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奕见两人之间的火花越来越刺眼,眼见着就要将实验室烧起来了,再不制止怕是要出事,忙站到两人中间,强行止住了这场互怼。
“那个……”许奕看了看傅清疏的脸色,好吧他不敢教训,于是转过头,快步走到门口,压低了声音。
“你这么晚了到实验室来干嘛?”
沈隽意还是靠在门框上,眼神却从刚才那种故意气人的上扬变得柔软,微弯着眼睛笑说:“我今天遇到梁文文,说有几张他们社团表演的票,让我问你去不去看。”
许奕也认识梁文文,一个娇娇软软的Omega,对沈隽意有好感。
“他给你送票是想邀请你去看,你喊我去那不是让他难过么,我就不去了。”许奕这人习惯了给人留余地,再加上他并不喜欢沈隽意,也不像给他当枪使。
沈隽意也没多强求,“唔”了声说,“他们周日还有个去阳华山烧烤看流星雨的活动,你不一起去?”
许奕回头看了傅清疏一眼,摇了下头:“我就不去了,你跟他们玩的开心。”
沈隽意点点头,“好吧。”
许奕忽然记起他今天补考,问他说:“你今天补考的状况怎么样?题都会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沈隽意忽然蹙了下眉,仿佛刚被狠狠被知识摧残过一万次一般,拧眉道:“会个瘠薄,那个倒霉题谁出的啊,我连看都看不明白,这是活生生的人能出的卷子?”
话音一落。
许奕头皮发麻的想去捂他的嘴,结果来不及了,一道冰凉的嗓音在实验室里响起,“我出的。”
“……”许奕绝望的捂住了脑门,他就不该问沈隽意这个问题。
沈隽意也怔了下,他比许奕高一些,扬眉就能从他头顶略过去,直直看到傅清疏那张性冷淡的脸,陷入了沉思。
他忽然想起来,怪不得那天他问自己补考过了没,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当时还以为他是讥讽他要补考,没想到他是这个意思,沈隽意拨开许奕的肩膀,走了进来,站到讲台台阶上。
“下去!”
沈隽意偏不,反而更加往前走了一步,将他困在自己和身后的仪器中间,压低了声音说:“教授,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傅清疏迎上他的目光,一贯冷的面无表情,“没人瞧不起你。”
沈隽意眼角挑出一点笑意,单手撑在他身后的仪器上,将他从那一小片天地缩成了自己怀里。
许奕被他吓呆了,忙不迭跑过来说:“沈隽意你别冲动!赶紧下来,哦对了刚才我听……”
沈隽意朝身后一伸手,制止了他的话,“放心,我不打他,说点事儿。”
傅清疏站姿笔直,衬衫的领子扣的一丝不苟,尽管沈隽意靠的这么近仍然看不到一丝一毫可以想入非非的境地。
他身上透着一股浅淡的雪松气,还有一股几不可察的清甜气味,二者交缠在一起竟有些软腻的令人伸手捕捉的冲动。
傅清疏眉眼长得极好,尽管年近三十却丝毫不显老,沈隽意都没见过比他更漂亮的男人,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精致。
如果脸上有点笑,就完美了。
可惜。
沈隽意低下头,凑近他颈侧,微微闭眼轻吸了口气,激地傅清疏指尖发麻往旁边一偏,冷声道:“滚开。”
沈隽意眼睛挣开,轻声说:“傅教授,你的实验室,申请条件是什么?”
傅清疏眸子一颤,倏地回过头,嘴唇堪堪掠过他的,冷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你学生。”沈隽意声音里带着刚过变声期不久的微哑,又压的极低含着笑,一下一下的扯着人的理智。
“下学期,我就申请你的实验室,你不让我来,我偏来。”沈隽意伸手,傅清疏下意识别过头去,却被他一下子捏住耳垂,手指猛地攥紧了。
“你!”
傅清疏一把撑住桌沿,竭力的压制着呼吸和险些溃散出来的信息素,冷声说:“进我的实验室必须由我亲自审核,你想走后门,不可能。”
沈隽意收起笑,两手塞在口袋里微微朝他倾身,“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让我进来,你信吗?”
“到那一天再说。”傅清疏抬眼,冷冰冰的伸出手,指着门口说:“现在,滚出去。”
沈隽意站直身子,没再多说什么的两手塞在口袋里转身出去了,路过许奕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问:“出去吃宵夜吗?”
许奕忙不迭摇头:“不了不了,你自己去吧,我还有点事想问问教授。”
沈隽意点了下头,抬脚出了实验室,许奕又转过头,惊惧不安地看傅清疏,总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更冷了一些。
救命。
他本来喜欢傅清疏就已经很艰难了,加上一个整天过来搅屎捣蛋的沈隽意,每次他一来傅教授的脸色就难看无比。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要是不弄死沈隽意,他就无望了。
“许奕。”
许奕回过神来,忙答应:“啊,教授什么事。”
傅清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下来,视线没偏地说,“这里有个数值写错了,导致后面的实验数据全部出现了偏差,从第二章开始,全部重做。”
许奕一听,瞬间绝望了。
“是,教授。”
傅清疏站起身,将U盘拔出来递给他,淡淡道:“下次注意点,你是我最欣赏的学生,我不希望你犯这种低级错误。”
许奕受宠若惊地点点头,有些不太能反应过来,傅清疏连夸人都夸的这么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好像在说空调温度不够低一样。
但他不常夸人,尤其是许奕喜欢他,哪怕他跟自己多说两句话都够他开心的了,更何况是夸他!
许奕紧紧地捏着U盘压住心里出去跑圈的激动,一本正经地说:“是,教授!”
傅清疏“嗯”了声,许奕看着他的脸色,忽然大着胆子问:“教授,沈隽意刚才跟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