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日,方信发徼于天下,以“讨叛逆,诛附贼,为二代先帝报仇”的名义出兵。
并且专门发文于鲁南省,说:“……今吾讨高逆,你等从否,如从,来前议事,不从,就为高逆之党羽,吾当伐之!”
换句话说,就是直接说——你服从不服从我,不服从,就是高明统的贼子,我就要出兵打你了。
此文一出,鲁南省布政使郑光涵和总兵方真雷大怒,也发文,说:“……先帝尸骨未寒,妄动刀兵,以满私欲,虽为伐贼,实己既贼……”
安昌省地处边疆,靠近的省份,大部分是鲁南,上下还有一些稍和金沙省和钟鸣省接壤,而西江省实是隔着鲁南省,又和钟鸣省和金沙省相连。
西江省布政使裴许昼也是大怒,同样发徼天下,说着:“……虽言伐贼,实为狼子之心,有志之士,当共讨之……”
西江省布政使裴许昼,实是原本钟鸣省布政使裴双霖的儿子,裴双霖虽然早退了,但是却也德高望重,在钟鸣省很有影响力,还有一些旧部在那里。
虽然已经十年不当钟鸣省布政使,假以时日,裴许昼如控制西江全省,又训练出军队来,以此而势,联系旧部,把现在的钟鸣省高层架空,说不定还真可以不战而使钟鸣省投之,实力顿时大增。
现在,都被方信起兵破坏了,岂可不怒?
飞骑连连联策,附近的西江省、鲁南省、金沙省,都意图联合,以对抗安昌的李睿。
方信听了这个消息,冷笑一声,说着:“如是一年以后,哦,半年以后,三省联合,我还稍惧之,现在嘛,有名无实罢了。”
的确,就算三省立刻招兵买马,训练到现在也不到一个月,而且粮食和兵器也不能立刻凑足,因此这所谓的联合,根本是空架子。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三省联军,也只是新兵十数万而已,何足道哉?
三日后,十万大军,外加五万民兵,都已经抵达了东屯。
所谓东屯,就是在鲁南省和安昌省交错之地,驻扎着一万兵,现在又增加了三万新兵。
这实是鲁南省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屏障,此关如破,全省在此时,再无抵抗之力。
方信高踞马上,远远眺看城关。
此战,方信带来了八千人骑兵,已经足以横扫全省,其它清一色是步兵,人数有九万,而中央亲兵二千,至于民兵,那是后勤所用,一般不上阵。
十五万兵,足连营十里,一阵阵战鼓传来,一卫5500人排成方阵,数卫在鼓声之中,源源不断的阵列在前。
这时正是清晨时分,秋高气爽,正是最佳用兵之时。
方信到了此等战场之上,无喜无忧。
用兵之道,方信把握住三点。
其一,就是以多击少,以精击庸。
其二,就是多准备粮食和器具,有备无患。
其三,就是不战者已,战者必胜。
这第三点,才是真正的关键,一支百战不胜的队伍,其战斗力和威慑力,是难以想象的,完全可以达成“满万不可敌”的效果,而且以后也可靠威慑就让人投降。
这是进击天下的第一击,如能旗开得胜,以后自然步步顺利,如是不能,就难以挽回了,所以这次,方信已经倾全省之精兵,倾全省之物力。
方信挥手发令,战鼓转急,十里之内清晰可闻,顿时压倒了东屯上的骂声。
五十辆楼车,被推着前行,这楼车一出现,顿时使东屯上的人面如土色,东屯到底不是三洞关,它只是省之间的缓冲关卡,城高和城厚,都难以相比。
而此楼车,下面装着八只可以滚动的木轮子,高与城墙一样,由数根坚木制成,中空置有云梯,直通顶上的敌楼,可以让士兵快速上下,外面蒙着厚厚地牛皮,不怕一般的流箭流石,一旦接近城墙,不但可以在上面放箭对射,还可放倒跳板,敌楼内的兵丁就可从跳板上冲上城头。
楼车开始推进,如一座座高塔一样,往着东屯移了过来。
号角声大起。
上百投石车,虽然没有号称可轰上吨巨石的投石车,但是也声势浩大,在二千厢兵的推动下,开始又跟着楼车而来。
再后面,架着云梯的士兵,整齐的移动着。
至于木车,更是数以千计,密密麻麻的准备着,所谓的木车,实和地球上曾经有用过的土坦克差不多,为四轮大车,顶部是尖斜形像屋脊似的巨木,不怕弓矢,亦不惧石击,且蒙着药制牛皮,不容易燃烧,中有一尖木柱,可撞城墙。
这就是方信的饱和攻击思想,一次性攻击,彻底使敌人无法反击而崩解,绝不行断继增兵的添油战术,为此,已经花费了全省大部分的储备。
战鼓号角齐鸣,响彻天地,攻势正式开始。
顿时,刀光剑影,喊杀连天,交错的箭雨连绵,划破天空。
“轰隆!轰隆!”一连串巨响,数以百计的石块直飞上去,撞击在城墙之上,里面甚至有着油弹,因此进攻才一个小时,整个东屯已经冒起数十股浓烟,直冲天空,隐见火光。
从云梯和楼车上,潮水一样涌入,而东屯关上,也在拼死的抵抗着,方信脸无表情,只是凝视着,一次又一次的指挥着各卫,保持着连绵攻击,一刻时间也不会给他们有缓冲的机会。
战鼓一下接着一下,直敲进进奋战的每一个人心中。
而城下,数百撞车,都奋战在城墙下,攀城、撞墙、击门,务要使敌人疲于奔命,不敢在任何一处稍有懈怠。
“轰!轰!轰!”时间就在这种声音中不断的流逝,方信高踞与车台之上,扫视敌我双方你死我活的惨烈攻防战。
自早晨到下午,分批可以轮战的安昌军,还保持着士气,虽然已经有大批木车、楼车、冲车被砸毁甚至被焚烧,但是城内军民疲于奔命,抵抗明显弱了下来。
攻城的安昌军,如不畏生死的工蚁,已经攻到了城墙之上,就在这时,与方信同行的彭含志才终于说了今天第一句话:“哎,城破了。”
彭含志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方信硬拉着他上前,还是使他很生气,今日一直不说话,直到现在。
方信却不以为意,说着:“本应该如此。”
接着就发布命令,将又一批养精蓄锐的精锐,投入了战斗,顿时,人数各达五千的虎贲,加入了战斗,这批身经百战的精锐在这时间一加入,如压垮牛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片刻之后,城墙上一片欢呼,大批军涌入,终于站住了脚跟。
城墙一破,关内敌军士气大跌,没有多少时间,城门轰的打开,大队士兵立刻蜂拥而入,见人就杀,战况极为激烈。
再过一阵,城内杀声震天,浓烟火屑蔽空,展开更激烈的近身肉搏战。
不过,这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恭喜镇南侯大获全胜,不过,此战虽胜,也要折了一万士卒吧!不知以后还要折损几次呢?”彭含志拱了拱手,说着。
“哈哈,年兄又在欺我哉,此战已胜,以后虽有九郡数十城,又安有抵抗?大军所向,无不投降也,就算有几个不识天时,也是螳臂当车了。”方信冷笑的说着。
再等片刻,兵器交击声渐少,不少敌军纷纷弃械投降,安昌军不断涌入城,方信露出了笑意,就在这时,数骑策来,报告的说着:“布政使郑光涵和总兵方真雷,退守内府,决意顽抗。”
方信听了,平静的说着:“给我连连劝降三次,如是再不降,一把火烧了!”
虽言说三次劝降,但是实际上那神色,毫无疑问只是故作姿态,只要里面拒绝了,立刻就要连府尽烧之。
彭含志失声道:“甚么?”
顿了一顿,他对着方信拱手为礼,说着:“镇南侯,您以扫逆为名起兵,布政使郑光涵和总兵方真雷抵抗也是尽其守土之职,郑光涵为朝廷三品大员,素有威望,宜之安抚以安全省官吏,今若焚府尽杀之,恐有损镇南侯您的仁德之名。”
方信浮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吾先前就有徼文,今吾讨高逆,如从,来前议事,不从,就为高逆之党羽,吾当伐之,今既是顽抗,使我军伤亡一万,那就是彼等欲为高贼之死臣,吾自当成全之。”
说着,就不再观看彭含志脸色,直接下令。
命令既下,城中一处顿时大火燃烧,没有多时,楼阁倒塌之声,死伤者在火中惨呼之声,连绵不绝。
彭含志入内,远见此惨状,不由脸色苍白。
李睿之用意,他实际上也明白,凡欲得天下者,必得行王霸二道,大军实际上更在于威慑,如果每个郡县,都属这种情况,抵抗不休,那要死多少人?只有以杀止杀,让后面郡县知道抵抗的下场,这样大军上前,郡县望风而降,才是正途。
可是堂堂正三品大员,进士出身,一省首官,就这样一把火烧了,没有半点价值,的确让他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