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陵听到游玉岁的话一脸茫然地看着游玉岁,他道:“陛下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要穿?”
只见游玉岁看着霍西陵歪着头道:“你是不喜欢孤的衣服?”
想当初,游玉岁的那些旧衣服可是被霍西陵全部妥妥帖帖地收在他的箱子里。
“没有。”霍西陵飞快否定,但是耳朵却是飞快的红了,显然也是想到了之前的那件事。
“既然没有,还不快去穿。”游玉岁用裹着纱布的手指戳了戳霍西陵的脸颊道。
霍西陵轻轻握住游玉岁的手指被他的模样可爱到了,最终还是答应了他去穿这件出炉银色的衣裳。
“我去换衣服。”霍西陵从福宝的手上将游玉岁的衣服接到手中后对着游玉岁道。
“好。”游玉岁点头。
等话音落下后,霍西陵便抱着衣服走到了木石屏风后面,游玉岁不由撇了撇嘴,不是绢素屏风看不见人影。
而屏风后的霍西陵则是脱下了他身上的黑衣,拿起了那件出炉银色的衣裳,淡淡的浅粉仿若桃花的花瓣,柔嫩又无害,上面还可以闻见梅花香气,正是游玉岁常用的熏香气息。
霍西陵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这叫颜色柔嫩的衣裳往身上套,最后又穿上了搭配这件衣裳的绯红外袍,现在霍西陵已经不想看镜子了,这样颜色的衣服,天底下恐怕只有他的太子殿下才穿得好看了。
游玉岁没有等多久,霍西陵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气质冷硬的锐气少年显然和这身颜色柔嫩的浅粉衣裳十分不搭,一出来就让游玉岁忍不住笑出了声。
“殿下还笑。”霍西陵无奈地看着游玉岁道。
霍西陵觉得自己穿着这一身衣服就像是偷穿了哪个姐妹的衣服一样,和他自己分外不搭。
而游玉岁却是道:“西陵,笑一笑。”
“笑起来说不定好了。”游玉岁劝道。
说不定,霍西陵笑起来能够融化他周身冷硬锐利的气息。
霍西陵没办法只能让自己努力笑起来,结果就是从不搭变成了搞笑。
游玉岁笑得更欢了,他以为霍西陵穿上这身衣服能够像个纨绔子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效果。
下一刻,霍西陵伸手捏了捏游玉岁的脸道:“殿下开心了就好。”
从知道先后是被人谋害而亡后,游玉岁脸上便没有什么笑意,郁郁寡欢的模样让霍西陵看得心疼。
游玉岁愣住了,然后看着霍西陵道:“谢谢。”
下一刻,霍西陵把游玉岁抱在怀里道:“我想先皇后一定不希望看见你如此。”
游玉岁将头放在霍西陵的怀里应了一声,然后忍不住向霍西陵问道:“你知道你姐姐的死因后……”
“自然是恨不得撕下长公主的血肉。”霍西陵抱着游玉岁眸光黯淡。
他姐夫为了躲避长公主远驻长安,他一人留守长安,知道真相后,他恨不得亲手杀了长公主以祭他姐姐的在天之灵。
然而,他这么做了便是将他姐夫和边疆的将士置于危险之中,他只能慢慢积蓄力量扳倒长公主,让长公主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现在的游玉岁和最开始的他一样,心里只有仇恨,恨不得让自己的生命都为复仇燃烧。
“但是殿下,人生中不止仇恨一件事。”霍西陵开口道,“你还有外祖、表哥,还有……我。”
不能让生命全部为仇恨燃烧,至少要看看身边的人。
“孤知道,孤知道……”游玉岁喃喃自语道,即便生命只有两年了,他也想和外祖表哥以及西陵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西陵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吗?”游玉岁转过头看向霍西陵。
霍西陵闻言垂眸道:“是。”
遇见游玉岁之前,他被长公主逼得宛如丧家之犬,心中只有仇恨,可是遇见游玉岁之后,除了为姐姐报仇,他也想好好地活着,让太子殿下和他永永远远地在一起,和姐夫再回姐姐的故乡看一次夕阳。
现在,他们复仇的目的很快便要达到了,李家李太后以及长公主都会跌下深渊。
“所以殿下,仇恨并不是唯一。”霍西陵摸着游玉岁的头发道。
游玉岁点头,他知道,他只是死过太多次了。
“西陵,我喜欢你。”游玉岁开口道。
不会再想着把你带进自己的陵墓了,他更希望霍西陵活得比他还长还久,能够看完大景所有的景色,等到霍西陵老到走不动了再来陪他。
他希望,重生可以在这一世终结,他已经得到足够多了。
家人、爱人、朋友他都得到了,不久之后他母后死亡的真相也会大白于天下,公道也会被他讨回来,害死他和他母后的人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东西了。
“西陵,要好好活着,陪着我。”游玉岁笑着说道。
“好。”霍西陵笑道,他还要带殿下去他出生和生长的地方。
这一夜过后,游玉岁的情绪明显正常了许多,让崔宴都忍不住瞠目结舌。
“你给他喂灵丹妙药了?”诊完脉的崔宴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向身边的霍西陵开口问道。
“没有。”霍西陵道。
崔宴摇了摇头,若是没有灵丹妙药,殿下怎么可能从之前要死不活的模样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游玉岁开口道:“西陵,这几日我想去上早朝。”
李家已经在开始查燕王混淆血脉的事情了,再过几日便会出结果了,游玉岁猜十有八九李家会在朝堂之上对游玉衣发难。
提前几日去上朝,到时候免得显得自己是专门去看热闹的。
“好。”霍西陵自然是游玉岁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崔宴被这两人之间的气氛甜得牙疼,恨不得立刻消失再东宫之中。
当游玉岁决定每天上朝之后,他天天早起出现在宣政殿,让游奉云都感到惊讶,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的太子居然连续好几天来上朝了!
而普通大臣看着游玉岁一连好几天出现在早朝上心里直犯嘀咕,难道又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太子连续上早朝不缺勤,是意味着什么事要发生吗?
然而朝堂局势十分稳定,帝王也身体健康思绪清晰,甚至吊打年轻人,怎么看也像是没事发生的样子啊。
就在朝堂中的大多数人以为没事发生的时候,这一天早朝,一名御史直接站了出来参燕王混淆皇室血脉!
这句话无疑是个惊雷直接炸醒了大早上起床人还没醒的大臣们,他们纷纷盯向说出这句话的御史。
混淆皇室血脉?难道燕王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这样想着,部分大臣惊恐地看向游奉云。
陛下!难道你被绿了!
游奉云的脸色也很黑,谁他妈被绿了啊。
一旁已经在早朝上连续打了好几天哈欠的游玉岁也清醒了过来,好戏开始了。
只见苏相率先出列道:“张御史,你休要血口喷人,先皇贵妃侍寝时间和怀孕时间皆有档案可查,哪里来的混淆皇室血脉?”
游玉岁觉得苏相反驳得很好,可是对方并不是对燕王的血脉产生怀疑,而是对燕王还未出生的孩子的血脉产生怀疑。
正如游玉岁想的那样,那位前来告状的御史当即反驳道:“臣并不是对燕王的血脉怀疑,而是燕王杨侧妃肚子里的孩子产生怀疑。”
“据燕王府的下人说,杨侧妃从未与燕王同过房,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张御史掷地有声地问道。
“这说明杨侧妃与他人私通,并且燕王知情,还故意隐瞒,这不是混淆皇室血脉是什么!”张御史继续大声问道。
苏相见惯了这种御史告刁状,只笑着反驳道:“你没有证据,只凭着这三言两语就想污蔑燕王,真是其心可诛!”
苏相的话音落下,寒门官员纷纷附和。
“苏相说的是,只凭空口白牙便想污蔑燕王,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而那张御史却是不慌不忙道:“臣今日敢来参燕王混淆皇室血脉,自然是因为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说完,张御史便看向游奉云道:“还请陛下允许臣带人证上来。”
话都说到这里了,在场的任何一个都知道这是有备而来的。
而苏相更是心跳如擂鼓,难道他们手里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
坐在龙椅上的游奉云更是头疼不已,谁能知道一个不注意,早朝变公堂了。
“准。”游奉云最后开口道。
一盏茶之后,长安城一处医馆的老大夫被带上了宣政殿,看见这么多王公贵族以及高高在上的帝王,老大夫吓得腿打哆嗦。
“参见陛下,陛下长乐未央。”老大夫行礼道。
就在众人不清楚张御史为何要让一个大夫当人证的时候,就见张御史开口向跪在地上的老大夫道:“燕王妃死后的第一日,你可有去燕王府出诊?”
“有。”只见老大夫掏出一份出诊记录,“都在这里面写着呢。”
众人一看,燕王妃去世后的第一天,这位老大夫果然去过燕王府。
“那你是去燕王府看什么病?”张御史问道。
“是替燕王看不举之症。”
话音落下,群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传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