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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老婆又哭了

枕边恶语 泥巴姥爷 3481 2023-12-24 10:47:31

夜间,暴雨未歇。

张寒策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支烟,却三次没有点上火。

他只好将烟咬在嘴里,尖利的牙咬着烟尾,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叶双死了。

叶双真的死了。

张寒策看着身后的办公桌,上面放着一沓文件,一个U盘。

赖老四也死了……

可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他捏在了手里。

张寒策浑身发冷,双手颤抖。

他不怕任何事情,可是叶双死了。

张寒策不敢想到叶封华。

一想到叶封华,张寒策就浑身发抖。

张寒策捏着打火机,最后终于点上了烟。

他抽完一支烟,情绪平静了不少,看着窗外的暴雨,他担心叶封华。

无比担心。

他止不住地想,如果……叶封华和叶双都不在了。

叶封华也死了……

他会怎么样?

张寒策摁着肩膀的伤口,疼痛让他无比清醒,却无法思考。

张寒策摇了摇头,坐到办公桌前,双手掩面,前所未有的恐惧弥散在他心里。

这种后怕让他胆寒。

张寒策低估了叶封华在他心里的地位。

平时都能见到,他感觉不出来失去的滋味儿。

可这次之后,张寒策是真的怕了。

“张先生,您的母亲,晚上去世了。”

张寒策抬起头,看着那个急匆匆赶来的助手,“按我之前吩咐的办。”

助手见他没什么反应,应了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张寒策靠在椅背上,深呼吸三旬。

闭上双眼,静静呼吸着这个夜晚里的冷意。

“嗡——嗡——”

手机突然振动,张寒策睁开眼,看向屏幕,是林沧笑打来的。

“林叔,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来。”

林沧笑那边也很安静,他停顿了很久,才说道:“叶双死了。”

张寒策抿着唇,沉声说道:“我也听说了。”

他甚至去了医院。

两人默然片刻,张寒策说道:“林叔,叶封华会恨你一辈子。”

林沧笑低声应了一声,又沉默良久,才说道:“那就别让他知道。”

原来是来警告张寒策的。

张寒策明白他的意思,依旧说道:“纸包不住火。”

“可我不希望你是最先燃起来的那一张。”

林沧笑冷声说了这样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张寒策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界面,默默将手机搁在桌面上。

屋子里越来越冷,张寒策却丝毫感受不到,只是一直盯着黑暗中虚空的一点,出神,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多出了三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早上,他把相机还给了老板奶奶,奶奶很快就把相片洗了出来,送给了张寒策三张。

希望张寒策能帮她转交给叶封华和叶双。

最后自己留一张。

张寒策看着这三张照片,只抽出来一张,双手捏着,平视在眼前。

照片里的人笑得那样开怀。

张寒策闭上眼睛,将剩下的两张锁进抽屉,掏出了打火机,将手里的那一张点燃。

焰火缭绕,一点一点侵蚀着照片上面的两个人。

张寒策静静地看着,直到火舌燎到他的指尖,他碾着照片,让它被烧得一干二净。

化成飘向雨夜的一缕青烟。

次日清晨,叶封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被他死死攥着的无渊。

窗外的阳光很好,和昨天早上很像,叶封华浑身都像碎掉了一样疼,勉强撑起身子,疲倦地看着外面的阳光。

他昏昏沉沉地下了床,愣愣地站在原地,浑身上下提不起一星半点的力气,没走两步就靠在了墙上。

前所未有的疲倦和无力裹挟着他。

叶封华转过头,无渊抱着被子埋头苦睡,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祥和。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叶封华扶着墙,缓缓走到了门口,他颤着手不敢开门。

他害怕看不到叶双。

他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叶双了。

打开了这扇门,噩梦就会继续下去。

叶封华靠在门板上,连呼吸的力气都被剥夺,最后还是摁下了把手。

屋子里采光很好,地板上还飘散着昨天的花瓣。

他蹲坐在地,捂着脸,眼泪夺眶而出。

一切都是真的。

一切都不是噩梦。

噩梦,变成了现实。

叶封华抱着双腿,脸埋在膝盖上,挺高一个人,缩在地上,却像极了一只长不大的兔子。

花瓣被风吹散,一片一片从叶封华耳边划过,依旧在风中绕着他的长发。

而那个会给他把头发里的花瓣,一片一片摘下来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叶封华攥着刺痛难忍的胸口,脑子里不断闪过这十年来,他们之间的一帧一页。

他的记忆力很好,甚至可以想起叶双的每一句话。

可每次都会停在叶双最后的那一句:

“哥,别哭。”

叶封华跪倒在地,咳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鼻子里也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液,将地板上星星点点的花瓣染得污脏。

叶封华逐渐被疼痛击垮,蜷缩在地,昨天被无渊洗干净的长发,染了黑血,又脏了。

无渊被叶封华的痛苦唤醒,大清早就吃了一顿饱饭,没有很久之前的窃喜,只剩下担忧。

连忙爬了起来,一开门就看见叶封华蜷缩在地,黑血淌了一地。

“叶封华!”

无渊想去扶他,可叶封华疼得厉害,紧紧攥着胸口,蜷得很紧,连无渊都扶不起来他。

“衰仔,你放松点!”

可叶封华根本听不见他的话,疼痛和剧烈的耳鸣让他咳出了越来越多的血。

眼泪混在血珠里,像是末日下晶莹的露珠。

无渊废了不小的力气,才把叶封华抱了起来,把他搁在沙发上,用干毛巾捂着他的鼻子,想要给他止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沙发扶手上也染了黑色的血,叶封华眼神涣散地看着无渊手忙脚乱。

“咔嚓——”

张伯推门进来,只见叶封华浑身是血地倒在沙发上,而无渊居然拿着毛巾捂他的鼻子。

“混账!他心情不好,你也没必要杀他吧!”

张伯举着刚买的菜,往无渊头上砸。

无渊烦躁地把他一脚踢开,“老伯,去接热水,他一直流鼻血,还咳血了。”

张伯这才明白,叶封华身上的血,不是无渊打的,连忙去接热水。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才把叶封华脸上的血收拾干净了。

“他突然流这么多血,不对劲。”

张伯摸了摸叶封华的脸,他又陷入了昏迷。

“虽然是半神,但怎么也是血肉之躯,难不成是伤心坏了?”

无渊不解,也凑在一边,问道:“把他送医院,能治好吗?”

张伯也不知道,用法力探测了一下叶封华身上的灵脉,没有任何问题。

“那我们去用现代科技探测一下。”

两人果断把叶封华送到了医院,张伯跟医生汇报完了情况,医生连忙把人带去检查了。

最后检查结束了,张伯和无渊凑到医生面前,盯着医生,等待他的宣判。

医生少见这样行为淡定却又神色焦急的病人家属,说道:

“过度悲伤造成胃部痉挛,导致血管破裂,在胃部形成出血,所幸吐出来了大多部分,已经处理好了,只是病人还处于昏迷状态。”

“他的左腿伤势很严重,必须卧床静养。”

医生见张伯年纪大,又安慰了他几句,才离开。

张伯和无渊来到了病房,说道:“还是得靠现代科技啊,法力到底有所限制。”

无渊撇了他一眼,“是你这个老土地公公,经年累月疏于修炼。”

张伯对他指指点点,感叹这个小伙子真是不知道孝敬老人。

两人守在叶封华身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唉,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小子,一辈子坎坷不断。”

张伯说着,给叶封华理了理头发。

无渊站在一边,看着叶封华这张漂亮的脸,不知道张伯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瞧他这几百年过得挺好,还想着是我看错……唉,没想到啊。”

张伯摇头叹气,无渊撇撇嘴,“一辈子,哪能永远顺风顺水,老头,你跟算命的骗子没什么区别。”

无渊站在床边,外面那么明媚的阳光,却怎么也照不进来。

张伯和无渊待了一会儿,就又被医生喊走了。

而张寒策听说叶封华又进医院了,连忙赶了过来,看见无渊和张伯在跟医生说话。

“如果病人醒了之后,情绪不稳定,一定赶紧按铃。”

张伯连连答应了,转头就看见了张寒策。

“张先生,好巧在这儿遇到您。”

张寒策点点头,看着无渊,发觉这个人和叶封华长得很像。

“这位是……”

无渊转头看了一眼张伯,他听不懂张寒策在说什么。

张伯连忙开始演戏,拍了拍无渊的肩膀,“这是封华的远房表弟,叫无渊,听说出了事,赶紧来看看的。”

张寒策没有多问,冲无渊点了点头,“我也是听说叶老师病了,才来看看的。”

叶双的事情,他们都只字不提。

张寒策和张伯他们一起进了病房,看到叶封华正在安静地沉睡。

看到他的一瞬间,张寒策只觉得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了。

张寒策静静地看着叶封华,张伯看了看无渊,他不知道张寒策和叶封华认识。

无渊依旧对张寒策抱有本能地质疑,“反正我觉得,这个有钱仔不是好人。”

张伯震惊地看着他,又小声跟他咬耳朵:“不是吧,我和他认识挺久了,挺孝顺的一个孩子啊。”

张伯和叶封华一样,知晓世间恶意的同时,却对人世抱着非常理想化的期待。

只会抱着美好的期待去看待世人,相信世间总是好人多。

无渊也不确定,只是下意识觉得张寒策不好而已,也就不多说,闭嘴站在一边。

“张伯,叶老师的情况怎么样?要是情况不好,我替他向学校说一声。”

毕竟明天又是星期一了,要是去不了学校,得提前请假。

张伯为难地看着叶封华,说道:“那就麻烦你了,他的状态很糟糕,叶双的事情......对他打击真的很大。”

就像无渊,直接从虚体,被叶封华瞬间养成了实体。

更可见叶封华的状态有多糟糕。

张寒策低下头,拧着眉,“那我去跟他们年级主任说,先请一个星期的假。”

“好,麻烦你。”

张伯还有店里的生意要顾及,无渊现在也不能当着张寒策的面回到叶封华身体里,只好坐在一边,盯着张寒策,不允许他乱碰叶封华。

而张寒策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乱动作。

看了良久,张寒策彻底冷静下来了,才看向无渊,“无渊是吗?叶老师的情况,具体能告诉我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无渊冷眼看着他,满面警惕,这个有钱仔说话他听不懂,真是讨厌。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不知道。”

迎面就是一段粤语,张寒策一愣,神情恍然,无渊看他这副呆呆的样子倒挺有趣,继续说道:“不会说粤语,就不要跟我讲话,不然我烦了,直接把你打出去。”

张寒策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无渊的表情已经告诉他,绝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乎,张寒策喊了一个会说粤语的助手来,终于和无渊沟通上了。

“医生说是什么,那个情绪激动,胃什么爆开,然后出血之类的,左腿伤得严重。”

无渊因为听不懂普通话,刚才医生说的话,他也只能听一半,猜一半,听说能力不如三岁的孩子。

助手无奈地又询问了他几句,才勉强拼凑出了病因,转告给了张寒策。

张寒策点点头,叹息一声,嘀咕了一句,而助手没有翻译给无渊。

无渊不满意地瞪了助手一眼,“喂,译啊,这个衰人在说什么?”

助手抿着嘴,尽量没有做出皱眉的动作......这人长得挺好看,怎么说话这么粗鲁?

张寒策听不懂粤语,但少数词汇还是知道的,比如刚才无渊骂他的话。

他不在意,反倒是很平静地对无渊说:“原来,你就是叶老师上次跟我说的那个朋友。”

助手将这句话翻译给了无渊,无渊挑挑眉:“朋友?他......”

无渊顿了顿,表情有点不自然,瘪着嘴,语气闷闷地问道:“他跟你说,我是他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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