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拉罕此刻神经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的人此刻依然在他引以为傲,耗费巨资搭建的星奈大厦里,但此刻的他却完全没有闲情逸致看楼下风景,观赏这片自己打下的江山的心情。
因为现在的亚伯拉罕几乎是被软禁了。
他最开始的计划很简单,随着后来星盗霍尔曼的胃口越来越大,他便想着找个机会解决掉对方,并且除去那个三十个亿的获奖者。
如果获奖者成功被杀死,霍尔曼也成功逃逸,那么他也可以先耐着性子和对方合作一段时间。
如果获奖者死亡,但是霍尔曼也被军方杀死,那么他算是一举两得,一并完成了目的。
但是偏偏事情就滑向了他最不希望发生的方向,获奖者没有死,霍尔曼被军方活捉。
虽然他自认在霍尔曼那里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就算是军方问起,他也可以辩解说,虽然他提供了船票,但是那是为了对自己公司的贵客致以的最高礼仪罢了。
毕竟他买的是近期最贵的船票,诚意十足,谁能想到那艘客艇里竟然连个紧急安全按钮都不完备呢?
更不要说那个获奖者拥有这样尊贵的身份,冯娜公爵在帝都星这么多年,仇家可能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而作为这样公爵的外孙惹上杀身之祸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巧舌如簧,就算是被列为怀疑的对象,也完全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让自己陷入危险。
更何况还会有合适的人为自己周旋。
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之后,军部就好像盯上了他一样,先是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们的公司暂停运营,而他本人则是如同被软禁了一般,除了星奈大厦哪里都去不了。
这种仿佛头顶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感受让他昼夜难安,当初他毫不犹豫地打算舍弃霍尔曼的时候,他毫无感觉。
而现在的对象变成了自己,如坐针毡的滋味就让他彻底体味了一番。
但是亚伯拉罕还是努力地安慰着自己,自己和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霍尔曼可不一样,他非常清楚地知道对方的身份,而且这么多年一直为对方提供资金。
如果他被军部的人抓走,对方也一定会被暴露出来,而且关于对方悄悄饲养变异兽,而且偷偷挖掘铂苓矿的这些事……
更不要说,他是对方手下最挣钱的来源。
所以对方一定会救他的。
但哪怕自己一直这样想,亚伯拉罕还是忍不住,最终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移动到了自己的终端上。
他决定给对方发一条消息。
威胁对方,一定要保住自己。
*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自己,阮巍彦也只能用忙到头秃来形容。
之前关于星奈公司的防火墙刚刚攻破,这个案子还没有解决,军部就立刻再一次送上了其他需要调查的资料,竖在阮巍彦面前的防火墙一道接一道,没有丝毫的空隙,现在就连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代码。
而他旁边的失语者此刻反而轻松,他依然在看自己负责的关于星奈公司总负责人亚伯拉罕的私人终端。
只是这个私人终端和防火墙不同,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可越是这样,越是引起了军部的怀疑,怀疑在那日常来往的终端信息中哪里暗藏玄机。
失语者此刻脸色绷紧严肃地盯着亚伯拉罕的终端信息,尝试从那些来往的内容中找到军方想要知道的答案。
阮巍彦只是看着,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毕竟自己的防火墙总是有迹可循的,但是亚伯拉罕作为公司的老板,日常的讯息何止成千上万,在这些信息里找到到底哪个是加密的,更是难上加难。
阮巍彦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的手指都搭在了失语者的肩膀上,准备请对方喝一杯咖啡醒醒神,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听到失语者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哇!”。
阮巍彦一激灵,瞬间以为对方找到了加密文件,当即精神一振:“怎么了,怎么了?!”
失语者发出了一声尖叫,他转过头恍恍惚惚地看向了阮巍彦,简直紧张的眼睛都飘了:“他竟然又和我的爱豆联系上了……”
失语者喜欢的爱豆?
阮巍彦的眉头稍微皱了皱,然后开口确认了一下那个绕口的名字:“小野俪香子?”
失语者用力地点了点头,手指紧握成拳,充分表现了一个无语凝噎的二百五形象:“他们竟然又来回发送终端了!”
“……”阮巍彦觉得自己刚才的满腔同情简直就是喂了狗。
面前的这个人分明看八卦看得无比开心!
于是他冷静地转过了头去,发出了毫无感情的“哦”。
“可这一定不对!”失语者此刻继续输出,“他们怎么可能又在一起了!”
“旧情复燃吧。”阮巍彦决定立刻和失语者结束这个话题,他对人类感情学没有研究,总是觉得对方离谱得过分。
“不不不。”失语者连连摇头,“这不可能!”
阮巍彦就是单纯想知道哪里不可能,大家都是成熟的成年人,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他倒是觉得那个星奈公司的老总在这种被军方监管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和自己包养的小明星打情骂俏,这心理素质着实过硬。
而失语者则是更加努力地摇了摇头,最终开口道:“不,不是这个原因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因为最近小野俪香子正在和他们演艺公司的老总打得火热,而且最近小野俪香子还想办法要和他们老板结婚,这种时刻小野俪香子绝对不可能和他旧情复燃!”
“……”阮巍彦一方面觉得对方的确说得有点道理,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身边的失语者的确是有点变态了。
他张了张嘴巴最后开口道:“你竟然没事还要去小野俪香子的终端里逛逛啊。”
失语者摆出了一副“当爱已成往事”的造型:“已经习惯了!”
“……”
这是什么变态啊,真想把他报警抓走啊。
阮巍彦此刻在自己的心里吐槽道。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人已经在军部了,阮巍彦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管怎么样。”失语者此刻已经忙碌了起来,“这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突破口,等我看看,里面一定有加密文本。”
明明是一个巨大的发现,但是阮巍彦依然觉得自己提不起兴趣,他的目光缓缓转回到了自己面前的光脑上,看到了自己此刻正要攻破的防火墙,再一次慢吞吞地发出了“哦”的声音。
*
沈清远此刻在中将的带领下,已经准备了去荒星探险的任务。
这是在上个学期,他们就已经提前接到通知的工作。
探索荒星是每年军部的固定行为,因为帝国所占的面积巨大,有许多处于边缘的荒星,因为荒无人烟,并且长期闲置,所以每年军部都会到这些荒星上进行进一步的查探。
防止有其他星际的逃命者跑到这里安家,或者在荒星上生长出了什么奇怪的植物或者怪兽。
所以每年的探索荒星任务可以说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今年沈清远他们正在进行的探索倒是十分顺利,连续走了几个边缘星都没发现生命体的踪迹,也没有看到出现任何不在册的动植物。
“看来我们的第一个军部任务就要顺利完成了!”巴特莱甚至悄悄地伸了一个懒腰,顺便靠近沈清远,伸出手勾住了对方的肩膀。
沈清远此刻还在看着自己手中的登记册,再一次确定这个荒星没有任何异变。
队友们则是对于对方这种过于乐观的想法嗤之以鼻:“最好还是不要给自己立flag。”
“切,不要这么凶嘛!”巴特莱对好友的调侃也并不在意,几个人趁着休息的时间甚至还悄悄大闹了一番。
沈清远而是再一次轻轻地翻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登记册。
他们所在的荒星归于帝国许久,已经有了接近六百年的历史,因为其资源匮乏,不适于人类居住而一直荒凉到了今天。
在最开始的时候,这里因为特殊的环境还经常有变异兽出没,但是近几十年倒是没有相关的记载。
沈清远再一次确认了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终于点了点头,确认无误。
此刻距离他们出来探索荒星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了,带领他们一同探索荒星的军人也让他们原地休息一会,给了他们足够的食用食物的时间。
沈清远于是便拿出了随手带来的东西。
原本每天沈清远都是吃营养剂过生活的,但是今天,巴特莱却看到沈清远拿出来了一个十分精致的饭盒,打开之后,便能够看到里面许多天然食物。
这样奢侈的配置让剩下的几位队友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哦”的声音。
“哇,这是怎么回事,变天了?”有人勾着沈清远的肩膀调笑对方,“就连平时最不在乎口腹之欲的沈清远都开始带便当了!”
沈清远对方笑得抬不起头,他正正脸色,表现出了奇妙的严肃,他冷静又不失嘚瑟地开口道:“嗯,是我家里为我准备的。”
因为沈清远马上要出门探索荒星,听闻此事的冯娜·凝于是便为沈清远准备了一份便当带来,对方表情温柔,脸上还带着笑容,对沈清远说:“出门在外,有机会的话还是要稍微吃得好一点。”
沈清远没法推辞这样的好意,于是高兴又害羞地将东西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里。
大家围观了一会沈清远的饭盒,之后就各自开始安静地进食,他们就坐在这个荒星的一处避风处,完成度过餐饮和休息的时间,几个人就会到下一个荒星继续探索。
吃饭的时间过得很快,完成了简单的休整之后,沈清远便和队友们一起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沈清远一只手撑在自己的身后,撑起了自己的身子,顺利地站了起来,但是片刻,他便皱起眉头看向了自己的手心。
总觉得有哪里有点黏糊糊的……
他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这颗荒星上的岩石上不小心蹭到了什么东西。
毕竟在荒星上有一些特殊的植物,也会分泌一些黏腻的液体。
于是拿起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清洁液喷在了手心,然后轻轻搓了搓。
这种清洁液可以解决百分之八九十的清洁问题,现在也几乎是星际人民人手一瓶的好东西。
可是这东西在沈清远的手上似乎是没有丝毫的用处,沈清远反而觉得自己手心里那个看不到的黏腻的东西被他的动作越推越大了,就好像是被某种算不上强力的胶水粘住了一样。
这种结果让沈清远略略皱起眉来。
那边的队友此刻在努力呼唤沈清远的名字:“沈清远,走了!”
沈清远依然皱眉看向自己的手心,他完全看不出来上面黏了什么东西,迟疑了片刻,他将自己的手心抬起,最后轻轻地嗅了嗅。
一股熟悉的腥臭味此刻窜上了他的手心。
*
大概是最近阮临楠天天和皇室待在一起的缘故,整个皇宫都知道阮临楠喜欢各式各样的美食,再加上阮临楠实在好看乖巧,受到了皇宫上下的欢迎。
因此无论是平日里的晚餐,还是下午茶,或者是更加正规一些的夜宴大家都恨不得马上找阮临楠来参加。
而几天下来阮临楠也习惯了参加这种类型的晚宴,再一次收到来自己表哥的邀请时,二话不说就前往参与了。
这次的晚宴据说是因为有某一位年迈的公爵过生日,将近二百岁的年纪,在整个帝国也是极为罕见的,所以就开了这个晚宴。
来参与的人也很多,倒不是说这位公爵在这里积攒了多么惊人的权势或是财富,而是光是这个年龄依然保持健康就已经让许多人趋之若鹜,恨不得好好地蹭一蹭这位老寿星的喜气。
阮临楠穿着之前外公为自己准备的礼服,然后拿着小叉子,打算尝一尝这里的食物。
这次晚宴里出现的也是天然食物居多,但是里面的无论是装修还是食物都极其有这位公爵的风格。
颜色看起来都十分清淡。
阮临楠用自己手里的小叉子插起来了一块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滑滑弹弹的,口感很好。
但是没有味道。
认为点心就应该是甜的的阮临楠皱起了眉毛,十分嫌弃地将后面一半的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虽然难吃——但是不能浪费食物!
失去了糕点吸引得阮临楠顿时对这个晚宴失去了兴趣,整个人开始向着宴会厅向后面的休息室悄悄移动,并且随时寻找契机逃跑。
只是阮临楠刚刚探头探脑地走过去,准备找一个休息室把自己藏起来,就忽然听到了一声爆发出了的争吵声。
“你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声音高昂锐利,说话的人声音似乎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阮临楠还是从这个声音中听到了一丝奇妙的熟悉感。
于是阮临楠停下了自己向外移动的脚步,然后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你在这种场合和我吵架?你是不是疯了?”
和其对应的是另外一个声音,不过这个人的声音低许多,只是隐约含着怒气。
阮临楠确定了一下对方的位置,发现两个人就站在后面的一个小花园里,于是阮临楠鬼鬼祟祟地在一旁的长廊里探出了头,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吵架。
然后他便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个男人似乎是在和他的未婚伴侣吵架,那个未婚伴侣此刻正因为什么原因疯狂尖叫:“我刚才看到你去摸他的手!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你还敢管我?”男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我就算是喜欢他,又关你什么事情。”
“我是你的未婚伴侣,我就是应该管你——”
对方尖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是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男人就已经抬起了手臂,用力地一个巴掌甩在了对方的脸上,将对方的脸颊都扇得偏过了去。
藏在一旁的阮临楠忍不住小小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也就是这个瞬间,让阮临楠瞬间看清了对方的脸。
这不就是他十分熟悉的,沈清欢的脸。
那么对面的那个,也就是布尼安无疑了?
阮临楠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自己往后面的位置藏了藏,努力不让对方发现自己。
而此刻两个人的争吵声也变得更激烈了。
一巴掌打下去似乎没有让沈清欢长记性,对方只是偏过头,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从布尼安地看向对方的间隙里,甚至还能够看到此刻的沈清欢眼睛里闪烁着深沉的怨恨。
这样的发现让布尼安蓦然糟心了起来。
毕竟在布尼安看来,沈清欢全身上下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足够温驯,但是那天夜宴之后就忽然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时不时就用这样哀怨的模样悄悄地望着自己。
而现在更是厉害,竟然敢管到他的头上来了?!
且不说布尼安和刚才的那个人只是不小心将手碰了一下,瞬间两个人便分开了,到现在布尼安都想不起来对方到底长了个什么样子。
而且就算是,布尼安和对方有点什么又能怎么样?
沈清欢不过就是有个未婚伴侣的名头,哪里敢和布尼安指手画脚?
现在沈清欢能穿着这样的礼服,参与这样的场合都是他祖上冒了青烟,他自然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竟然开始管起他来了?
布尼安越想越气,再加上之前在沈清远那里受到的屈辱让他一并涌了起来,于是他大声呵斥沈清欢,把气都撒在了对方的头上:“怎么,不敢说话了?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一遍试试看?”
听了这句话,沈清欢果然垂下头去,不敢直视布尼安了。
“以后我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布尼安警告沈清欢道,“你没资格这么和我说话。”
他的手指就这样直直伸出去,对准了沈清欢的头,如果不是对方垂着头,几乎就要戳进对方的眼睛。
垂着头的沈清欢没有说话,他只是捂着自己的脸颊,布尼安没听到对方说“好”的声音,但是却看到了对方的肩膀此刻一耸一耸的。
这让布尼安忍不住猜对方难不成是哭了?
好看的人说不定还能够让布尼安心生怜惜,但是面对自己早已经看厌了沈清欢的布尼安来说,只会让他更加心烦,他再一次想要呵斥对方在公爵的晚宴中放得尊重些。
但是却听到了来自沈清欢的低沉嘶哑的笑声。
“呵、呵呵……”
这笑声让布尼安有些毛骨悚然,他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有毛病吗?你笑什么!”
沈清欢这时候才轻轻地抬起了自己的头,他的脸颊有一边已经被刚才布尼安的一巴掌打得又红又肿,此刻趁着他阴沉的表情,看起来更加阴郁可怖。
如果是之前的沈清欢一定会被布尼安这样的话吓得噤声不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沈清欢好像疯了一样,完全不在乎得罪布尼安。
他片刻之后他开口道:“布尼安。”
甚至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沈清欢直呼布尼安的名字。
沈清欢这样异常的表现让布尼安眯起了眼睛,安静地等待着沈清欢此刻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如果你能够选的话,你一定不会选我……”他这样开口说道,黑沉沉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着布尼安的,“所以也不是你在选我,是你的父亲,费迪南德侯爵选了我。”
\"你敢违背你父亲的命令吗?\"
最后的一句话似乎用了沈清欢不少力气,让他的胸口都剧烈地起伏,于是他歇了口气,补充了一句。
沈清欢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冷笑:“或者说,让你选,你宁愿选我那个神经病的哥哥?”
布尼安脸上原本还有几丝犹豫,但是在听到沈清欢提到了沈清远这个名字之后,似乎是瞬间提起了他胸膛之中的火气,他立刻抬起自己的手掌,“啪”的一声,从不同的方向一巴掌扇到了对方的脸颊上。
就在三十秒前,布尼安还因为前面沈清欢威胁自己的话而感觉到心里打鼓。
虽然不应该,但是那一颗布尼安的确觉得自己被威胁住了,毕竟他的确不敢违逆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有父亲在他早就已经和沈清欢解除了婚约。
听了这句话之后,他本来想着自己应当声色俱厉地斥骂对方两声,还是直接怀柔,劝沈清欢两句。
但是没想到下一句话再一次将布尼安的怒火噌地一声点燃。
在军校里,布尼安最看不起的是沈清远,但是被压制得最狠的也是沈清远,见证了他最狼狈最不堪时间的人也是沈清远。
甚至他为了那个秘密还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沈清远。
这些事就一直埋在布尼安的心里,但是面对发生误会的巴特莱,布尼安不敢和对方解释,面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沈清远,布尼安也选择了沉默。
但是面对沈清欢,这种怒火就瞬间爆发了出来。
沈清欢此刻被打得头再一次偏了过去,他的耳朵被这个巴掌打得隆隆作响,此刻都出现了尖锐的耳鸣。
而这两巴掌完全不能消弭布尼安的怒火,他的脸颊因为愤怒抽了抽,他不想笑,但是脸颊上此刻抽动的肌肉却带起了他的嘴角,变成了一个极为狰狞的笑容。
就这样,布尼安再一起举起了自己的手掌。
这一巴掌又用力又响亮,比刚才将沈清远打到耳鸣的巴掌都要更加用力,就连藏在角落里的阮临楠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力度足够让原本身量就不高的沈清欢此刻被打得栽到了一边。
大概是因为运气不好,阮临楠还看到了沈清欢的头刚刚好磕在了后院用来装饰的山石上。
但运气好的是沈清欢并没有流血,也没有就此晕过去,反而是趴在地面上缓了缓,他站起身的时候,似乎是疯了一样,忽然扑向了布尼安,和对方厮打了起来。
可是布尼安再怎么说也是维塔军校的学生,绝对是沈清欢无法匹敌的存在。
最后沈清欢三下两下就被摔在了地上,身体和地面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布尼安因为刚才地厮打用力地喘气,看着此刻被他扔在地上的沈清欢,他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东西,最终将沈清欢捆成了一个粽子,布尼安还随手在沈清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先是擦了擦自己衣服上蹭到的灰,之后便塞进了沈清欢的嘴巴。
这次厮打让布尼安的身上也稍微挂了点彩,他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上下,以及刚才因为厮打而产生的褶皱,低声骂了句娘,知道今天的晚宴没法正常参与了,于是便叫了个悬浮车来,打算回去,顺便把丢人现眼的沈清欢带回去。
最后布尼安居高临下地看向沈清欢,对他说道。
“我是没办法违背父亲的指令——所以在父亲反悔之前,我会娶你,但是你要知道,我不需要你的人。”
“你的全身上下,只有那个匹配度较高的基因对我而言是值钱的。”
“如果我愿意,我可以直接把你送进特殊机构,用最痛苦的方式取走你的基因,然后和我的匹配,将孩子送到培育舱中长大。”
“你要想明白这些,再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要怎么和我道歉。”
布尼安最后扯了扯嘴角,这样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