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番外二 荒诞嬉戏

我将埋葬众神 见异思剑 9457 2024-01-23 20:10:51

山脉在扫动的雷光中黑苍苍起伏着,云饱吸水气,越压越低,借着雷电的威势,泻成了一场夜雨,昆仑山下的庄园里,草木的叶片被豆子般的雨滴冲刷过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雨水沿着飞檐翘角坠成晶莹的线,雨线透着屋内的薄光,像一绺绺挂在檐下的淡黄色绡丝。

雷光闪动间,窗户啪的一声被推开了。

灯光涌入屋外,将雨丝照的更亮,寒风泻入屋中,晃乱烛火,掀卷书页,而那推开窗户的仙子却未离去,相反,她秀手抓着窗棂,不得已地伏在窗沿上。被风吹乱的鬓丝间,仙子娇喘细细,芙蓉玉面含羞带怯,清澈艳丽。

一双手从她脸畔伸来,拂开了那如缎如幕的秀发,将其在后方拢成一束后,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垂在她的秀背上。没有秀发的阻挡,那双手毫无顾忌地越过了仙子的双肩,交错着探来,箕张的五指纤细玉白,竟是少女的手,这双手从天鹅般的脖颈一路下滑,抚摸过笔直玲珑的锁骨,不知在寻找着什么。

这贵不可言的白裙仙子无法忍受,终于连连告饶,央求着身后的少女放过她这次。

“这就受不住了?”

雪发少女探出些脑袋,与她面颊相贴,屋外的雨丝不停地扑打在她们的面颊上,却无法将这滚烫之意浇灭半点。少女棉丝般的长发在她的颊颈之间拂动着,丝丝缕缕的微痒间,少女薄唇微启,以香舌舐过仙子小巧漂亮的耳朵,又将耳垂含住,细细品味。

楚映婵轻哼着摇晃螓首,却是挣脱不得,讨饶道:“好了,小禾别戏弄姐姐了,我……我本就是玩笑话而已,小禾也不是听不出来。”

“小禾?”

雪发少女语气不悦。

“嗯……巫姐姐?”楚映婵试探性问。

“巫姐姐?”她还是不悦。

“陛下?”

楚映婵被寒风一吹,绵软的身躯簌簌轻颤,她再次改口,将声音压得更低,小禾这才瘪着唇点点头,一副勉强满意的样子。

楚映婵不想再被捉弄,也只好放低姿态,娇声软语道:“陛下就饶了婵儿这次吧。”

“哼,若是这样轻易放过你了,怎么对得起你那‘骄纵蛮横,无法无天’八字?你说是吗?”

小禾抓着她的发髻,手上用劲,将她的螓首拉的后仰,她打量着楚映婵绝美的侧颜线条,讥嘲道:“楚仙子呀,你的真本事要是有你背后说人坏话时一半厉害,又何至于这般不中用?”

楚映婵议论小禾被逮个正着,很是心虚,辩驳之时也无甚底气,只好央饶道:“你都欺负我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哪里够?还没进入正戏呢。”小禾说。

“正戏?”

楚映婵惊讶,声音低若呻吟:“巫姐姐已训过我惩过我,还不够么?再者,我们都是女子,如何……正戏?”

小禾妩媚一笑,在她耳边呵气如兰,拂过的雨丝被她气质所染,也变的柔情绵绵,她将楚映婵凹凸有致的绵软娇躯拥在怀里,说:“人的手无法劈柴,于是造出了斧,人想破浪渡江,于是造出了船,这样简单的道理仙子也不懂吗?人力有限,造物却是神奇,我们虽同为女子,只要假以外物,亦可享神仙之乐的呢。”

楚映婵岂会真的不懂,此刻听小禾饶有兴致的语气,更觉心惊不已,她知道小禾是不会放过她了,只好向林守溪求助:“徒儿,快降伏这小妖女,别让她胡闹了,你现在若不好好管束她,以后可就不好对付了。”

林守溪兀自喝着粥,对于楚映婵的呼救置若罔闻,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抬头,饶有兴致地看向前方,不愿错过这对绝美姐妹嬉闹的场景。

小禾见状,更为得意,她说:“楚仙子,你还不知晓我们夫君是胆小鬼吗?这样的架,以他的性子,可不敢掺和。”

未待楚映婵回应,小禾只听身后传来“嗖”的一声,那是什么东西振空而来,似剑,却又比剑更软许多,小禾回首望去,见到了却是两道雪白的缎带,她心下一凛,凌空纵跃想要躲避,脚踝却是冷不丁被缠住,不等她挣脱,另一条白缎也毒蛇般追索过来,飞快缠上了她的手臂。

白缎绕着她玲珑浮凸的玉躯绕了几圈,眨眼间就将这骄纵的少女五花大绑。

小禾鼻翼翕动,嗅到了一阵药香,原来,这飞来绑她的白色缎带,竟是缠在林守溪身上的绷带。

林守溪手臂发劲,稍一用劲就将这雪发少女扯到了身前,问:“说谁胆小鬼呢?”

“这救死扶伤的绷带竟让你这样用,可真是暴殄天物。”小禾顾左右而言他,不忘见缝插针地斥责。

林守溪并不会理会,将她翻过来按在膝上,说:“映婵说得对,再不施以家法管教,你这丫头的确无法无天了。”

“家法……你敢?!”

小禾一惊,她可不愿在楚映婵面前受罚,羞怒之下语气反而更硬:“林守溪,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我还没计较你联合这坏仙子骗我之事呢,快给我松绑!”

这番威胁似的话语在林守溪耳中,却像是责罚的邀约,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林守溪的巴掌已打在了少女圆润挺翘的香臀上,将少女的怒斥声打散,变作娇软微惊的清吟。

小禾虽然娇小,身段却是凹凸有致,几巴掌下去,只觉饱满弹手,美妙至极,小禾受此委屈,紧实纤长的双腿一阵乱踢,叱令林守溪放手。林守溪哪里肯依,他欣赏着刁蛮少女挨打时的怒容,更觉妩媚,下手反倒更重。

小禾初时觉得疼痛,可疼痛之后,酥麻之感流遍全身,反倒让她心头一阵火热,痛吟声愈发婉转诱人。

此时,楚映婵已拢着白裙坐在了一旁,气质端丽,眉目沉静,她俨然像一位主母,正与林守溪一同罚着不听话的女儿。女儿……念头及此,小禾羞不敢当。幸好,林守溪也未太为难她,略施薄惩后也将小禾放过。

“小禾还觉得夫君胆小吗?”林守溪问。

“你……”

小禾雪发凌乱,发间冰眸冷冽,如被惹恼的狸猫,她狠狠拧了把林守溪的耳朵,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为了讨好这坏仙子竟这般重罚于我,我今日就不该来寻你,让你们狼狈为奸媾和算了。”

“重罚?”楚映婵摇了摇头,幽然道:“我倒是觉得,责罚轻了呢。”

“楚映婵!”

小禾咬着下唇,玉手轻按桌面,恼怒地瞪着这位白裙仙子。

林守溪可不想再看她们吵起来了,他灵机一动,道:“不若这样,你们来玩个游戏吧,凭此决断输赢,如何?”

“游戏?”

楚映婵与小禾皆露出了疑惑之色。

……

“轻浮。”

“孟浪。”

听到游戏的规则之后,两位绝色仙子同时扭过头去,露出了不屑之色。

林守溪端着一沓空白的符纸,也露出了为难之色,道:“你们若是不敢,那就罢了。”

“谁说我不敢?我只是看楚仙子平日里总爱端着,装出一副清冷无尘的漂亮模样,这样的游戏,她怕是受之不住……本小姐心仁,给她一个台阶下而已。”小禾双臂环胸,明知是激将,却也不愿落下风。

“既然巫姑娘不介意,陪你玩玩又何妨呢?”

楚映婵不甘示弱,抬袖探臂,将一叠符纸推到身前,并取来笔墨,蘸墨欲书。

林守溪提议的游戏很简单,两人各写两份符纸,放在一边,然后再通过掷骰子来决定输赢,败者便要从对方写的符纸中取出一张,贴在身上,这符纸自有魔力,譬如符纸上写一个“跪”字,那将符纸贴在身上的人,便会无法克制地跪地不起。

林守溪则给她们做裁判,秉公执法,严防舞弊。

笔墨飞扬间,几十张符纸顷刻写就,她们将两叠符纸翻转至背面,放到了对方手边。

林守溪封闭了两人的真气,并将三枚兽骨质地的骰子放入竹骰盅中,倒按在桌上,滑到了楚映婵面前。楚映婵接过骰盅,摇晃起来,三枚骰子在其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映婵是天生的仙子,又喜着白裙,端丽婉约的仙容朦胧如魅,此刻幽暗的灯火里,仙子曼抬藕臂,摇晃骰盅,神色认真,仙意与烟火气缕缕交织,如雪池落瓣,别有风情。

噔——

骰盅忽地定住。

骰子在短促的碰撞后也静了下来。

楚映婵小心翼翼地揭开骰盅,那三枚骰子分别是一点、二点、二点。总计五点的骰数几乎可以让她锁定败局,仙子面露难色之际,小禾已接过骰盅,在楚映婵忧心忡忡的目光中晃动起来。

“看来仙子今日运道不佳呢,看我一枚骰子就将你压过去。”

小禾心道胜券在握,淡笑着讥嘲,她的手法更为眼花缭乱些,看上去很是老练,这让本就紧张的楚映婵更为低落,可是,当小禾揭开骰盅时,楚映婵与她却是皆愣住了。

一,一,一。

小禾看着三个一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置信这都能输,立刻冷冰冰地看向林守溪,质问:“是不是你在暗中做手脚?好呀,我早该想到的,你们肯定气我搅扰了你们的好事,暗中串通了,是不是?”

林守溪面对小禾的质问,只觉无辜,他说:“我若想欺负小禾,方式多着呢,何必这样耍赖?”

“那这是怎么回事?”小禾指着这三枚骰子,问。

林守溪说不出话来,他也没想到小禾今日运气这般差,这等巧合之事,倒真让他有些百口莫辩。

小禾与林守溪对峙之时,楚映婵已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符纸,用意不言自明。

小禾抿起薄唇,一动不动。

“巫姑娘是愿赌不服输,要耍无赖,还是……”

楚映婵语气顿了顿,淡淡地问:“还是,你不愿意相信自己运道这般差呢?”

“我相信。”小禾幽幽道:“我能撞上你们这对坏蛋,运道自然差得厉害。”

话虽如此,小禾倒也没有抵赖,她随手抽了一张符纸,一瞧,只见上面写着一个“拜”字。

少女秀眉一蹙,贝齿厮磨了一会儿后,才极不情愿地将这符纸贴在了额上。

符纸才一贴上,小禾挺拔的身子便不可控制地屈折了下去,她并着双腿跪在地上,臀儿与足跟紧贴,上身却是继续弯曲,对着楚映婵拜了下去。做这个姿势时,她的白裙跟着收紧,露出了玲珑的脚踝与一截雪嫩的小腿,她的额头一直叩到地上,头顶几乎与仙子的足尖相接。

楚映婵只要微微伸腿,就可以将这位尊贵的女帝陛下真正踩在足底。

符纸消解,小禾屈辱地直起身子,她俏颜泛红,娇唇亦咬得发红,只恶狠狠地盯着楚映婵,一言不发,想着下一把一定要赢回来。

很快,第二轮开始。

楚映婵握着骰盅,一阵摇晃之后揭开,只见躺在桌面上的三枚骰子,竟是五、五、六。

小禾见状,本就板着的小脸更为阴沉,她薄薄的香肩轻颤了一阵,终是忍耐不住,道:“林守溪!我刚刚还以为是冤枉了你,不承想你这般变本加厉,真是欺人太甚!”

雪发少女胸脯起伏不定,恼怒中又生出了几分委屈,幽冷道:“亏我方才还念着你的好,喝粥侍你,你竟这般待我,真是真心换狗肺。”

“我……”

林守溪叹了口气,实在解释不清,只无力道:“巧合罢了。”

“巧合,这哪可能是巧合?”

小禾生着闷气时,楚映婵已将骰盅推了过来,仙子托着香腮,巧笑嫣然,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小禾心知必败无疑,也懒得挣扎,她随手摇了摇,便将骰盅揭开,却是愣在了原地。

不仅是她,楚映婵与林守溪也一同愣住。

只见那三枚骰子,竟都罕见地掷到了六点。

这……

“你还指责夫君暗中欺你吗?”林守溪立刻问罪。

“我……”

小禾也不肯轻易服软,她抿了抿唇,神色却是缓和了下去,嗫嚅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林守溪叹了口气,心道这丫头果然越来越骄纵,之后是该细细调教一番了,只是……不对,他现在修成了原点,比之当年强了不知多少倍,再与小禾“为敌”,定不会再败。

思及此处,林守溪倒是有些跃跃欲试,打算今夜就一雪前耻,将这小白虎降伏,让她日后不敢再叫嚣。

“楚仙子还在等什么?莫不是不服气?”小禾气势颇足。

楚映婵倒是没有无理取闹,她注视着那三枚骰子,轻叹一声,也抽了张符纸,掀开一看,上面龙飞凤绕地写着一个……

“犬?”楚映婵吃惊。

小禾露出惊喜之色,这字可是她的得意之作,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楚姐姐抽中了。

这符上的字不是简单的字,它所注入的,是笔者的想象,譬如楚映婵写“拜”字时,她便会在神识中将整个“拜”的过程模拟一番,再将其倾注笔端,与文字相融。小禾将“拜”字贴在身上后,所作所为也会同楚映婵脑海中的构想如出一辙。

而这犬字……

楚映婵惴惴不安地将它贴在腕上。

接着,在小禾与林守溪的注视之下,这位皎皎出尘的仙子竟屈膝俯身,跪趴在地,如那小母犬一般摇臀乞怜,如幕的青丝之下,仙靥亦露出迷离讨好之色,她爬到小禾身边,轻轻蹭弄这位少女,如在讨好自己的主人,小禾揉了揉她的发,满意颔首,说了声:“乖。”

哪怕这符纸时限颇短,楚映婵依旧觉得羞耻至极,她虽道心冰清,此刻眸中也是波澜暗生,幽怨涌动,再摇骰子时,她的态度认真了不少。

只是,似乎应了那句话,第一局输的人往往会赢一晚上,楚映婵接下来的几局接连受挫,竟无一胜绩。

她先后抽了“褪”、“醉”、“咬”三字,尤其是最后一个“咬”字,几乎让她花容失色。

“还来么?”

小禾见此情形,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当然来。”

楚映婵以玉指试过樱唇,抹去那‘咬’后的痕迹,她以一臂横胸遮掩,直截了当道:“你赢够了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好,本小姐就再陪坏仙子玩玩。”

小禾摇晃骰盅,这次,竟又摇出了三个五,这三个五看的楚映婵心头一突,她怀着最后一丝侥幸摇动骰盅,可是,命运似乎有意戏弄这位可怜的仙子,奇迹没有发生,她又败了。

这次,楚映婵抽出了一个……

“渎?”

楚映婵樱唇紧抿,她隐隐猜到了这张符的用途,握着纸符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

她犹豫了一会儿,认命地闭上了眼,将这纸符缓缓贴到身上,随着纸符生效,她修长的美腿不可抑制地微分,柔荑顺着脖颈与小腹的中轴线,向下滑去。

突然,楚映婵动作一滞,她疑惑睁眸,发现小禾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面前,将那符纸揭了下来。

“怎么了?”楚映婵轻声问。

“我给楚姐姐换一张吧。”

小禾倒是先心疼起了楚映婵,她一边说着,一边取来一张崭新符纸,书写着什么。

楚映婵以为她又要搞什么花招,心中正紧张着,小禾字已写成,递了过来,她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一个“吻”字。

楚映婵试探性将这符纸贴到身上去,小禾已欺身压近,臀儿压在她的大腿上,小巧玲珑的身躯则直接与她相贴,她迷离的眼眸微闭,晶莹的唇瓣半翘,似在索吻,楚映婵也顺势亲了上去,两位绝美的女子就这样交吻在一起,这画面如此美,她们纠缠之处,烛光也变成了弥散的金粉。

窗外暴雨初歇,碾压云层的雷电也不再轰噪,变的沉闷、沙哑,逐渐散于无形,萧冷的秋风裹着叶片,在雨丝中打着旋儿,飘入烛火摇晃的屋内,它们在小禾与楚映婵身侧掠过,竟一下失去了锐气,变成了惹人熏醉的春风。

只是,林守溪似乎很不解风情,将这美好的画面硬生生打破了——两位仙子交吻之时,他将她们横抱而起,一同扔到了榻上。

“你做什么呀?林守溪,你心眼这般狭窄,就看不得我与楚姐姐姐妹情深?”小禾微愠。

楚映婵跟着点了点头,亦有嗔怪之意。

“我是审判官,你们当着我的面公然舞弊,我秉公执法,岂能偏私?”林守溪也有他的道理。

“审判官?”

小禾轻蔑地哼了一声,冷冷道:“我与楚姐姐原本是如胶似漆的好姐妹,你却用这恶毒游戏来离间我们的感情,你这审判官真是一肚子坏水。”

“小禾妹妹所言极是。”楚映婵附和。

“婵儿怎么也帮起她来了?”林守溪问。

“我……”

楚映婵没什么底气,说:“谁对我帮谁。”

小禾听了,又在楚映婵面颊上亲上一记,将她粉嫩娇颜亲的更为羞红,小禾见状,更为意气风发,道:“待本小姐逐了这恶人,再好好宠幸楚姐姐。”

“瞎说什么呢。”

楚映婵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直被这小妖女挑逗的羞不可耐,谁能想象,小禾这等至清至纯的皮囊之下,竟是如此魅惑妩媚的妖精。

“姐姐不喜欢小禾吗?”小禾故作可怜地问。

楚映婵不答,她便追问个不停,无奈之下,楚仙子只好细声细气地应了声喜欢。

小禾听后,捉着楚映婵的手,笑着说:“那我们姐妹同仇敌忾,一同对付这恶人。”

“嗯……”

楚映婵因拿过一个“褪”字符,此刻也只好扯来锦被遮遮掩掩,回答时因为害羞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同仇敌忾?”

林守溪听了,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看你们还是同舟共济更好些。”

小禾与楚映婵听他如此挑衅,皆感到不服,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向林守溪扑去,先发制人。可是,纵然是西王母加上皇帝陛下,又怎么可能是现在的林守溪的对手,一招之后,这对刚刚结盟的仙子就被夫君大人一同按着榻上,呈卧趴的可怜姿态。

如他所言,同仇敌忾的仙子风雨同舟地受难了。

“小禾骄纵刁蛮,挑拨离间,不守规矩,理应受罚,婵儿听信谗言,忤逆夫君,罪加一等。”林守溪已开始给她们定罪。

楚映婵不解,明明是小禾挑事,怎么她反倒罪加一等了?

也不等楚仙子给自己辩驳,林守溪已左右开弓,巴掌如暴风骤雨打落下来,将两位绝世仙子打的哀吟不止,方才还同仇敌忾的气焰,飞快低落了下去,楚映婵先受不住,主动求饶,小禾见她这般没骨气,不由骂了两句,可林守溪掌掴太狠,少女挨了打,身躯都不由地发热发烫。

小禾抿着唇,想着要不要暂时服软,忽然,又一巴掌落了下来,这一巴掌与林守溪的凌厉果决不同,它明显更小巧更细腻些,唯独力道丝毫不小。

楚映婵也察觉到了异样。

她侧过头去,发现林守溪不知何时坐在了她们的身边。

那……此刻惩罚她们的是谁?

楚映婵转过头去,一位黑衣劲装的少女站在她们的身后,她头上的斗笠已经摘去,秀发亦沾着雨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将她婉媚诱人的脸颊衬出几抹惹人怜惜的艳色。

“师靖……”

楚映婵没有想到,慕师靖会突然出现此处,还是以这样的姿态。

小禾更为吃惊,她抿了抿薄唇,心虚地问:“慕姐姐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

慕师靖闻言脸色更差,她清冷道:“巫幼禾,我还没问你呢,你不是说出门买酒水去了吗,怎么买到这里来了?”

当时,昆仑山外,小禾说,大家渡尽劫波,重逢不易,理应办一场隆重的庆功宴,她出去购置酒水花果等物,晚些才回来。慕师靖问是否要陪同,小禾拒绝了,让她与宫语在屋内休憩,由她一人去便足够。

然后,她偷偷来到了昆仑山。

“我……”

小禾被捉个正着,虽已百口莫辩,兀自嘴硬:“我见今日阴雨绵绵,以为昆仑有变,心中担忧,就……”

啪!

慕师靖手掌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将小禾剩下的话语严厉打断,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清美诱人的小妖精,冷冷道:“骗姐姐一次也就算了,还敢骗第二次?还有你,楚映婵,你不是说疗伤需要七天吗?他怎么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

“行医一事,我怎么说得准。”楚映婵心虚。

慕师靖可不是怜香惜玉之辈,她见这两人冥顽不灵,直接解下了腰间软鞭,拉扯之间长鞭震响如炸雷,其声势便让两位女子香肩轻颤,鞭未落,楚映婵已软语讨饶。

小禾见状,更怨楚映婵性子太软,丢人至极。也唯有林守溪发现,楚映婵那漂亮的清眸里,藏在惧怕与央求深处的,还有一抹泪光般纤薄的期待。

真是色孽仙子……林守溪心想。

软鞭嗖嗖破空,仙子娇声婉转。

收拾过这对仙子之后,慕师靖收起软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腿交迭,神气十足。

小禾与楚映婵则绵绵软软地躺在榻上,雪躯本能似的抽颤着,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了。

灯焰烛影之侧,林守溪与慕师靖目光悄然相接。

时间的溪流也在此刻放缓,窗外微风吹着残雨,这细若更漏的声响里,前尘往事蓦然凝结,它们不再是过眼云烟,而是凝成了温凉之玉,静静地置在彼此眸底。

“你……还好吗?”

慕师靖开口,问话声竟显得有些生涩。

“慕姑娘牵我念我,我当然要安然无恙回来。”林守溪说。

“还有心思油嘴滑舌,看来的确无碍。”慕师靖笑了笑,又问:“对了,我的那位……嗯,妹妹?她,如何了?”

“她啊……”

林守溪看向了躺在榻上,楚楚可怜的小禾与楚映婵,笑道:“她下手可没你这姐姐狠。”

“答非所问!”

慕师靖叱了一声,狠狠拧了拧他的胳膊,以示惩戒。

林守溪捂着手臂,面露痛色,慕师靖以为他伤势未愈,关切地问:“没事吧?”

她捋起林守溪的衣袖,却见他肌肤白皙如新生,哪来什么伤势,方知他是装腔作势,立刻变了脸色,又恶狠狠地向他胸口锤了一拳。林守溪却是双臂一环,顺势将这黑裙少女搂入怀中,吻上了她的傲娇的红唇。

慕师靖发出呜咽似的轻呼,她挣扎了一番后,反倒将林守溪死死压在椅背上,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主动索吻。

小禾与楚映婵见状,更感委屈,她们争斗许久,最后竟成了鹬蚌相争的鹬与蚌,便宜都让慕师靖占了去。

“对了,师靖,你又是怎么来的?小语呢?她没来吗?”

亲吻之后,林守溪看着依偎在他怀中的慕师靖,问。

“嗯……”

慕师靖想了想,说:“我与师尊说了,我担心小禾挑的酒水不符合师尊口味,便出来瞧瞧她,顺便帮帮小禾的忙。”

小禾听了,秀眉一挑,心道那我们不都是一丘之貉嘛,你方才装什么高洁?

“然后你帮忙帮到这来了?”小禾立刻问。

“是啊。”

慕师靖理直气壮地说:“若不是帮到这来,我又怎能识破你的阴谋诡计?”

“分明是你自己也图谋不轨!”小禾怒道。

“图谋不轨?”

慕师靖拍了拍腰侧的软鞭,道:“小禾妹妹可要谨言慎行哦。”

“哼!”

小禾捏紧拳头,凶巴巴地盯着慕师靖,心想若无夫君庇护,今日定将你屁股抽烂,只是此刻小禾浑然无力,也只能暂时隐忍下来了。

慕师靖见小禾这平日里心高气傲的丫头吃瘪,心情大好,她见桌上有两沓符纸,好奇地取来翻开,问:“又有骰子又有符纸,嗯……你们方才在玩什么呢?看着好生有趣。”

慕师靖一边问着,一边俯下纤软腰身,在地上又拾起了一张。

“渎?什么渎?”

慕师靖摩挲着符纸特殊的质地,看向两位仙子,问:“这到底是什么呀?”

小禾想要解释,却被楚映婵打断了,楚仙子说:“师靖若想知道它是什么?往自己身上贴去不就知晓了吗?”

“你又想骗我?”

慕师靖露出警惕之色,她又用质询的目光看向林守溪,林守溪双手拢袖,笑而不答。

“我骗师靖做什么?师靖若是不放心,姐姐也不勉强,你将它们弃置便是了。”楚映婵语气轻柔。

此话若是小禾说的,慕师靖决计一百个不相信,但楚映婵温柔的语气总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慕师靖听完后,没由来地信了几分。

她娇哼一声,说了句“料你们也弄不出什么明堂”后,就将这符纸往额上一拍。

符纸顷刻生效。

一股怪异的力量流入慕师靖的身体,酥酥麻麻,令她如坠云端,接着,她发现,自己竟无法掌控自己的身躯,只能眼睁睁看着接下来的事发生……

林守溪、小禾、楚映婵一同盯着她,皆为眼前绝艳之景所慑,心驰神曳。

干燥地板之上,水痕显现,透光银亮。

纸符消散。

慕师靖如梦初醒,她怔怔地看着此时此刻的自己,又看向了巧笑嫣然的小禾与楚映婵,羞意犹若火烧。

“好呀,你们竟敢这样戏弄我?!”慕师靖红唇颤动,眼眸水光盈盈。

“我说了,慕姑娘若不放心,将其弃置就是,何必勉强呢?”楚映婵眨了眨眼,柔声道。

“是啊,楚姐姐都提醒过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怨得了谁?”小禾也佯作无辜地附和。

慕师靖现在哪里听得进话,更何况,这辩解太过苍白无力,非但没能熄灭慕师靖的怒火,反而风一般助长了火势。

小禾本想再讥嘲两句,却见慕师靖抓起那两沓符纸朝她们走了过来。

“师靖,你这是要做什么?”楚映婵心道不妙。

小禾也慌了神,忙道:“我与慕姐姐说的都是玩笑话罢了,慕姐姐……”

“现在才知道叫姐姐?晚了!”

慕师靖取出符纸,毫无顾忌地往两位仙子曼妙浮凸的身躯拍去,一时间,符纸乱飞,娇呼声,喘息声,求饶声连绵一片,为这庄园丽景添上艳丽颜色。

楚映婵与小禾都没想到,她们为了让对方出丑,处心积虑写的符纸,最后反倒害了自己。

待到一切平歇,庄园之内,已是狼藉一片。

林守溪起身,朝屋外走去。

“你去哪儿?”

慕师靖有气无力地问。

“你们闹也闹够了,歇息一会儿吧,我去迎小语过来。”林守溪说。

“不行!”

三位女子异口同声道。

若将宫语叫来,无论是楚映婵的“七日疗伤”还是小禾与慕师靖的“买酒”,可都败露了。

方才还战成一团的三位女子此刻倒是固守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一同劝阻林守溪别去喊宫语。

林守溪无奈地笑了笑,说:“这倒不是我想不想喊的问题。”

“那是什么?”楚映婵问。

“我方才说,我去迎小语过来,没说接她过来。”林守溪又补充了一句。

“有什么区别吗?”慕师靖一头雾水。

小禾最为聪慧,她立刻明悟了什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门外,“难道……”

“小语在门外站了许久了。”林守溪说:“我去迎她进来。”

仿佛霜雪忽至,空气一瞬间凝结成冰,女子们的呼吸也小心翼翼起来。

门外,宫语的声音响起,淡漠如冰河雪涌:“徒儿有手有脚的,不劳师父相迎了。”

门推开。

雪袍冷傲的女子徐徐走入,脚步微错间,矫健修长的玉腿在裙摆里若隐若现。

她直接于放着骰盅的桌面上坐下,青丝于风中曼舞,但有雨丝吹近,皆在她的眼角眉梢之侧化作冰雪,宫语拾起拿起骰盅,信手把玩,举手投足之间,气度风仪清圣高傲,非这几位晚辈所能及。

她把玩了一会儿骰盅,似觉无趣,那双秋水长眸便徐徐移到了三位仙子身上。

“若非亲耳听闻,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我家乖徒儿们之口呢。”

宫语的长眸一点点眯起,她的红唇也随之勾起了绝妙的弧度,就像是一只魅惑众生的大狐狸,正对着自己心仪的猎物妩媚而笑。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