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直接把大行皇帝灵柩迎入凤凰城,直接把满朝人的下巴惊掉了,大皇子更是给这无耻小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若秦凤仪在他之前,他真能一刀捅死秦凤仪。
大皇子脸色铁青,一番暴怒后,长史官连忙相劝。文长史闻知此事,亦是大怒,道,“镇南王好大的胆子,竟然以大行皇帝灵柩挟天下!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邵长史却是默默无语。
说来,大皇子身边也是两位长史,但,他这两位长史与秦凤仪身边的赵傅二位长史又有不同,秦凤仪是正经藩王,亲王爵位,按制,当是两位长史。大皇子一直未赐爵,不过,皇子之位,等同亲王爵,朝廷也是有规定的。不过,大皇子一直是一位长史,先时是文长史,后来,文长史与秦凤仪相争,叫景安帝打发去修帝陵了,继而换了邵长史服侍大皇子。明显,文长史更得大皇子心意,自景安帝出事,大皇子立刻将文长史召回身畔,从此,邵长史的话便少了。
文长史随着大皇子骂了秦凤仪一通,君臣二人又开始商量如何对付秦凤仪,因大皇子这消息还是自己路子送来的,秦凤仪的奏章尚未到朝廷,所以,大皇子得先有个准备才是。要按文长史的意思,文长史也是平生头一遭见识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能有什么法子啊?他要是有法子,当初自己五品长史,也不能叫七品的秦凤仪坑去修陵。文长史便道,“不知邵兄何意?”问邵长史的意思。
邵长史道,“臣愚钝,不如问一问内阁,大行皇帝之事,毕竟不是小事。”
文长史便道,“咱们也当先有个应对。”
邵长史问他,“文长史有何应对?”
文长史见自己的问题又叫邵长史摔回自己脸上,面儿上不觉有些灰灰的,只得道,“自然是不能叫镇南王狼子野心得逞。”
邵长史便继续问,“想来文兄已有应对之法!”
文长史道,“如此不臣之人,宫里太后娘娘,朝中文武百官,难道会坐视?”
邵长史还以为他有什么高招呢。
不过,邵长史却是叫文长史此言提了醒,邵长史虽则是被大皇子召还文长史的事伤了心,到底在大皇子身边这几年,大皇子也没薄了他,邵长史轻声道,“殿下,大行皇帝灵柩乃大事,太后娘娘却是宗室辈份最长之人,再者,愉王寿王亦是宗室亲王,也是殿下的长辈。如此大事,除了文武百官,还需问宗室意见。”
大皇子心说,除了皇祖母,愉王寿王早叫姓秦的收买透了的!问他们,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大皇子到底也不是不开窍的,他道,“自是该请皇祖母教我。”心下却并不很是满意。
文长史见明明是自己提的法子,竟叫这姓邵的卖了好,当下气的不轻。只是,此际大皇子却是顾不上他了,大皇子轻声道,“你们说,六皇子是不是故意的?”
这个问题,二人都不好答了。
大皇子便打发二人下去,又召来平四舅商议此事。
秦凤仪的奏章来的也很快,奏章上根本没说请罪啊之类的话,秦凤仪先就六皇子带去的诏书进行了批评,秦凤仪说的很明白,皇帝陛下出这样的事,豫章王身为人子,没有不伤心欲绝的,你们有证据吗?你们就要问豫章王的罪?你们好大的胆子!大行皇帝刚闭眼,你们便要戕害皇子!还有,大行皇帝这事不劳烦你们了,本王以大行皇帝元嫡之子的身份,为大行皇帝破土发丧,你们有空就过来送大行皇帝一场,没空就算了!
之外,秦凤仪还在奏章上写了他此举所依律法,那就是,他是正室之子,断不能让庶子主持大行皇帝丧仪。
内阁接到秦凤仪这奏章,当即傻眼。
他们倒是想过,一旦动了三皇子,秦凤仪与三皇子素有交情,怕是不能罢休!但,无人能料到,秦凤仪竟然连大行皇帝的灵柩都迎到了凤凰城!而且,秦凤仪还说自己是依礼而为,秦凤仪所依之礼便是:他是大行皇帝元嫡之子,他有权利也有义务,为大行皇帝破土发丧。
看吧,看吧!
卢尚书一看到镇南王的奏章便抱怨开了,“当初我就说,不该问罪豫章王,先以迎大行皇帝灵柩回朝为第一要务!”
郑老尚书叹道,“卢尚书,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他们都是积年老臣,一则心伤景安帝之死,其实,谁心里不恨啊,谁心里不想把此事查个清楚明白啊!但,这些老辣政客心里,自是有一杆衡量轻重的秤。大行皇帝在江西崩逝,没有比迎大行皇帝灵柩回京更重要的事了,可大皇子坚持要宣豫章王回朝问询大行皇帝崩逝之事。而且,大皇子说的也很正义,事情毕竟是在江西出的,三皇子当时也身伴御驾,今御驾出事,自然要问三皇子。
大皇子又以孝子之名相压,内阁也无法,只得答应。如此,方给三皇子发的诏书。
行了,倘没有这多此一举,镇南王估计也不会去截大行皇帝的灵柩。眼下,大行皇帝灵柩叫镇南王截去,这可如何是好?
刑部章尚书轻声道,“老相爷,还得您拿个主意哪。”
郑老尚书双眉紧锁,这事难了。他们再怎么想镇南王会因问罪豫章王的事发怒,可也没想过镇南王来这一手啊!
郑老尚书自然不是个没主意的,其实,郑老尚书与邵长史想到了一处,镇南王既以出身说事儿,此时便需皇室大家长裴太后出面调和了。不过,名义之争在这位老相爷心里还是小事,郑老尚书忧心的是,十万禁卫军哪!跟随大行皇帝南巡的十万禁卫军,就这么叫镇南王得手!
哪怕郑老尚书对镇南王并无恶感,但,想到镇南王这一手,便是郑老尚书都有惊心动魄之感!内阁中人都明白,凭大皇子与镇南王的关系,大行皇帝骤然离逝,未留只言片语,两者之间,必有一争。只是,便是郑老尚书也未料到,镇南王竟强势若斯!
要命的是,大皇子的政治手段还这般急功近利,就是卢尚书的话,要不是他当初要问罪豫章王,镇南王也不会直接把大行皇帝灵柩连带豫章王、禁卫军等都弄去了凤凰城。如今,怕是江西也在镇南王之手了!
郑老尚书道,“眼下大殿下监国,此等要务,自当请大殿下做主。”随你怎么折腾去吧,你不听老人言,自己捅的蒌子,你自己想法子吧!郑老尚书也不想管了,只要不动兵戈,随他们争呗,反正都是大行皇帝的龙子。
于是,内阁请求面见大皇子。
不想,大皇子真是个有主意的,而且,大皇子的主意,比世人都大!
在秦凤仪直接把大行皇帝的灵柩迎回凤凰城之后,大皇子直接宣布,秦凤仪并非大行皇帝亲子,而是先帝之子,晋戾王之后!
而且,大皇子不是随口一说,他是有证据的!
大皇子的证据说来还是秦凤仪送到朝廷来的,便是先时自桂地押解入京的数名罪人,经慎刑司审讯之后,这几名罪人供出一天大秘密,那就是:柳王妃与晋戾王有染,而秦凤仪就是这二人之后!至于凤楼宝剑,便是偷情铁证,毕竟,这把宝剑为当年晋戾王之母卓皇后所掌!那便是晋戾王偷给柳王妃的!而秦凤仪,早知自己身世!
那么,大皇子得出一个真理,大行皇帝,便是被秦凤仪所害!
大皇子此话一出,倒是把凤楼剑为何在秦凤仪之手解释清楚了,只是,他这话,不要说内阁诸人听过后一幅要吐血的模样,便是文邵二位长史也是目瞪口呆,唯平琳一幅智珠在握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