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页冲进岩洞中,在燕北身边急促地跺着爪爪,紧张地叫着燕北的名字。
小狗焦躁担忧的声音在身边不断响起,燕北的爪尖深深刺进地面才让自己没有睁开眼。
“阿北,你怎么样啊?你醒醒好不好?”
安页的声音里似乎都带着哽咽,燕北心里一刺一刺地疼,可想到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它还是强忍着没有回应安页。
安页见它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急切地用鼻尖去碰它的脸。
它们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即便安页每天都能看到燕北在干什么,见证着它在野外的生活。
但这样亲眼见到燕北之后,小狗还是有点难过和委屈。
然而这些情绪在安页闻到燕北身上的血腥味,再看到它奄奄一息的样子后,就全都变成了心疼和恐慌。
是的,现在的燕北,看起来真的有点惨。
它躺在岩洞里,浑身沾满了血污,呼吸微弱,就连嘴里都是血,不知道是不是内脏受了伤。
安页一下一下用鼻子去碰它,试图把它叫醒。
可是燕北似乎已经昏睡了过去,始终没有回应。
娇气且还有点小洁癖的小萨摩耶,此刻也不在意了,它小心地舔舐着燕北的脸,眼睛湿漉漉的。
园长和医生他们手里都拿着各种设备,还推着担架床和药箱,跑的自然就没有安页快。
不过他们也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在岩洞里摆上这些设备。
医生立刻检查起燕北的伤势,发现它身上有不少伤口,但都不严重,只是蹭破了皮。
至于身上这些血迹,大多数都不属于燕北。
除此之外,燕北身上最严重的伤估计就是它的左后腿,明显是骨折了。
医生又用扫描仪扫了一遍燕北的全身,之后才呼了口气道:“不是骨裂,内脏也没受伤,不碍事。”
“那现在能治吗?”园长问道。
“能,都不是太严重的伤。就是骨折麻烦一点,其他的都是皮外伤,就算我们不来它也没事。”
医生熟练地给燕北接好了骨头,然后从助理手里拿过绷带给它绑上。
“好了。”他拍拍手站起身。
园长傻眼了,他看看还好像奄奄一息的燕北,确认道:“这就好了?”
“嗯。”医生点头道:“其他的皮外伤我可以给消消毒,再洒上一点药就行了。”
其实就这点小伤,对野生动物们来说都不算什么。
说不定燕北一觉醒来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医生们给燕北的伤口都消了毒,又洒了药,然后便都回到了升降梯。
他们连担架都担走了,显然是觉得燕北没有接回动物园的必要。
安页看了眼医生们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紧紧蹙起眉。
它又低头看向燕北,对方虚弱的神情和微弱起伏的胸膛看起来就是生命垂危的样子,安页怀疑医生们是不是检查的不够仔细。
燕北这个样子,明显是受了很重的伤啊!
或许就是受了内伤呢。
会不会是便携式的仪器检测的不准确?
还是应该把燕北带回去检查一下才行吧?
“阿北?”安页用鼻尖碰了碰燕北的脸,又用爪子轻轻扒拉它,但燕北自始至终都没动静。
不对,这真的不对!
燕北是个特别警惕的狼,要不是真的受了重伤,它又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安页看向一旁的园长,冲他嗷呜嗷呜叫,又绕着燕北打转,想求园长把燕北带回去仔细检查。
园长还没从医生的诊断结论中反应过来,看到安页这个急切的样子,他一时无言。
来的路上,他和医生们就回看了燕北的受伤过程。
当时的燕北下山狩猎去了,却不想居然偶遇了一群野猪。
燕北在这座山上已经生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它从没见过这些野猪。
但燕北在自己的领地边界处闻到过这群野猪的味道,它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在这片密林中有一条不冻河,周边灌木葱郁,是野猪最适宜的生存地。
只是在此之前,这群野猪没有踏足过燕北的领地,想来也是怕遇上狼群。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这群野猪居然跑进了燕北的领地。
而冬季的野猪群一般都在清晨或者黄昏时分出来觅食,恰好也就赶上了出来吃晚饭的燕北。
燕北察觉到有动物冲进了自己的领地,第一想法是去看看情况,把入侵者赶出去。
不过很快,它便通过地面的震动和远处的声响,猜到来的可能是那群野猪。
野猪群数量庞大,皮糙肉厚,獠牙锐利,是很强的对手。
燕北孤狼难支,只得暂避起来。
然而那群野猪横冲直撞,有七八只野猪居然直接朝燕北的方向撞了过来。
燕北当然要跑,但就是那样倒霉,前方又冲过来两三只野猪,燕北直接就被包抄了。
这下燕北哪还有不明白的,这群野猪说不定就是知道了它是孤狼,所以来和它抢地盘的!
银白色的北极狼几乎是瞬间就被黑色的野猪群吞没。
刚看到那个场面的时候,园长他们都被吓了一跳,都以为燕北或许活不成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北极狼倏然从野猪群里一跃而起。
它瞄准了其中一只瘦小一些的野猪,死死咬住了它的喉咙。
而后它用力一扯,那只野猪便被它扯得嘶吼,踉跄着向一侧倒去。
其他野猪看到自己的同伴挡在面前,估计是怕误伤了对方,攻势一滞,有几只还后退了几步。
燕北便抓住这个机会,果断松开野猪的喉咙,从野猪群里冲了出去。
野猪群紧追不舍,燕北凭着自己对这片密林的了解,不断转变方向,而后跑到了一座山崖之上。
这里不是它的岩洞所在的那座山崖,但也不算低,站在崖边向下看只能看到峭壁和遮天蔽日般挤挤挨挨的古树。
摔下去估计就没命了。
野猪群追了上来,燕北没有迟疑,直接顺着峭壁向下攀爬。
野猪群的攀爬能力自然不如燕北,有两头野猪不死心地想继续追燕北,却没几步就直接摔了下去,被山崖下那些巨树吞没。
见状其他野猪就都止步不前了,燕北总算逃过一劫。
它不可能再原路返回,便小心地一路下到山崖之下。
只是没想到在山崖下,居然有两只雪豹正等着它。
这里是雪豹的领地,燕北的到来就是对它们的挑衅,加上燕北刚刚和野猪群对抗的时候多少受了些伤,因而那两只雪豹毫不迟疑地冲上去攻击燕北。
燕北当即反抗,一狼两豹便打了起来。
最后结果就是谁都没打死谁,两只雪豹一只伤了前肢,一只伤到了侧腰,燕北也伤了一条后腿。
知道拿彼此没办法,它们便都没继续打。
而且燕北也没想要和它们抢地盘,便径直离开了这里。
可这样接二连三的,燕北身上就已经血红一片,有它自己的血,也有雪豹和野猪的。
燕北本来没把自己的伤当回事,可忽然间,它看到一只蜻蜓落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而后那只蜻蜓便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燕北,这自然就是动物园的摄像头了。
估计是园里检测到它受了伤,就过来仔细看看,如果真的伤的很重,说不定就会来接它回去做手术之类的。
燕北心念一动,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那只蜻蜓,而后它的脚步就变得越来越沉重。
它一路跌跌撞撞,像是随时会断气一样,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岩洞。
然后它又看了眼,见那只蜻蜓跟了过来,而一直在岩洞里的那块伪装成岩石的摄像头也动了下,燕北这才躺下来。
呼吸放轻,又故意把嘴里属于野猪和雪豹的血往外吐了吐,营造出自己吐血的样子。
确认自己看起来真的快死了,燕北才放心地等着。
其实它也不能肯定动物园会不会来人,但只要来人了,它就有办法跟着回去找安页。
如果不来人,燕北就再想想别的办法。
其实它最近发现自己身体上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它偶尔会觉得关节处发痒,有时还会产生自己的四肢在某个瞬间忽然变长的错觉。
之所以说是错觉,是因为它仔细去看的时候,又会发现四肢并没有变化。
不仅如此,燕北在最近的十来天每天都在做梦。
梦里的场景很怪异,断断续续。
有时候睡醒了燕北还能记得梦到了什么,有时候又不记得。
但记得的那些梦里,它发现自己有时候好像会变成人类的视角,还和其他人类说着什么话。
有时候它又会变回北极狼,在荒野中畅快地奔跑。
燕北有种诡异的想法,它觉得那些“梦”很有可能和它的记忆有关。
只是信息量太少,燕北还不能把一切都串联起来。
话说回来,燕北其实早就想回到动物园了,但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和方法。
它想过让自己受伤,但它不能赌。
在野外让自己受重伤是很不明智的做法,在它不能百分之百确认动物园会派人过来之前,它绝对不能让自己身处险境。
要不是今天这个机会,它也不会去装病。
毕竟没有这样惊心动魄的两场激战,它就是演的再像也像是假的。
再说了,燕北不想让自己受伤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它还是想带着安页一起来野外的,但如果它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动不动就受伤,那园长估计会觉得它很不靠谱。
那它还怎么把安页带出来?
怎么保证自己能保护好安页?
因而一直到今天,燕北才将计就计,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试探一下。
可是小狗不知道它心思这么弯弯绕绕。
小狗只知道自己的朋友被接二连三地逼入险境,浑身血污,后腿还一瘸一拐的,肯定是受了重伤。
于是它跑去找到了园长,才有了现在的事。
园长看着安页焦急又期待的眼神,又看看一直“昏睡”着的燕北,最终还是摸了摸安页的头。
然后他转身把医生们重新叫了回来,把燕北抬上了担架,准备带它一起回家。
安页亦步亦趋地跟着担架,等上了飞船后也一直守在担架旁。
园长贴心地把担架床放低,方便安页看到燕北,这才回到前舱。
医生看他一眼,问道:“怎么把阿北带上了?”
其实园长自然是相信医生的,知道燕北肯定是没事。
但他私心作祟,拒绝不了安页,自然就只好把燕北带走了。
“小耶想它了。”园长也不客气,直言道。
医生们都不觉得意外。
虽然说他们一般时候只是帮动物们治疗,并不会一点小伤就往动物园领,但园长想给自家孩子走个后门怎么了?
再说了,他们都是看着小耶长大的,也是看着它和燕北一天天越来越亲密的,都知道两只关系有多好。
还有之前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看着安页为了燕北茶饭不思,每天待在监控室里的样子,哪有不心疼的。
“那以后准备怎么办?”医生又问园长,道:“要一直把阿北留在动物园吗?”
这件事他们当医生的自然不是很赞同,毕竟燕北是有抑郁症的啊。
园长沉默了。
其实他也没想好怎么办,索性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后舱内,安页小心翼翼地舔舐着燕北的脸,可心疼。
自己养的狼在外面被其他动物接二连三地欺负,安页当时看着别提多揪心。
“阿北,你怎么还不醒呢?”安页趴在床边,小声问道。
燕北的狼尾翘了下,又被它强行收住。
它其实一开始没想到安页会来,只是有过一点点微弱的期望。
却没想到安页真的来找它了,并且还和以前一样和它亲近。
小狗没忘了它,这让燕北忍不住雀跃。
而安页的一声“阿北”,似乎就比世间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好听,它恨不得立刻睁开眼看看它的小狗。
于是等它确认飞船起飞,并且大概也飞出了纳特尔星的范围之后,燕北便迫不及待地“悠悠转醒”。
安页察觉到它似乎要苏醒,立刻正襟危坐,眼巴巴地盯着它。
不自觉地,它的爪尖就紧张地抠着脚下的软毯,尾巴也兴奋又不安地摇晃着。
燕北“虚弱”地睁开眼,当即就和一双盛满了担忧的小狗眼对上。
燕北微怔,胸口涌上难言的情绪。
是久别重逢的欢喜,是失而复得的感激,是想要紧紧把小狗抱住的渴望。
“阿北,你醒啦!”安页眼睛很亮,急忙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说着,它就要跑。
“别去!”燕北急忙叫住它。
“重伤”的北极狼声音沉静有力,哪有刚才那一副虚弱到快死了的样子?
安页却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它只是蹙眉看着燕北,担忧道:“阿北,我还是找医生给你看看吧。我就在这陪你,你别怕。”
哄狼的话都是它脱口而出的。
事实上,燕北这样强大的狼,怎么会怕什么东西呢?
燕北本来还想装虚弱让安页心疼心疼自己,可看着小狗担忧的样子,它就不忍心装下去了。
而且反正现在它们已经离开了纳特尔星,总不会又把它放回去的。
于是燕北前肢微微用力,便轻松地从担架床上站了起来。
“阿北!”安页急忙拦道:“你别动啊,你受了好多伤呢。”
燕北侧头看它,似乎是笑了下。
然后这头满身血污的北极狼便轻巧地从床上跃下,包扎好的后腿也没受力,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安页面前。
看着倍儿健康。
安页仰头看着它,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你、你没事吗?”安页傻傻地问。
“嗯,没什么事。”燕北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别扭。
毕竟为了见小狗假装自己受伤什么的,说出去实在有点丢面子。
但它却没有避开安页的视线,直直地注视着面前的小狗。
小狗还是雪白的,一身毛发蓬松柔软,脖颈上还带着草绿色的三角巾,三角巾的角落还绣着一只白色的小狗爪印。
而站在它对面的燕北自己,却浑身血污,还带着伤。
这一幕和它们的初见何其相似?
只是那时候的燕北排斥着小狗,现在的燕北却恨不得立刻把小狗按在身下揉个够。
当然,它也只是心里想想。
安页目瞪口呆。
好一会后它才动了动耳朵,绕着燕北转了一圈,才小心翼翼问道:“我没做梦吧?”
燕北心里一软,说:“没有,不是梦。”
其实它何尝不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呢?
毕竟在过去的这将近一个月时间里,它不止一次地梦到过安页。
每次梦都会断在它想去触碰安页的时候。
它现在很想碰碰面前可爱的小狗,于是它向前迈了一步,想用鼻尖去碰一碰安页。
但想到自己身上脸上都是血污,就又怕惹脏了安页,便按下了心中的渴望。
安页却没有这种顾虑,它欢快地凑近燕北,在它脖颈上蹭了蹭头。
燕北来不及阻止,等小狗后退一些之后,它便看到小狗脸上也沾上了血污。
小狗完全不觉得自己被弄脏了。
它欢喜地绕着燕北转了好几圈,几乎忍不住想在后舱里跑酷。
“阿北,阿北!”安页不断叫着燕北的名字。
燕北也不嫌烦,它叫几次,自己就“嗯”了几声,每一句都有回应。
安页的尾巴都快摇出了残影。
是燕北,活生生的燕北!
是会回答它的问题,和它说话的燕北!
之前和燕北的投影相处,安页都习惯了自言自语,现在自己的话终于能得到回应,它怎么能不开心?
过了许久,安页的兴奋劲才过去。
但它还是紧紧挨着燕北,像是生怕它又忽然消失了一样。
燕北也不再劝它离自己远点,因为现在的小狗已经快和它一样脏了,这都是小狗在它身上蹭的。
“对了阿北,你刚才是昏迷了吗?”安页心有余悸道,“我吓了好大一跳呢。”
燕北语塞,眼神有些飘。
它该不该说实话?
不过片刻,它就有了决定。
安页紧挨着它,微微偏头看它的表情,而后便有些诧异地发现燕北似乎是在尴尬?
尴尬什么?
受伤昏迷了也不是什么丢狼的事吧?
安页不解,不过紧接着它就听燕北说:“我装的。”
“装的?什么装的?”
燕北继续仰头看天,说:“晕倒是装的。”
安页:“?!”
它不懂,它大受震撼。
话都说出来了,燕北也就一鼓作气,把剩下的也都说了。
“我本来就没受重伤,只是将错就错,想看看你会不会过来......”
燕北把自己怎么想的,怎么发现摄像头的,又是为什么装晕都说清楚了。
安页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一会后,它才迟疑地总结道:“所以你是为了见到我,所以才这样的?”
燕北有些脸热,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安页狗嘴都张大了。
一时沉默,一狼一狗都没再开口。
燕北已经开始抠地了。
不是,这小狗怎么回事?
它都把这种话说出来了,安页不该也说点什么吗?
至少也别这样一直沉默啊,搞得狼心里七上八下的!
渐渐的,整只狼都有恼羞成怒的前兆。
好在安页终于回过味来,它眼睛越来越亮,几乎可以说是双眼放光。
蓬松的小狗尾巴也摇的呼呼生风,它忽然就在后舱并不宽阔的空间里跑起来。
跑上一圈之后,它就会在燕北面前停一下,用爪爪拍拍地,并且还用晶亮的双眼盯着燕北看上两眼,然后就又去“跑酷”。
燕北一愣一愣的。
终于,在跑了一分多钟后,安页终于在燕北面前停下来。
它开心地在燕北的胸口蹭脑袋,雀跃中带着一点点害羞地说:“阿北,就知道你也是想我的!”
燕北心一跳,下意识就反驳:“你、你别胡说!我可没有很想你。”
说完它就恨不得给自己一爪,破嘴!
好在安页对它的傲娇属性了解的格外透彻,闻言还是快快乐乐地说:“嘿嘿,你果然很想我。”
燕北下意识又要反驳,不过安页紧接着就又说:“我也好想你啊阿北,每天都想呢!”
燕北一愣,随即神情有些不自在。
但它的眼底却有藏都藏不住的笑意,狼尾也在轻轻摇晃。
飞船在动物园落地。
安页看着又躺在担架床上虚弱无力的燕北,急忙憋住笑,只是它疯狂摇晃的尾巴暴露了它欢乐的情绪。
没想到燕北还是个好演员呢。
园长看着自家小耶这藏不住心事的样子,再看看尽心尽力演“重伤”的燕北,失笑。
估计两只小动物都不知道,他们在前舱可以随时调看后舱的画面吧。
一狼一狗在后舱里玩的那么欢乐,他们可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看着安页终于开朗起来的样子,园长也最终做出了决定,他会让安页跟着燕北一起去野外生活一段时间。
但在此之前,他要把一切都给安页准备好,保证它的安全。
这一晚,燕北被送进了熟悉的观察室。
虽说主要是为了做做样子,但燕北毕竟是从野外回来的,身上多少是带了些细菌的,先在无菌观察室住一晚也是好的。
安页本来想守在观察室外面,但燕北知道它这一个月也没睡什么好觉,便劝它回狗狗别墅睡。
等睡醒了,它也就出院了。
它们可以在狼馆见面,吃那顿没来得及吃的早饭。
安页其实是有点怕的,怕自己一觉醒来燕北又不见了。
于是最后还是燕北心疼安页,没再劝它。
园长让人给安页送来软垫和它的恐龙玩偶,把它安置在观察室的外面。
夜深了。
心情大起大落的安页很快就睡了过去。
园长也还没走,他就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想着要给安页准备哪些野外必需品。
医院里的医生们都下班了,只有两位值班医生也结伴去外面看月亮了,反正医院里今天没什么事,又有园长在这,他们出去待会也没事。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园长时不时的叹息声。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园长以为是值班医生,便说了“请进”。
门被推开,园长抬眼看过去的瞬间便倒吸口凉气,差点吓晕过去。
他反应迅速地拿过一旁的镇静枪,枪口对准门口。
“你、你怎么——”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口那头熟悉的北极狼,话都不会说了。
虽说是自己熟悉的狼,并且他觉得燕北不会伤害自己。
可这大半夜的,一头狼敲响他的门,这多惊悚的一件事!
然而更让他惊悚的事,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