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俄罗斯,进入了冬去春来前的最寒冷时期,而今年这个最冷期,似乎注定将是一个多事之期。随着来自远东以及乌拉尔、后贝加尔、伏尔加河沿岸几大军区的调防工作完成,克里姆林宫在三月后半期的动作骤然加大。
克里姆林宫连续下达命令,解除了包括巴兰尼科夫在内的一批高官职务,随后,又冒着来自代表会议方面的威胁,在十四号发布总统令,一举解散了以盖达尔为首的白宫政府,任命切尔诺梅尔金为新一任的政府总理,重新组建白宫政府。
到十六日,克里姆林宫的命令再次下达,剥夺了副总统鲁茨科伊对国家农业问题的主管权,并严格限制其在军方的发言权,至此,鲁茨科伊的权力被架空,他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草头副总统”。
继此之后,叶氏的动作越来越大,并直接将枪口瞄准了军方,到二十日之前,莫斯科卫戍军区十一位高层将领被解职,为此,联邦国防部长沙波什尼科夫怒火万丈,他亲自跑去克里姆林宫,以辞职相威胁,期望叶氏能够收回类似的解职命令。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泡汤了,叶氏坦然接受了他的辞职要求,并在此后不久,任命原总参谋部参谋长洛博夫为代理国防部长,对整个国防部进行了全面的大整顿。
与“8.19”事件发生时的情况一样,面对来自克里姆林宫的强硬政策,尤其是莫斯科以东地域陈列的四个整编师,掌握着绝对主动权的莫斯科卫戍军区以及国防部,没有采取极端的措施,由于不愿意承担责任,那些遭到解职的将军们,最终还是黯然退出了这一场政治角逐,从而,也将环莫斯科周围地区的军事主导权,拱手让给了克里姆林宫。
面对叶氏咄咄逼人的攻势,以哈斯布拉托夫为首的代表会议做出了两次反击:第一次,是代表会议主席团与二十四日所提出的针对联邦总统的弹劾案,第二次,则是代表会议作出特别决定,否决了叶氏所提出的关于全民公投的要求,并将原本计划用于公投的二百亿卢布资金,拨给了社会保障机构。
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面对掌握了绝对军事主动的克里姆林宫,代表会议一方的反击实在是太微弱了,他们提出的总统弹劾案,必须经过全代会的认可,而目前,全代会遭到了远东以及西伯利亚、列宁格勒大部分地区的抵制,这也就是说,这个弹劾案有人提,却没有人审,更没有人批复。而在第二条反击政策上,代表会议挪走的二百亿卢布资金,根本就伤不了克里姆林宫的根本,如今的叶氏,背后有三大财团的鼎力支持,代表会议前脚挪走一个二百亿卢布,随后克里姆林宫就可以拿到两个二百亿卢布。要论比拼财力,代表会议永远都不是三大财团的对手。
从三月二十六日,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的争端进入了高潮。当天,走马上任的白宫新主人切尔诺梅尔金正式表明立场,这位过去被视作“老好人”的自身政客,终于看清了形势并撕下了全部的伪装。在上任之初的第一份政府公开声明中,切尔诺梅尔金表示,他“坚决支持由全民选举所产生的总统及其立场”,反对任何人、任何势力,以任何借口制造政治紧张气氛,甚至是制造社会动荡。
而作为回报,克里姆林宫随后在代表会议上提出,要求将中央银行以及其他联邦财政机构,纳入政府工作的管理体系,而这其中,也包括了代表会议的财政管理部门。为了能够增强“说服力”,叶氏甚至在会议中公开宣称,如果代表会议不接受他的建议,其严重后果将由代表会议一方独自承担。
面对来自克里姆林宫的赤裸裸威胁,由哈斯布拉托夫所领导的代表会议最终还是顶住了压力,他们投票否决了叶氏提出的建议,并极力主张中央银行仍旧应该作为一个独立的系统部门,领导联邦的金融建设。
如今的克里姆林宫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面临重重困境的联邦中央了,他们掌握了莫斯科卫戍军区的军权,那就等于是掌握了最大的发言权,面对政治问题,布尔什维克党不敢采取暴力手段,那些被解职的老将军,也不敢采取暴力的手段,但是克里姆林宫不在乎,为了保障他们所提倡的“民主与自由”,为了保障民主建设成果,在关键时刻,他们不在乎让莫斯科的大街小巷都洒满鲜血。
就这样,三月二十八号,叶氏在克里姆林宫总统办公室发布公开的电视讲话,以此对联邦全体公民宣布,为保护俄罗斯联邦的民主进程、独立与完整,他有权在关键时刻宣布执行“特别秩序命令”,直到克服全部政治危机。所谓“特别秩序命令”,实际上就是一种类似于独裁的戒严命令,在这种命令状态下,总统有权驱散议会,有权宣布某一政党、组织为非法,并强令其解散。毫无疑问,这一发令的宣布,就等于是为克里姆林宫强行驱散代表会议,找到了最基本的法理依据。
针对克里姆林宫这一命令的发布,哈斯布拉托夫很快表明了立场,按他的说法,这就是叶氏及其周围的人在“号召暴乱”,为了保障国家政权体系的公平性,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代表会议的工作安全,他宣布将组建俄罗斯联邦代表会议防卫部,并预计招编军事人员两千名。
自此,在这个冬去春来的大好时刻,莫斯科的政治斗争进入了顶峰,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的权力对抗,由最初的暗斗演化为明争,双方的斗争形势,也开始从唇枪舌战,提升为真正意义上的暴力对抗。
“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动嘴”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动手”,甚至动枪动袍,这就是政治斗争的演化套路。
就在莫斯科几乎要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避处远东的郭守云,反倒过的相当滋润。由于远东上半年度的政府工作安排已经结束,再加上严冬苦寒影响了对外贸易的繁盛度,所以,他这段时间的工作相当轻松,甚至可以说基本无事可做。
这男人,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一旦闲下来,心里就会出歪主意,就会想一些龌龊勾当,而作为一个这样的男人,郭守云自然也无法免俗,许是为了给自己的枯燥生活添加一点乐趣,他这段时间往丘米坎跑得比较勤。好莱坞的影视拍摄场,似乎成了他寻欢作乐的最佳场所,前世那些只有在电影上才能看到、即便哈喇子流了一地也沾不到半点边的邦德女郎、毒辣女配,让他痛痛快快的享受了一场颇具“内涵”的好莱坞风情。在享受之余,这位有着很深处女情节的远东大佬,也感觉到一丝深深的遗憾,他琢磨着,难道那些在电影上成名立腕的美女明星,就连一个处女都没有了吗?这真是……“他妈的,等有机会,咱自个也投资拍他一部大片,推个清清纯纯的小处女上荧幕。”
也许是受了拍摄组的氛围影响,郭守云在寻欢作乐感觉厌烦之余,自己也凑趣在剧目里饰演了一个小角色,很简单的一个角色。剧组给他安排的剧情,就是在雷达站的地下操作室里,出演一个正脸都不露的小“跑堂”,“将军”带着“女悍匪”进来杀人,机枪“嘟嘟嘟”一响,他就扯破衣服里藏得“血袋”,然后做出一个夸张的姿势,扑倒在雷达仪器上,整个角色的扮演就算结束了。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角色,郭守云在演绎之余就颇感痛快,他甚至急不可耐的要看到影片正式推出了。只不过后来残酷的现实告诉他,龙套就是龙套,永远都成不了主角,他扮演的那个小角色,在正式的影片里竟然没有出现,这令摩拳擦掌,准备着观看自己出场的郭大官人大为恼火,他甚至认为这是拍摄方对他的羞辱。可随后呢,米高梅公司给了他一个答复,那就是影片在做剪辑的时候,有他出现的那一卷胶片,被FBI干探给没收了,而他们给出的理由是——“有碍国家安全。”
“我出演一个连脸都露不了的小角色,也有碍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家安全?这算哪门子道理?”对此,郭守云深感不忿。
轻松的假期,就在寻找艳遇与插科打诨式的小闹剧中一点点的流逝了,当四月份正式到来,郭守云踌躇满志的准备重新投入工作,并引领远东奔向下一个繁荣的时候,一个很意外的状况发生了——那位潜逃到日本近两年,至今还在被联邦安全部门通缉的大舅哥雅科夫,突然秘密潜回了哈巴罗夫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