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就在那闪烁着藩篱外点点光芒的终极之前,就在眼前“蕾妮”转过头所看见的流体剑刃之上,从那光滑如镜的刃面之上,清晰地反射出了她此刻表情的错愕。
而越过她脸上错愕的表情,那剑刃之后的,是黑发垂落的费舍尔一双幽幽的眸子。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那流体剑刃便所向披靡地直直没入了“蕾妮”的背部,那寄托着费舍尔最后力量的剑刃猛然穿透了她的胸膛,而后一往无前地顶住了她的小腹,让她在原地一动不动,唯独那剑刃在她的体内愈深,而她离费舍尔也愈近。
“噗嗤!”
费舍尔低头喘息着,死死地用剑刃抵住了她的背部,而眼前被穿透的躯体上也忽而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从中泄露出了一滴滴黑暗……
而她仰起的头颅上,那错愕的表情也一点点变淡,直到她的嘴角一点点翘起,在蕾妮的脸上勾勒出了费舍尔再熟悉不过的微笑。
只可惜,此刻费舍尔低垂着头又在她的背后,无法完全看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幽幽传来,
“就这么笃定么?万一猜错了,你可就要亲手把那孩子给手刃了……”
“……”
费舍尔竭尽全力地喘息着没有回应,却依旧进气多出气少。
他那掩藏在黑发中的眼眸晦暗,沉默了好一会,感受着眼前化身力量的一点点流逝,他才仿佛从体内搜刮到了力气开口,
“如果我不回到过去,如果我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在破坏掉藩篱之后,你一定会一直躲在暗处,就如同那些星星一样平静地注视这个世界,如同观看一场戏剧,直到它落下帷幕。没有灭世预言,没有母神降世……诸神们也压根没有发现灵魂之海中隐藏的性质,祂们只会与过往的仇敌开战……”
在他回到过去之前海洋的身份一直都掩藏得很好,所有人都认为祂是天使。
日夜安静注视着这个世界的星星诞生于灵魂之海,转而言之,他们是真正诞生于海洋力量的造物,因而他们有着与海洋相似的特质。
“藩篱外的神祇,无论是强大如梦幻,还是拉玛斯提亚,祂们都对你的尊名闻所未闻。缘由其实很简单,因为你从来都只是【注视】,从不干涉,因而让对你而言极其弱小的祂们无处发现你的存在……唯独更加强大的阿赞罗斯能察觉到端倪,但哪怕是祂从一开始也并未发现灵魂之海中隐藏着的性质,否则也不会为拉玛斯提亚降下藩篱……
“可这样的你,却在过去得某一天之后突然从暗处现身直接出手……你动用了化身杀死了两位天使长,促成了理想国的混乱爆发、促成了恶魔王朝的诞生;是你降下了灭世预言,是你带来了无限的权柄……从那一天,你突然就走入了世界的舞台,而唯一的变数则是……我。”
眼前黑发的、如蕾妮一样面容的女人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眼前低着头的费舍尔,倾听他仿佛从灵魂深处而来的声音。
此刻,他已然理解了一切。
“我一直以为是亚人娘补完手册的创造者缔造了我,是她将宝贵的性质放入了我的体内,随后让我穿越回到万年之前,回到你的面前,让你被迫来到明面……
“但一路走来,我看到了很多矛盾。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灵魂之海中有【无】的权柄,哪怕它被一个灵魂包裹到你的面前也不应该产生任何变化,只要到时候取出就好……可是,你当时看我的眼神……依旧流露出了意外。
“要么,是因为那性质藏在我的身体中后便无法被取出;要么,你就并不是因为出现在我体内的性质而感到的意外……
“我看不到我的前世,我以为是亚人娘补完手册的贡献者创造的我的灵魂,但事实是,她并没有那样神通广大的能力。从她发现我的时候,那性质,就被包裹在了一个灵魂里面。那灵魂是天生的,并不是她创造的……”
费舍尔回想起了亚人娘控喘息着跪在了灵魂之海上,用尽全力将那散发着光芒的性质挖出来的过程。
在看到那性质的时候,所有好像作为保护的小小混沌种全部都吓得退开了。
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因为看到了那性质而恐惧,从一开始,这些小家伙就知道灵魂之海中埋藏着某种性质,他们真正恐惧的是,那包裹着性质的那个灵魂。
费舍尔一点点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有人都想错了,你并不是为了那性质而现身的,或者说……你并不单单是为了那性质而现身的,你是为了我的灵魂。当时,万年之前你看到我的时候,并不是惊讶于性质离开了灵魂之海,你真正惊讶的是,那包裹着性质的灵魂诞生了……
“从那时起,你甚至动用了消失已久的另外一个化身,【槻】。如果我没猜错,这个能看透未来的化身有着能看透未来所有时间线的能力……而你将她一直藏在了无限权柄里面。我以为,槻是为了修补无限权柄才与无限权柄合而为一的,但事实上,只要你的另外一个化身在,无限权柄就不会有损伤,对么?”
蕾妮的样貌和槻一模一样,这便是那化身潜藏在无限权柄之中的证明。
“你将槻藏在了无限的权柄之中,以此来影响转世之后的蕾妮,因为看透时间的你知道,只有她在这个世界有本事能将我送回到过去。而只有我回到过去,我灵魂存在的时间线才会存在……
“因为,只有我回到过去,钩吻才会出现在理想国,他和玄参才会救下万年前的亚人娘补完手册的贡献者。”
蕾妮为什么会知道用混乱扰乱时间将自己送回去的方法?
参考母神的前身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在一点上对她产生影响的,正是海洋留下的最后一个化身【槻】。
费舍尔逐渐意识到,时间这个概念对于海洋而言可能并不是如其他生灵与存在所看见的那样。
如果她能看透一切时间和结果,那么她就必然要在当时选择一个能促成她想要达成的结果的步骤。
以第三者视角看来,哪怕有阿赞罗斯与亚人娘控的提醒,诸神们如何搜刮都找不到灵魂之海中藏着的性质……
而亚人娘控的运气实在是好到了极点,她不仅找到了那性质,还连带挖出了海洋真正想要的、那包裹着性质的、初生的灵魂。
换而言之,海洋一定看到了,在所有的时间中,只有亚人娘控这耗尽了惊天运气的一次尝试致使了那灵魂的诞生,才让海洋不得不就范,顺着这个时间线一步一步走,走到费舍尔诞生,走到将他送回过去来到理想国与钩吻见面而钩吻又救下了亚人娘控……
“同样,我故意阻止了亚人娘补完手册对我灵魂的修补来引诱你出现,当我的灵魂被修补、而你其余的三个化身都尽皆死去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的最后一个化身出现了……
“现在,告诉我……蕾妮……在哪里?”
眼前赫莱尔一点点变得虚幻,身体也因为费舍尔这致命一剑的缺口而逐渐化作了一缕缕荧光点点。
而眼前的藩篱也开始了逐渐闭合的过程,看起来是无限权柄补充进入生了效,这同样也是让费舍尔不安地想要询问蕾妮下落的缘由。
“就这么担心我把你的女孩给吃了吗?”
闻言的赫莱尔微微一笑,从那藩篱之中,一个脆弱无比的灵魂便掉落了出来,正是蕾妮的灵魂。
当看到那脆弱的灵魂的时候费舍尔这才想起来,那权柄由于是送入的藩篱,执掌它的灵魂并不是权柄天生的,而是藩篱内的灵魂,所以此刻才能独立地从权柄上剥离?
眼看费舍尔的表情怔愣,赫莱尔化身上崩裂出了越来越多裂缝的同时,她也同样垂眸浅笑,只是反问,
“何以见得,你的灵魂对我而言这么重要呢?”
费舍尔看着眼前的赫莱尔,沉默着轻轻说出了一个词语,
“……【阴性】。”
“……”
还记得在恶魔王朝里封印死亡权柄的十扇门吗?
在其中“一切相反”的好胜门上,费舍尔看见了那门扉上写着的文字,“阴性”。
那十扇门是从理想国时爆发的海洋力量所形成的门扉,现在已经彻底与恶魔王朝合而为一断绝了与海洋的联系,但它也的确属于海洋,是海洋力量的象征。
“从我体内的权柄的名称被赫翁猜测出来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什么我的权柄明明代表着什么都没有的【无】,却能使用其他权柄的力量;为什么你送进来的权柄,偏偏是代表着‘难以估量的数量级’的【无限】权柄;为什么在梦境的时候,你和我同样拥有着不受梦境影响的能力……
“我们的权柄,为什么那么相似,又那么不同?如果它们同源又不同显化,这是否能解释,为什么我的权柄是你的至宝呢……我不知道,赫莱尔……我只是猜测……”
“咔咔咔……”
费舍尔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看向了眼前那脸上笑容愈淡,好像越来越不像是一个人,而是【神】的脸庞。
此刻,她藩篱内的最后一个化身已经化作了飞灰完全消失不见,看起来已经远去,整个藩篱之内也已经完全没有了海洋的存留。
但面对着眼前的空无一物,他最终还是尝试性地,将自己内心之中不确定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猜测,如果我的权柄只是一个若有似无的【无】,那么,你看起来无穷无尽的权柄,说不定它们都指代着一个完全相反冥冥之中又有所联系的性质,【有】。
“那么同理,如果你是灵魂的主人,是拥有着意识的所有意识的伟大神祇,相反的,拥有【无】的权柄的神祇,会不会是一个,没有意识、没有灵魂的存在呢?
“我只是在想,你用那样庞大的灵魂之海包裹我体内的性质,除了是想要抑制它几乎本能扩散的破坏力之外,会不会是在等待有一天,这个与你同根同源的性质从意识之海中生长出独属于它的意识来……
“你也许,一直在等我。”
随着费舍尔这最后的话语说出口来,他全身上下的力气也好像被泄尽了。
他说不明白,现在到底是高兴还是伤心。
他或许的确是庆幸的,庆幸原来万年之前她对自己的一切都并不是逢场作戏,并非是觊觎自己体内的性质……
那份由意识传导而来的情感,是真的。
“呼……”
藩篱内,随着海洋的最后一个化身彻底消逝,整个灵界都变得格外寂静起来。
没有了任何外来混乱的干扰,当然,那些原来缔造它的存在们也已经远去,此刻在伟大藩篱之内的,只有它庇护了几万年的子民。
而此刻,费舍尔还有最后一个难关要度过。
费舍尔艰难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正在不断被修补的藩篱,自赫莱尔的化身【槻】死亡过后,那真正献祭自己去修补藩篱的蕾妮的真身也从逐渐消散的黑暗之中显露出来。
费舍尔最后要做的,便是救下蕾妮。
方法只有一个,他暂时离开藩篱,这样才能操控在外面散落的【无】性质,用那性质杀死的外来神祇的权柄替代蕾妮去修补藩篱。
“哈……”
费舍尔颤颤巍巍地将握着的流体剑丢在了一旁的地面上,随后一步一步地朝着藩篱的方向走去,他轻轻抓住了在藩篱边缘的蕾妮,将之拉了回来。
随着无限权柄与藩篱链接的断开,那原本正在愈合的藩篱便又完全停滞,徒留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怀中的蕾妮脸色苍白,她的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的费舍尔的身影,只能感受到他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旋即又将自己放下,独自一人走向藩篱。
“费……费舍尔……”
身后,蕾妮虚弱又可怜的呼唤声拽住了费舍尔的肩膀,但他没有迟疑,只是真正地来到了藩篱的边缘,第一次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壁障地看向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宇宙。
却见那金芒之外,那些贪婪、扭曲而难以名状的强大神祇已经将散发着光芒的性质给彻底包围,费舍尔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抓住了藩篱的边缘,跨过了那道坎。
“……”
“嗡……”
只是瞬间,仿佛一切的声音都逐渐褪去,藩篱外的宇宙对比灵界之内是那样寒冷,毫无介质的虚空之中便只剩下了阴暗。
灵魂本就受损的费舍尔只觉得头晕目眩,但他没有迟疑,因为在进入这一片空间、这藩篱之外真正的世界的时候他就重新感受到了无权柄对他的吸引。
他轻轻抬手,那被诸神们团团簇拥却始终一动不动的权柄竟然在此刻开始重新移动,冲向藩篱的方向。
“!!”
只是一刹那,藩篱外的众神,那些强大无匹、那些费舍尔闻所未闻的诡异存在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锁定在了费舍尔身上。
祂们很快意识到,这性质与那出现在藩篱之前的存在息息相关……
抓住他!!
“嘿……”
费舍尔嘴角微微抬起,在那些神祇刚要有所动作之前,那无性质便已经先一步地突破了灵魂的封锁,撞碎了好几位神祇的脑袋朝着费舍尔的位置俯冲而来。
那无性质裹挟着好几位神祇的权柄倒悬而来,费舍尔咬着牙,在无权柄进入自己身体的瞬间便将之与身后的藩篱链接而上。
“嗡……”
藩篱内,整个空间都闪烁起了耀眼的金芒。
蕾妮那模糊不堪的目光逐渐在那金光的照耀下变得格外清晰,她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了眼前重新开始缩小的藩篱,随后又看向了外面那捏着无权柄正在往回赶来的费舍尔。
她这才意识到,费舍尔为了她的权柄不被吞噬竟然踏出了藩篱之外。
“不不不……”
她连忙催动着最后的力气站起身子来想要伸出手去将费舍尔从藩篱外拽回来,她身形一个酿跄,刚要伸出手,抬起头来时,眼前的藩篱却已经完全阖上,化作了一个完整的封闭圈。
“嗡!!”
此刻,仿佛创世时的光芒再度迸射开来,将这一方宇宙完全照得明亮。
费舍尔拖拽着自己沉重的身躯,可哪怕费劲全力奔跑,想要返回藩篱之内却始终无法抵达。
他转过头去,看向身后无数个催动着权柄阻止他返回的强大身影,他这才从冰冷而寂静的宇宙中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哈……”
费舍尔那微缩的眼瞳一点点地变得平静,只是在这最后时刻,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向那封闭起来的藩篱,看着那在半透明的藩篱内一点点消失的、流着泪的蕾妮……
直到那藩篱彻底阖上,彻底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了一片金光之中,从外面看来,费舍尔这才发现,这藩篱之上用某种神明的文字书写了几个大字,似乎是拉玛斯提亚祂们所书写的。
上面写着,
【新的世界】
只是看着那金光闪闪的一行文字,身形千疮百孔的费舍尔却终于忍耐不住地面容颤抖了起来。
一片漆黑与冰冷之中,他似乎感受到了身后强大存在的触手,肢体……亦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抓住了自己,将自己拖拽回那幽暗的深空之中。
但他只是在想,想那终于平静下来的世界内会是什么样子。
有时候在平静的时候他或许也忍不住会遐想,遐想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他会去做些什么……
他或许会想再去南大陆辽阔的草原与丛林看一看,去记录前人没有发现的造物,去记录那些原始的文明留下的痕迹,以及他们今天变成了什么。
也或许会想去天寒地冻却格外瑰丽的北境,去看看古代曾经辉煌的梧桐树是如何崛起的,去看看他们的商船是怎么绕行冰洋的……
啊,当然,那里还有美丽的彩翼鲸鱼,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
当然,最有可能的,他或许会留在纳黎,那个他曾经与之为敌的故乡。
他并不讨厌那里的土地,那里有他的所有回忆,有他在意的人……
一个失去眼睛,还没有再见过面,还没有说过话的人在等着他。
啊……
一切平静下来的世界,应当是一个很美妙的世界。
只可惜……
那个世界之中,独独没有为之奉献出一切的自己。
不过哪怕如此,也应该值得吧。
费舍尔的余光中,在藩篱的包裹下,那镌刻着文字的世界瞬间完全消失在了宇宙之中。
连空间、时间都完全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地,就这样消失在了费舍尔的眼前。
隐秘的伟力能将任何被遮蔽的东西化作【不存在】,因而这么久过去,如果不是藩篱从内部被打破也不会引得外面混乱的进攻。
费舍尔的残躯被神祇拖拽着回到了冰冷的宇宙之中,在看见那美丽的新世界彻底消失之后,他的灵魂好像也变得愈发疲惫不堪,乃至于眼前无穷无尽的恐怖存在都让他毫不在意了……
他只是,有一点累了,想休息一会了。
费舍尔如此想着,灵魂也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殊不知,在那些神祇将力量贯入他的体内,企图再次将那【无】的性质取出来的时候,祂们却忽然发现,那原本应当光芒万丈、吞噬周围一切的【无】性质突然变得漆黑无比了……
宛如日蚀一样,从那光芒之中迸发的,是层层叠叠的、无法看穿的黑暗。
如果说原先吞噬一切的光芒是所谓的【无】,那此刻这粘稠的,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完全变成一团仿佛宇宙中最幽深的黑色的性质,无知因而好奇的诸神们一时找不到缘由。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围的整个宇宙,好像都开始变得愈发幽暗,就连其中星星点点的明亮恒星的影子都开始被吞噬,将一切笼罩在了极其粘稠的黑暗之中……
冥冥之中,一曲幽幽的歌声传来,让在场数不胜数的神祇忽而产生了一种从权柄深处绽放的战栗感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之中过来了。
“哗……哗……”
宽阔无比的宇宙在此刻好像化作了一片横亘不知几时的海洋,幽幽中有液体拍打海岸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那似有若无的歌声,回荡在此地数以千计的神祇心头。
紧接着,祂们只是看到闭着眼睛的费舍尔不受控制地漂浮而起,停留在了一对模糊不清、宛如倒影一般的蓝金色眼眸之下。
“亲爱的……”
从幽暗中,一道粘稠的、难以名状的某种实质轻柔地抚摸过费舍尔的脸颊,让沉眠的他眉头微微皱起。
“呵呵……真可爱……”
边缘处,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的一些神祇转头就跑,但向星系之外的一切道路都已然一片黑暗;更加大胆的则猛地轰然催发起权柄的回响,要尝试与之决一死战;而更多无知地,则十分好奇地看向了那幽暗深处的不知名存在,试图去找寻祂的真相……
但无论如何……
原本的藩篱之外,此刻都一片死寂与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唯独一缕若有似无的歌声,回荡在宇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