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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最好别哭 宝光相直 3080 2024-05-20 10:58:26

全场静默。

没人敢出来认领宋今泉。

他双臂反剪在后,被肴单膝狠戾压抵着背跪在地上,腰脊颓然弓弯,低耸着头,浑身剧烈颤抖。

额角被冰冷枪口恫吓出层层汗水,却一动不敢动,在光下反照得像打了层蜡,比头上的发胶还油。

整个人,

从最初的小奶狗,

退化成为一只丧家之犬。

时眉真是笑了,

内心臭骂一句喻卓,同时为自己曾经辨别男人的眼光深刻默哀。

她想自己这些年一定是太寂寞了,随便一点人渣的荷尔蒙,都能让她“恋爱”。

但比起这些,她现在更在意的,

是岑浪。

身为一名专业的律法从业者,当然时刻又清楚地谨记“非法持有枪支”将会承担怎样严重的刑事后果。

不过。

如果对方是岑浪的话,

那应该不是惊吓,

毕竟,他从来只会给人带来惊喜。

时眉就是在眼下这刻,就是这样,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地,相信他。

“看来没人要你啊。”

岑浪低嗤一声。

肴很懂眼色,膝盖用力顶住宋今泉的脊柱,出手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挺直腰背,最大限度地昂起脖子。

岑浪慵懒半垂着眸,长指利落翻转手中黑枪,用枪柄拍着宋今泉的脸颊,语调森冷得骇人,命令他:

“道歉。”

宋今泉慌不迭时地望向岑浪,试图弯腰又动弹不得,只有被逼开口:

“对、对不起——”

“不是跟我。”岑浪根本没有一丝耐性,冷漠打断他,侧开身子搂过时眉的腰,咬紧字词纠正他,

“跟我未婚妻,道歉。”

人群中,隐约溅起稀疏浅浅的低语。

与初遇那晚的场景,

何其相似。

“对不起。”

看得出宋今泉并不情愿,但为了保命,他还是没有犹豫地向时眉认错。

很不凑巧,人灌了酒就爱翻点旧账,时眉很自然地回想起那晚在大马路上,宋今泉对她的当街呵斥,骂她丢人,骂她俗,骂她不知廉耻。

“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啊。”时眉眼都不抬一下,懒懒偎靠向岑浪怀里,双手交叉胸前,佯作趾高气昂的姿态傲慢道,“还不撵出去。”

狐假虎威,

恃宠而骄,

算是被她玩儿明白了。

难得被时眉依靠一回,岑浪乐得享受,吊儿郎当地揽着她,歪头斜了眼肴,腔调痞气:“听见了?”

肴低头应声,随后迅速拎着宋今泉交给两名警卫,在众人口哨起哄声中,宋今泉被带离舞池轰了出去。

时眉有点奇怪,

她记得刚才岑浪掏枪时,明明这些名媛少爷们个个惊恐万分的尖叫,

怎么这会儿好像…又不怕了?

时眉转头仰面望向岑浪。

岑浪敛低眼睫,视线平静地徘徊在她脸上,淡淡挑眉,搭在她肩上的手稍稍抬起,施力捂盖住她的耳朵。

另一手持枪举起,撩起眼皮,散漫轻佻地掠了人群一眼。

下一瞬,

紫色光影幻化裂变,凝集,

聚落在他身上。

年轻男女瞬间吊高激昂的情绪,神情亢奋,忽然间纷纷默契齐整开始倒计时:

“3。”

“2。”

“1。”

“嘣——”

岑浪搂紧时眉,单手上膛,直接朝天崩了一枪。

霎时。

七色彩带飞离枪膛,

直线喷射。

原来是彩带枪。

紧跟而来又是接连几声震音。

“嘭——”

炫光颠倒,低音摇撼。

气氛炮弹发出阵阵爆响,漫天崩炸起七彩箔纸,舞池在极限分秒内被霓虹灌漫,堆叠纵情欢愉的靡丽梦,粉饰骄奢浮夸的风月场。

午夜正式开场。

年轻气盛的俊男靓女摒弃焦虑,谎造美好,推杯换盏,不想明天,放肆又疯狂地沉沦在混乱虚构的末世欢腾下。

而这场晚宴的一对主角,

却在声势浩大的喧腾中,

消失不见。

……

时眉有点醉了。

她原本就不擅长洋酒,

今晚跟秦婵几人聊得兴起,喝得有些急,加上洋酒后反劲,没当场上头,她便忘了控制多喝了不少。

原本在外面的欢闹场里,被各种灯光加DJ重低音晃得目眩神迷,也不觉得晕。

然而眼下这间私人厢房实在太静,反倒让她天旋地转的,压根稳不住步子。

脚下发飘,急需一个有力的支撑,她跌跌撞撞地走向沙发,在距离岑浪两步远的地方扑摔过去。

岑浪迅速伸手接住她,稀微皱眉,将她从怀中带离一点,捏起她的脸蛋,低眼扫量道:“醉了?”

猜到她应该喝了不少,

只是想她玩得开心,不想扫她兴,反正有他在可以保证她的安全,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刚刚离开时看她还挺清醒,到这里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没想到醉这么快。

“先睡会儿,走之前叫你。”

说着,岑浪勾她进怀里,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横抱起来,放去床上。

之后转身正欲关灯离开。

然而——

“岑浪!”

时眉突然在后面喊住他。

岑浪转身回望,不料下一刻却毫不设防地被她用力推坐到沙发上,大概是怕他反抗,时眉干脆跟着爬上去跨坐他腿上。

岑浪近乎怔然愣住。

很快又反应过来,意识到当下这个姿势有多糟糕,有多不妥当。

她有多不知防备。

“下去。”岑浪冷下声音。

时眉却浑然不觉,反而双手圈搂上他的脖颈,醉意迷蒙地眯着眼,质问:

“夸我那句话你还没说完呢。”

岑浪轻轻拽开她的胳膊,拧着眉,随口问道:“什么?”

“我漂亮吗?”

她不肯松手,更加搂紧他,甚至不知死活地往前移蹭了下,歪头追问,“哪里漂亮?有多漂亮?比她们都漂亮吗?”

“时眉。”

岑浪感觉不太好,腾出手按住她的大腿不准她乱动,眸眼窝藏喑沉深沃的漆黑,似探不见底的漩涡,嗓音微涩,

告诉她,也告诉自己:

“你喝醉了。”

她喝醉了。

就算她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也只能证明她的酒品差劲,

这代表不了什么。

所以。

“别闹了。”他绷紧下颌。

所以,

他要守好清醒,

不要理智出走,不可以逾越底线。

可偏偏。

银色细链自她左侧肩头悄然滑落,全然释放削薄骨感的肩颈线,她一点点挪动手指,湿软指尖抚触上他按住自己的腕骨,轻轻抽动了下大腿。

眼波迷醉地凝视他,小声嗔怨:

“好烫…你的手……”

她根本不懂他的辛苦坚守,

只会无意摧垮他的理智,

只会毁坏他的底线,又不自知。

岑浪触电般飞快抽手离开,艰难滚动喉结,撇开视线,深深缓喘了下,逼迫自己忽略那些涌动在血液中的古怪燥热。

这有些辛苦。

她还坐在他腿上。

紧密贴触的部位倾泻势不可挡的滚烫,无可遏制地渗透热度。

他感受到她全身都在抵近。肤肉似珍珠般腻白柔软,眼皮薄透,织缠根根纤细的青蓝血管,眼角被酒精熏染得通红。

浓郁醉意让她看上去如此敏感,脆弱,缺乏警惕心,没有半点边界意识。

所以,他什么时候又在看她了。

“岑浪,你看外面那个人…是宋今泉吗?”时眉指了指门外,忽然这样问他。

她是真的很醉了。

否则,怎么会连肴都认不出来。

他应该纠正她的。

可他没有。

“今晚,宋今泉跟你说了什么?”

岑浪低声反问。

时眉此刻早已丧失掉自我的逻辑,任由他牵引跑题,认真思考两秒,诚实回答:“他说我是跟踪他才来这里。”

“你是么?”

“当然不是,我明明是跟着你来的。”

“那么,现在他就站在那里。”

岑浪表情平静地注视着她,血液却早已翻涌起不适的动荡,声线浸透压抑与克制,向她提议,

“要不要证明给他看。”

“怎么证明?”时眉与他疑惑对视。

岑浪搂紧她盈弱的细腰,微微凑近,高挺鼻尖似有若无地,轻率摩擦了下她的唇,凝视她的眼神压下极具破坏性的情绪,口吻低缓,

循循诱导她说:

“你这么聪明,自己想。”

时眉咬住唇,垂眸紧紧盯着他,充满困惑的目光在他温柔又耐心的等待下,似是蓦然摸到灵感一般,

洁白贝齿松开下唇,轻喃:

“是这样吗?”

她俯身毫不犹豫地亲上他的唇,莽撞又大胆地,唇贴唇。

压根算不上一个吻。

却让岑浪狠狠僵滞,没有动。

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确定。

只不过,

他纯洁干净的灵魂,还在与那种摧毁力十足的坏情绪自我撕扯。

时眉偏在这时,缩了下肩,眯弯着眼不知所谓地戏笑他:

“岑浪,你是不是…不会接吻啊?”

岑浪略抬眼,并不生气她的奚落,相反眼色认真地向她讨教:

“怎么算会?”

“就…网上不是说了吗,约会要送礼物,接吻要伸舌头,办事要戴——”

“刚说什么?”他嗓线喑哑。

时眉顺着他重复:“办事要……”

可没说完,

又一次被他截断,“上一句。”

“上一句?”时眉回想了下,恍悟笑说,“接吻要伸舌头。”

“好,你说的。”

岑浪一手扶住她的后脑,稍稍仰头,深切地亲吻了她。他双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整个人带向自己,湿腻混乱捕捉她的唇,索取侵占。

他的舌尖辗转勾缠她,轻率滑过她的口腔上颚,惹得她忍不住瑟颤,被迫体会他给予的这份战栗感,凌乱,躁动不歇,又充斥欣快。

当时眉被他逼近微窒的边缘,

她的手机突然刺耳地响起来,两人在这场舌吻中气喘吁吁地停下,唇舌分离时,牵拉起剔闪湿亮的暧昧银丝。

岑浪微喘着睁开眸子,懒淡瞥过一眼她的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是:

阿商。

他舔了下唇角,没吭声。

而时眉似乎仍堕坠在上一秒的唇舌抵触中,没能神思清明地脱离出来,她看也没看手机,随意而无所谓地丢去一旁。

重新搂上岑浪的脖子,低头主动探寻他的唇,眼神迷乱又混沌,只靠本能想要继续刚才那个被打断的吻。

可能吧,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酒精真是害人的东西。

于是岑浪重重地缓了口气,在她靠过来那秒,虚眯着眼后靠向沙发椅背,狠心躲掉她的索吻。

他垂敛眼睫,视线萎颓凝定她靡滟微肿的唇,低嗤一笑:

“存他的,不存我的。”

这样被极度诱导的氛围里,时眉哪里听得懂他在酸些什么,不满足地蹙紧眉尖,手指疲软无力地揪住他的衣服,声音泛着黏软:“我……”

我有些难受。

她想说。

岑浪猜得到,也感受得到,却不准她说出来。

“你可以接受么?”

岑浪淡淡抬眸,目光牢牢钉住她的眼睛,薄唇染上了她的味道,在当下这种模糊不定的境况下,

他貌似礼貌绅士的征求词句勾着湿哑郁沉的嗓音,听上去够撩人,够生动,也够残忍。

他说:

“继续下去的话,我也许…会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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