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荀宣骂了一个字。他刚才还幻想自己在这样小渔村进行安静的生活。
其他人没有说话,灌木丛的人员撤退到丛林中来。大家在瞄准具和望远镜看着一无所知的村民。迫击炮开火,村民们一愣,很快就开始逃窜。这是漫无目的的逃窜,有些人在转圈,有些人跑到家里,有些人寻找孩子呼喊亲人。
汽车冲进村庄,吉普车上的机枪扫射,打死了一个人。军车上跳下士兵开始四面驱赶村民。李起道:“如果是军阀原先管理的村庄,要缴纳相当税赋,但不会被袭击。这村庄应该是其他军阀原先的地盘。你们很幸运,我上次看见的是敌对部族屠杀。持续三个小时,强X,跑步,只要他们能想出来的花样。”
“什么叫跑步?”李瑰问。
“把地雷扔在草丛中,然后让几个村民跑过去。谁第一个安全到达目的地的,杀死最后到目的地的人就可以,排名二三的砍掉一只手后就可以活下来。为避免瘟疫,他们会抓几个人挖坑,把尸体扔进去填埋后。这些人砍下一只手,也可以活下来。”
“为什么砍手?”
“避免他拿起武器和自己作战。”李起道:“断手的人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国际医疗队,也可能失去生命。”
说话间,村民已经被聚集在一起。男子一边,妇女一边,还有儿童一边。有两个士兵拖了一个妇女和一个儿童去屋子,引发了一阵骚乱。但枪杀了两个人后,所有人又安静了下来。能听见只有屋子内的喊叫声。
江影咬牙:“这群畜生。”
“这叫彩头。”李起解释:“作战勇敢的士兵可以获得的彩头。他们还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对象带走。一般来说,用了几天后,就扔给战友。既然发不了美金,只能是这么折腾。”
张玫道:“对方五十三个人,有重机枪。”
“想都别想,附近还有他们的人。”李起道:“袭击村庄是有预谋的。被袭击的不仅是一个村庄而是附近这一个区域的村庄。”
村民男性排队,一个士兵捏开他们腮帮,检查他们的牙齿。李起解释:“牙齿可以直接看到一个人的健康度。”
一个村民被拖拽出队伍,压上汽车。他的妻子哭喊,机枪马上转过来。旁边一个老妇女连忙捂住她的口。一个头戴贝雷帽样式帽子,身穿军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对儿童喊话。李起翻译:“你们谁愿意加入革命军。有烟,有女人,有酒喝。”
引诱是不成的,儿童都被吓坏了。墨镜男一指,立刻有两个士兵过去把一个男孩拖上车。人们不再骚乱,换之是麻木。荀宣道:“干掉他只需要一秒。”
“你干掉了他,就算我们逃脱,这个村子会被报复血洗。罪名是勾结国外武装。”
“为什么他们要说革命军?”
“所有军阀一和政府做对,都会说自己是革命军。”
六个男子和四个儿童被压上汽车,一队士兵把搜刮所有他们能找到的食物搬运上车。李起道:“这些人啊,不懂怎么说他们。距离他们二十公里的村子在几天前就被袭击。他们本应该有所准备和打算。但事实相反。”
再有三个年轻的女性被抓上车后,军队离开。村民们开始哭泣喊叫安慰,有些人拿了工具准备到偏远点地方挖坑埋尸体。小何道:“村民好像没有打算离开村子。”
“离开这里他们就变成了难民。一般来说,被袭击过的村子,在几个月甚至数年内不会再被袭击。他们运气算不错的,对方没有烧了他们房子。如果军阀搜出有武器,如果没有人承认,壮年男子都要被砍手。”李起道:“我们可以出去了。记得,不要表示出什么善意,否则他们会怨恨我们为什么不救他们。”
“这是什么逻辑?”荀宣问。
“在这边,教堂被当成庇护所。外国军队被当成守护神。联合国维和部队曾经进驻过东省。某国军队为了村民和军阀发生过小规模战斗,保护了一片地区。但是因为被国际社会指责用武力粗暴干涉他国内政,违反了联合国宪章。他们最后只能撤离。军阀也聪明了,看见有维和部队押运粮食,他们就看着。维和部队和卡车一离开,他们就让村民把所有粮食交出来。更不要脸的是,有军阀还去联合国大会强烈谴责了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部队粗暴干涉内政,导致平民死亡。”
小何道:“90年代,美国在索马里成立军事基地,推选新政府。但黑鹰坠落,一夜的突围战中十五名美军士兵死亡,士兵尸体被焚烧侮辱,导致美国从索马里撤军。国际上一些国家嘲笑美国的对外政策。有一些专家到现在还用这个例子说美国干涉他国内政没有好下场,必然受到全世界人民的谴责。而事实上,到现在索马里还是非洲最乱的无政府国家。四家大军阀割据和政府对抗,内战连连,生灵涂炭。海盗成为支柱产业。”
荀宣道:“作为一个美国国籍的华人,我本人是反对美国花钱不讨好的。用我们纳税人的钱去管没有油水国家的闲事。所以我每次投票给民主党。”
“自扫门前雪。”李起道:“美国在非洲没少吃亏。不过,美国对非洲军事企图还因为非洲有丰富的矿产。别把人家想的太正义。”
“懂个屁。”荀宣鄙视道:“一个政府对本国人好,对老外要横,这就是好政府。我美国人,管你非洲人死活。我就狭隘怎么样?”
李起笑笑,队伍到达了村庄。村里人见到一群武装分队,非常紧张,但没有象遇见军阀那么害怕。最少他们懂得,外国军队在非洲不会象军阀那样对待他们。李起一指村口三艘小船,然后拿出一千美金:“我们要买这船。”向导翻译。
一个黑人胆壮道:“不卖。”
妈的,前面你到哪去了。李起掏枪,手枪子弹射在黑人面前的土地上,李起抽掉一张美钞:“谁的船?”
“牲口啊,人家都这情况你还欺负人家!”荀宣道:“我从来不知道你是用武力强买强卖的人。”
“好啊,你和他们讲道理试试。”李起鄙视,很快,有三个村民举手。李起一人给了他们三百美金。
江影不忍道:“顾问,是不是提醒他们离开这里。”
“军阀给他们留种拉,如果他们成为难民大规模上路,恐怕会被军阀掠夺一空。你没看见难民营吗?几乎没有男性青壮年。”
张玫拿了一些食物给向导,用英文和向导说了几句。向导一愣,他听不懂,但知道张玫的意思,连连摆手。李起一把将张玫推开道:“别搞事。你现在送上食物,人家立刻会围上你。然后再把病人伤员拉出来让你治。”
“对不起,顾问。”张玫捡食物。
李起道:“一会我们开船离开,把多余的食物放在岸边。”
……
船很古老,是划桨的船。幸亏水是东向西流。只要控制方向,不需要太多人工操作。七个人上了三艘船,大家检查下食物,把一些巧克力,牛肉饼干扔在岸边。然后顺流而下。水流不快,很平稳。
“鳄鱼!”荀宣喊了一声,打破了队伍中的沉默。
大家转头一看,两条鳄鱼浮游在岸边一动不动,如同树枝一样。小何道:“这些鳄鱼要感谢战乱,否则这边有几百家工厂废水,再加上鳄鱼皮加工工厂,他们基本上就灭绝了。”
李起皱眉道:“我记得这条河有一种太阳什么鱼,味道很好。”
“怪物!”张玫大叫一声,手上枪上膛。
大家转头,一个黑色物体从张玫船只下浮上来。张玫看清楚后汗一个:“河马,丢人,真丢人。”
一路上野生动物非常多,这里的环境保持住一个原因是战乱,一个原因是伐木业的疲软。
荀宣喊出了一个另类的名称:“飞机!”
大家下意识的在水中寻找,然后才抬头看天空。一架飞机在从东而西飞来。李起拿望远镜看道:“水陆两用军事运输机。船靠边走。”
飞机并没有注意下面船只,而是一跃而过。李起看地图道:“咦?好像不是去国际学校的?”好像转到医疗营地去了。医疗营地在数座村庄之间,由于暴发瘟疫,现在所有道路已经封锁。军阀和M23很配合。
荀宣道:“医疗营地没有合适的普通飞机降落的场地,只能采用水上飞机起降。这群疯子,既然飞机能进得去,他们就可以撤离。为什么还呆在瘟疫区给自己找麻烦。”
“靠,地对空导弹。”小何叫道。
只见西北方向一道闪光冲天而起,速度很快。望远镜中,飞机做了一个规避,让过导弹。导弹冲出百米外,转头又向飞机冲了过来。驾驶员技术非常牛,一个空中旋转再次避让过导弹。李起道:“不好。”
“怎么?”
“这个位置,驾驶员看不到导弹。”李起难得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