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一群战友,罗森给自己用了个风行术,一路追寻着心中的声音,在黄水高地的荒野中奔跑。
此时明月当空,月华如银霜一般洒下大地,为整个世界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轮廓。
在齐人高的枯草野地中跑着跑着,忽然听见前方传来缥缈的歌声。
‘大地塑造了他的身体~’
‘高天塑造了他的容貌~’
‘太阳赐给他堂堂风采~’
‘时光啊,为他灌注无与伦比的智慧~’
‘啊~~~他身体是人,他灵魂却是神~’
‘啊~~~他带领我们走向胜利~走向荣光~’
歌词古朴~简单哼唱的歌声甜美而悠扬,如月夜中四处飘洒的洁白羽毛,撩人心弦。又如高天降临的祝圣之语,震撼人心。
“是高地古代歌谣《英雄之歌》。”
罗森放慢脚步,循着歌声一路前行,走着走着,齐人高的枯草忽然消失,眼前豁然开朗,显出一个清澈的湖泊。
湖上水雾缭绕,而在湖边的细沙地上,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裙金发女子。
正是超凡之女欧蕾克雅。
听到身后脚步声,欧蕾克雅转过身,对罗森抿嘴轻笑。
“小法师,你来了。”
“是啊,我应您的召唤而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吗?”
罗森稍稍一想便猜到了:“这里曾经属于赫图罗部落?”
“对。我母亲告诉我,七百年前,这湖叫天空之镜,也是赫图罗部落的圣地。新婚的男女,都会来这里沐浴自己的身体。”
“而我的母亲,就会赐予阳光祝福,驱除新婚夫妻身体的潜痛,让他们婚后至少三年内都保有健康的体魄。”
说到这,她再问。
“你猜,我会怎么报答你。”
罗森摇了摇头:“超凡之力远超我的想象,是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所以,我猜不到。”
欧蕾克雅轻轻一笑,面对着罗森,但身体却在往后退,一直退出沙滩,踏上湖面后,依旧如履平地,直到距离岸边大约十米后,才重新停下。
“我说过,超凡者依旧拥有肉身,但和凡人身躯是不同的。”
“最大的不同,就是灵魂和肉体间的紧密融合,且灵魂对肉体有极大的掌控能力。”
“我从不会生病,也极少感到疲惫,有敏锐的五感,也有强健的体魄。”
“需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小幅度改变自己的容貌、发色、眸色,可以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地睡上十年,也可以在一顿吃下数十斤的食物,并且完全吸收,而不需排泄。”
罗森恍然:“难怪我在你的房间找不到任何皮屑和落发。”
欧蕾克雅微微一笑:“超凡者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蕴含着十分浓郁的生命活力,轻易是不会离开身体。”
罗森忽然想起之前在瑟兰迪斯书库看到的一本术,叫《神明之血》,书上说凡人若服用一滴神血,就能消除所有疾病,并能多活好几年。
再结合欧蕾克雅的话,就说明超凡者的身体类似于唐僧肉。
他猜道:“所以,你打算给我几滴超凡之血作为奖励吗?”
欧蕾克雅轻轻一笑:“不,这个报答太小了,远配不上你的救命恩情。”
顿了顿,她说出了答案。
“多年来,我遇到过许多有趣的凡人,但唯有你,真正震撼了我的灵魂。”
“像你这样的凡人,是时光和自然花费巨大心力共同雕琢出的完美作品,不应该如月下昙花一般一现即逝。”
“所以,我要给你一个晋升超凡的机遇。”
罗森心中大动:“啊?”
“你过来,走到水面来,到我身边来。”
她对罗森招手。
罗森可没履水如地的本事,就打算给自己加持一个飞行术,却没想对方笑道:“直接走上来就是了,不会沉的。”
他照办,踏上水面后,果然发现能轻松前进,感觉就好像踩在一张柔软的地毯上。
而随着他在水面前进,清澈的湖水漂浮而起,环绕他的身体,温柔地濯洗着他身上的污泥和血迹。
明明湖水冰冷,罗森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觉十分舒畅。
走到欧蕾克雅身边后,双手便被她牵住。
“罗森,你从小经历饥寒交迫的生活,身体不仅瘦弱,体内也多有暗伤。如无意外,你的个头不会超过夏玻莱,成年后,也会体弱多病。”
说到这,她用手轻抚罗森脸颊:“明明是挺英俊的脸庞,若是配在一个矮人身体上,就太可惜了。”
罗森很有些尴尬,因为这的确是他外在的短板,他也不求能长一米九那种高个,但若是比夏玻莱大叔还要矮,那着实是一件人生憾事。
欧蕾克雅退后几步,继续述说自己的想法。
“你若是一直如今天这般拼命战斗,最多三十五岁,就会因耗尽生命活力而死。”
“天生的弱势加上积累十几年的损伤,单纯几滴超凡之血或许能让你多活几年,但并不能弥补你先天的缺陷。”
“唯一的办法,便是你我生命的交融。”
“交融?”
罗森有些没听明白。
但下一瞬,他就看到身下的湖水快速出现变化。
清澈湖水如水晶一般升起,凝固,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栋精美的水屋,屋中有一张大圆床,床上躺着欧蕾克雅。
她侧身倚躺在水床上,一手撑头,任由发着淡淡微光的浓密金发垂落在水床之上,就如流淌的阳光。
她微笑道:“你不是已经和你的导师交融过了吗?”
罗森震了下:“啊?!”
这事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别害羞,这是生命中最正常也最自然的行为。”
“我会完全修复你的身体,并为你灌注大量生命活力,让你在接下来的50年里,都能拥有少年般的无穷精力。”
“之后五十年里,你的身体外貌会和正常人一样成长,衰老。当然速度会慢许多,但你的内在,你的五脏六腑,尤其是你的头脑,将一直充满活力。”
“我相信,以你的杰出智慧和坚韧意志,再加上五十年巅峰时光的不懈追求,足以让你突破超凡的边界,对吗?”
罗森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只是凡人,就算救了你,这报答也太重了。”
“既是报答,也为寻求永恒的同伴。你若能晋升超凡,我就不再是孤独一人。”
“怎么会孤独,您还有母亲。”
“100年前,活了1600岁的她,便已经魂归高天。”
“黄金之地外部,也还有其他超凡者吧?”
“那些家伙要么是异族野兽,要么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要么如清水一般寡淡无趣。与其同行,不如孤独。”
“可就算报答,一定要以这种方式吗?”
罗森有点慌,毕竟是异世界。
他有点怕遇到仙人……不是,超凡跳,啊,也不对,总之,就是怕掉进某种未知的陷阱。
欧蕾克雅轻轻一笑:“那倒不一定,但我猜,你肯定很喜欢这种方式。而我既然打算报答救命的恩情,自然要倾尽全力。”
“我并不介意顺便满足你心中的一点小小欲望。”
说话间,欧蕾克雅缓缓将裙角往上拉,随着她的动作,一双如象牙玉柱般的长腿也逐渐显露而出。
“你很喜欢这个,对吗?”
这谁不喜欢呢?
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而罗森也的确对报答十分的心动。
五十年的少年时光啊,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加珍贵的礼物了。
而他也相信,欧蕾克雅并不会伤害他,因为她若是想这么干,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方式,没必要这么麻烦。
他轻叹口气:“欧蕾克雅小姐,我不知道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但既然有了这样珍贵的机会,我一定会尽力追逐超凡。”
“我相信你。如果连你也办不到,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个凡人能行了。”
说完,她对罗森招了招手:“来吧,小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