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十二月底的来临, 大家一面计划着有关鹰五门的事,奚云奚雨也不忘打听外头动静。
可赵旖表示感觉不到燕盈身上那几只火蚁,故非常肯定燕盈一直未出地宫,应是正被责罚中。
很快地, 到了腊月到了最后一天, 新一年也随之来临。
浸雾峰上一如往昔的飘着细雪。
雪闲十分喜欢去雪灵树林中看书, 冬天的阳光其实非常明亮,就是气温低了点,当雪花只是细细小小的时候, 茂盛密集的银色叶片便会挡住,小小的雪花停留在雪灵树叶上,像是镀了一层光环。
十几天前,雪闲便在树底下铺了条软垫,厉倾羽怕他着凉, 甚至弄了条厚被过来, 让他靠着树干看书时能盖在腿上。
这一天。
午后的阳光正好, 细雪暂停了会儿,雪闲便在树底下翻着医册,白蝎在棉被上休息, 偶尔爬到雪闲的膝盖上讨摸。
昨夜浸羽殿上又是不得安宁,吵的它从木盒中抬头观察多次,可又被一堆蓬松的棉被挡住视线, 而床榻上的声响和喘.声, 到半夜才停止。
雪闲揉了揉眼睛, 将书本搁在腿上, 伸了个懒腰, 虽昨夜睡着后, 他能感觉厉倾羽替他轻柔地按着肩腰,可仍是有些酸疼。
在他想站起来走动时,一道身影便从大树的最顶端跃下。
“腰和腿不舒服?”低沉的声嗓问道。
雪闲被这直接的问话弄得有点赧然,垂着眼眸道:“有、有一点…”
接着又小声道:“你俩平时收敛点就好了。”
厉倾羽凝望着他:“他前日弄了整个大半夜,昨日清晨我只有两个时辰,故是昨晚他的问题。”
这如此详细的时间,明显吃醋的口吻,雪闲脸色绯红道:“你…你们别总是记的这么清楚……”
厉倾羽却面无表情道:“你去跟他说。”
雪闲这才抬眼:“我明明都说过了。”
不论白天还黑夜,厉倾羽每回都折腾的他哪儿都无力。
厉倾羽轻环住他腰:“要是腰酸了,我们回殿上,替你揉揉。”
雪闲窝在他肩头,眼角有些淡红:“然后呢?又不让我下榻?”
厉倾羽:“本尊考虑考虑。”
伏在肩上的人儿便笑了起来,在他怀中轻轻颤着。
雪闲仰起头,吻了下对方下巴,道:“前几日师父说想上来再看一眼雪灵木,赵姑娘也说她没见过。找个时间让他们过来好吗?”
厉倾羽摸着眼前的栗色发梢,道:“那你得找时间赔给我了。”
若要上来观景,必定是在白日。而不在夜晚。
雪闲轻声道:“每日都赔还不够?”
厉倾羽低哑道:“昨日他说想把你绑起来,不如本尊先行一步。”
雪闲用额头轻撞了下他肩,试图掩饰脸红:“…你们别闹了。”
厉倾羽却牵住他一边掌心,五指相扣:“哪次是闹的?”
接着便微微扶住雪闲后脑,让人仰起头,吻上那有些冰凉的唇瓣。
冬季的雪灵木中,就如厉倾羽十五岁的梦境那般,银白美丽,只是梦境里的人已站在树林里,窝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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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大伙儿便齐聚在独峰上。
除了赵旖和周衍之外,其他人以前都来过,连金蟾子都短暂上来,和老鬼蝎与烛鹊站在草皮上讨论八卦。
赵旖惊叹道:“尊上的独峰真美,比你们主峰更像仙境!”
且她一上来就看见那片雪色森林了,一整区的银白,下过雪后整片亮晶晶的。
老鬼蝎也深呼了口气:“好久没来了,上次来时还是夏秋,没想到这儿冬季的景色更棒。”
奚云则道:“医君,灶房做好的芷蒸糕我顺便带来了,全是热的,你待会儿抓紧时间吃。”
雪闲笑弯了眼,道:“麻烦你了。”
奚雨也看着这片雾景:“你就是天天窝在这儿,才不下来的吧。”
自从回峰后,待雪闲伤口稳定,搬回浸羽殿后,大家平均每三四天才会看见一次雪闲,平时几乎见不到人。
雪闲含糊道:“就是在看书罢了。”
老鬼蝎和赵旖闻言,立刻意味深长的望向他。
雪闲努力淡定。
厉倾羽:“前辈不是想去雪灵树林吗?”
老鬼蝎摸着一边胡子,道:“对对对,那银色叶片可美了,虽然眼下我三个药炉都在使用中,可也先能收集一点叶子,待药炉空出后炼炼看。”
雪闲:“师父,我这儿药炉正空着,可以用我的先炼。”
一群人的脚步便往树林迈向。
周衍之边走边道:“医君,你就天天在这儿看书赏风景吗?怎么不下去主峰和大伙儿玩,昨日灶房说要准备锅物,那种大锅里放汤放料的菜色,我们还想约你跟尊上一起来吃呢。”
雪闲笑回道:“什么时候开动,我们今晚就下去。”
一旁赵旖怀疑的问:“你确定你家尊上会放人?”
雪闲冷静道:“就是吃个东西,大家聚一聚。”
赵旖这才收回打趣的目光,因她和老鬼蝎都知晓雪闲平日不下峰的原因。
不是不想下,是被缠住了而已。
在雪闲觉得谈话终于回归正常时,赵旖突地来了句:“好几天前,你师父因忙着炼毒蜈蚣和八爪鱼的兽丹,所以小瓷罐是我帮忙做的。”
一次做好了五罐,老鬼蝎抽空看了眼,点头说:“够用三天。”
雪闲闻言,只差没原地自燃,闭了闭眼后,放弃般地说道:“多谢赵姑娘。”
赵旖憋着笑:“你师父和我说了尊上人格分离的事。他那种平日不多话的冷淡性格,关上门后定是十万八千里的差距吧。”
要不为何她做五罐,三天就能用完。
赵旖话一说完,又用力敲了下拳头:“我都忘了,当时在机关塔最顶层,你曾说过你们尊上爱捉弄人。”
前头的厉倾羽一直听着他俩谈话,听见这句时便偏过脸,看了眼雪闲。
赵旖则饶有兴致地在他俩之间看来看去。
雪闲脸色更加发红,只想赶紧到达树林,结束这艰难的谈话。
一炷香后。
所有人都已站在林中央,放眼望去,周围全是雪白一片。
即便冬日寒冷,呼吐间不断有雾气,可这此生难得一见的美景,还是令大家看的目不转睛。
白蝎在雪闲间上不断挥着大螯,似乎想替大家介绍这片它常待的地方。
烛鹊挥着玉扇打量这里,他同样许久没上来,偶尔看一眼心情还挺好。
周衍之看见其中一棵高挺的大树下,放了张大型软垫,便道:“在这儿赏景看书,真是人生最惬意之事。”
烛鹊看见那软垫,立刻就想坐下去,心底顺便懊悔自己没带茶上来泡。
怎知在他准备落座时,却被赵旖揪着衣襟,一把抓了起来。
烛鹊惊道:“妳做什么!”
赵旖严肃道:“你别乱坐别人家的垫子。”
烛鹊不解:“为什么?这东西放在这儿不就是给人坐的吗?”
赵旖道:“你又确定了?”
接着她便回头,看向独峰的两个主人,“你们这垫子可以给外人坐吗?”
雪闲不懂其意。
厉倾羽道:“可以。”
赵旖这才将烛鹊放下,烛鹊嚷道:“妳有什么毛病!为何一开始不让本仙君坐。”
赵旖也大声回道:“你总得先搞清楚,那是别人家用来干什么的东西。”
烛鹊:“这软垫放在这还能干嘛!”
不就坐嘛!
老鬼蝎眯起眼,道:“还是赵姑娘思虑缜密。”
软垫不只能坐,也能躺。
两个人一起躺。
雪闲看见老鬼蝎的表情,又想到赵旖刚刚说的五罐三天,终于意会过来!
已经是赧然到不知怎么开口。
待大家稍微散开,四处看景时,偏低的嗓音才在他耳边道:“下回可以试试,软垫上。”
雪闲瞄了他一眼,眼中有赧意,也有假意的生气。
而这眼神,看在厉倾羽眼中,只想直接吻上。
奚雨观完一圈后,走过来道:“尊上送我的玻璃球中,有一颗会随着气温改变烟雾颜色,这回忘了拿上来。”
独峰比主峰高耸,温度自然也低了些,应会有不同的颜色显现。
奚云在他身侧,道:“奚雨只要有空,天天都在玩那堆玻璃球。”
老鬼蝎从林间钻出,手上一叠银白树叶,收获丰厚,八字胡都高兴的翘了起来,一边道:“这雪灵树十分有灵性,若真能练成药丹,定是能救治不少人。”
厉倾羽:“前辈若有需要,可多拿一点。”
老鬼蝎拍拍拍储物袋:“除了我手上这叠,袋里也装满了!待会儿就交给雪闲,让他先帮着炼。”
这番话说完后,老鬼蝎表情忽地一转,严肃说道:“倾羽,上回提到你的稳神药炷给扔了,我蝎子谷里虽有做药炷的灵草,不必特意回到千蛇石洞,可这药炷的成分还含了炼化后的蝎毒,就是你们那只白蝎的,其余的蝎子不大适合。”
雪闲手上正捧着小蝎子,说道:“师父的意思,是这只白蝎较为特别,当初才选中了他?”
老鬼蝎应首:“也许白蝎和你们就是如此有缘份,其他蝎子的蝎毒并不适合做稳神药炷。”
雪闲听着有些忧心,看着厉倾羽道:“万一你升上十阶的途中,有了意外怎么办?”
厉倾羽轻轻绕起雪闲肩袖上的栗发:“本尊说过了,稳神之物已找到。”
老鬼蝎见他俩站的靠近,便道:“稳神之物确实可以是人,只是雪闲就要和你一同闭关在独峰上,期间不得出闭关结界。”他朝雪闲道:“假若这时间长达二十年,你不无聊吗?”
雪闲笑了笑,摇摇头。
有厉倾羽在的地方,就是他想待的地方。就如同他对厉倾羽来说,已是稳神之物的重要性那般。
老鬼蝎朝天哈哈笑了几声,表示赞许。
“兴许我就快要能参加道侣大典了,我这一辈子还未出席过这种场合。”
厉倾羽:“前辈定是主持人。”
老鬼蝎:“那是一定的,毕竟徒儿的大典,怎能是别人主持。”
雪闲听到这,有些不好意思,幸亏烛鹊凑了过来,道:“赵姑娘说今日晚膳灶房准备的丰盛,倾羽你们去吃吗?”
厉倾羽颔首。
雪闲:“我们等等就随大家一同下峰用膳。”
不远处的奚雨听见后,讶异道:“我以为你又要待在尊上这一整天了。”
奚云:“说到这个,赵姑娘上回在医堂制作东西,我问她制的什么,她只说是要给你跟尊上的,却不告诉我用途。”
烛鹊也附和道:“我也看见了,还以为是医君涂伤口的药膏,可那东西没啥药味,还是透明色,看上去不像涂伤的。”
雪闲轻扯了下厉倾羽袖摆,拒绝自己面对这件事。
于是奚云三人就听见低沉的嗓音道:“冬季干燥,梳洗后擦身。”
烛鹊了悟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医君如此保养。看来我得学习学习了。”
赵旖在那头听见这谈话,笑的是弯腰。
待烛鹊跑来找她要小瓷罐时,她便回道:“你暂时不用。”
烛鹊不满,“为什么医君就需要!”
赵旖一脸深沉:“尊上不是说了,冬季干燥。”
于是烛鹊满头雾水,直到下峰时还在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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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长仙殿内放了张大圆桌,中间一只大汤锅,桌面摆满了精致菜色。
有许多鱼丸饺类、新鲜蔬菜、豆腐豆皮、各种面条,和一盘盘新鲜的肉片。
奚雨将其中一盘圆滚滚的丸子全数放入,摩拳擦掌道:“好久没吃火锅了,今天定要饱到撑肚。”
奚云:“适量就好,你别晚上饱的睡不着。”
烛鹊看着眼前冒着雾气的大锅:“这东西啊,我们确实好几年没吃了。”
赵旖却说:“我倒是一次也没吃过。”
烛鹊一惊:“赵姑娘没吃过火锅?你活了上百年怎会没吃过。”
赵旖眯起眼,道:“我活了上百年虽没吃过火锅,可却吃过许多你不敢吃的东西,需要我一一陈列出来吗?”
烛鹊立即讨好的夹了几颗鱼丸到她碗中。
雪闲的碗内也装了不少好料,全是他爱吃的,也全是厉倾羽夹进来的。
老鬼蝎一脸满足的享用着佳肴,一边道:“既然此刻大家都在,我们便趁机讨论一下吧。前几日我和赵姑娘私下谈过了,若是要有人进鹰五门,恐怕赵姑娘是为最适合的人选。”
周衍之不明白,道:“为什么?我们这儿修为高的人这么多,何必让赵姑娘冒险?”
老鬼蝎道:“赵姑娘不只是上古蚁后,更是高阶医修,撇除这两点,她的火蚁在鹰五门终能探到不少事情。”
赵旖也放下筷子,表情转为正经:“我的火蚁只要有缝就能钻,甚至能在墙里头的缝隙爬行,不过一个月内便能浸透鹰五门上下,且火蚁比上黑蝎,体积小多了,鹰五门弟子不易发觉。”
雪闲想了想那画面,若是让蝎群在鹰五门中探听,那黑漆漆的蝎身确实很容易被发现。反之,火蚁体积就小多了,爬在墙沿都不一定看的见
烛鹊道:“赵姑娘,你确定吗?此趟危险,易进难出。”
赵旖表情没有大家凝重,只道:“我自有办法能让鹰戈每月让我出鹰五门一趟。这样一来,我们双方就能每月传递一次消息。”
厉倾羽:“若赵姑娘有任何紧急需要,随时可向浸雾峰提出。包含出发前须备齐的物件。”
赵旖:“多谢尊上,到时我再一一整理规划。且还得等到燕盈出了地宫,这计划才能实施。”
雪闲见她一脸豪气,不禁说道:“赵姑娘一身风范,仙门中应是不少追求者吧。”
赵旖:“那也要符合我眼光的,要不我连看都不想看。”
烛鹊:“我觉得金蟾子是个不错的人选。”
赵旖诚心道:“我觉得你和千蛇也挺搭的。”
周衍之笑道:“赵姑娘和仙君就天天互相伤害。”
烛鹊:“她伤害的不是我,你应该去天牢看看燕胤的惨况。”
雪闲:“他人现在怎么样?”
赵旖耸肩:“还能怎样,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不知开始反省了没。”
周衍之厌恶道:“要鹰五门的人反省自己,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能肯定燕胤不只没有忏悔之心,反而还惦记着鹰戈对他被抓一事会有多失望。以及怎么样才能逃出浸雾峰,回鹰五门复命。
烛鹊夹了几片被涮嫩的肉片,边吃边道:“他就待在天牢里,也给那些无辜死去的仙门弟子当作安慰吧。要是放出去了,不知又要残害多少人。 ”
奚云听着大家说话,将桌上的酒壶打开,塞子一拔,那酒香立刻飘满大殿,道:“吃火锅就是要配上小酒,等等大家都喝个几杯,灶房师傅这回可是拿出了压箱宝,说是自酿的五壶都在我们这儿了。”
赵旖:“恐怕你不知道。五灵毒是不醉的体质,我们喝的再多也都如没沾酒那般。”
老鬼蝎点头:“确实如此。”
烛鹊:“既然如此,那你们俩就当水喝,我们其他人当酒饮了。”
长仙殿内,一群人欢欢闹闹,喝酒的喝酒,夹丸子的夹丸子,烛鹊和奚雨还就着两颗饺子当场吵起,最后是雪闲出面阻止。
一直闹到三更半夜,这火锅才算吃到底。
奚雨已是醉的脸红,让奚云搀着回房,雪闲则是一开始就滴酒未沾,故清醒的很。
烛鹊和周衍之勾肩搭背的,说要一同回房,结果走的是反路,也没人去提醒。
赵旖看着他俩摇摇晃晃的背影,好笑道:“明天这两人大概就在山坡上醒来吧。”
给弟子们示范一下露天就寝。
沉黑的夜幕中,雪闲与厉倾羽也盛着灵剑,回至浸羽殿中。
雪闲先行去梳洗,散去一身火锅味,换了套干净里衣裤,浑身清爽。
待两人都洗漱完毕后,雪闲突地发觉矮榻处的桌面,竟放着一壶方才饭桌尖的酒,和一只精致的瓷杯。
讶异道:“你将酒壶带回来了?”
拿起来掂了掂,居然还是全满的,便说:“难得今日你想喝酒。”
可怎么不在刚才饭席上喝呢?当时他未沾酒,厉倾羽也没沾。
厉倾羽却弯着唇,道:“这不是本尊要喝的。”
雪闲一怔:“那是谁……”
厉倾羽:“之前在农家大院时我喝过了,现在轮你。”
雪闲莞尔:“这种事还要用轮的?”
厉倾羽抱着他往矮榻坐下,将酒壶塞拔开:“今夜你得把这整壶都喝下去。”
雪闲眨了眨眼,偏头看他:“我喝整壶?”
厉倾羽:“本尊没看过你醉酒的样子。”
雪闲:“那喝三杯试试看就行,为何要喝整壶?”
厉倾羽:“自然是要你整个醉到彻底。”
口吻明显含着某种意义。
雪闲睁大眼眸,“…我、我不行。”
他醉酒后,厉倾羽会怎么折腾,他光用想的就浑身发.软了。
低嗓却道:“不准不喝。”
大掌直接拿起酒壶,斟满瓷杯。
雪闲被困牢在他怀间,就这般连续喝了三杯,立马有些头晕,说道:“三杯就行,不要再…”
厉倾羽却仰头自己喝了一口,接着扳起雪闲下颚,吻住那唇瓣,将口中的醇酒一丝丝地全传了过去,让雪闲咽下。
道:“你若不用杯子喝,我也能这样喂你。”
醇酒的香味随即散在两人之间。
雪闲酒量本就不好,连续这样喝,颊面和脖颈都泛起淡红,他摇了摇头,道:“不行了,脑袋有点晕。”
可厉倾羽却又仰头喝了一口,渡进他唇口。
雪闲怎么挣动都被困的紧牢,最后就以这般方式,喝下了整整一壶酒,瘫坐在厉倾羽怀中。
厉倾羽吻了吻他鼻尖,怀中人已是半眯着眼,身躯发烫。他便就着这姿势将人抱起,步回榻上。
雪闲脑中晕呼呼的,被放进被褥间时,凭着朦胧的意识,说道:“你…你当时酒醉是装的…对吗?”
厉倾羽吻着他耳下,道:“不装怎么吻你。”
当时他是装的。
可眼下雪闲不是。
此刻雪闲是真的醉了,脸色红通通的,额头泌出不少薄汗,半垂着眼睫。
白蝎子在枕上躺的好好的,突然被一件扔过来的棉被给盖住,挣扎了半天才从被子堆中爬出,榻上乱七八糟,连枕头都不在原本的位置。
可白蝎这回却不打算爬到矮榻的木盒,就着能睡觉的小空间,蜷到墙边,不断跟着变动位置。
直到三更半夜,白蝎张开绿豆眼时,最后终于投降!缓缓地爬下床,爬进桌子上的大木盒中,里头垫的软布舒服极了,他蜷起蝎身,靠在盒边。
还是木盒子里最安静了!
稥香
作者有话要说:
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