。

管家打电话问他晚上回不回去,他说: “当然要回,叶桥西喜欢跑,就先让他跑个够。”

“我可以慢慢去抓他,因为他跑不掉。”

·

叶桥西是被霍震霄带出去的,在车上,霍震霄给了他一张卡,告诉他卡里有五百万,他可以带着这张卡从此远走高飞,叶城那比烂账也不用他偿还。

只要他以后不再回到霍见临身边。

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叶桥西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路灯,心跳还是没有完全平静下来,拿着那张卡根本没有动。

“不用。”他说, “我有钱。”

霍震霄果然不屑地笑他,叶桥西知道他在笑什么,无非是笑自己目光短浅,鼠目寸光。

叶桥西也知道五百万是一个多大的数字,他这辈子下辈子好几辈子加起来的钱可能都没有这么多。

但是这五百万,他不会要。

如果拿了,叶桥西会觉得自己和霍见临这几个月似乎是出来//卖的。

“随便。”霍震霄不想跟他过多的交涉,到了换车的地方, “下车吧,会有车送你去我给你找的地方,我保证,霍见临找不到你。”

叶桥西下了车,这里已经是很偏僻的地方了,四周一片漆黑,即使有路灯,也只能照亮一小点地方,夜灯吹起来也凉凉的。

霍震霄没有下车,递给他一个书包,关上车门,叫司机掉头回去。

上了另一辆车,叶桥西把书包打开看,发现里面是钱,叶桥西大概数了数,有几万。

叶桥西抱着钱倒在车窗上,几万块其实也算不上特别重,可是叶桥西却觉得胸口的重量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霍震霄给他找的是一个西南边陲的小城,这边抵触偏远山区,经济比较落后,县城不是很大,半天就能逛完整个城区。

下车的时候,叶桥西还是拿了五千块钱走,剩下的钱放在书包扔在车上没有带走。

下去后,叶桥西先给自己找了住的地方,他花了一天的时候去找房子,最后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一个住处,房主要外出打工,低价把房子租给了叶桥西。

叶桥西只用了两千便获得了这个房子半年的使用权。

房主第二天就要走,因为找到了叶桥西这个合适的租客而激动,一边吃着小蚕豆一边跟叶桥西说话: “我一看你就知道你长得老实,房子租给你我也放心。”

外面现在有些下雨,雨滴滴答答地砸在雨棚上,沿街都是这种一层楼的小平房,两边的雨棚互相应答着,让叶桥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以为自己回到了溪桥。

“你来这里旅游吗?”房主喝了点酒,下雨的天气谁也不会四处走动,他喝着啤酒,因为找不到人聊天,一直试图跟叶桥西说话。

“嗯……”叶桥西回答得有些心虚。

房主说: “我不信,你是不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你不是这边的人吧,这边气候恶劣的,再等两个月热起来,你受不住的哦!”

“我不是,我成年了,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叶桥西为自己辩解, “我只是出来散散心。”

“哦!”房主挠了挠头,明天他要坐很早的班车去市里,踏着人字拖上楼,又转过身说, “我家里没空调的,夏天很热的哦!”

“我这个房子烂,你城里来的住不习惯嘞。但是你到时候要退租金的话我也不退了哦!”

叶桥西没回话,看着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板,这比他之前在溪桥住的房子好多了,至少足够防风并且安全。

外面的雨继续滴滴答答的下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霍见临给他发的消息: “宝宝,电话卡不拔掉的话我一下子就知道你在哪里了。”

“你逃跑的第五个晚上,我很不高兴,但是房子也快装修好了。”

叶桥西不知道他前后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第一条消息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刺激,吓得他从椅子上跌落下去,没有铺地毯的水泥地上又凉又硬。

霍见临通过电话卡查到了他的所在地吗?

叶桥西不愿意相信,更觉得这是霍见临的恐吓,可是他上网去搜了搜,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

外面突然开始打雷,房主在后面的房间睡觉,突然推开窗说了一声: “打雷啊,今年这么早就打雷了!”

叶桥西站起来,焦虑不安的来回走动,手机像是一块与他双手融为一体的金砖,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宝宝,想你了。”

半个小时后,在叶桥西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的时候,叶桥西又收到了霍见临的短信,短短五个字,像是通向地狱路上索命的符咒,要把人吞噬进去。

叶桥西抱着头蹲在墙角,外面雷声和雨声都大,掩盖了他因为焦躁而发出的哽咽声。

在一道巨大的闪电过去后,叶桥西站起来,打着伞出去了。

他突然明白人要自私一些,就像霍见临因为私欲而强行将他禁锢,而叶城可以因为赌钱而把他送给霍见临做玩物。

他从小就被迫大方,讨来的钱要一分不藏的上交,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很小就开始赚钱,为了几百块的工资放弃读书。

这些没给他带来什么,反而把他带到这种泥潭的境界里。

如果自私能改变他的处境,那叶桥西愿意自私这一次。

他走到步行街,把卡先拔出来扔在垃圾桶,然后随意把手机扔在墙角,头也不回地回去。

·

房东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叶桥西收拾了一遍,打算出去采购一圈,带点东西回来。

可是才出去没多久,身上的钱就被偷了个精光,人来人往,他也不知道是谁偷的,因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祥和。

他更不敢去报警,这会更加快速地暴露他自己。

于是叶桥西折回去,在房子里躲了三天,对于那丢失的钱,他其实不算特别伤感。

那钱虽然对他来说很多,可是毕竟是霍震霄给的,叶桥西丢了也能安慰自己掉财免灾,最主要的是那里面没有一分是他自己的钱。

三天后,他再次出门,带上自己的银行卡。

在银行里试图取出两百块钱的他,在尝试失败后迷茫的带着卡去找银行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告诉他: “您的卡被冻结了。”

叶桥西失落地走出银行,明明是自己辛辛苦苦存的五千块,却能被霍见临轻轻松松就冻结了,他突然后悔没有多拿一些霍震霄的钱。

房东家里剩的菜已经被他吃完了,三天,他已经有两顿没有吃饭了,正是中午的饭点,叶桥西在狭窄的街道上,闻到了喷香的饭菜味。

旁边是一个工地,一个人蹲在地上吃午饭,叶桥西垂涎欲滴地看了很久,那人转过来看他: “干什么?”

叶桥西舔了舔嘴角,没说话。

他的厨艺一直不怎么好,做的东西只能裹腹,如今看到这人碗里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怎么也不想走了。

“想吃啊?”那人说话声音很大,大大咧咧地站起来,用筷子指着小桌子上的半碗红烧肉说, “想吃就说啊,又不是不给你吃!”

叶桥西没想到他会同意,咬着嘴唇激动地看着他,舌头反复在嘴唇上舔过: “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他说, “我媳妇给我做的,好吃,我巴不得所有人都尝一尝!”

他从沾满灰尘的口袋里又摸出一双筷子递给叶桥西,从保温桶里分了一半饭给叶桥西,两个人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吃完饭,叶桥西得知男人叫陈三,就在里面的工地干活,每天搬砖。他老婆怀孕了,他每天都会多好一会儿再回去,手上搬砖磨得都是血泡,为了给即将出生的孩子赚奶粉钱。

叶桥西还因此得到了一份工作,和陈三一起在工地上搬砖。

虽然累,但是工资日结,叶桥西力气不算大,以前从来没搬过砖,手上的皮都烂完了,一碰水都痛,每天能赚一百多块钱。

其实养活叶桥西自己完全够了。

叶桥西觉得这完全是很好的日子。

并且这样的日子过了快一个月,他甚至觉得霍见临已经忘记了他。

小县城彻底开始热起来,大家穿着短袖在太阳下搬砖,一边用满是灰尘的衣袖擦汗一边说: “今年热得比去年早了啊!”

叶桥西跟在他们身后,没有说话,脸晒得通红。

陈三把自己满是茶垢的水杯递给他叫他喝水: “桥西啊,热不热啊?热的话去休息一会儿。”

叶桥西摇头说不热。

今天还没搬多少,一上午了五十块钱都没有。

主要是叶桥西感受到了自己身体正在快速的透支,手心的疼痛已经无法抑制了,里面的肉好像要溃烂了一般。

晚上他摘了手套,看手心被汗水浸泡得发白,昨天还是水泡的地方今天已经破了皮,胧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

以前叶桥西没有搬过砖,可是比这个更累的活不是没有干过,那时候睡一觉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叶桥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具身体已经被霍见临养得娇贵了,这是不正确的。

因为他不想依附霍见临活。

太阳恍惚刺眼,叶桥西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手在面前挥了三次才抓到陈三的杯子,他抱着灌了几口,抬起肩膀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对了,今晚去我家吃饭。”陈三接过去也喝了两口, “你嫂子说你最近瘦了很多,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好。”叶桥西身子晃动了一下,为了不被看出来端倪,他扶着身旁的砖站好,跟陈三说, “我正好也给嫂子买了点东西,今晚给你们送过去。”

陈三说: “又买什么了?你嫂子上次还说你乱花钱,你年纪小,要懂得存钱。”

叶桥西说没什么, “你和嫂子这么照顾我,我买点东西去看你们是应该的。”

晚上下了班,叶桥西直接坐着陈三家,卢月正站在门口跟几个工人争执,一直让他们把什么拿走。

“怎么了媳妇儿?”陈三立刻冲上去,把卢月护在身后。

“他们非说这空调是我买的,我哪里能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卢月拉着陈三的手小声说。

“嫂子,是我买的。”叶桥西走过去,叫工人把空调搬进去, “天气热起来了,你再过两个月不是要生小宝宝了,这么热,你和小宝宝住着都难受呀!”

卢月听他这么说略微平静了点,却还是不想接受: “好贵的吧,我们不要,桥西,你的钱要自己存着呀!”

叶桥西说: “买的二手的,不贵。”

新的他也真的买不起,去二手市场转了半天买下来这一个空调。

“不是说小宝宝生下来要认我做干爸吗?我送小宝宝的见面礼,这样总行了吧?”叶桥西说,表情有些严肃,陈三看了他两眼,最终还是默认了。

“那以后经常来嫂子家,我给你做好多红烧肉。”卢月吸了吸鼻子,莫名有些感动,尤其是看见叶桥西手心那些久久不能愈合的伤口,心里很是心疼。

吃晚饭的时候,空调已经安好了,卢月把空调打开,三个人把桌子搬进主卧里,在这个月终于吃了一顿凉爽的晚饭。

吃了饭叶桥西趴在桌边睡着了,陈三正要叫他,卢月摇摇头,叫陈三把他抱在床上去睡,然后叫陈三跟她出去。

“桥西看着年龄就小,我们这是占了人家的便宜,你到时候等他睡沉了,放一千块钱到他的口袋里吧。”

卢月拿了一千块钱给陈三,陈三点头收下,房间里,叶桥西缩在一团,不由自主地在睡梦中缩在了床边。

叶桥西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意识到自己霸占了主人的床以后,他飞速地站起来,空调还在运行着,房间里的温度很舒服。

卢月在外面看电视,陈三在厨房做早饭,外面下着很大的雨。

“醒了?”陈三说, “正好来吃早饭。”

“我昨晚睡着了,霸占了你们的床,不好意思。”叶桥西没有先坐下,帮卢月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才在陈三对面坐下。

“没事。”卢月说,拿了两个鸡蛋剥了放在他碗里, “饿不饿?多吃点,你最近怎么又瘦了。”

叶桥西打趣道: “瘦点好啊,现在不都喜欢瘦的吗?”

一边说着还把一个鸡蛋放回卢月碗里。

卢月瞪他两眼,指着他如同竹竿一样的手臂道: “这样好看吗?”

叶桥西没说话,他能察觉出来自己最近瘦得厉害,明明每天也吃得很多,可是饭菜的营养好像根本不能被他吸收。

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像是飘在半空中的。

“好了,先吃饭。”陈三又把他的鸡蛋剥了放在叶桥西碗里,严厉地瞪他, “快吃,瘦猴子一样。”

叶桥西没再拒绝,把鸡蛋拿起来咬了两口,陈三才收回目光。

“对了,我今天早上出去买菜,在楼下发现好多辆豪车,我敢打赌,这个城里,从来没有人开过那样的车。”几分钟后,陈三突然说。

男人对车好像有天生的热爱,工地里大家偶尔也会拿着手机畅想美好未来,说以后要开哪样的豪车。

“又吹牛了。”卢月踢他, “桥西在工地上就天天听你吹牛,在我们家来吃饭还要听你吹牛。”

“真的。”陈三说, “车标像小翅膀,宾利嘛,我骗你干什么?那车起码得上千万。”

他的手合拢,做了一个翅膀挥舞的动作。

“而且那车里坐的一看就是精贵的人,西装革履,眼神一瞥过来,我吓得都没敢再看。”陈三表情有些夸张,卢月被他逗得发笑。

“哪有这么夸张。”卢月说,问叶桥西, “桥西,你信他吗?”

两人这才发现对面的叶桥西已经很久没有动作了,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瘦弱的身躯微弱地发着抖。

“是不是卧室空调开太低了,门开着风吹出来太冷了啊?”卢月问。

虽然外面在下雨,但是气温并没有降下来,吃饭的时候为了让外面的屋子也凉快点,卢月特意把卧室的门敞开着。

“没事。”叶桥西低下头,故作镇静,手臂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不是冷,而且因为恐惧。

嘴里的鸡蛋怎么也咽不下去,叶桥西有种想吐的感觉。

陈三的房子买在一栋老小区的三楼,隔音不是特别好,如果外面的人脚步重一点,能清晰地听见脚步声。

正是早上出门上学上班买菜的高峰期,叶桥西焦虑地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担忧霍见临的脚步声混杂在里面。

陈三家的门看着很坚硬,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起霍见临一脚。

但是这样不好,会吓到卢月。

“怎么了?”陈三放下碗筷,走过来捏了捏他的手臂,问他, “你抖什么?”

卢月也撑着腰站起来看着他。

“没事……”叶桥西把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心里却找不到什么方法来安慰自己怎么做到没事。

其实那些车可能也不是霍见临的,但只要想到有那种可能,叶桥西就忍不住地惧怕。

他端着陈三给他盛的粥,把哽在喉咙里的鸡蛋吞下去,头上是被吓出来的冷汗,把陈三的手从手臂上拿下去: “没事,哥。”

外面的雨下得噼里啪啦的,要把墙壁都冲垮一样。

一切都是未知的,可是叶桥西不得不出去面对。

如果来的人真的是霍见临,在陈三这里,强硬地要带他走的话,现场肯定会一片混乱。

尤其陈三很意气用事,卢月还怀着孕。

霍见临更是心狠手辣。

放下碗,叶桥西手放在大腿上,死死抠住大腿上的肉,咬住嘴唇直到嘴唇发白才松开: “三哥,我要回去一趟。”

陈三来拉他,不让他走: “外面下雨啊,你等会儿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叶桥西很笃定,走到门口开始穿鞋,牙齿互相碰撞着道, “哥,我真的要立刻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

陈三还是不让他走。

卢月瞟了一眼叶桥西的脸色,拉了陈三一把,从一旁拿出雨伞来给他: “有事情的话那我们就不留你,你先去忙。”

陈三被她拉回来,叶桥西接过伞,迅速开了门,走之前又回头看一眼,扶着门框道: “三哥,嫂子,我走了。”

卢月对他挥挥手,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关上门,叶桥西抖着腿下了楼,外面没有陈三说的豪车,雨大得如同帘幕,看不清眼前的路。

叶桥西有时候也觉得自己风声鹤唳,一点点风吹草低都能被自己放大。

那或许更本不是霍见临的车,霍见临也没有想来找他的意思,况且按照霍见临的个性,如果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来抓他,但是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他不应该这么害怕。

可是往家里走的过程中,叶桥西又在想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如果因为放松了警惕被带回去,那只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叶桥西打着伞在街边站了很久,累了就蹲下,仰头看来来往往的人,大家都穿着朴素的衣服,步履不停,没有一个朝他走来。

他更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但叶桥西也不准备在这里停留了,换一个地方才是最保守最安全的方法。

到下午雨停了,叶桥西把最近的工资凑了凑,找了一辆黑车,原本想当晚就走,可是司机说下了大雨夜里路又滑,明天一早再走。

叶桥西虽然有些犹豫,可是看着一片平静的街道,最终还是犹豫了。

他也没有多少钱了,如果要换一个地方生活,至少要把房子里能带的东西都带走。

这个时候叶桥西几乎笃定了霍见临没有来。

把钱付给司机后,叶桥西还是决定回租的房子里,把东西收拾一下,第二天一早就转移去另一个地方。

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从巷子里穿过来,路灯不是很亮,周围的邻居也已经睡了,这边都没什么灯光。

他租的房子里也没有灯光,门口的路灯站着,他的房子的大门依旧是紧闭的,和他昨天出门的时候一样。

叶桥西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宁静下来了,在开门的时候他的心情都还不错,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激动。

打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叶桥西把钥匙取下来放进口袋,先去按墙上的灯的开关。

灯亮开的瞬间,他看清楚了沙发上坐着霍见临。

目光相对,霍见临笑着对他点头,然后抽出一根烟点燃,一口也没吸,只是夹在手里,轻轻开口: “宝宝,该回去了。”

红色的烟头灼烧着叶桥西的视线,霍见临冷漠的语气也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声一声极为清冷。

叶桥西后背攀爬上来一股无法抑制的凉意,手还拉着门把手,下意识转身要跑,却在推门的瞬间感受到外面有人比他动作更快,先一步把门推着关上了。

在往下按动门把手就已经打不开了。

转头去看霍见临,他依旧好整以暇地坐着,终于吸了一口烟,夹在他手指中间的买根烟迅速地燃烧着,他抖落一地烟灰。

叶桥西绝望地看着他,心里被凿开了一个洞,一直往外流血,他整个人痛得要晕过去。

霍见临手里的那根烟终于燃尽了,他站起来,把烟头在地上踩灭了,一步一步朝叶桥西走过来。

“你跑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急着来抓你,叶桥西你知道为什么吗?”霍见临终于走到了叶桥西面前,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身后,问他。

叶桥西惊恐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给你重新装修了一个别墅,你之前要跑,应该是不喜欢以前那个住处,没关系,我会给你准备一个你喜欢的。”

霍见临又松开他,把他抵在门上,掐着他的下巴逼他看手机,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翻动照片给叶桥西看。

屏幕上是一个叶桥西从来没见过的别墅,说是房子,更像是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四周都安上了监控,窗户都被堵死。

滑动到最后一张照片,叶桥西看见大床边有一条长长的锁链,一头已经固定在墙上了,另一头放在床上。

叶桥西吓得战栗,霍见临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喜欢啊?回去我亲手给你戴上。”

“唔……”叶桥西说不出来话,激动地发出呜呜的声音,眼尾有因为疼痛无法抑制的生理性泪水流出。

光是想想可能会被霍见临这种锁在房间里,叶桥西都觉得窒息。

他剧烈地挣扎,霍见临却用食指擦了他的泪水,然后又迅速往下,用食指撬开他的牙关: “哭什么,背着我跟别人约会的时候笑得不是很开心吗?”

叶桥西张着嘴说不出话。

霍见临上下打量着他,鄙夷地用手量了量他的手臂: “离开我一个多月,怎么就瘦成这样了,你男朋友没有给你钱吗?”

说着他又把叶桥西的手掌翻过来,故意用力去按他还没有愈合的伤口,看见叶桥西疼得呲牙咧嘴,他才问: “疼不疼?”

叶桥西噙着泪水,咬着牙点头。

霍见临却笑起来,笑他活该,笑到后面,霍见临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也沉默的哭。

现场其实没有叶桥西想的那么混乱,他太过软弱,在霍见临面前更是不堪一击,霍见临很轻易就能拿捏住他。

被飞机接回去,到达郊区别墅的时候甚至天还才刚刚亮,叶桥西用了将近两个晚上才到的偏远小城,霍见临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带着他再次回到这里。

被霍见临抱着进去这个真正为他量身打造的金丝笼的时候,叶桥西从霍见临身上跳下来,转身的瞬间,霍见临掐住他的后颈道: “叶桥西,我的耐心要耗尽了。”

别墅的院门外站了两个保镖,沉默地看着叶桥西,时刻防备着叶桥西要跑出去。

叶桥西久久没有转身,霍见临的耐心彻底耗尽,拖着叶桥西往里面有,期间叶桥西的鞋子都从从脚上滑落了。

门是管家开的,一开门,他把叶桥西的狼狈尽收眼底,沉默了一瞬,忽视叶桥西投来的求救的目光,恭敬地对霍见临道: “少爷,早饭准备好了。”

大门再次被关上,走到餐桌旁,霍见临把叶桥西抱起来坐在他大腿上,叫阿姨给他盛了一碗粥。

他用勺子舀了送到叶桥西嘴边,叶桥西死死咬着牙齿不肯松口,霍见临就把勺子扔在桌上,无所谓道: “这是你今天唯一一顿饭,叶桥西,你不吃,我们可以直接开始做别的事情。”

“我不想坐在你腿上吃!”叶桥西抓住桌子想站起来,霍见临的大手顿时抓上来,抓住他的腰把他按下去,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 “你没有选择,你可以不吃。”

说着霍见临要站起来抱他上楼,他一边干呕一边颤抖地把桌上的勺子捡起来,狼狈地往自己嘴里喂饭。

吃了一碗,叶桥西哭着叫管家再给他来一碗,管家站着不动,看着霍见临。

“我还没吃饱。”霍见临已经抱着他站起来了,叶桥西惶恐地晃动着脚不肯跟他上去。

“喂点别的就饱了。”霍见临还是上了楼,锁上门,他把叶桥西扔在床上,然后拿着床上摆好的锁链站在叶桥西面前。

“我想过很多种让你收心的办法,最后发现只有把你关起来这个方法最好用。”锁链互相碰撞,发出的碰撞声落在叶桥西耳朵里让他不受控制地抖动。

霍见临冰凉的手指圈在他的脚腕上,镣铐都裹上了皮套,不会轻易伤到皮肤。

叶桥西的脚放进去刚刚合适。

“可不可以不戴?”叶桥西跪在床上,卑微地祈求霍见临, “我以后什么的都听你的。”

“不可以。”霍见临站起来,把他脸上的泪水擦干,轻轻地亲吻他的眼角。

然后他弯腰去找柜子里的钥匙,叶桥西跪在床上抽泣,迅速把床头那个烟灰缸拿起来,砸在霍见临头上。

————————

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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