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两个人这时候是面对面的姿势,林钦舟只来得及看见他哥红着眼睛握住他脚踝,紧接着他就再次被掀翻过去。
他哥从身后压上来,贴着他后背,压抑着急促的喘息声,命令道:
“林钦舟,把腿并拢。”
“再紧一点。”
身体叠着身体,滚烫的爱意在酣畅淋漓中发挥到极致,林钦舟被握着脚腕、掐着腰,承受着自己胡乱撩拨人之后沉重的代价,压着嗓子一遍遍喊他哥的名字,求饶。
秦越根本听不进去,仿佛要将他彻底撞碎了似的。
“林钦舟,你是我的,你要永远爱我。”
“永远属于我……”
秦越还把他刚刚说过的话还了回来:“林钦舟,小声点,姥姥她们会听见的……”
这晚,两人折腾的时间不短,到后来林钦舟简直快晕过去,是被秦越抱着去了浴室清洗,然后就稀里糊涂睡着了。
等他第二天醒来、试图翻身才觉出腰也酸疼得不行,林钦舟皱了皱眉,微不可闻地哼了声。
下一秒,他就被人捞进了怀里,秦越大掌顺势托住他的腰让他舒服点。“难受?”
林钦舟只需略微抬头,额角就蹭到秦越的下巴,青年清晨的下巴冒出些许胡渣,不过林钦舟并不觉得这些胡渣扎人,反倒像是有些贪婪地蹭了蹭。
刺刺痒痒的,撩拨人。蹭着蹭着他还玩上瘾了,抱着秦越的下巴闷笑。
“嗯?”秦越也被闹得有些痒,下意识蹙了蹙眉,他其实还没有完球清醒,眼皮微掀,双眸有些茫然,只是下意识亲近林钦舟。
“没什么。”林钦舟坑坑坑笑了一会儿,啄吻了一下秦越的下巴,又亲他的唇角。
过一会儿,他忽然叫秦越:“哥。”
“嗯?”
“恶魔已经被抓起来了,你以后不用怕了。”
他其实早就不怕了,在他拿到那些照片,想到林钦舟还在家里等他的时候就已经不怕了。
“嗯,不怕。”秦越看着他,“我记着呢,小少爷会保护我。”
“对,保护你一辈子。”小少爷又吭吭吭笑起来,“我真的好爱你啊,哥哥。”
秦越回以他同样的亲吻:“我也是。”
这一瞬,林钦舟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不过甜蜜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那晚之后的第三天,林钦舟就要跟着妈妈林珑回东城。距离他开学还有三天,他不得不回去了。
离开的前一天,秦越帮他整理行李。
“哥,你看上去好忧伤。”林钦舟蹲在行李箱边上,笑嘻嘻地看着替自己忙碌的青年。
秦越有些心不在焉,林钦舟说话,他就轻轻地应一声。
怎么可能舍得,他们才互明心意就要面临分别,开学后林钦舟要军训、要适应大学生活,再见也不知道要多久。
明明在此之前,分别是他们之间的常态,可如今秦越却发现自己似乎变得贪心了。他有点不想林钦舟走,他舍不得。
“哥。”林钦舟又叫了他一声,声音有点轻,压着什么似的。
“嗯?”秦越抬眸,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眼前就闪过一片阴影——是林钦舟忽然扑过来。
秦越重心不稳,一只手条件反射撑在行李箱里,却还是摔倒了。而林钦舟欺身而上,吻住他的下巴,然后脑袋埋在他颈侧,瓮声瓮气道:“哥,我也舍不得你,要不我把你藏行李箱带走吧。”
秦越手肘撑在身后,表情掩在散落的长发后面,故意问:“说什么胡话呢,我这么个人怎么装行李箱,打断手脚折起来?”
林钦舟就坑坑坑地笑得傻气:“我才舍不得。不过哥,你得想我,还有不准和筱筱姐说话,不然我真的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
这就是傻话了,秦越根本不当真,捏了捏他的耳垂,笑道,“行啊,那你就打断我的腿,把我装行李箱带走,你去哪儿我跟哪儿。”
林钦舟:“嗯!”
“行了,起来,还有一堆东西要收拾呢,吉他要不要带?”
“吉他留在这里,这样你看到它就想到我,等寒假回来我一定把歌写好了,到时候我要在院子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唱给你听。”
秦越把人赶到一边,林钦舟就抱着一碗沙冰吃,时不时喂秦越一口,说到自己的歌时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得意洋洋,昂起下巴的小动作很可爱。
“嗯。”秦越低头将两件T恤叠好,“我等着。”
“哥。”林钦舟学着秦越刚才捏自己耳朵的样子也去捏秦越的,而他刚捧过沙冰,指尖很凉,秦越下意识躲了,林钦舟便俯身过去,迅速在被自己捏过的地方亲了一下,坑坑坑地笑。
过了一会儿,他又秦越耳朵,时不时地来那么一下,秦越嫌他烦,拍他,他就飞快躲开,绕着秦越溜达一会儿,然后又跑过来抓秦越头发。
秦越都没脾气了:“好好当个人很难吗?”
“哥你变了。”林钦舟故作伤心,“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秦越喉咙里漏出声笑,林钦舟又一次靠近的时候一把将人捉住:“过来吧你!”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秦越提着行李箱送林钦舟到轮渡口,叮嘱他:“好好上课,认真写作业。”
“噢。”林钦舟恹恹的。
昨天他还有心情逗他哥,等到真要走了,就彻底蔫了,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他更惨的人,才追到心上人没两天,就要被迫分居两地,还是好几个月。
而且他甚至不能在临走前和他哥讨一个道别的吻。
简直没天理。
“哥,寒假我就回来,你要——”他妈站在不远处打电话,林钦舟眼神飞快地在她身上扫过,然后压着声音朝他哥撒娇,“你要记得想我,每天都要想。”
秦越点点头,克制着:“嗯。”
林钦舟自己鼻子发酸,一抬头发现他哥同样红着眼圈。
像这样的分别他们其实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但他哥一向是很平静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展露这样的浓烈的情绪,林钦舟很受用,同时心里更舍不得了。
他甚至想要么干脆一辈子待在珊瑚屿算了,他想陪着他哥,哪里都不去,反正开民宿也不需要上大学。
但这样的念头也就只敢自己在心里想想,要是真敢说出来,不用他妈说什么,秦越就先揍他了。
“舟舟。”那边,林珑已经打完电话,催促道,“差不多了,走了。”
林钦舟紧紧抓着行李箱的拉杆:“哥,那我走了。”
“嗯,走吧,别哭,别难过,我们还有很多个夏天。”秦越说。
林钦舟用力吸了吸鼻子:“嗯,反正我寒假就回来,但你也得想我。”
秦越笑道:“好,想你。”
那时候的两人是真以为还有很多很多个夏天等着他们,可谁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夏天。
所有的一切,都将戛然而止在不久之后的那个冬天。
那年冬天气温特别低,南方许多城市都出现很严重的寒潮,林钦舟在东城冻得瑟瑟发抖,给他哥打电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哥,我明天中午就回来了,你记得来渡口接我。”
按照林钦舟的意思,他当然是想一放寒假就回来珊瑚屿找他哥,但他妈把他塞一个很厉害的老师那里练了半个月琴,到小年夜当天才结束,林钦舟一出那老师家,就给秦越打了电话,委委屈屈地抱怨。
秦越其实早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小少爷在电话里不知道多少遍,但他没觉得不耐烦,很耐心地听着:“好,来接你,路上小心。”
“嗯。哥,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想。”
一个字就把林钦舟哄得高高兴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北风呼啸,林钦舟站在路边等公交,整个人被帽子、口罩、围巾,和厚厚的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冷,风跟能吹进骨头缝里一样。
“阿嚏——阿嚏——”他一连打了个好几个喷嚏,瓮声瓮气地说,“哥,天好冷,你明天出来要多穿点,别感冒了。”
秦越笑着“嗯”了一声,然后问他,“车还没来?”
“是啊,不过快了,还有三站。”林钦舟吸了吸鼻子,带着点炫耀的意味说,“哥,我前两天又学了首新歌,明天唱给你听……”
这半年期间,一对小情侣很少有见面的机会,林钦舟这边忙着适应大学生活,秦越这边又要照顾姥姥、经营民宿,都比想象中要忙。
见不到面的时间里,电话和消息却是一天都没断过,多数时间都是林钦舟打过去,晚自习结束的路上,他会边走路边给秦越打电话。
和室友吃火锅、看电影的时候也会第一时间拍照和他哥分享,或者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段子、小视频,都会马上就转发给他哥。
总之就是不管吃什么、做什么、看到什么,他好像都想让他哥知道。好像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弥补无法见到那个人的遗憾和想念。
林钦舟头一次觉得东城原来离珊瑚屿那么远。
“对了哥,姥姥怎么样了?”
窦晓花一个月前受了场风寒,好了之后也还是断断续续的咳嗽,林钦舟在电话里问过几次,让她去医院再做个检查,但老太太是驴脾气,说不听,俩孙子连着劝都不行。秦越就给她买了梨回来熬冰糖雪梨吃。
好是好了些,但上周林钦舟跟老太太通电话的时候还是能听见咳嗽。
“好多了。”
“那就好。”林钦舟说。“哥,公交好像要来了,先不说了,待会儿再找你。”
“好,车上小心点,到家给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