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见两人都有兴趣，道：“我有必要介绍下黑手的结构。我是第一层，我下面有两个人，这两个人下面各自有两个人。也就是说，任何一名黑手，他所能认识的黑手只有三个人。包括他自己，只有四个人。但也有例外。比如对付上官家族，我们动用了两条支线的人手。一共七个人参加。除我之外的任何一名黑手最多只认识六名黑手。不可能再多。老实说，我非常后悔破坏规则，动用两条支线进行任务。”

“那又怎么样？”兰蒂戈尔反问。

齐天道：“你掌握这份资料，我怀疑并非是格林秘密查访所得。而是有人主动提供给格林的。”

“什么？”李起惊讶问。

“我得癌症的消息下面人略有耳闻。所以接班人的事就提上了日程。经过支线各人员的推荐和筛选，候选人一共有两名。如果一个人的资料暴露，他就没有资格再担任黑手公司的董事长。所以我想，这是一次黑手内部的陷害行为。”

齐天道：“外面人看黑手似乎纯洁无比，与世无争。其实黑手是一个有巨大潜质的黑色集团。一来，他可以短时间内吸纳人手进行膨胀。二来，黑手的董事长将掌握超过一百亿美金的基金。除去这两个原因外，还有权利。黑手是独裁公司，董事长可以决定下一个攻击目标，由哪条支线来完成攻击。很多年前，我们曾经发生黑手被掌控的情况，戈尔小姐应该知道吧？”

“当然。”黑手被三元老之一的商人掌控，商人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齐天道：“黑手之间几乎没有往来，我很难知道谁有权利欲望，谁纯粹为信仰而战。所以我需要看下名单上的名字，以确定是谁出卖了黑手。”

李起问：“你怎么肯定格林获得的资料是人家主动提供的？”

“你被诬陷离开IS后，我通过调查就已经知道格林在查我们。这么长时间，格林唯一掌握只有和你有接触的火神。再扩大一步到火神的支线，最多只有四个人。格林手上为什么有六份资料？唯一解释是，针对上官家族进行的攻击双支线出了问题。那次是我亲自出马。我一个人、下属两人，他们各自的下属再有两人构成了一个行动团体。也就是这有这七人，才能提供出六份资料。六份资料中扣除没有参与的火神一份，还有五份资料。我不在资料中，否则你已经直接找上我。最大可能是双支线行动剩余六个人，其中五个人资料被另外一个人泄露。所以我需要看名单。这样即使我不能证明没有被泄露资料的人就是内鬼，那他也被排除在候选人之外。”

李起道：“有没有可能，内鬼故意泄露自己资料，然后把好人害了。”

“哈哈。”齐天笑着摇头：“就李起你来看，今天之前，你觉得我能和戈尔小姐坐在这里烧烤吗？”

李起道：“我如果是你，就另外选两个候选人。安全第一。”

齐天道：“选候选人不是选班长。”

“所以你必须亲自出马，因为你不想惊动别人。所以你需要看名单，而不是要资料。”兰蒂戈尔点头道：“没错，这份资料确实是有人提供给格林。格林查黑手很久，但是没有什么进展。他原本估计，你们会和李起进行联系。”

“这个是误会。”齐天道：“我知道李起离开IS后，并不知道他化名李起到了中国。他是我朋友的儿子，是我朋友遗书中唯一嘱托我的事，我不可能不注意他。”

是吗？李起想到了父亲录像带中要自己做掉齐天的话。

齐天似乎知道李起有所想，问：“有什么问题？”

“没有。”李起摇头。

“当针对上官家族的袭击结束后，我发现有人要杀我。我很疑惑。是谁呢？”齐天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幸亏我及时发现了癌症。对方似乎失去了下手的兴趣。我知道那时候有个谣传，说我要把黑手交给黑手元老的孩子，也就是你李起管理。”

李起问：“你想说什么？”

齐天道：“没有，我只是猜测、猜想。所以戈尔小姐，我恳请你让我看下名单。”

真是好复杂，不过齐天办法很好。直接看名单。这思想没错。换了今天之前，李起也认为兰蒂戈尔和齐天已经达到不可调和的矛盾，没有想到兰蒂戈尔会有把名单交给齐天观看的可能。就算是现在，这可能性也非常小，因为李起判断，兰蒂戈尔今天根本没有带资料。

这是江湖惯用的伎俩，香港电影经常出现。某人偷了某犯罪集团的宝贝，他前往犯罪集团谈判，肯定不会随身携带宝贝。你需要什么，我就不能带着什么。这是保证自己存活的关键。

兰蒂戈尔果然摇头：“对不起，资料我确实有一份。但我没有带出来。而且我根本就不在乎资料内容。没有翻看。”

李起道：“你可以打个电话。”

兰蒂戈尔笑：“曾经我有一位很能干的女助理，一次她为了应酬我的客户，翻找了我私人物品。她很优秀，那一次她帮戈尔家族赚了最少五千万。但很可惜，死的太早。”

“怎么死的？”

“我杀的。”兰蒂戈尔道：“我并不稀罕谁帮我或者是戈尔家族赚钱，我在乎的是谁动了我的私人物品。所以，就算我打电话给我的助理，她们也不敢动我的私人东西。”

李起呵呵一笑：“那干脆我们再约时间。”

“我等不到明天。”兰蒂戈尔拿出手枪道：“这样吧，你死后，我会把资料交给你的女儿。由你女儿交给黑手的人。”

齐天诚实道：“我不太信任你。”

兰蒂戈尔长叹口气：“那怎么办？我很愿意成全你，但是我确实等不了。”

“我倒是有真资料，只是没有解密软件。”李起拿出一个U盘交给了齐天：“你应该会相信我吧？”

“当然。只要有时间，任何软件都是可以破解的。”齐天把U盘交给齐眉道：“谢谢。”

“客气，助人为快乐之本。”

兰蒂戈尔问：“可以了吗？”

齐天点点头，兰蒂戈尔站起来，后退数步。李起拉了齐眉离开血溅范围。齐眉捂嘴，眼泪哗啦啦流下来。兰蒂戈尔扣下扳机，齐天鲜血喷射而出，倒地身亡。

齐眉没有那么坚强，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全身颤抖喊道：“爸！”

李起道：“戈尔小姐，我们必须离开。”

“恩！”兰蒂戈尔放下手枪，再看了好一会齐天的尸体，转身朝汽车走去。

……

齐眉跪在地上，边哭边擦拭着齐天的血迹。一个人影从山中下来。她手持一把81突击步枪走到齐眉的身后道：“把U盘给我。”

齐眉跪地转身，看见了黑洞洞的枪口。问：“你……你是谁？”

“他叫王子琴。”齐天尸体突然开口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一把手枪侧面对准王子琴：“我早猜到是你。”

王子琴万分惊讶：“你没死？不可能，兰蒂戈尔不可能不杀你。这不可能。”

“理论上是这样。”齐天站起来道：“事实上也是这样。她肯定要杀我。”

齐眉走到侧面把王子琴的步枪拿了下来，然后拨打电话：“李顾问，好了。”

大约五分钟，李起汽车开回了原处。兰蒂戈尔和李起下车走了过来。李起见了王子琴惊讶：“竟然是你？”

王子琴给李起感觉是温文尔雅，充满书卷味的女人。怎么却成了罪魁祸首？

王子琴还不明白道：“兰蒂戈尔，你应该杀死他。”

“确实。”兰蒂戈尔道：“我确实是会杀死他，但是我很讨厌被人利用。多年前我已经上过一次当，帮黑手杀死了他们目标。这次，我学聪明了。谁敢利用我，谁就是我的敌人。”

李起替兰蒂戈尔解释：“你低估了戈尔小姐。你以为她真的以为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就会孤胆来找齐天？”

“什么意思？”

“这女人有钱，购买风语者是通过她国家国防部，购买风语者同时，她还购买了一架小型无人机，只有三百克重。她又目无法纪。所以无人机现在就在我们头顶上飞。无人机侦测到树林有个额外的热源体。”李起道：“齐天更是算准了今天会发生的事，所以提前准备了空包弹和假血。真是老谋深算。”

齐天笑：“李起，你这话好像在骂我。我只是知道戈尔小姐携带了无人机。我再放出消息说要和她会面。加上我用女儿做群众演员，我想应该差不多。”

李起不置可否，人老成精。自己父亲在世时候，这家伙已经是只老狐狸。不过能领导黑手这样组织这么久，并且做出很大成绩，如果和普通人一样的思维，早死透了。

王子琴并不害怕：“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

“直接商量。”李起道：“你虽然在附近安装了窃听器，但是忘记了还有手语这一说。”

“原来这样。”王子琴若有所思点头，问：“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父亲是他杀的？”

“不是，我父亲因为营救战友。长途奔袭，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体力透支严重。休克死亡。”

王子琴反问：“谁都不会体力透支，为什么你父亲会？”

李起看齐天，齐天沉重点头：“是的。你父亲当时处于金属慢性中毒状态，是因为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