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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七道茶之釉云出岫

茶色炊烟(女尊) 莫惹是非 3300 2024-10-26 10:46:18

秋风飒飒地在碧波湖的湖面上吹起道道褶纹,沐云泽正在水榭旁边峭壁栈道下的平地上,背对着庄子,江釉小心翼翼地走过浮桥,“阿泽。”

她回过身来,几步上前把他从最后一块背石浮桥上抱下来,抿着薄唇,江釉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侧颊,“你在想什么呢?”

“你想骂就骂吧。”

“我干嘛要骂你。”

“我把茶叶调了包,丢了贡茶。”

“你也知道。”江釉翻了翻眼皮,伸出食指戳着她的肩膀,“都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你可真潇洒,凤翔舞呐,岭南第一茶说拱手就撒手了。”

沐云泽握住了他的手,“釉儿,我……”她话还没说完,主楼里传出来一声暴喝,却是萧岚扯着嗓子的声音,听上去火气也小不到哪里去,“滚,你不配踏进云泽庄。”

江釉趴在沐云泽胸品,拉了拉自己的耳垂,“怎么岚叔火气也这么大?”

她低下头,双手有些慢地环住他的身子,“你没生我气?”

“这是你的选择。”他抬起脸来,“虽然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做,不过既然你都做了,其实这事也不是不可挽回,就是我得问你件事。”

“什么?”

“你真的想要童茗的命?”

沐云泽默然不语,敛起眉眼,主楼里大概有些闹,其他人的声音听不清楚,只有萧岚的声音穿透过来,“同门之道,你还有脸提?”他的音调很高,随即转了个调,“妻主你拉着我干什么,要……你干嘛?”他的声音渐渐歇了下去。

虽然这时候不太适合笑,可江釉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他总觉得明姨就是个可怜的夫管严,却原来关键时刻岚叔也只有服软的份。

沐云泽捏了捏他弯起的嘴角,“我之前恨不得她死,死我还觉得便宜了她,我要她吃够苦头再不得好死。”她磨着牙,江釉抬了抬眉,“现在呢?”

沐云泽低头把脸埋在他颈项间没有说话,他伸手在她长间穿过,“我知道,明明是想要她的命,可真到了亲手把人送上黄泉的时候,左右为难,下不得手了。”

沐云泽抬眼看着他,哼哼不肯承认,“我没有下不了手。”

“好好,你没有,只是话说回来,童雨缪是她咎由自取杀人在先,童茗嘛,虽然人是很该死,不过说到底也没犯什么杀孽。”

“她差点害死我们的宝宝。”

“阿泽,别死撑了,你不是这么狠心的人,打架你行,真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你没这么狠的。”江釉贴在她肩窝,“最近马上就是嘉木和阿欢的好日子,你也不想见血的,再说,你就当给宝宝积点阴德。”

“谁说的。”

“我说的,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他偏了偏脑袋,“记得吗?你送岫儿回来,我就在想,沐大少这个无赖恶霸,居然还会管一个走丢在茶田里的小孩?”他随手抚着她胸口,“你狠不下心丢下他的。”

他大概是想到什么,笑出声来,“还有那天你那傻样。”

沐云泽扁了扁嘴,转开了脸,耳后泛过一丝可疑的红色,“我去看看主楼里怎么样了。”

***

“这是抄家满门的罪,你们当真见死不救?”童茗的手脚还是带着伤,是被几个人抬进了主楼,有些愤愤地看着身侧的女子,“要不是我身受重伤把茗溪茶楼的事宜交给这个不成器的兔崽子,又怎么会遇上这些事。”

那女子抖了抖哆嗦了一下,低着头一个劲认错,“娘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你闭嘴。”

“哼。”萧岚在柜台后重重地拨着算盘珠子表示他的愤怒,“自己的家务事回家去解决,我们这里还要开门做生意,没空给你处理这些事。”

童茗咳嗽了几声,声音依旧沙哑不堪,自从斗茶会那天受了伤后她一直没有恢复好,一双手也大概是再也炒了茶了,为此和钱远算是彻底闹翻了,她带着钱丞回了湾镇,那些钱财交易也算是泡了汤,谁想才没过多久,居然会听到消息说她茗溪茶楼送去的茶叶被挑中成为贡茶。

开始还真以为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直到这个不长脑的二女儿兴冲冲地带着签下字按下手印的谕令和那一罐盖着红印的茶叶回来时,她才知道大祸临头了。

她哪里炒得出这些凤翔舞,以前就不行,更何况现在的手成了这样子,底下那些炒青师傅就更别提了。

“明明是你们算计我,这茶叶是哪里来的,大家心知肚明。”

“童当家,你就没有算计过我们吗?”明荈叹了口气,“我们没想和你斗过,是你起的头。”

“明师姐……”

“别叫她师姐,你不配。”一个茶罗子朝着童茗砸过去,正打在她受伤那只膝盖上,痛得她龇牙咧嘴,盯着萧岚,“你……”

帘子又被掀开,童茗一眼看见沐云泽,“是你换了我的茶叶。”

沐云泽哼了一声懒得理她,江釉在堂内扫了一圈,视线落在童茗身上,“童当家,大祸临门了是不是?其实要保住你的命也不是不行。”他顿了一顿,童茗原本半躺在几人抬的竹椅轿上,半坐起了身,“怎么说?”

“谕令是你家二小姐签下的,贡茶是凤翔舞,由你茗溪茶楼在每年清明后上供,整个锁柳镇都知道,你也曾经是云泽庄的人,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茗溪茶楼也是属于云泽庄的……”

“你想趁人之危抢走我的茶楼。”不等江釉说完,童茗大吼出声,这次整个身子都坐了起来,手指点着江釉,“好,真有你的,不过想都不要想。”

沐云泽皱起了眉,“谁允许你吼他的?”她的袖子本来就撩了半截,暗红色的外衣卷了两卷,里面的浅色衬衣袖口用细绳扎了两圈绑住,走到童茗跟前,“我现在就送你下山。”她阴森森地吐出那个送字,“等会。”江釉从背后拉住了沐云泽的衣服。

“童当家,你真的想好了?这茶叶交不出来可不是小罪,你是要命呢?还是要茶楼?”他顿了顿继续接了下去,“再说你茗溪茶楼的生意最近不是走下坡路少得厉害,斗茶会又输了,你看你也把自己半条命给玩没了……”

“什么叫我把自己半条命给玩没了,要是让我找出来是哪个混蛋在那瓷瓶上动的手脚……”

“随便你,反正你也炒不了茶了,我看你家二小姐也不像是会的,你就安分点回家去颐养天年,也留得一家老小平安是不是?”

“你算是在威胁我。”

“怎么会呢,我是好好地在和童当家商量。”江釉一脸无辜,“你看庄子里没一个人愿意答应这事的,我可是实在不忍心才来和童当家谈这件事的。”

“娘,答应了,我不想死呀。”那年轻女人扑到童茗脚边叫嚷出声,童茗不耐烦地推开了她,沉吟了半晌,才抬眼开口,“可以。”

“童当家果然是明白人,阿泽,快去取笔墨纸砚下来,给我磨墨。”

“你出多少钱?”

“钱?”江釉不解地转头看着萧岚,“我有说要出钱吗?”

“没听着。”

“你想白要。”童茗咒骂出声,江釉连连摇头,“哪里是白要?二小姐,你家中多少口人?”

那年轻女人愣愣地想了想,“不算下人的话,八口。”

“你看,八口人命换一个茶楼,童当家,你不亏了。”

***

“这是地契房契,还有账薄,还有这个盒子,是什么来着,我看看。”童雨绸搬着一大叠册子出来,“是工人的契约,有几个男孩子是买断的死契。还有这个谕令。”

沐云泽接了过来,“你老娘呢?”

“大夫说她老是生气伤肝,病情加重,需要静养。”她转了身开始收拾东西。

“你……”沐云泽开了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江釉说的,她们和童茗之间的恩怨,其产与无湘无关,也和她无关。“准备上哪里?”

“回家呀。”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沐云泽,“哎对了大少,我那天在你们庄子里见到有一个十三四岁男孩,巴掌大的脸蛋,长得挺惹人疼的,叫什么来着?”

沐云泽决定收回之前她那一点点比小指指甲瓣还小的心软,“快点收完东西给我滚。”她恶声恶气地从茗溪茶楼的三楼下来,明甘露正带着人在卸招牌,街上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江釉正在大堂里,站在一张桌前,看到她下来连连招手。

“什么?”

他身前的桌上铺着大张的宣纸,“我们需要重新去打一块牌匾,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

“草魁楼?”

“怎么样?”

“草魁,也就是茶。”

“嗯,还有娘的名字。”

“好是好,就是太嚼字了,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是茶楼的意思。”

“没事,牌匾上的字刻两列,大字就写草魁楼,左下添一列字。”

“什么?”

“云泽庄啊。”

沐云泽勾起了嘴角,“好。”

“不过你还得找一趟方家那对姐妹,毕竟签下谕令的是茗溪茶楼,虽说现在茶楼是我们的,不过总是换了主了。”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来年开春能给她供茶叶不就行了。”沐云泽抓起他写好字的纸抖了抖,吹着未干的墨迹,“我去找做匾的刻字师傅。”

***

新匾做好的那天是个黄道吉日,十月十二,明嘉木把万小媒拐进了被窝滚床单。

除了明荈和沐云泽,庄子里的女人和来的客人基本都喝了个烂醉如泥,江釉挺着肚子也不可能收拾,萧岚送完最后一批客人,庄子前的红灯笼没有摘下来,还在夜色下亮晃晃地摇曳。

回到主楼的时候里面还是杯盘狼籍一片,江釉看上去倒是精神还很足,摇着头,“你还真是,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要走,我能有什么办法?”明甘露闷头喝着酒,“关了他这么久,难道还继续关着。”

萧岚一巴掌打在她脑袋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家伙。釉儿,你回去睡觉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江釉打着哈欠慢慢回到房里,慢悠悠地洗漱完躺在被窝里,深秋的夜双脚总是有些发凉,他辗转了几次,门被人推开,“阿泽。”

“怎么还没睡着?”

“有点冷。”

她低头替他拉紧被子,“等下,我马上就上来。”

他点了点头,睁眼看着床幔,没多久她就钻进被窝里,拉着他的双脚按在自己身上,江釉侧着身子双手抱着她的身子舒了口气,“唔。”

沐云泽转了个身对着他,亲亲额头,再亲亲脸,江釉没动,等了半晌,她有些发闷的声音在他颈窝里传来,“釉儿。”

他还是闭着眼,嘴角弯了弯又很快地抿住,还是被沐云泽一眼扫过,她把被角掖好,把他两条腿压在自己腿间,手探下去开始扒他的衣服,“三个月已经过去了。”

她刚进被窝,双手还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又不会太凉,伸进他亵裤里的时候江釉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他呻吟了一声,朝后缩了缩,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不好看。”

“我会小心的,不是还有个垫子呢吗。”

牛头不对马嘴,江釉嘟哝了半声,剩下的全被沐云泽给吞了,他的腰身不可抑止的丰盈。沐云泽缩在被子里一点点的亲吻,看着他全身一点点泛起淡淡晕色,动作轻得江釉一时都有点不习惯。

床畔的烛火微黄,烛泪一滴滴落在烛台上,床幔的薄纱大概没有勾牢,掉下来覆在床边,江釉的长发铺了满枕,微微仰着脑袋,闭着眼难耐的低吟,“阿泽。”

深秋也好,腊月也好,一年四季,帐内永远一片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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