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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黄道吉日

相依为命 远树 9192 2024-05-29 11:26:27

对于江野的回答,晏桦一时失语,“这种事还要挑日子吗?”

家里只有他们两人,江野的动作自然大胆了许多,吻着晏桦修长的脖颈道:“第一次很重要嘛,当然要挑个好日子,以后就不用了。”

对于晏桦的所有事情,江野都很有仪式感,非常用心地准备。

“可以吗?桥桥。”

晏桦用手指推开江野额头,“你日子都定了,你现在问我可不可以?这属于先斩后奏。”

江野被推开一秒,又凑了过来,“你不喜欢这个日子,我们可以再换啊,不过最好要在我开学之前,不然要等好久了。”

江野吻了吻晏桦脸颊,“初五可以吗?”

晏桦嗯了一声。

他知道和江野确定关系后,无法避免会到这一步,但是心里难免会紧张。

江野见人同意了,继续提着要求道:“那我想在上面。”

晏桦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可以吗?”江野心跳不自觉加快。

“随便你。”晏桦向来惯着江野,他想咋样就咋样吧。

江野再次被溺爱,贴着晏桦亲了好几下,“桥桥最好了。”

晏桦闭眼接受江野的亲吻,半响后提醒道:“家里没套,记得买。”

“哦,有的。”江野趁着接吻的间隙回答道。

晏桦闭着的眼突然睁开,困惑不解,“我怎么不知道?”

江野捏着晏桦的手,将脑袋枕在他肩头,不太有底气道:“上次吃药那次就买了。”

万一那天晏桦真的同意跟他做了,那他岂不是赚翻了。

他当然要做好全套准备,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晏桦冷笑一声,拉开两人距离,“想得挺周全啊。”

“嗯。”江野默默承认。

做到就是赚到。

晏桦不禁问:“你放哪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床底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野深谙此道。

晏桦眼底闪过一丝不相信,闻言从沙发上站起,大步朝卧室走去,从自己床底下拉出一个自己看过很多次,甚至连锁扣都没有的箱子。

江野胆子真的很大。

而晏桦也确实没有打开看过。

晏桦打开箱子,不得不说江野确实准备地很周全,他甚至蹲下来一起和晏桦看,解释道:“想让你舒服些。”

除了这些措施外,箱子里整整齐齐铺满了晏桦的照片,两个人的合照。

晏桦看向旁边的人,悠悠道:“你不是说这些照片不要了吗?”

提到当时的事情,江野神情难免低沉,光是回忆起那段日子,对他而言都是噩梦。

晏桦把他赶出去,让他滚,说不是他哥,和他一刀两断,每一件事都是他无法消散的梦魇。

他声音带着抹不去的悲伤道:“你那天一定要让我选,我都已经选了要改,如果还跟你说留着照片,你万一又不理我了怎么办?”

江野的情绪难免感染到了晏桦,他垂下眼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江野靠近晏桦,亲了好几下才冲淡心底的难过悲伤。

“花也留着了吗?”晏桦拿着已经被制成干花的向日葵问道。

江野宝贝似地拿起一株向日葵道:“当然要留着了。我们一起种的,都被你拔了,还扔到了垃圾桶里,幸亏我早来一步,不然都被垃圾车收走了。”

江野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委屈不满。

但更快他意识到晏桦拔这些向日葵的时候,手被划伤了,又心疼道:“你当时为什么要用手拔掉,找个工具很快,又不会伤到自己。”

晏桦难以描述当时的心情,他只想躲开江野,躲开江野的所有痕迹。他甚至都忘了去找工具,他迫切又不安地想要抹去江野的痕迹,可是拔掉向日葵,却不能拔掉深埋于心底的根。

“下次再生气也不能伤害自己。”江野非常认真地说道。

“不会有下次了。”

他们俩都不会让那年夏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江野看着箱子的东西,皱了皱眉头,回忆说:“那个皮卡丘有几个零件我找不到了。”

“一直有个缺口。”

晏桦沉默几秒,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床头柜,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其中的东西递给江野。

江野愣了下看着晏桦的手心,那是皮卡丘刚好缺的那几个零件,被晏桦捡了回来。

“再拼拼看。”晏桦说道。

江野眼波微动,接过那几枚零件,像是接过异常珍重的宝贝。

他从桌子里拿出那么缺口的皮卡丘,将散落的零件严丝合缝地拼进去,像是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一如往常。

江野看着再无缺口的皮卡丘,视线最终落在晏桦身上,“谢谢桥桥。”

谢谢桥桥一次次给他机会。

晏桦也不知道当时怀着什么样的心态捡回那几个在角落里洒落的零件,明明想着家里再也不要出现江野的痕迹了,可是还是小心翼翼,一个不漏地捡回皮卡丘零件,放在了柜子最深处。甚至第二天还担心江野身上钱不够,给了十九三千块,不动声色地希望他转交给江野。

晏桦继续看着箱子,突然眼神微眯,视线集中在某处。

江野则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还留着呢?”晏桦拿起剩下的药丸在江野面前晃了晃。

江野喉结微动,脑海中回忆起那天晏桦吃药后的神态以及他们俩做的各种事情。

“还剩下几颗,就一起留着了。”江野放下皮卡丘又腻歪到了晏桦身边。

晏桦握着药丸,兴师问罪道:“留着干嘛?”

“再给我下一次?”

江野不去看药丸,想要讨好地亲亲晏桦,却被他偏着头躲开。

“桥桥。”江野软着声音喊道,“不会再给你下药了。”

也不需要再下药了。

晏桦却慢条斯理地提醒道:“你上次打电话怎么说的?”

江野没有忘记,“我说我自己吃都不会给你吃了。”

晏桦将药丸递到他面前,毫无作伪地说道:“那你吃吧。”

“现在吗?”

现在吃又不能做。

还没到黄道吉日呢。

“那你想什么时候吃呢?”晏桦语调慵懒地问。

江野接过药丸,反手握住晏桦的掌心,吻了吻指尖道:“初五。”

初五可以做。

晏桦抿嘴考虑了下,“可以。”

这种药他吃一次,江野也得吃一次。

这才公平。

江野将药放在柜子上,保证道:“会吃的,桥桥放心。”

晏桦又继续垂下头看着箱子的东西,最下面压着一个文件袋。

晏桦抽出文件袋好奇道:“这是什么?”

江野看了眼说道:“遗嘱。”

晏桦下意识以为这是江成的遗嘱,“江成当年还有这个东西?”

“不是他的。”

“那是谁?”晏桦说话时打开文件袋。

“我的。”

在江野说出我的这两个字时,晏桦已经看见了文件的内容。

立遗嘱人:江野。

在本人去世后,名下全部遗产均由晏桦继承。

文件上详细列着江野名下的几处房产地址,以及两人的具体信息,身份证号。

下方还有江野的亲笔签名和公证章。

晏桦的心像是被突然击中,立即问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说话时都不自觉颤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脑子里不禁开始去想江野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所以才会立这种东西。

恐慌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江野赶紧解释道:“没事的,桥桥,我真的没事,这是十八岁那年立的。”

晏桦不信,神情紧绷,并没有因为江野的话放松下来,厉声问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东西?”

声音是无法掩饰的担忧和恐惧。

江野只好翻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他的各种体检报告。

“真的没事,你看体检都没问题。你别急,桥桥。”

晏桦急促地拆开体检报告,看着各项指标,均在正常范围内,除了肝火太旺。

“这一项真的没问题吗?”晏桦指着报告严肃地问道。

“不许撒谎。”

“真的没问题。”

“多喝点绿豆汤就好了。”江野又不安分地咬着晏桦道:“或者桥桥帮我泄泄火更有效。”

晏桦一看他还有心思说这些,就知道八成是没问题,只是仍然心有余悸,不放心地问:“为什么会立遗嘱?”

江野把晏桦按在床边,轻笑道:“之前店里出事那段时间,我总是流鼻血。”

“为什么总是流鼻血?”晏桦仍由江野的动作,眉宇间满是担忧。

江野神情滞了滞,不太好意思道:“因为那段时间太想桥桥了。”

晏桦还没反应过来,“你那段时间天天跟我在一起,想什么想?”

江野声音扭捏,将头埋在晏桦颈窝处,在亲吻的同时含糊不清地说道:“就是天天看到才想啊,什么都不能做。”

青春期最躁动的年龄,和喜欢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还得自己隐藏的心思不被发现,只能憋着,过过眼瘾。

尤其是夏天,晏桦还不知道江野的心思,在家穿得又少,毫不避讳,天天在人面前晃来晃去,可不得把人憋出鼻血。

晏桦听了解释后,没好气地推开江野,合着想这些,怪不得肝火旺。

江野被推开后又缠上来,笑了笑,“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得什么绝症了,想着要是真有什么花钱的大病,我就不治了,得把钱和房子都留给你。所以就去立了遗嘱,进行公证。”

“好不容易你才过得好一点,不能因为我都毁了。”

晏桦渐渐说不出话了。

“以为流个鼻血就绝症了,是不是很傻?”

想起那段时间,自己惶惶不安,以为得绝症,陪在晏桦身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

相比于死亡的恐惧,他更怕晏桦为了他的病倾家荡产。

他的桥哥一定会毫不余力地救他。

如果因为他而毁掉了晏桦的生活,这比让他死更难受。

如果真有什么绝症,他得把所有的钱房子都留给晏桦,然后自己默默离开。

至少他的死能让晏桦过得好一点。

晏桦睫毛颤动,眼睑半合,回答道:“不傻。”

他不知道当时江野是以怎么样的心情去立遗嘱,但是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会做出和江野一样的选择。

不能拖累对方,因为对方过得好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晏桦捏了捏江野高挺的鼻梁,不放心问道:“现在还流鼻血吗?”

总是流鼻血也不是什么好事。

“桥桥帮我泻火,我就不会流鼻血了。”江野蹭了蹭晏桦说道。

“不是还没到你定的黄道吉日吗?”晏桦斜了他一眼。

“和上次一样好不好?”英气的剑眉下那一双亮如星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下的人。

晏桦没有拒绝,只是说:“把遗嘱放回去,我不想再拿出来了。”

晏桦这辈子都不会给自己拿出这份遗嘱的机会。

江野利落地翻下身,将遗嘱压在箱子最底下,这份遗嘱每年他都会更新一次,名下的遗产随着年龄的增长日益增多,唯一不变的是遗产继承人这一栏的名字永远是晏桦。

死亡是一个人永远都无法逃避的问题,江野也从来没有逃避过自己的死亡,他在世上唯一不舍的只有晏桦。

他时不时会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出了意外,那他一定要保证留下的财产足以晏桦后半生衣食无忧。

所以他要不断努力向前跑,跑出晏桦和他光明灿烂的未来。

就算晏桦不和他在一起,就算他不在了,至少晏桦的未来必须平坦顺利。

两人没什么亲戚,过年也没什么事,一直在家里。

晏桦会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游戏,江野则靠在他身边陪他打游戏看电视,晏桦不想玩了,他就在旁边敲代码,赶业务,他和小武一直在外面接项目。

消息框里,小武发来个和客户的聊天记录吐槽。

【这SB提的什么需求?】

【大过年的都不让我安静!!!】

后面还跟了几个愤怒发火的小黄人表情。

江野看了眼记录,手指在键盘上轻快敲了几下回复。

【客户毕竟是客户,尊重理解。】

小武皱着眉头看着江野的回复,挠了挠头。

不是,是谁上次嫌弃这个客户太蠢,不想再和他对接,考虑不做这个项目,怎么现在突然就尊重理解了?

小武想不出理由。

【加钱了?】

【没有。】

没有还尊重理解,江野被喂迷魂药了?

而迷魂药本药此刻还正在家里吃水果,全然不知自己的影响力。

初四晚上,晏桦坐在沙发上看着江野在为即将到来的黄道吉日做准备。

他视线跟着江野一趟趟来回,不由得变得紧张。

谁做这种事还挑日子?

江野就差沐浴焚香了。

“等会一起去洗澡。”江野走过来期待地对晏桦说道,“洗澡完差不多刚好过零点。”

哦,沐浴焚香这一步也到了。

晏桦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热水倾泄而下,窄狭的隔间内挤进两个成年男人更显得拥挤。

这是晏桦第一次在灯下清楚地看见江野的身体。

从前两人都是在漆黑的床上,被子里,视线昏暗不清。

那个瘦弱满身伤疤的小孩已经长成高大健壮,结实有力,浑身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男人,足以成为晏桦的依靠港湾。

江野耐心体贴地给晏桦做好所有前期工作,在零点后将人带回卧室。

黄道吉日已经到了。

晏桦还是喜欢在暗处做隐秘的事情,江野了解他的的各种习惯,关掉卧室的灯,拉上窗帘,确保没有一丝光线。

晏桦躺在床上视线扫过床头柜上的药,提醒道:“记得吃药。”

“今天真的要吃吗?”江野抵着晏桦额头问道,他现在已经跟吃了药一样亢奋激动,心快从胸腔跳出来了。只是顾念到晏桦第一次所以极其克制,没有冲动。

他不是很有把握吃药后还能处处顾及晏桦的感受。

他想让晏桦有一个舒服美好的回忆。

晏桦长眉微蹙,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不乐意道:“你是打算反悔?”

合着就知道喂他吃药,自己不想吃。

“没反悔,你先舒服一会我再吃好不好?”江野讨价还价。

他这个话真的没有私心。

但是很明显晏桦现在不买账,果断拒绝,“不好。”

他甚至已经把药递到江野嘴边了。

“两颗,我当时也吃了两颗。”

晏桦耿耿于怀地说道。

江野揉了揉眉骨,知道晏桦是铁了心要报复回来当时吃药的事情,只好咽下送到嘴边的药。

晏桦用一晚上充分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他真是脑子进水,非要喂江野吃药。

江野刚满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光是看到晏桦就跟打了鸡血没区别,又被要求吃了两颗药。

晏桦只能一次次承受,药还是他亲手喂到人嘴边,每次他说不来了,江野就要拿吃药说事。

直到太阳升起,晏桦才睡下。

在睡着前他想,这辈子都不会让江野再吃药了。

安静的卧室内,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江野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再不起来吃东西,晏桦会胃疼。

“桥桥。”江野声音轻缓地喊了几声。

晏桦皱着眉,往被子里缩了缩,下意识说道:“不来了。”

六岁的年龄差也意味着两人的精力和体力差,况且江野从来没有松懈过格斗和散打的练习,在晏桦身上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江野脸上浮起笑容,用手指抚平晏桦皱起的眉毛,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晏桦。

“不来了。但是要起来吃饭了。”

晏桦半睁开眼,只见面前的人神采奕奕,毫无疲意。

年轻真好。

“几点了。”晏桦看着江野近在咫尺的脸,眼神逐渐清明,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耳垂都在发烫,只好瞥开眼看着天花板。

“两点,炖了汤,做了鱼,还有南瓜粥。”

身体的满足带动精神心理的兴奋,他根本睡不着,抱着晏桦眯了一会,趁人熟睡时起来把粥和汤做好,见人还没醒,只好喊他起床。

晏桦阖了阖眼,不想起床。

“吃了再睡吧。”江野道,“反正今天也没事。”

不能不吃东西。

江野甚至想把吃的直接端到晏桦面前,被拒绝了。

晏桦在家躺了一天,初六店里开门。

他庆幸江野选的黄道吉日不是初六,不然他真的爬不起来去开门。

店铺新年后首次开张,惯例会在门口放一挂鞭炮,寓意红红火火。

晏桦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噼里啪啦作响的鞭炮不由得想起桥江汽修剪彩的那天。

时隔三年,始终在他身边的只有江野。

“晏老板,恭喜发财啊。”

“同喜同喜。”

初六是开张的日子,其他店铺也纷纷选择这天开张,互相说些吉利话。

晏桦会给店里员工准备开工红包,钱不多讨个彩头,大家都热闹热闹。

店里员工悉数到齐,全都领到红包,江野伸出手到晏桦面前,眨了眨眼俏皮道:“晏老板,我的红包呢?”

“你又没干活,要什么红包。”晏桦拍了拍他的手说道。

“我没干活吗?”江野摇摇头感叹道,而后用着就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地说道:“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很卖力啊。”

晏桦瞳孔微张,耳根又红又烫,紧张地看了看周围,旁边没人,也听不到江野的声音。

他瞪了江野一眼,伸出食指指了指他,但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关键是面前这人还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

小兔崽子。

在初六正式开业前,初五晚上张文明提前去了晏桦家。

“都是些不值什么钱的特产,走地鸡腊肉,晏桦哥你拿着吧。”张文明很感谢晏桦平日对他的照顾。

“我平日一个人在家吃不了这么多。”

“你不用每次回家都带这些。”

晏桦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些发愁,他一个人向来就是对付两口,这些都是大菜,也就江野有时间精力慢慢做。

张文明坐在沙发上,手放在腿上局促地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给你,只能带些不值钱的特产。”

东西都拿来了,晏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从卧室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张文明道:“新年红包,恭喜又长大一岁了。”

张文明刚想推辞,他给晏桦东西,不是想要钱。

“压岁钱,拿着吧。”晏桦没给张文明拒绝的机会。

张文明双手接过晏桦的红包,这是他今年收到的第一个红包。

江野瞥了两眼张文明,心里不乐意地哼了一声。

张文明又在家里坐了会,才和晏桦告别。

顺便也和江野敷衍地说了声拜拜。

人刚走,江野就把晏桦抱住了,不满地控诉道:“你每年都给他红包。”

“文明每年都给家里送东西了的啊。”晏桦无奈地解释道。

一小孩每次都带大包小包特产过来,次次说不要,次次不听。大过年的不给红包不合适。

“我还不是每年都给你压岁钱了。”晏桦揉揉小狗脑袋安抚道。

“所以在你心里,我和他是一样分量?”江野怅然地问道。

晏桦抚了抚眉心,知道这是又开始了。

“不一样,你比他重要。”

他知道江野想听什么。

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任何人都没你重要。”

“这还差不多。”江野沾沾自喜。

江野亲了好几下,又恃宠而骄地宣泄道:“可是他很烦,我不喜欢他。”

“他哪里烦?”

折腾一夜,晏桦还有些累,躺回床上问道。

“看到他就烦啊,他看到我肯定也很烦。”江野也躺下,玩着晏桦的手指,时不时还要亲两下掌心的伤疤。

“他为什么看到你烦呢?”晏桦耐心地问道。

江野俯在晏桦身上,面不改色道:“因为他嫉妒我。”

晏桦捏了捏江野脸笑道:“嫉妒你什么?”

“嫉妒你是我哥,他哥对他不好,所以他嫉妒我。”江野十分清楚张文明的心思。

“他肯定巴不得你是他哥,我滚一边去。”

晏桦确实知道张文明和江野两人很不对付,彼此都不喜欢对方,在店里都不怎么说话。

“文明在店里一直干得很好,也没犯过大错。”

江野说道:“我也没让你把他开除了。”

晏桦静静地直视江野。

江野移开眼,把头埋在晏桦肩上心虚道:“虽然我确实这么想。”

“胖子也不在店里了,他一个人出来打工挺不容易的。”晏桦拍了拍江野的背解释道。

“他又不是同性恋,不喜欢男人。”

江野确实清楚张文明喜欢女人。

但是万一呢?

万一那天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男人了,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爱上晏桦。

江野十分确信这一点。

晏桦继续安抚小狗道:“人家只是把我当哥哥。”

“那你呢?”江野挑眉声线冷冽道,“把他当弟弟?”

晏桦解释道:“我把他当员工。”

一个关系还不错,年龄比较小的员工。

对他的关心只是因为他和江野年龄相仿,一样年轻。

他希望江野以后在外面工作时,也能遇到对他还不错的老板。

他的弟弟有且只有江野,爱人也是。

“这个答案少爷满意吗?”

“勉强吧。”江野不安道:“可是你对别人都很好,好多人喜欢你。”

“有好多?我以为就我面前一个呢。”

晏桦要么不说话不理江野,但凡他想,一开口就能把江野哄得团团转。

从小都这样。

如今两人确定关系,这些话更是信手拈来。

江野好几年没听到晏桦这样哄他了,乐滋滋地亲了两下。

他又成为了童话故事里享受晏桦无尽宠爱的小少爷。

只是这次故事不会结束,小少爷也已经成长为可以让哥哥永远依靠信赖并肩前进的爱人。

江野搂着晏桦,明澈的桃花眼笑成月牙,亮晶晶地看着晏桦,“别人都没我喜欢你。”

“全世界最喜欢桥桥的就是我。”

“嗯,是你。”晏桦盖章定论道。

江野高兴了一会又叮嘱道:“你不能对别人太好,万一大家都喜欢你,会和我抢你。”

“没有太好,只是多关照几分。”

“哼。”

江野掰着手指头道:“你明明对他们很好,你会给张文明红包,还帮十九找律师打官司,就连十七在内蒙古拍戏,你还会给他钱,让他好好拍戏,不要担心他哥的事。”

晏桦一个个解释道:“我给张文明红包是因为他每次回家都会带特产给我们,虽然他说不值钱,但其实这些特产都不便宜,我们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我帮十九打官司是因为他是我徒弟,之前在店里费心费力帮了我很多,况且也是在店里出事的,我无论作为老板还是师父,都不能抛下他不管。”

“至于十七则是因为他也是弟弟,十九的弟弟,要照顾好弟弟。”

晏桦停顿了下,眼睫毛忽闪忽闪,像只蝴蝶落在江野眼底。

“最重要的是他们和你年龄差不多。我看到他们,总是会去想你以后参加工作的样子。”

“我对他们好一点,是希望以后你工作了,也可以遇到一个对你还不错的老板。”

因为有江野,所以连带着和江野年龄相仿的人也会多照顾几分。

听到解释江野愈发心满意足地抱着晏桦。

江野正月十六开学,越是临近开学,他心情越是失落,晚上也更缠人,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安全套成为过年期间家里消耗最快的物品。

暗沉的夜色下,晏桦闭上眼无力地推开江野,“去你床上睡。”

江野满口应下,“好啊,去我床上继续。”

“我让你自己睡,晚上别和我一起睡。”晏桦知道江野听懂了,但是在耍无赖,于是给他一字一句说清楚,耍赖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我不。”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后,江野就没有单独睡觉过。

“那你不许再继续了。”

“可是我好想,我马上就要去学校了。好久好久都看不到你。”江野又开始卖惨装可怜,小声贴近晏桦耳边道:“而且桥桥也很舒服啊。”

“再舒服也不能天天做。”晏桦又想起今天峰子说他纵欲过度的事了。

今天峰子路过汽修店,顺路进来和他聊天。

晏桦窝在办公室沙发上,懒懒地和他说话。

峰子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晏桦说道:“你怎么过个年,越来越不爱动弹了,是不是肾虚?”

晏桦本来垂眼玩着游戏机,听到这话立刻瞪向峰子。

只是很快心虚地移开眼。

峰子确实没说错,天天折腾到半夜能不肾虚吗?

“你过年在干嘛啊?小野每天精神抖擞,不知道以为他打鸡血了,你倒好,跟纵.欲过度一样。”

江野本来凑在晏桦身边看他玩游戏,听到这话,抬眼看向峰子,带着笑解释道:“桥哥最近没睡好。”

“没睡好是没精神。”峰子铁直男根本没想到自己两个发小都是弯的。

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

峰子说完又贱兮兮道:“晏桦要不是没对象,我都怀疑他晚上在干什么。”

晏桦其实很不擅长撒谎,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江野撑着下巴,嘴角扬起笑意道:“桥哥天天晚上都和我在一起呢。”

“对啊,没对象只能天天跟你待在家大眼瞪小眼呗。”峰子不觉得江野的话有什么问题。

只有晏桦会默默看江野一眼。

一想到白天的对话,晏桦顿时没了继续的心思。都被人说肾虚了还做。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肾虚,就因为江野年轻?

“不来了。”晏桦卷了卷被子再次说道。

“好吧。”江野抱着晏桦没有了再继续的动作,只是慢悠悠地算着日期:“我正月十五早上的飞机去北京,也就是二月二十八,今年的上半年假期只有清明,五一,端午。”

“最近的假期是清明节,四月三号到五号,放三天假。”

“我四号二号晚上飞机回家。”

“也就是说我们两要三十三天都看不到。”

“三十三天是什么概念?”江野侧耳问道,而后自顾自地说道:“楼下的向日葵都能长高一大截了。”

江野见人一直不说话,窸窸窣窣地动作不停。

晏桦最后还是默许了。

清心寡欲二十六年的人度过了一个非常荒.淫的新年。

十五那天早上,晏桦没有去机场送江野。

折腾了一晚他根本起不来。

而且他讨厌眼睁睁看着江野一步步离开他。

十九的案子在五一之前有了结果,耗费了江野和晏桦不少精力财力。

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陆十九被判缓刑一年八个月。

出来那天刚好是江野放五一假前一天,两人一起去接人。

晏桦看着瘦了一圈,精神不佳的人,拍了拍他肩膀道:“出来就好。”

“谢谢师父,谢谢小老板。”十九哽咽地感谢道。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晏桦和江野出钱出力找律师,他会里面待上很久,根本不可能争取到缓刑。

十九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十七,不禁担心:“师父,十七呢?”

“先上车再说,以后别再来这地了。”晏桦打开车门。

路上晏桦解释着来龙去脉,“十七去拍戏了,大导演的戏。”

“他隔两天就会给我打电话报平安,他知道你今天出来,晚点会给我打过来,你们俩有什么话电话里说吧。”

晏桦坐在副驾驶看着后排神情呆滞,不太适应的陆十九。

晏桦转移着他的注意力道:“等会去吃饭,然后带你去看房子。”

“什么房子?”陆十九问道。

“十七给你租的房子,以后别住店里了。”

“他哪有钱?”十九犹豫后继续说道:“不住店里,以后……我是不能在店里干了吗?”

想想也是,他给师父惹了这么大麻烦。师父能帮他请律师争取到缓刑已经是菩萨下凡了,他不能再赖在店里,给店里添堵了。

晏桦解释说:“十七的片酬,剧组先给了一部分,拍完再给剩下的。租房子是因为店里你们住的地方太小了,住得宽敞点人也舒服,十七提议的。”

十七拿到片酬第一时间全部打给了晏桦,让他留着生活费,就说之前师父给的钱还有,没钱了会找师父要。

两人转来转去白让银行赚了好几回手续费。

晏桦只好把这笔钱用在十九身上,条条件件记好账。

陆十九哦了一声,这才放心,但还是担心十七一个人在外面。

江野看着后视镜,眼底看不出情绪,突然插话问:“你以后不想在店里干了吗?”

“没有。”陆十九脱口而出。

他当然想在店里继续干了,他得还师父恩情和钱呢。

只要师父不赶他走,他要在店里一直干下去。

江野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不想干了,店里正缺人,你师父最近总是腰疼。”

晏桦从来不是挟恩图报的人,但是江野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辜负晏桦。

“想干。”

十九声音急迫道:“我等会就去店里。”

“先看房子然后去吃饭,好好休息几天。店里的事不用急。”晏桦瞥了一眼江野,知道他故意当这个恶人。

但是哪有刚出来就让人马上干活。

“一室一厅,有厨房独卫。”晏桦推开门把钥匙递给十九道,“比之前好多了。”

“衣服什么的我都收拾好给你放柜子里了。这是给十七开的存折,片酬都在里面,密码你肯定知道,我就不重复一遍了。”

“里面东西都是小野给你买的,你看缺什么自己再买点,反正钱在这。”

无论是师父还是老板,晏桦毫无疑问做到了最好,无可挑剔。

十九没有接存折,真心地说道:“师父你留着钱,我这之前还存了点钱。”

“打官司的钱我还没还你,我都会还的,师父,你放心。”

十九欠晏桦很多,但他不会赖账的。虽然他暂时不知道具体律师费要多少钱,但是每次见到那位西装革履的律师,就能清楚感受到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三个字,我很贵。

晏桦无奈道:“你存的钱已经被十七拿出来当律师费的一部分了。”

虽然是杯水车薪。

陆十九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兜比脸还干净。

晏桦看了眼窗外,看着附近的街道:“存折里也没多少钱,刚好够你生活费。还钱也不是你一时半会就能还完的,你总得吃饭啊,先把你们自己过好,再给我打二十年工还债吧。”

他也不是天大的善人,这么多律师费说不要也不要了。

关键是存折那点钱也不够律师费,还不如先吃饱饭慢慢打工还。

他相信十九的人品,况且家里也不缺这笔律师费的钱。

晏老板有钱。

晏老板的爱人也有钱。

总之都是晏老板的钱。

十九知恩图报,在他和十七心中,除了彼此,最重要的人就是晏桦和江野。

总之这笔钱是给不出去了,最后还是江野接过来,把身上的现金给了陆十九,并说道:“缺钱了找我们要。”

像是一对家长给孩子生活费。

陆十九进去前,师父和小老板刚和好没多久,进去小半年,出来后两人又如胶似漆,甜甜蜜蜜了,隐约比之前关系还要好上许多。

五一假期结束后,江野又回学校上学,十九也在店里继续上班。

“师父,刚才又是小老板电话吗?”十九见晏桦嘴角带着还未消散的笑意问。

“嗯。”晏桦应了一声。

夜晚的寝室楼下,明黄色的路灯照在学长光滑的皮毛上。

江野刚挂掉电话,就又开始想晏桦了。

又一个月没看见人。

好想。

想见桥桥,想和桥桥说话,想和桥桥亲,想和桥桥做。

就在江野还在想桥桥时,学长当着他的面,在路灯下追着小母猫咬人家脖子。

江野啧了一声,双手抱起学长,救下小母猫,严肃地教育道:“这是大学校园,学长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况且连学长都能每天看见喜欢的猫,追着人家咬,他不行。

这不公平。

江野目光幽幽地看向学长,学长还对学弟晃了晃尾巴示好,丝毫没有意识到他马上就要进行一场手术,失去重要器官。

隔了几天,某宠物医院。

江野提着航空箱,里面装着正在舔毛毫不知情的学长。

“绝育。”

学长:没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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