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李言蹊的话，在众人耳边炸起了惊雷，所有人的表情都在发愣，呈现呆滞状态。
信息量太大了，他们需要时间消化。
在听到这段话之前，众学员对灵境的印象是“神秘”和“诡异”，是高大上，是无法揣测，是人类无法理解。
但现在，院长讲述的内容，等于揭开了灵境神秘面纱的一角。
原来束缚着灵境行者，让灵境行者瑟瑟发抖的道德值，真面目是一件因果类道具？
而非无法想象，无法揣测，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
学员们震撼之余，又觉得，出奇的合理。
“所以，不管我们如何卡bug，不管是控制他人犯罪，还是间接犯罪，只要这件事与你有关，就一定会扣除道德值。因为，道德值的本质是因果类道具。”夏侯傲天喃喃道：
“按照这个逻辑，角色卡，是不是也是某种位格高到难以想象的道具在操纵？甚至，灵境本身，就是由多种位格超高的规则类道具、因果类道具构建而成？
“元始天尊上午说过，副本并非无法理解的伟力，而是半神级的灵境行者也能开创的空间。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创造灵境的，是一个，或一群等级高到难以想象的灵境行者，不，不是灵境行者，应该是……神？”
“别，别说了……”有学员表情扭曲的说道。
张元清环顾一圈，发现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掉san。
唯有学士职业，表情是亢奋和激动，仿佛研究有了重大突破的老科学家，亦或者是有了论文灵感的研究员。
李言蹊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足足好几分钟，才盖子杯盖，旋紧，朗声道：
“关于道德值是因果类道具的说法，目前还没被证实，因为没有人见过它的本体，灵境学者们是通过现有的因果类道具，做出的推测。但这个猜测，已经被盟主们认可。”
盟主们认可？所以，盟主是知道真相的？至少知道一部分……张元清思索着。
他认为，夏侯傲天的推测，并非脑洞，真相极可能就是这样，只是缺少有力的证据。
如果道德值是因果类道具，那，只要得到这件道具，是不是就可以掌控所有灵境行者的生死？他一下子想到了关键点。
被灵境通缉后，灵境行者的位置就会曝光，灵境定位的方式，应该是角色卡，角色卡背后的道具又是什么？
“现存的因果类道具有几件？”赵飞问高声问道。
他作为学士世家的嫡系，却从未听说过因果类道具的存在。
李言蹊摇头：“这是非常珍贵的情报，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看向夏侯傲天，道：
“班长提出的这些问题，历届的学员都思考过，但也仅限于思考，因为以你们的等级和能力，不足以接触到真相。
“我本人也不希望你们过度纠结这些事，将来如果有学员晋升主宰，乃至半神，再去探究不迟。另外，学院里教的一切知识，都是禁止外传的。
“等你们结束培训，离开副本，组织会找你们签订保密协议。好了，让我们回到课堂。”
学员们摒除杂念，不再去想道德值的问题，专心听课。
李言蹊缓缓道：
“道具的强弱，取决于很多因素，等级、品质、分类、功能，其中，等级和品质是隐藏属性，不会在物品信息介绍里出现。
“辨别道具等级最好的方式，是看它的功能，拥有5级圣者技能的道具，那肯定是5级。辨别品质最好的方式，就是功能是否单一，是否强悍。
“举个简单例子，5级的道具，如果能让5级的圣者头疼，乃至恐惧，那它就是极品。若只是拥有5级圣者的某个技能，那就是普通品质。
“代价类道具最普遍，其次是规则类，在我们的认知中，规则类要比代价类珍贵和强大，强大不一定，但珍贵是肯定的。
“规则类道具最可怕和珍贵之处，就在于规则，这是靠武力无法解决的，唯有堪破规则漏洞，才能制服规则类道具。”
听到这里，张元清抬了抬手，道：
“但有些规则并没有漏洞。”
比如紫金盾抵御任何攻击的规则，比如绑定主人后，旁人无法使用的规则。
李言蹊笑道：“看来元始天尊接触过不少规则类道具啊。”
一下子，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元始天尊。
张元清点点头，以平淡的语气回答道：“接触过六七件吧。”
接触过六七件？！
学员们小小的哗然。
院长李言蹊也露出了惊愕之色，愣愣看着他。
红舞鞋、动物园、道德值、紫金神器、圣婴脑袋、傅青阳，差不多了，嗯，技近乎道就是规则，老大也算一件道具，没毛病……张元清心里吐槽，嘴上问道：
“院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李言蹊拥有丰富的理论知识，毫不思索的回答道：
“这需要看具体的规则内容，如果是攻击性很强的规则，就一定有漏洞。但若是一些辅助类的规则，确实没有漏洞，但会有限制。”
学员们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丰富实践经验的张元清立刻意会。
前者象征着红舞鞋，后者象征着紫金神器。
绑定和防御都属于辅助规则，所以没有漏洞，但限制是主人死亡，以及只能抵御来自前方的攻击。
“我明白了。”张元清道。
李言蹊点点头，继续讲课：
“道具的数量，从超凡到主宰，越往上越稀少，在场应该有超凡道具超过十件的学员吧，有没有，举个手。”
夏侯傲天第一个举手。
然后是赵飞问，朱明煦，刘玉书等灵境世家的公子哥。
草根出身的学员们，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
作为4级的圣者，他们中大部分人只有一件圣者品质的道具，少数几位甚至没有。
而这些出身不凡的世家子弟，单是超凡道具数量就超过十件，圣者道具，至少也有两件吧。
赵飞问等人神色间有些骄傲，优越感是对比出来的。
“请把手放下。”李言蹊又道：
“有十件圣者品质道具的学员吗。”
底下一片沉默。
“我有三件。”赵飞问淡淡道。
“我有五件。”夏侯傲天骄傲的昂起了脖子。
学士在道具的数量上，碾压各大职业。
“这就是圣者和超凡数量上的差距，即便你们将来晋升6级，也很难得到十件以上的圣者品质道具，学士世家的除外。”
说到这里，院长看向元始天尊，笑道：
“元始天尊，你不是接触过很多规则类道具吗，看来储量不够丰厚啊，要加把劲。”
“毕竟草根嘛。”朱明煦阴阳怪气了一句。
张元清看他一眼，又看向院长，“还行，一共存储了十几件圣者品质的道具，都是总部奖励的，毕竟功勋实在太多了。”
课堂上一静。
院长愣愣的看着他：“你刚才怎么不说。”
张元清诚恳道：“不想打击你们。”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说？！众学员神色复杂，内心疯狂吐槽。
朱明煦表情有些尴尬和难看。
夏侯傲天暗暗发誓，将来晋升炼器师，一定要炼二十件圣者品质的道具，办个道具展览，到时候一定要邀请元始天尊参加。
“好吧，看来你是个例。”院长强行挽尊了一句，道：
“主宰级的道具就更少了，我就不问你们了。”
你问啊，我恰好有一件主宰道具，两件规则类，一件因果类……张元清心里嘀咕。
“据数据显示，大部分主宰，都只有一件或两件道具。一方面是主宰道具数量稀少，另一方面是到了主宰境，道具在战斗中，很少能取到决定性作用，通常作为辅助。规则类道具除外，当然，主宰级的规则类道具更少。”李言蹊道：
“五行盟长老数量不少，但拥有主宰级规则类道具的，屈指可数。灵境世家通常有一件或两件，都当成镇族之宝。”
也就是说，到了主宰境，我的道具取胜法就不管用了？不过，如果能把紫金神器提升到主宰品质，凑齐祭天四件套，等我晋升主宰，就有两件主宰层次的道具……
魔君应该也会有主宰级道具，勉强凑个三四件还是可以的……确实稀有，整个岛国神话历史，也就三件主宰品质的道具……
张元清念头纷呈。
夏侯傲天沉声道：“我听说，总部的十位长老，人均一件规则类道具。”
李言蹊笑道：“所以他们是五行盟最有权力的十个人，十位长老联合起来，能制衡盟主，嗯，这些是政治课要讲的东西，咱们回归道具分类上……”
时间缓慢流逝，接下来的讲课内容围绕着道具分类，代价类和规则类的特点，道具的本质等知识展开。
下午三点半，道具分类课结束。
下一节是“各大职业讲究课”，下午五点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
红鸡哥嚷嚷道：“下午茶时间到了，我建议大家去食堂，有没有哪位兄弟请客的。”
夏侯傲天一听，立刻想起来元始天尊昨日的操作，为了不在同一个坑上跌倒第二次，他先发制人：
“我建议，由元始天尊请客。”
他的提议赢得官方圣者一致认可，大家纷纷起哄。
张元清想了想，坦然接受：“请大家吃烤肉，嗯，再来点酒。下午食堂的消费，由本天尊买单。”
欢呼如沸。
夏侯傲天一看这情况，当场意识到不对劲，心说这不对，怎么感觉给元始天尊涨声望了？
他迅速走向元始天尊，盯着对方的脸，哼哼道：
“以食堂的物价，你请所有学员吃烤肉，还喝酒，没有二三十万想都别想，遇到贪图便宜的，金额还会更高，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张元清斜他一眼：“我又不需要还八千万的债务。”
一句话，让男人为我气急败坏。
夏侯傲天咬牙切齿，恶狠狠道：“我要吃穷你，我要吃你二十万。”
张元清笑笑，“不，不是我的钱。淼淼，过来～”
正和牡丹仙子等人结伴离开的孙淼淼，怀里抱着小婴灵，蹦蹦跳跳的过来。
“小逗比可爱吗？”
“可爱死了。”
“今天食堂的花销你来出。”
“啊？！”
“不愿意？那把他还给我。”
“不，不要……”
“那你买单，有没有问题？”
孙淼淼带着哭腔点头：“嗯……”
张元清再看向夏侯傲天，拍拍他肩膀：“敞开了吃，别闹肚子了，方士身体虚，注意肠胃健康。”
一句话，让男人和女人为我流泪！
……
下午五点，学员们微醺着回到图书馆，满嘴流油的入座。
大家的关系愈发熟络，渐渐产生交情，谈笑更加随意，偶尔调侃打趣几句也不会有人在意。
张元清认识了不少新朋友，比如昨天在游船里社死的三阳开太太，以及他的剑客朋友任君梓；性情温柔的瘟神夏朝雪；谢灵熙的远房堂哥谢灵舟；学士家族刘家的刘玉书，以及一众官方圣者。
当然也有关系不好的，比如下午茶没有参加的赵飞问和朱明煦。
这两人和张元清有很深的过节，基本不存在交往的可能。
用夏侯傲天的话说，他俩就是反派，而且还是胆小的反派，因为他们没有跳出来找麻烦。
夏侯傲天还说，刚来学院的第一晚，两人结伴拜访，试图拉拢他，一起疏远、针对元始天尊。
夏侯傲天一听，对两人的想法大加赞赏，并提议说：你们现在就去对付元始天尊，最好能弄死他。
朱明煦和赵飞问闻言，大喜，说：原来夏侯兄也和元始天尊有这么深的仇恨？
夏侯傲天说，不，这样我就可以跳出来镇压你们，挽救重要配角，令其俯首称臣，从此成为我的忠犬，书里都是这么写的。
朋友，重要配角，主角小弟！
这就是夏侯傲天对元始天尊的定位。
院长李言蹊脸色阴沉的望着醉醺醺的学员，沉声道：
“学院里没那么多规矩，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但保持良好状态听课，是对老师最基本的尊重……谁在打呼噜？”
“呼噜，呼噜……”
夏侯傲天立刻道：“院长，他叫红鸡哥。”
院长深吸一口气：“班长要维护课堂秩序，叫醒他。”
夏侯傲天终于逮住表现自己的机会了，抬手召唤出一把步枪，就要瞄准红鸡哥。
边上的学员大惊失色，飞扑着把他按倒：“班长，冷静冷静……”
院长怒吼道：“我让你维护秩序，不是让你大开杀戒。”
身为剑客，他早看出来了，这个夏侯傲天，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表现自己，想着如何出风头。
十分钟后，夏侯傲天和红鸡哥在演讲台边罚站，院长把厚厚一摞A4纸递给赵城隍，道：
“发下去。”
老院长左看右看，发现还是赵城隍最靠谱最稳重。
张元清率先接过纸张，定睛一看，纸面罗列着两个大区所有灵境行者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