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秦语芙过去了,事不过三,这次之后秦老太太那边也会放弃了。”
程季青的话说完,白新的眸光淡下来。
她看着程季青道:“这就是你说的信?”
程季青说:“你听说我说完啊……所以为什么让我别去?”
白新也是可以解释的。
只是方才程季青的第一句,不知为何让她升起一股拧劲儿,她道:“你若信,就别问。”
程季青默了默:“我信你,但是这件事跟我有关系,你要告诉我哪怕一点点的理由,我也能听你的。否则我应了别人,直接爽约也不是个道理,对吗?”
白新闻言,冷淡道:“那就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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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新分开后,程季青看着人上车离开,收回视线。
她让余岚送她去电影院,和秦语芙约定的时间是晚上,这段时间她是自由的。
去电影院的路上,程季青收到宋呤的微信。
宋呤:【程季青!我最近要开个酒店,开业的时候来给我撑场子。】
宋小公主和原身关系不错,二人经常混迹在一起。
最近除了微信偶尔的一两句抱怨或者吐槽圈内的谁,都没上门找她,原来是去干这事儿了。
宋呤虽然任性,脾气也不好,在她面前却没什么坏心思。
而且喜怒皆形于色,这样的人程季青反而能放心。
程季青:【考虑考虑。】
宋呤:【!!是朋友你就来!】
隔了几秒,宋呤:【还有,我这次把我零花钱都砸进去了,你最近有钱嘛?】
程季青:【是朋友就别提钱。】
宋呤:【……?】
程季青摇摇头,跟她提钱,她还在想钱的事呢。
‘蓝旗’那个芯片公司放弃很可惜,那是将来会成为北城巨鳄集团之一的大家伙。
程氏不肯下手,是因为观念太老旧,不知道新能源芯片在未来的重要作用。
她一个穿越者,明明知道将来会赚大钱,有什么理由不想办法拿下呢?
这笔钱是个关键。
下午看了两部电影,结束时正好是去见秦语芙的时间。
安排的地方不算远,听说是秦家的一个别苑,地方比较雅致,属于古朴的风格。临近都是相似的格局。
程季青的车一路开进去,路过几个大房子后停在中间位置。
进门时秦语芙已经在了。
她坐到秦语芙对面,正好就在窗口,木框的玻璃窗,一眼就能看到外头院子里的景致。
她还挺喜欢这种地方。
来时院子里种着一棵树,她没认出来是什么。
面前的特调酒是秦家特意请的调酒师现调的,不得不说秦老太太和一般人的操作还挺不同。
竟然选了年轻人喜欢的‘相亲’模式。
可惜她不是原身。对秦语芙无感,秦语芙也不喜欢她。
“秦小姐,今天之后秦家不会把我跟你牵扯在一起,但是并不代表你不会再和其他不喜欢的人见面。”
程季青端起那杯酒看了看,秦家不会使用这么劣质的手段,酒是干净的。
秦语芙闻言,面露苦涩:“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我妈妈我只能忍耐。”
程季青道:“但是你也看到一味示弱没有用,秦小姐,退让未必能让你们过得更好,说不准反而会让你们更痛苦。”
在书里女主的前期就是这样沉闷,无奈,谁都能踩上一脚。
所以最后逆风翻盘的时候,让人觉得爽快。
可是那只是书中世界,她现在存在这个世上,那就是真实的。
她不觉得秦语芙必须要去经历那么多,才能够成长。
秦语芙是天生的科技型人才,书中说了前期会靠着专项技术得到几个爱慕者的支持,中后期开始展露商业头脑。
“你有自己的才华,你的出路未必就是在秦家。包括你的母亲,她留在秦家也未必是为她自己。你在秦家应该比我了解,弱肉强食的地方,退让与软弱只能让人轻视,难道你有因为你的顺从而被秦家其他人看重过吗?”
秦语芙心中一震。
她沉默下来,窗户紧闭,外头闷热的风吹不进来,但是转头就能看到被风一吹,便飘飘洒洒落下来的叶子。
秦语芙觉得这一刻,她就是那被风吹动的叶子,凡事从来由不得自己。
她问:“我可以做到吗?”
程季青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你是我呢?”
“我会去找自己的路,当然这不是说要鸡蛋碰石头,而是要有新的打算。只要打算,就不算晚。”
那些话是说给秦语芙,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程家家大业大,但她终归不是原身,而且秦语芙这件事的教训告诉她,程家未必能一直成为她的靠山。
就算是有程景在,她也不能完全依靠。
何况程景背后还有一个她看不懂的付荣君。
所以她也必须要有打算。
程季青将窗户打开一些,忽然间她听到一阵嘈杂,而后闻到空气里涌来的异香……
…
秦家茶室。
是北城名人常去的地方之一,高洁典雅,别有一番味道。
秦老太太坐在檀木椅子上,端庄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时间差不多了吧?”
面前站着的管家回答道:“是的,人早就提前送过去了,好在这人贪心也听话比较好控制……这时候算算时间,发情期应该已经发作了。”
秦老太太满意的应了声,听管家问:“但我们这么做,付荣君那边要是发现,会不会……”
她笑了笑:“会什么?是她自己说无论什么方法都会配合,你以为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倒挺佩服她,都说虎毒不食子,程景和程季青都是她亲生的,为了大女儿把小女儿抛出来,真是挺狠。”
“您说的是,我都怀疑程季青不是她亲生的。”
秦老太太放下茶盏,冷笑:“那谁知道?我也不关心这些家长里短。”
“刚才别苑的人说,那二人聊的不错,再加上那特调的酒,事情应该是能成。”
“等事情成了,找人把消息散出去,再给付荣君打个电话。”
到时候她会和付荣君一起去,有长辈压阵,凭着程季青对秦语芙那点旧情,再加上二人生米熟饭,想来程季青也不会再拒绝婚事。
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程季青是棋子,秦语芙又何尝不是。
付荣君是为了程景,而她是为了秦家。
隔了一会儿。
秦老太太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好了,该走了。”
门刚推开,秦老太太突然被人迎面扑倒,空气里同时泛起omega发情的信息素,秦老太太被撞在地上,疼得起不来身。
管家立马上前将扑上来的人拉开:“快点来人!”
管家是个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但老太太是个alpha,年岁再大只要对方是omega,总会有一点半点的不适。
“快把人拉开!”
秦老太太大喊。
外面的人闻讯赶来,管家把人一把扯开,这一扯不要紧,看清发情的人后,二人齐齐怔住。
“你……”
秦老太太神情微变:“你怎么会在这儿?!”
发情的omega不是旁人,正是此刻应该秦家别苑的那个……发情期omega亲戚。
“姑婆,姑婆,帮帮我……快帮帮我……”
秦老太太羞愤的将人踹开!
“混账东西!你在这儿做什么?!你怎么会在这儿!”
管家:“老太太情况不对。”
管家的提醒让秦老太太心下一凝,也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地上的女人突然扑倒她的腿上来,也是这时候,外面有人赶过来。
好几人在门口,管家想关门都来不及。
其中好几个还是圈内有名的老总和夫人。
更重要的是,管家认出门口的人其中有一个人还是著名的财经八卦杂志的记者。
那人正拿出相机。
…
秦家别苑。
风平浪静,窗户微微打开,程季青终于辨别出那香味是什么味道,原来院中那棵树是夜来香。
“其实这件事可能也有付荣君……我是说我妈也有份。”
程季青道。
秦语芙闻言,眼底露出惊讶。
程季青笑了笑:“你也是秦老太太的孙女,她难道对你有什么怜惜吗?”
秦语芙垂下眸子,自然是没有,老太太嫌弃她妈妈出身,更看不上她。否则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将她推出去。
程季青说:“所以我跟你的处境没有太大差别,只是我们都需要改变了,这样才能适应这个世界。”
或许心中感慨,她无意识端起面前那杯酒,喝了一口。
喝完才想起来她们还在秦家的别苑。
不过又想,一口应该也不打紧。
又隔了一会儿。
程季青的手机微微震动,她站起身和秦语芙告别:“秦小姐,希望你日后一切顺利。”
秦语芙还坐在那里,她沉默的望向窗外,不知是在思考程季青的话,还是在想别的。
程季青从别苑出来,门打开,便一眼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宝马。
走到后排车座开门进去,那夜来香的味道稍稍被隔断。
随之而来的是女人熟悉的淡香。
她抬眸,对上白新的清淡的视线,她微微一笑。
“嗨,白小姐。”
…
时间回到下午。
“那就随你吧。”
程季青瞧着白新不高兴的模样,微微垂眸:“你怎么这么爱生气?生气的不讲道理。”
近乎控诉的话,却因嗓音的柔和,多了几分纵容。
白新闻言,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稍稍收敛。
默了两秒道:“秦家为你安排了一场鸿门宴。”
她低声将已知的消息告知程季青,言简意赅,十分清晰。
程季青听完整件事,神色微沉,她对秦家确实不了解,也没有想过这些人都到了这把年纪还能龌龊到那这种地步。
“我还是要去。”
白新眼底微暗:“为什么?”
程季青:“这样的事如果我只会避开,那下次总会有同样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要让她们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白新眉梢松开,露出几丝欣赏:“你想怎么做?”
程季青缓缓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车内。
程季青对白新露出一记笑,那个发情期的秦家亲戚,下午的时候就让余岚去找了。也没做什么,只是把原本该往她这儿送的人,转送去了秦老太太常去的茶室。
至于老太太常去的地方,是白新提供的。
本来她可以放过那个秦家亲戚,但白新说,是那个人自愿配合秦家要害她。
她便也没心软。
白新打开手机递给她。
程季青低下头,那是一篇即将发布的文稿,只是配图的界面还没有照片。
自然不会有人相信秦老太太和什么亲戚会做什么,可这样的画面已经足够让秦家脸上无光。
况且当时还有一些大户人家在场。
一个老太太,活到这个岁数,最要紧的不就是那点脸面么?
既然她不要脸,那就别要脸。
“辛苦白小姐,和你的这位记者朋友了。”程季青头靠在椅子上,歪头笑说。
白新的目光落在程季青的脸上,灯光昏暗,她看不清那脸色,只觉得这样角度看起来,程季青多了一点可爱。
她目光便柔和了。
“嗯……不客气。”
白新说:“秦家事后肯定会查到,等消息发出去,你想好怎么应付家里人。”
“付荣君吗?”程季青道:“不算家里人。”
不论是对原身,还是对她,都算不上吧。
一个算计自己女儿的母亲——算个屁。
她以为自己在原世界生存了28年,就算按照这边的年纪算法,那也是27年。从孤儿院开始到娱乐圈,到穿越。
经历的事,看过的人,不计其数。
但相对这个ABO世界,她的认知还是太少。
她没想到秦家的手段,也没想到这件事也还是有付荣君的角色。
程季青眯了下眼睛,因为渐渐涌上来的困倦与晕眩,她微微蹙眉:“希望今天之后,付荣君也能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她今天打的事秦家的脸,也是给付荣君一个提醒。
她说完闭上眼:“白小姐,我们回去吧?”
她明明只喝了一口,而且那酒甜滋滋的,没想到那后劲儿这么大。
白新听着后面那句,‘我们回去吧’。
缄默一瞬,问:“回哪儿?”
程季青睁开迷蒙的眼睛,不过几分钟她就感觉脑子越来越浑浊,以至于她缓了几秒钟才回答:“南景。”
她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还没想清楚,听到白新对前面的司机吩咐。
她便没再说什么,后劲儿上来,她有点困。
“我睡会儿,到了叫我嗷。”
程季青闭眼嗡嗡说,身侧热度靠近,白新特有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尖,她听到清冷而蛊惑的嗓音。
“程季青,你喝酒了?”白新闻到那淡淡的酒味。
“一口。”
“一口就醉?”
“……没醉。”程季青努力把眼睛睁开,以证明她还不至于一口就醉:“就是有点上头,眯一会儿就好。”
“谁家的酒你都敢喝?”
“这不草率了么?”
程季青说。
她揉了揉眉心,晕晕的,太阳穴涨的很。
以为提前做了准备,就放松了一点警惕,虽然秦家不敢下药,可这酒的确劲儿大。
白新盯着她看了半晌,回到原位:“嗯,睡吧。”
…
车停在南景楼下。
前排的司机已经离开。
白新侧眸去看熟睡的程季青,那张脸过于出色,虽不是惊为天人的夸张美貌,却也能轻易摄取人的目光。
程季青沉默时,那双狐狸眼是偏冷的,但是此刻,却乖的不像话。
她的脸色应当很红润,只是坐在旁边亦能感受到温度的上升。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论证,白新目光下移——程季青方才在睡梦中解了一颗纽扣。
彼时衣领微敞,隐隐露出锁骨的痕迹。
越是隐秘,越是令人想去探究。
白新的指腹交错磨了磨,有些发痒。
她收回目光,抬手在程季青耳垂捏了一下,淡声叫人:“程季青。”
程季青耳朵痒痒的,被吵醒美梦,她不满的沉了口气,然后耳边熟悉的嗓音响起。
“到了。”
程季青迷糊的意识也没回来多少,在发觉自己还在车上,白新还在身边,稍微愣了一会儿。
她头晕的很,眼睛困得睁不开似得,从车上下来因为脚上没力气,险些摔地上。
白新走过去,她本身力气就小,左手还受了伤,只能右手去拉程季青。
“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醉?”她幽幽道。
程季青晕的不行,还能听到说话,坚持说:“没醉,没有的事。”
程季青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走路虽然晃悠但还好歹还能自己行动,白新不用太使劲儿。
走动时还不会倒,可上了电梯在静止状态下,程季青便站的不太稳当。
一个不稳就要倒,白新及时抱住,但程季青力气大,直接将她撞到电梯壁上。她的背感觉到一点凉意,程季青的额头低下来压在她的额头上。
呼吸交融。
有酒的味道,也有程季青的味道。
白新的额头一片热意,脸颊也是alpha热烈的气息,她声音微微发哑,说:“以后出去别乱喝酒。”
程季青潜意识知道现在她们距离过近,但又有另一种模糊的像雾一样的感受拦着她。她便没了主见,由着身体本能喜好。
她呼吸沉了沉,已是醉酒的语气:“我想上厕所。”
白新:“……”
值得庆幸的是,程季青还记得家门密码。
进了门,程季青将高跟鞋踢开,歪歪扭扭的往洗手间走,在她的思维里,程季青还未完全适应当下的环境。
当自己还在原世界的家。
白新瞧着嘴里说要上厕所,却走向厨房的人:“……”
她上前,把人抓住:“错了。”
程季青说:“没错啊。”
这是她家,她怎么可能错。
白新也没想到,喝醉酒的程季青,也会有这样固执的一面。
莫名觉得挺有趣。
白新怕把人憋坏了,右手牵过程季青,将人带到洗手间门口。
“上厕所不用教吧?”这话实际有揶揄的成分。
程季青迷迷糊糊认清当下环境,是眼熟的,有点认出来,也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她听着声音轻柔嗓音,她不自觉的‘嗯’了声。
却因为尾音上提,带着点疑问的音调。
白新看了她两秒,如漆墨的眼瞳无端深谙几分。
她牵起程季青的手,放在程季青西裤上,拇指与食指抓着程季青的手指去摸那黑色纽扣。
白新幽幽的问:“会了吗?”
这个时候,白新觉得自己像个教坏小姑娘的坏人。
程季青在这一刻意识恢复些正常,也许是因为生理反应,也许是因为眼前人的存在莫名的躁动。
她的呼吸微微变得急促。
程季青望着面前的女人,桃花眼的颤动令omega无论何种神情,都充满极致的魅力。
她有些失神。
她不说话,白新便以为她已然醉的没了神志,直接手一钻,帮她解了,然后将人轻轻推进去。
再把门合上。
程季青站在门内,正好对上镜子。
镜中的她面色绯红,神情怔然,唯有心跳动荡的难以忽视。
她的思绪一时清晰一时迷乱。
白新解开的时候,她是清醒的……非常,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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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白新重重呼出一口气,她的手抚向腰间的丝巾,她没回去换衣服,还是白天的那套。
她的五指将丝巾缓缓捏紧,然后走到厨房拿了一瓶冰水。
顾不得疼,稍微使了点劲儿。
她需要冷静一下。
对于一个发情期不稳定的omega来说,这样的程季青,很难不让她起别的心思。
程季青踉踉跄跄出来,白新都没怎么扶,人直接一头躺到沙发里……
瞧那架势,是再也起不来的样子。
白新走过去,拢了拢裙子,蹲到程季青跟前。
“刚才应该也学学你,拍个视频多好。”白新喃喃道。
程季青趴着,深刻的脸型在柔软的沙发上被压的微微鼓起,这时候她能将那粉红的脸色看的一清二楚。
是桃花最灿烂时的颜色。
像潮红。
只是嘴皮因为缺水而干涩,看了几秒,她伸手在那嘴皮上摸了摸,不太平整,比往常要烫。
大抵因为她的打扰,程季青睡的不安稳,很不爽快的翻了个身。
白新站起身,走进程季青的房间,从床上拿了薄被盖在上头。
将客厅中央空调的温度打高两度,然后走进客卧。
在人转身的瞬间,程季青睁开眼。
她抿了抿被白新摸过的唇瓣,忍着喝水的冲动,又重新闭上眼睛。
缓缓吐口气,将那燥热与心率往下压。
怎么说呢?
现在她身体或许还带着醉,但神志是清醒的,所以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刚才醉的不太清醒的自己。
譬如电梯里,譬如厨房,还有……洗手间门前。
白新帮她解开的一瞬间,她是愣住的。
所以她干脆就当自己现在也还没醒酒。
方才白新摸她唇的事,也当是自己醉了做的梦。
…
‘砰——’
“嗷呜。”程季青惨叫一声,揉着摔疼的屁,股,扶着沙发边缘直起身。
程季青嘴皮和嗓子都干得厉害,像是要渴死了,看见桌上有一杯水,她先凑过去拿起来喝了个痛快。
冷水下肚,她终于精神一些。
然后睡前的记忆再次袭击了她。
程季青:“……”
虽然当时没什么思考,可她能想起来这个过程,这就很可怖了。
一想到明天看她的眼神,她已经开始社死。
白新昨天蹲在她面前还说什么?拍个视频?还好没想到拍视频。
真是太善良了。
程季青扶着腰坐起来,客厅只有一盏照明灯,比较昏暗,她的视线不自觉往客卧的方向看去,恍然发现门缝里竟然透出点光线。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现已经自动关机。
不知道时间,也就不确定白新是没睡,还是醒了。
程季青走过去,听见房内响起轻微的响动,她顿了顿,又听了一下,确定白新现在是醒的。
于是敲了门。
“门没锁。”
程季青打开门。
白新坐在窗前的米色单人沙发上,电脑搭在腿上,抬眼朝她看来。
“酒醒了?”
程季青:“……嗯。”
一口醉,说出去也是挺败坏名声的。
她认的心不甘情不愿。
但承认醉了,还能找个‘失忆’的借口。
社死不可怕,不承认就行。
程季青直接跳过询问环节,进入下个话题:“我手机没电了,几点了?”
白新从程季青脸上移开,垂眸道:“五点不到。”
“你是没睡?”
“醒了,睡不着。”
她睡眠不是很好。白新说:“我拿了你的电脑。”
程季青没所谓,她也没见不得人的。
注意到白新身上的衣服,上身是睡衣,下方还是白天穿的黑色裙子。
程季青问:“怎么不换睡裤?”
“不舒服。”
“好吧。”程季青点点头,寻思下次是不是还得准备几条睡裙,这人太娇气了。念头出来,程季青立马觉出这思维不对。
“那你继续忙,我回房充电。”
“程季青。”
“嗯?”
程季青回头。
白新道:“我们聊聊。”
…
程季青坐在床上,白新坐在沙发上,电脑也关上了。
白新说:“上次我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甚至没有一点拐弯抹角。
实际方才白新说聊聊的时候,程季青就知道是什么内容。
白新没有要等她的回应,起身拿了一杯水在手里,继续说:“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妈妈之所以要和秦家合作,促成你和秦语芙,直白点就是把你卖了,换的好处交给你姐。”
程季青见过她在合作谈判桌上的样子,语气清冷,却又娓娓道来,让你忌惮又让你信服。
“程季青,不是秦语芙将来也会是别人。”白新一字一句道:“与其是别人,不如是我。”
程季青眉梢一跳。为了后一句。
她顿了顿,问:“可是你想过吗?按你这个说法,那你omega的身份就得被她们知道,这样也没关系吗?”
虽然她不知白新隐藏身份的原因,但这个原因一定非常重要。
如果她拿和白新结婚来堵住付荣君,堵住程家将来的心思,那么白新的身份势必要暴露。
白新并不是一瞬间回答的。
却也只是沉默了三秒。
她道:“没关系。”
程季青心神有撼动,她望过去,细细听着寂静空间里女人的声音:“我对你有所求,自然也愿意为你冒风险。”
这话叫程季青回了点神。
点头认同道:“这么说倒是公平的。”
可她没有说,其实自己并不在意将来付荣君会不会再来逼婚,因为付荣君做不到。
包括现在,她也不那么在意程景是否站在她这边了,因为她有了‘蓝旗’这个更好的机会和打算。
程家是座很大的靠山,却不完全在她的掌握中,她也是今天被联手下套才下了决定……靠谁,都不如让自己成为那座山。
所以和白新结婚的这个理由是不够的。
其实在白新和她提结婚后的那天,也就是知道自己有5%股份的那天,她还动了一个念头——套现减持后带着那笔巨款离开,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潇洒过日子。
可是这样的想法出来的那个晚上,她在梦里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死法。
然后耳边又是系统那句,她已经能倒背如流的话——阻止反派黑化,完成自我救赎。
系统在提醒她,想要远走高飞比直接被反派弄死,还要惨烈。
她也没有那么圣母高洁。
留下来是为了保命,包括帮助秦语芙,也并不是完全因为善良,其中也有秦语芙是女主的成分,帮忙的同时也为多交一个对她有好处的朋友。
她接受自己身上有人性的弊端。
成年人纯粹的单纯,是无法存活的。
但是她也并不是为了存活,什么苦头,什么委屈,什么事都肯容忍的。
她怕死又不那么怕死。
她所做的是为了她能好好活着,好好生活,好好完成梦想,但这一切都基于她愿意,接受,并且能容忍的程度下进行……
超过这个底线,死也并没有那么令她畏惧。
所以。
她不怕谁逼她。
即便系统给了她提醒,她也迟迟没有答应白新。
因为她也在思考。
最后她发现这件事情其实不难——只是每天一个十分钟的拥抱,而且随着时间,间隔天数会加长。然后直到白新完全不再需要她。
离婚就可以了。
结婚不难的。
只是她自小对婚姻抱有一种期盼,觉得婚姻神圣无比。
因此犹豫,犹豫,再犹豫。
然而在听到白新可能会因为不结婚,而受到伤害时,这种犹豫动摇了。
“程季青,我需要你。”
“你能来我身边吗?”
白新说:“跟我结婚吧。”
程季青稍稍抬眸,褐色眼瞳在灯光下有碎光,像星辰掉了进去。
她缓缓说:“那就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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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口气写到,腰已猝。
开始婚后生活——
早上各自从房间起床。
程程:嗨,协议老婆
白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