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被称为优秀混血种的A级不同，S级在混血种社会中完全说得上是不世出的天才。
在不考虑目前还并不被人知晓的白王血裔的情况下，S级混血种可以说是混血种中血统最高的等级，哪怕找遍整个卡塞尔学院，也只有他和昂热两个。
可他们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老古董了。
对于卡塞尔学院来说，这个级别的混血种属于必须被争取的绝顶天才。
这种级别的天才，哪怕是屠龙世家也培养不出来。
只能靠运气，几十年可能才出一两个。
守夜人原本以为，除了昂热这些年来一直很看重的路明非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S级，却没想到，这种级别的混血种居然如此轻易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什么家庭能诞生S级混血种，又是一个野生的？”
守夜人立即看向苏墨的资料，眼瞳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A级混血种是野生的也就罢了，楚子航好歹还有个似乎很牛逼的爸爸，S级混血种怎么可能是野生的？
就算是路明非，也有个同为S级的爸妈啊！
“你在看他的资料？”
昂热看到守夜人向下翻，问道。
“是啊！”
守夜人点点头。
“他的血统这么强，就算父母的龙血基因隐性了，其他亲属血统应该也不会低吧！”
人体炼成也是炼金术的一环，对于龙血的遗传，他也是有一定程度研究的。
或者不如说，龙血本就是最基本的炼金材料之一，属于炼金术师必修课之一。
“不用看了，都是假的。”
昂热摇了摇头，直接打断了守夜人的行为。
苏恩曦重新精心布置过的档案，在昂热手上并没有发挥出什么效果，他甚至都没怎么仔细阅读就发现了问题。
“假的？”
守夜人顿时一惊。
还有人拿假消息入学？这真的不是敌对势力派出来的卧底？
“如果你去查证的话，肯定查不出问题。”
昂热摇了摇头。
“他所在的幼儿园、初中、高中全部倒闭了，找得到的人大概会隐约记得还有这个学生，但没太大印象。”
“而真正能够证实他身份情报的只有方才的新生夏弥，建立在夏弥的认可下，这个身份便能够完美成立。”
苏恩曦的安排十分完美，苏墨的档案几乎无法证伪，在夏弥的佐证下更是无懈可击，哪怕是诺玛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然而，一个正常的人必然会与各种不同的人有较为深度的交集，若是将这视为锚点的话，苏墨的锚点只有夏弥一个，昂热便是从中察觉到了问题。
听到昂热的话，守夜人将夏弥的档案又拿了回来，和苏墨的档案放在一起。
“也就是说，这个S级的苏墨利用这女孩的身份构建了自己的身份，那这个女孩的身份有没有问题？”
“她没有问题。”
昂热摇了摇头。
“在她不到十岁的时候，预科那边就做过抽血记录登记，之前她入读预科的时候也已经调查过，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踏踏实实生活了十几年的夏弥，构建出来了经得起检验的完整身份。
虽说实际调查的话，会发现她的父母和哥哥其实都不存在，但仅从档案的调查并不会出问题，她这个A等级混血种的筛查力度，也并没有苏墨这个S级混血种强。
“那就好，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看也不会有问题。”
守夜人认可的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移到苏墨身上。
“也就是说，这个S级利用了单纯善良的小女孩，构建出了自己的身份？”
颜值很大程度能决定人的感官。
看到夏弥这么漂亮，哪怕身材略有遗憾不是他欣赏的类型，守夜人仍倾向于对她正面评价。
至于苏墨，虽然他颜值同样能打，但身为同性，他的性别就是原罪，守夜人自然没法对同性帅哥说出什么好话。
“未必是利用。”
昂热摇了摇头。
“按照情报，苏墨参与了昨天发生的某种事件，而今天这个女孩就乘坐飞机前去找他，看来是她主动想要帮忙，并无胁迫。”
“啧，听起来恋奸情热啊！这两人是情侣？”
守夜人不由得咋舌八卦到。
“有可能，资料没说。”
昂热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
守夜人好奇问道。
“S级混血种，用得好的话可是一柄不逊色于你的利剑，但这种身份成谜的类型又难以完全信任，这种会伤手的双刃剑可是有些麻烦！”
要说拒绝吧，S级的混血种哪里去找？卡塞尔要是敢拒绝，消息传出去其它混血种家族必然会抢着要，甚至抢着把女儿送上S级的床。
可要是接受，面对不知底细的人，若是委以重任又会有些难令人安心。
听到守夜人的担忧，昂热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不过这并不重要，如果他站在人类这一边，那就算身份成谜又如何？”
“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是楚子航……若是我不探查，他也会将秘密藏在心里，但他的秘密对于人类是无害的，他的立场站在人类这边的，那他就是坚定的战士。”
“而立场这个东西，往往是无法掩饰的，到时候我会亲自确认这一点，只要他的立场值得信任，那无论他和什么势力有关就都无妨，在和龙族的战场上，我们都是战友。”
说到这里，昂热眼眸微冷。
“就算属于不同势力，只要拥有相同立场，目标是屠龙，那都能成为我的战友。”
“相比之下，那些看似属于同一势力，背后却和龙王勾结的人，就算名义上是同伴，实际上也是我的敌人！”
言语间，杀气四溢。
显然，加图索家族和龙王勾结的可能，还是引动了昂热的杀心。
虽然早就知道加图索家族有问题，但如今这个问题无疑是触犯了昂热的底线。
勾结龙王且不说，之后还动作如此之大的想要掩盖事实，显然不是在谋划着屠龙，而是在单纯地谋取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能相信秘党内部人员就是同伴？
昂热早已明白，现在的秘党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梅涅克所在的秘党，里面鱼龙混杂。
“唉！弗罗斯特那家伙真该后悔，怎么就惹上了你这个杀胚。”
感受到昂热凛冽的杀意，守夜人摇头叹息。
“连这种疑点人士都愿意信任，看来加图索家族是死定了。”
听到这话，昂热摇头。
“疑点？要说不值得信任，谁还能比被加图索家族控制的校董会更不值得信任？”
他目光锐利，直视向守夜人。
“听着伙计！现在的秘党不是以前的秘党了，以前我们背后还有屠龙世家的援助，背后还有元老会，但现在他们已经被压制了，我们只剩下自己，所以我们必须寻找同伴，最终的战场上，我们需要更多的战友！”
昂热吐露出自己的心声，疑点只是疑点，可疑不是可怕。
只是身份上的问题，并不足以让他退避三舍。
S级别的血统，足以让昂热忽视一些不利的因素，对苏墨抱有足够期待。
为了终结龙族的时代，别说是苏墨这个只有身份可疑的人，就算是更加可疑的对象，他也不是不能借用其力量。
听到昂热这么认真的话语，守夜人连忙举手。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赞成你的看法，有个S级学生的确好处很多，拿出去说也很有面子，等明年你家路明非也入学了，那我们学校可就是双S级了，到时候岂不是要在外面横着走？”
“……”
听到这些话，昂热顿时泄气了。
你在这里讨论时代的终结，他却想着带出去更有面子。
虽说S级带出去的确很有面子，但这难免也太鸡同鸭讲了。
而且，你个窝在阁楼里几十年不出门的老东西要面子干啥？
无语之后，昂热抽出录音笔，起身边准备离开。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早已达成，没有多呆的必要。
在他刚要打开门，门口压出一条缝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守夜人的声音。
“喂，昂热！”
“还有什么事？”
昂热回头看向这个啤酒肚的老家伙。
“你说你要亲自确认他的立场，意思是想通过见面来判断他的倾向？”
守夜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种方式靠谱么？要知道加图索家族暴露之前也是一副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如果对方是做好准备来到卡塞尔学院的，你觉得你见一面就能看出对方是不是屠龙者阵营？你的言灵又不是读心！”
和加图索家族的伪装一样，立场这个东西也是多变的。
仅凭交谈，真的能分辨出对方是否是战友？
面对守夜人的疑问，昂热摇了摇头。
“人是会伪装的，言语也能够说谎，仅凭这些是不足取信的。”
“那你要怎么判断？”
守夜人不解的问道。
就算是微表情和冷读术这种东西，现实中也早已有了对抗的办法，昂热打算怎么确定对方的真正立场？
“仇恨！”
昂热低声说道。
“唯有仇恨和杀意不会说谎，而虚伪的仇恨和杀意，是骗不过我的。”
身为复仇者，再没有人比他更能品茗仇恨的苦涩了，所以他有自信，没人能够在他面前进行伪装。
若是真正的屠龙者，他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牛逼！”
守夜人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再无疑虑。
对于这方面，他对昂热也有着足够的信任。
“祝你好运！希望你带回来的是一柄利剑！若是这家伙足够聪明的话，我甚至可以考虑将他收为学生，芬格尔太废了，我需要一个天才来继承炼金术的衣钵。”
听到这话，昂热点了点头。
“如果他通过我的判断，的确是同伴的话，我会转告他的。若是他知道能被传说中的弗拉梅尔导师收为学生，就算是S级，想必也会很开心吧！”
这么说着，昂热转身推开屋门。
“不过，如果真的是利剑的话，比起在学校里面生锈，更适合磨砺刀锋的，或许是战场。”
他补充一句。
话音落地，门被重重关上，昂热的身影远去。
房间之内，守夜人低下头，看着苏墨的档案，喝了一口啤酒，回想起昂热之前的话。
“加图索家族、奥丁、S级……你是我们的战友，还是新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