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定定看着绿川裕司:“好吧,你没有。”
他说:“我本来想说可以摸的。”
绿川裕司神色复杂:“还是不要摸眼睛比较好吧?”
眼球当然还是不要摸为好。
阿列克谢显然也知道这个常识,所以绿川裕司听见他说:“当然,但这不是你想摸吗?”
……真诚是一大必杀技。
绿川裕司摇头:“嗯……”
他想板着脸告诫阿列克谢,可是想想阿列克谢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就没有出声了。
不过,只是夸赞的话……
偶尔黑心眼的绿川裕司也会想这么做呢。
阿列克谢听见眼前的男人这么说着:“阿廖沙,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呢,有时候像是橄榄石,有时候是绿草莓晶一样的感觉。”
金发男人顿住了一下,他点头:“我知道了。”
他一边给绿川裕司吹头发,一边冷静地指出:“即使你说好话,我也不会以后对你手下留情。”
绿川裕司愣了一下,发觉这个人说话真的是太过绝情了,但是他从不会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和话语有多么不相符。
阿列克谢手下留情的不只是这一件事,他难道不知道吗?
不,绿川裕司可是最清楚的了。
所以他只是垂下头:“好。”
他这么说,反而让阿列克谢忍不住低头来看他的表情:“真的吗?我假设你其实是会反驳的?”
绿川裕司:“没关系,因为是阿廖沙。”
阿列克谢:“……好吧。”
他关掉吹风机,终于觉得外面隐隐约约的声音变得明显,他疑惑的问:“我没有邀请任何人过来,也没有点外卖吧?”
他甚至有点怀疑绿川裕司是不是点了什么东西。
绿川裕司猛然想起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波本。”
他刚要起身,就被阿列克谢自然地按下:“我来就好,头发没有干的人就不要出去吹风了,我可不想收获一个生病的搭档,你说呢,绿川前辈?”
他总是很有压迫感……
绿川裕司也只能应“是”,然后坐在这里——他坐立难安,总觉得自己会被幼驯染误会。
他听着阿列克谢的脚步声远去,然后被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响起,最后就是幼驯染的声音:“打扰了。”
阿列克谢:“……”
绿川裕司没有听见阿列克谢的声音,他觉得这个家伙应该内心里很不爽。
是因为吹头发被打断,还是单纯的不喜欢被上门打扰?
不,阿列克谢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况且他的嘴也不算太毒,只是说起关心的话都像是在讽刺。
那是因为自己要洗澡被打断了而生气?
想通了这点之后,绿川裕司敢说,阿列克谢等下一定是会把波本来访的这件事全都抛在脑后,然后专心去洗澡。
没错,他作为主人家完全不打算招待波本,因为是绿川裕司的客人,阿列克谢也不喜欢计划被打断,他总是会继续自己的计划的。
……所以幼驯染的脚步声为什么逐渐往这边过来了啊?
阿列克谢的声音也响起:“你非要跟过来吗?”
幼驯染的声音说:“因为我想苏格兰应该在你这。”
绿川裕司的内心好崩溃:你别想!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啊!总不能是波本真的相信苏格兰和赫雷斯在一起了这种谣言吧?
……虽然他也有当助推手就是了。
而且那种情况下他也不好反驳吧?
阿列克谢:“啧。”
他继续说,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满:“我想你知道要尊重别人的隐私,波本。”
安室透:“哎呀,毕竟我和苏格兰关系不错,他还没有情况发生,我也怕他被人玩弄感情呢。”
阿列克谢:“……啧。”
他听上去更不耐烦了,往屋里走的脚步声都重了几分,让人烦躁。
安室透笑眯眯的脸映入眼帘,绿川裕司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被勒令坐在这里不许动,所以他也就真的没有动,在这里安静的等待阿列克谢回来。
阿列克谢回来了,连带着看热闹的波本。苏格兰心情顿时有点微妙。
这种带了小三回来在正宫面前耀武扬威的错觉……也太错觉了吧?!
最近到底看了什么东西,才会让他这么想啊?
苏格兰压下心里的微妙想法,露出“虚伪”的微笑:“晚上好,波本。”
波本皮笑肉不笑的说:“晚上好,苏格兰。”
他的表情也很微妙:“我没想到……”
目光在阿列克谢的卧室里巡梭半天,他这才继续说:“没想到你们关系进展这么快,我也来的不太是时候。”
阿列克谢几个跨步就走到了绿川裕司身边:“回头出门,慢走不送。”
波本:“……”
他看着安坐如山的——苏格兰:我没有!——苏格兰,然后阴阳怪气的说:“苏格兰,我想是你邀请我过来的,对吧?但是你们……”
‘总不能你们让我看这个吧?’
他的表情这样写着。
阿列克谢充耳不闻,全然把和波本打交道的事情交给了苏格兰。
苏格兰:“……”
他叹息,为自己解释:“我只是……房间里的热水器坏了。”
哦,新房子,热水器坏了。
新别墅,就两间卧室,哦——
波本满脸写了“不信”和“怀疑”,还有隐隐约约的能让苏格兰get到的意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苏格兰。”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苏格兰已经颇为不好意思,想要捂脸了。
只是还没等他说下一句话,耳边就传来了“呜呜”的声音,是重新工作起来的吹风机。
阿列克谢的表情写满了“与我无关”,苏格兰试图再去仔细看看,就被按住了脑袋:“别动。”
好吧……
他看向门口的波本,波本耸耸肩,举起双手,缓缓后退,然后离开了阿列克谢的房间门口。
然后波本就毫不客气的在独栋小别墅里逛来逛去,试图从这里找到监控器和监/听器等等的东西。
但是……什么也没有。
波本只好坐在沙发上,然后陷入沉思。
天哪,苏格兰真的……
不,不可能。
这对他们两个来说,是解释亲密的好方法,情人这种关系正好能让他们彼此的关心不会太过显眼。
而安室透也是真的很了解幼驯染,他知道幼驯染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委身——并不是说真的就委身了,只是举个例子。
等等,话说如果是赤井秀一的话,他那种开放想法,真的对这种事情是无所谓的吧……
“……”他叹了口气。
就算苏格兰和赤井秀一的关系还不错,至少能说得上话,也不至于会变成那种令人头疼的好朋友情况吧?
嗯,他在这里,苏格兰就不会和赤井秀一那么亲密。
——问题又回到原点了,他和赫雷斯在很亲密啊!!!
所以到底有没有——
不,肯定是绝对没有啊!
波本太知道阿列克谢的性格了,他说服了自己缓过神,终于看见自己的幼驯染从走廊那边走过来,走到客厅。
他微笑着说:“哎呀,这可真是没有想到,我来的真是不太是时候呢,我以为你要请我,当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但是,苏格兰也没有想到,波本真的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这么过来了啊!
当时阿列克谢和苏格兰随口说的猜想成真了,他们还真的可以在别墅里一起进行聚餐,吃个夜宵。
但前提是邀请了。
波本来的不是时候。
阿列克谢臭着脸进了浴室,脸色又很快转变:苏格兰用着和他一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淋浴间充斥着廉价香精的味道。
他的心情顿时好起来了。
甚至还哼起了歌。
*
短暂的对话后,苏格兰和波本面面相觑。
波本:“……”
还是苏格兰先开口了:“晚上是不是没时间吃饭?你想吃什么?”
波本问:“你要做饭吗?”
苏格兰点头:“这个时间的话,做点简单的还是可以的。”
波本“诶”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我可不想被某人追杀哦?”
苏格兰失笑:“不会的。”
阿列克谢:……
苏格兰只要一想想阿列克谢的表情,就很想笑。
他起身,刚系上围裙,就听波本说:“你刚洗完澡,头发会染上味道的吧?”
做饭总会有一种油烟味,所以很多人会戴着头套,希望能挡住味道浸染了头发。
苏格兰想了想:“没关系吧?有排烟罩……”
他很会做饭,所以说着说着也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但是自己眼前的波本,也就是幼驯染在饿肚子……
他一时间陷入两难。
结果就听见走廊那边传来了脚步声,听起来是不紧不慢的,但苏格兰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从里面听出了急切。
头发滴着水的金发男人从走廊那边逐渐显现出来,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脚下趿拉着拖鞋,身上穿着浴袍,行走间还会隐约能看见他有力的长腿。
他对着愣住的苏格兰和波本说:“晚上点外卖吧。”
然后他又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一下再一次面面相觑的两瓶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