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沉默着跟何修往前走了两步, 而后又回过头。
男的胳膊依然搭在女生肩膀上,这回比刚才更明显, 俩人有说有笑。
叶斯没怎么多看小乔, 而是仔细打量了那个男的一眼。
流里流气, 秃头刚长出一层毛毛刺,还戴俩耳钉。
“看啊,是传说中光泽炫目的925银加锆石,估计得二十多块钱一只。”叶斯面无表情道。
在那男的嘴撅过去亲到小乔脸上之前,他转回了头。
何修捏了一下他的胳膊, “我叫车了。”
“走吧。”叶斯把奶茶盖掀开, 几口喝干, 抬手往旁边一扔, 空杯带着一股力道直飞入桶, 咣当一声。
车开出去刚好路过刚才的地方, 叶斯似不经意地抬头瞟过去,女的跟男的一起进了奶茶店。
“真他妈够没意思的。”叶斯恹恹道,嫌恶地收回视线, “看上个蛤蟆可还行。”
司机大叔嘿嘿一乐, “年轻人不要喊没意思,我给你放点有意思的。”说着手在前控板上按了两下, 车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穿耳膜的音乐。
“我!怎么!这么!好!看!”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叶斯被吓一突,懵逼地看了司机一眼,司机正晃着一身中年肥跟着摇摆。
“……”
何修默默咽回本来到嘴边的话,叹了口气, 伸手抓住叶斯的手使劲捏了捏。
直到小区门口下了车,何修才问道:“你怎么想?今天吴兴是不是也要来吃小龙虾。”
叶斯抬手拍拍快被震聋的耳朵,闷声道:“我跟他说吧,没事。”
“其实也没什么。”何修顿了顿,“他俩不是刚在一起吗,不,你最好还是先问问在没在一起。”
“应该是没有。”叶斯郁闷地琢磨了一会,“真成了兴爷肯定得跟我和宋义说。不过我估计也就差一层窗户纸的事。操,至少兴爷自己以为就差一层窗户纸,谁知道那姑娘拿他玩呢。”
“先不管了。”叶斯心烦地使劲揪了几下衣领,“先把小龙虾炒了。”
俩人回家后才发现龙虾竟然抢先送到了,三轮板儿小哥不知使出了什么神功,比他俩这打车的还快。
三大箱张牙舞爪的活虾,叶爸正对着虾一脸呆滞。
“你——”叶爸听到开门的声音扭过头,“你俩——给我解释解释,这是要聚餐还是要开饭馆?”
“不多啊。”叶斯弯腰在鞋柜里掏了半天,把皮卡丘和蒜头王八的拖鞋找出来,扔给何修一双,“还有别人呢,而且我一个人就能吃十斤。”
“这是你说的——”叶爸深吸一口气,指着他,“你今天要是吃不到十斤虾,老子把你两只爪打成虾钳子。”
何修走过来说道:“我来帮忙吧,先端到池子旁边,得洗半天。”
“得了得了。”叶爸头大地摆手,“你俩里头学习去,要是把手夹了就完蛋了,去吧。今天一共来几个?”
叶斯想了想,“本来只叫吴兴宋义,但虾买多了,我群里吼一声看看谁还来。”
“那就多叫几个。”叶爸连忙点头,“我本来还准备了好几个菜,都切利索了,肯定得炒。”
“行。”叶斯点点头,随手在群里发了两句,又转身给几箱张牙舞爪想要越狱的小龙虾拍了张照,一起发进群里。
“那写作业吧?”叶斯回头看何修。
何修点点头,“叔叔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去吧,能有什么事!”叶爸咧嘴一乐,“何修真稳当,一看就是好孩子。”
何修正要说叶斯也很好啊,叶爸就接着说道:“就比我儿子差那么一点点。”
何修闻言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叶斯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瞪眼吼道:“一点点也不差,走了学习了!”
卧室只有一把凳子,何修把书包放在床旁边的地上,自己挨着床尾坐下。
“不是,我才想起来,你怎么还背了个包啊。”叶斯一边嘟囔一边拉开自己书包,往里面掏了几把,“欸我这次考试卷子呢?”
“在我这。”何修说。
“啊?”叶斯露出茫然的表情,“什么时候跑你那去了?”
何修平静道:“我研究了一下你的错题,大概摸清你是哪里别着劲算不明白参数方程了,你想知道吗。”
“…………”叶斯严肃下来,“什么意思,还不能直接告诉我?”
“男朋友明算帐。”何修说着,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小沓纸。
叶斯眼睛尖,一眼瞟见是参数方程解析,顿时来了兴趣,“来,给你男朋友康康。”
“不能白给。”何修说,“我这周末还差一篇作文懒得写,你帮我把作文写了,公平交易。”
“还带这样的啊。”叶斯气乐了,“我作文都写完了,你是让我给你抄一遍?”
“不是。”何修摇头,“你一写作文就用古代典故,苏轼这辈子都快被你扒平了吧。你要给我当枪手水平得高点,用至少两个实事案例来写。”
叶斯闻言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何修的真实意图,一时有些感慨,“哎,你这……”
“就说行不行。”何修两只手揪着整理资料的中间,“你要说不行我就撕票了。”
“行行行。”叶斯笑了一气,“那你也得多付出点,口头再跟我过一遍这些知识点。”
“没问题。”何修勾起唇角。
叶斯把凳子搬到床边,听何修拿着知识点开始给他讲。他听了一会又忍不住转头看着何修的侧脸出神。
干练锋利的气质和平时那种软乎劲儿揉在一起,看起来强大而温柔。
这只妙蛙很不老实,明明就是想帮他学习,却又找了个“价钱”当借口。
何修似乎一直这样,一直在给予,但他从不施舍。即使两人说破了重生的秘密,互相叫了一句男朋友,他也一点没变。
叶斯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太他妈喜欢何修了,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的蒜头王八啊。
“你再溜号一个。”何修看着知识点平静道:“是不是没挨过学神的揍。”
“哟。”叶斯翘起嘴角,“学神胆肥了啊,敢跟校霸叫板了。”
何修忍不住低笑几声,无奈地用笔杆敲敲资料,“听着点啊。”
“听着呢听着呢。”叶斯坐直了,又小声说,“男朋友你宇宙无敌巨他妈帅。”
何修闻言喉结轻轻动了动,接着刚才说到一半的地方说,但说了几句之后耳朵尖红了起来,一点一点泛到脖子。
“说这么多。”何修放下最后一张纸,“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叶斯立刻点头,“真的。”
何修盯了他一会,转身平静地从书包里又拽出几张曲别针夹在一起的a4纸,一眼看去像学年里常发的那种老师手写复印的作业卷,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何修的笔迹。
“之前随便出了两道题,做一下吧。”何修递到他眼前。
叶斯:“……”
竟然还有随堂测验。
叶斯长叹一声,突然又觉得有些感动,于是把题接过来直接开始看。
都是今天之前他最懵的题型。但这会儿不是了,不知是学神buff还是男朋友buff,每次听何修梳理完后他仿佛都能蜕变一层似的。
……也不知道九九八十一次蜕变后会变成什么样,蚕蛹变成大扑棱蛾子什么的……
叶斯分出百分之一的脑细胞跟自己唠嗑,剩下脑细胞仔仔细细地解起题来。
刚才何修说破了好几个他想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做题思路清晰多了,写到一半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上周日老马讲自招题时用到的几个超纲思路。
当时一点都看不懂,现在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几个关键步骤,虽然还没完全想透,但跟这题一下子神奇地连了起来。
叶斯一边飞快转换解题方法一边叫道:“嚯!哈!”
旁边低头看手机的何修一脸困惑地抬起头。
叶斯飞快写题,“是谁!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
“……”何修轻轻叹了口气,又有点好笑,随手抽了一张桌上的面巾纸,一左一右折出两个小耳朵,放在了叶斯胳膊旁边。
叶斯一边写题一边笑了起来。
三道题写了四十多分钟,作为参数方程的大题这个速度是相当可以的,尤其何修知道自己写的这几道难度其实都超过了高考,应该跟一模差不多。
叶斯很聪明,这种聪明是他在很多埋头苦学的学霸身上都没看到过的。叶斯脑子很活,而且好奇心强,对他随手写在卷子上那令人眼花缭乱的邪门算法都有兴趣,还会认真琢磨。
“妙蛙老师。”叶斯伸懒腰大声打了个哈欠,“来看看,结果都对吗?”
“结果没对。”何修盯着卷子说,“你最后一步代入错了,但思路是对的,我在看……你为什么想到这么解?”
“啊?”叶斯探头过去看一眼,“就这么解呗,哎你刚才总结的那几种思路我也都听了,真的啊,就是刚才一下子想通老马上周的解法,就随手拿来写。”
何修点点头没吭声,继续往下看。
但其实叶斯也没有完整套用老马的办法。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用正常思路写到一半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于是后半段直接一换。
竟然能连上……这很叶斯,神奇的人干什么事都能干的神奇。
何修突然有点开心,不想直接表现出来,于是伸手在那张纸巾的小耳朵上捏了捏。
叶斯嘿嘿一乐,伸手捏了捏另一侧。
外头突然一声锅碗瓢盆撞击的巨响,然后哗一声,叶斯笑容一僵,一下子站起来,吼道:“怎么了!”
俩人出去,还没走到客厅,就看厨房门口有一只红色的小龙虾举着两只大钳子站在那。
在它身后,还有两三个哥们跟上,后边可能还有四五个姐们。
“我日!”叶斯当场懵逼,“什么情况啊爸!这么半天你才把它们放出来?”
叶爸在厨房里头骂了好几声,狼狈地穿着全湿的拖鞋跳出来,“我在剪虾啊,一箱就有一百多只你懂不懂?刚弄完一箱,第二箱往水池子里倒的时候手滑了。”
叶斯两个眼珠子瞪溜圆,任由小龙虾先锋队冲进客厅,拽开叶爸探头往里头一看,后面还有千军万马,正在四处扩散。
叶斯:“我他妈……”
“客厅有六只。”何修说,拉起叶斯胳膊走进厨房,反手把门推上,隔着门缝对叶爸道:“那六只就交给叔叔了,我们分头抓。”
一百多只小龙虾在地上错乱地爬,这个场面叶斯第一次见,整个人都有点崩溃。
密密麻麻的,浑身过电似的慎得慌。
“剩一箱送邻居吧。”何修叹口气,“就这两箱,够你爸炒三四锅的了。”
“咱怎么办?”叶斯脑瓜皮酥酥的麻。
“还能怎么办。”何修长叹一声,又有点想乐,“捡起来往水槽里扔,你去把水先放上,看着它们别再跑。”
叶斯哦了一声,跑过去放水的功夫,何修已经随手戴上一只桌子上的烤箱手套,开始抓虾。
千军万马的好处是,不用费心思,一抓一把。
学神非常勇敢,戴个厚手套无所畏惧,弯腰起身、弯腰起身,一边面无表情,一边用鬼畜的节奏疯狂抓虾。
叶斯还没反应过来,水槽里就半下子,张牙舞爪地往外爬。
叶斯突然被戳中笑点,捂着肚子笑得靠在洗碗池旁边,一边抹眼泪一边随手把探出头的囚犯们用筷子怼回去。
何修无奈叹气,“别笑了,你一笑我也想笑,破坏我战斗力。”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过这种人生体验?”叶斯笑着问。
“是啊。”何修长叹一声,捞起视线范围内最后三只难兄难弟,另一手扶了下有些酸痛的腰,叹气道:“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重生真是太神奇了。”
叶斯差点把头笑掉。
等小龙虾们都找回来,叶斯跟何修抬着还没拆封的最后一箱给楼下的邻居送过去,一来一回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再一推门,家里沙发上已经坐的满满当当。
宋义吴兴,沈霏许杉月,甚至还有温晨宋许沈浪罗翰他们,全都过来了。三条组合沙发都没够坐,宋义吴兴直接坐在地毯上。
叶斯懵了一会才查明白人头,竟然他妈来了八个!还不算正跟罗翰视频云聚会的小简。
原本安安静静地家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跟过年似的,男生女生说话的声音掺在一起,叶斯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你们都来了啊?”
“这么多人。”何修也吓一跳,又笑笑,“真变成大聚餐了。”
“叶神请客我们不可能不来啊。”罗翰划拉一下手心的瓜子皮扔进垃圾桶,撑着沙发扶手跳过来张开双臂,“来叶神!拥抱一个!感谢你请大家吃饭!”
“走开。”叶斯冷漠地往旁边退了一步,撇撇嘴,“我是不是这学期太随和了啊,班群里哼一声谁都敢来。”
“就是啊。”宋义突然感慨,把啃了一半的橙子皮放下,唏嘘道:“之前每次聚会叶斯只喊我和吴兴,偶尔我俩叫几个一起混的朋友,叶斯连人家名都记不全。”
“是啊。”吴兴也叹气,看了一圈大家,“这学期突然就热闹起来了,你别说,还挺爽的。”
“另一种爽法。”宋义点头,“你们这些好学生跟我们之前的朋友其实还是很不一样的。”
“那你觉得哪边好?”许杉月突然回头盯着宋义。
宋义一懵,下一秒差点原地蹦起来双膝着地磕个响头,“当然是您们。”
所有人一起乐出了声,就连视频里的简明泽都笑得不行,叶斯哼笑着偏过头看何修,何修也勾起嘴角。
学神的眼眸漆黑明亮,在这一刻溢着明亮的笑意,别提多好看了。
其实上辈子叶斯就觉得,何修这种大帅比笑起来应该是很好看的。但何修从来不笑,别说笑,就连多说几个字都费劲。
“你们真好啊。”简明泽在镜头里说,“我也想去叶神家吃饭。学神是不是也在啊,大家我都看到了,还没看到学神。”
“在这呐。”叶斯把手机接过来,往何修面前一怼,然后自己也挤进去,跟何修同了个框,一起看着镜头。
小简应该是刚吃完饭,旁边桌子上还有没来得及收的碗。
“每天吃的都好淡。”简明泽叹气,“我也好想吃麻小啊。”
“等你病好之后我们就吃。”沈霏说,抬手挥了挥,叶斯很有眼色地切换到后置摄像,给了她一个镜头。
“等你好了。”沈霏顿了顿,笑笑,“想吃什么我们都陪你去。”
“我们不陪你的话也有沈霏陪你!”罗翰喊,“是不是啊!”
大家全都哄起来了。叶斯笑着说道:“我上趟厕所,你们要喝饮料就自己拿。”
他说着便转身往里屋走去,宋义切了一声,一伙人很快又嗨了起来。
何修始终是不会真正跟大家聊成一团的,这种时候他最多也就是笑着在旁边站着,大家也已经习惯了,不会有什么不自在。
何修看了一会,等没人再注意他,他才回头往叶斯卧室瞅了一眼。
十来分钟了,上个厕所也够久的。
他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无声地也往叶斯卧室那边走去。
屋里没人,浴室门虚掩着,能从门缝里看到一个翘起的衣角。
“是妙蛙吗?”叶斯在里头问道。
何修忍不住笑,“是我。”
“进来吧。”叶斯从里面用脚拨开门,正靠在洗手台前玩手机,何修进去了才发现他其实是在用手机刷题,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产生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校霸大人在周末同学聚会上溜进厕所,只为偷偷刷题。
“哎。”叶斯招招手,“刚才我突然想起之前有一道看不明白答案的题,特意翻出来看看,还是不明白啊。”
一道参数方程,一眼扫过去最后结果应该是个椭圆。叶斯已经把答案详解点出来了,嘟囔道:“为什么代入a点啊,我之前就觉得应该是p,刚才听你说完我更觉得是p啊。”
何修看了几秒钟低声说,“因为答案错了。”
“……靠。”叶斯瞪眼睛对着app呆了两秒,默默退回主页面,长按app点击了右上角的小叉。
“垃圾软件,拜拜了您。”
何修笑出了声,笑了一气突然又停下来,俩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小空间把静谧放大,把两人的呼吸声也放大了。
外头的喧闹声隔了两道门,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不是。”叶斯两只手撑在洗手台上,小声说,“喊男朋友那天我感觉挺自在的啊,怎么最近总感觉一看见你就心里发虚。”
何修喉结动了动,半天没吭声,过一会才低声道:“其实我也有点。”
之前叶斯挂他身上他都快习惯了,但这两天就不是,每次叶斯一圈上来他就一激灵,仿佛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从下往上一根根竖起来,就跟通了电似的。
一开始他努力保持镇定不让叶斯看出来,但叶斯自己好像突然也回过味了,好几次伸胳膊像是本能要往他身上挂,手伸到一半突然拐弯在空中做两个扩胸运动又缩了回去。
叶斯叹两口气又止不住乐,“不是,咱俩脸皮不该这么薄,我挺不要脸的,感觉你也不应该输我啊。”
“嗯。”何修别过头去看着镜子里叶斯的侧脸,低声道:“我也觉得我活的挺自我的,但碰到你……”总是会有很多错乱的想法,脑子里一团浆糊。
叫了男朋友之后,每天都想捏两下亲一口,但除了头两天打鸡血了似的大无畏,越到后边心里越虚,现在跟叶斯坐一起上自习,有时候碰一下都跟触电了似的。
“真他妈是神奇的化学反应。”叶斯嘟囔着,看何修抬脚要出去,于是从他身边大力挤过,肩膀撞肩膀,两个一米八几的男孩子浑身都是骨头,硌一下挺疼,但疼得还很爽。
“靠,一定是我脸皮还不够厚。”叶斯说着突然回头匆匆地往何修脸上亲去,冷不丁的,动作很匆忙,结果一不小心踩何修脚背上整个人一趔趄,亲歪了,只贴到嘴角旁边。
何修摁着他的头把他强行掰正,俩人嘴唇贴了贴,叶斯趁机舔了一口。
何修赶紧回咬一下,气喘吁吁。
“操。”叶斯慌里慌张地推开他往外走,耳朵红得一直蔓延到脖子根,骂咧咧道:“粗糙的恋爱!粗糙!”
何修扯扯t恤衣领没出声,临出浴室前他有些慌张地扭头看了眼镜子,只见自己跟叶斯也没差多少了,整个人都是红的。
作者有话要说:早饭时分。
你。敲键盘的狐疑地皱眉,闯祸了?和别的蛋打架了?
没有。佛蛋严肃地捏着小马克杯喝咖啡,我从不惹事。
那你怎么搞的。作者在自己嘴巴上比划了一下,这儿的蛋壳裂了。
是吗?佛蛋惊讶地看过来,淡定道:哦,可能是天气干燥。
天气干燥能把蛋壳干裂了?你他妈是在逗……
敲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
惨蛋哼着小曲跑过来,嘴上贴着创可贴,跳上凳子在小屁垫上蹭了蹭。
敲键盘的,我昨天跟隔壁蛋窝里的小鸡蛋打了一架。惨蛋说。
敲键盘的:嗯……嗯?
你给我的小米粥里插个吸管,惨蛋说,我们精致的小鸡蛋都用吸管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