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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从修士到寡妇[七十年代] 大河东流 9102 2024-07-05 08:17:42

文学倾不想搭理这个女儿,她现在说的亲热,但是他现在还记得他出事时她给予的痛楚。

怎么可能就这样轻飘飘的接过?

才刚出事,女儿就迫不及待撇清关系不说,还踩着他的尸体往上爬。

什么既然都这样了,不如让她男人多露个脸,在上司面前留个好印象,他当时那情况听了都被气笑了。

也因此对这个女儿彻底的失望,算了,这样的女儿,他是要不起了,从此以后就成路人。

他下乡这些年,父女关系断绝,成为陌生人,既然已经是陌生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女儿?

他自己只生养了一个儿子。

文言实同样不喜欢这个妹妹,太让人齿寒了,父亲下乡,还不知道前程怎么样,她就能上门来说两个人互相扶持,爹那边这样了没办法,只剩下他们兄妹更要好好互相关照,话说的好听,事后知道他在单位被人排挤说不上话就再也没有登门。

那时候家里困难,雅芳娘家那边也不好过,小儿子生了一场病,家里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了,她那边还好,求到亲姑姑头上,她直接闭门不见,明明听得到里面传来说话声,却对他们的叫喊听而不闻。

要不是当时有人帮忙,还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会不会出什么状况,自那之后,尤雅芳直接就把这个人当成了陌生人,或者说是陌生人都不如。

他也对这个妹妹彻底没有了感情。

在没有出事之前,他以为这个妹妹就是势利了一点,后来才知道这哪里是势力呀,这明明就是自私自利到了骨子里,感情淡薄,只把她那夫家当成了亲人,娘家这边有用的时候说好,没用的时候立刻路人。

爸回来之后,她看到有利可图又粘了上来,张口闭口的就是爸爸,哥哥,嫂嫂,之前呢?

困难的时候人不在,形势变好了立刻冒头,这样的妹妹哪里要的起。

她现在日子也不好过吧,她男人那时候趁乱咬了不少人挣脸面,现在估计只能坐冷板凳了。

张保国他们就在院子里,看到她来了,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原先欢乐的说笑声立刻没了,看着她打了个招呼后自顾自的越过他们,走到文学倾他们面前。

苏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见过她,但是他们之前是见过的,也知道大概。

对于她的态度,他们十分统一,那就是不待见。

她说什么他们都是不理,她还让他们帮忙多说说好话,张保国他们第一年来到这里,年就是跟文爷爷他们过的,那时候她还特意来警告他们,让他们不要占他爸的便宜。

道理他们都懂,但是她的言辞,好像他们在占她的便宜一样。

现在她主动打招呼,没有一个人给回应。

她也习惯了,直奔目的地。

文学倾看到她拉着两个孩子过来,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旁边趴着的狗。

这只狗是大威跟一条母狗下的崽子,他抱了一条来养。

可惜这条狗没有大卫那么有灵性。

如果是大威的话,这时候就应该记住了他的训练,上去赶人了。

文学倾拉着脸,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但是来人压根就不在乎,照样亲亲热热的,把手里带着的东西放下:“爸,你看看这是我特意买来的一身新衣服,你瞧瞧,是从南方那边来的,很多地方都大卖,摸摸就能感觉到不一样,款式也特别新颖,供销社根本没有。”

看到她拿出来的那件毛衣,苏茴眨了眨眼睛,张保国不动声色,张卫国眼角轻轻一抽,张安国干咳了两声,张定国直接背过身去偷笑,这衣服不就是他们家的吗?

突然感觉有点喜感是怎么回事?

文学倾也觉得有点眼熟,盯着多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这是苏茴之前寄给他的款式,她给几个儿子送衣服也没忘了他,给他送了两件,不同颜色,款式类似,可以换着穿。

想起来了之后他看了一眼苏茴,苏茴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手里还端着一杯茶,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看戏。

来人误会了文学倾的眼神,以为他盯着这衣服看是被这衣服给吸引了,特意抖了抖衣服,展开让他看个仔细,声音更嘹亮了:“爸,你仔细看看这花纹,之前哪里见过,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可受欢迎了,花了我大几十块钱。”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回应,文言实因为位置的原因,侧对着她,眼神都没有往她那边多看一下,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就像是突然发现了上面的花纹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引得他全神贯注,双耳不闻窗外事。

来人叫了两声大哥都没有回应,她瞅了瞅自己的两个儿子:“来给你们外公舅舅问好,外公家里有很多糖的,你们不叫就没有了。”

一听到有糖,几岁的小孩子立刻就扯开了嗓子叫人:“外公!舅舅!”

声音很响亮,眼睛闪闪,叫也叫了,糖果呢?

文学倾抬了抬眼皮:“这里没有你们外公,门在那边,你们找错人了,好走不送。”

文言华:“爸,你怎么这样,都这么久了,还不能让他过去吗?”

她脸上全是后悔:“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看我诚心知错的份上,就不能原谅我吗?你是我唯一的爸,我也是你唯一的女儿,我们亲父女之间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之前我是害怕,太害怕了,也是被别人误导了,我没那个胆子,你原谅我,现在都过去了,你就原谅我吧。”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你都没有好好看过你的外孙,虽然占了一个外字,但也占了一个孙子啊,这可是你亲外孙,你都没叫过他,没摸过他,你看看,他长得多像他舅舅。”

文学倾呵呵了两声:“我连亲女儿都没有,还有什么亲外孙,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这里没有你找的人,大门在那一边,好走不送!”

看她爸还是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文言华心里暗恨。

这么久了,他回来这都几年了,还不肯原谅她,有人问起她,就说他没女儿,没有女儿,那她是怎么来的?

他一个当爸的还这么跟女儿计较,当初她是真的太怕了,所以才断的,之后不是正好有个机会吗?反正已经那样了,她心里都觉得她爸回不来了,这才想着还能帮帮他们家。

哪曾想后面还能回来。

原先她爸拥有的东西都还了回来,职位也恢复了,是受人尊敬的大学老师,还是数一数二的大学,这说起来不是官,但是声望一点也不差,她是他唯一的女儿,却一点光都沾不到,男人也被排挤打压,想要她这边帮帮忙,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怎么行?

看文学倾那一副冷脸,她转移了目标,转向文言实哀求:“大哥,大哥,你看在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帮我好好劝劝咱们爸吧,我知道错了,小时候你不是一直都在我前面保护我的吗?你说你会一直关心我,爱护我,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啊,你说我们要一起孝顺爸爸的。”

文言实还是没说话,把杯子拿在手上,一点一点的看上面的花纹,手还抬了起来在半空中慢慢的比划着什么,像是在临摹上面的花纹,俨然是听不到的姿态。

兄妹,大哥?

兄妹之情早就在她把他们一家拒之门外的时候就消失殆尽。

他们只是陌生人,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被这个气氛所感染,两个半大的小孩也不敢再说话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

张保国他们:“……”

叹为观止,不管见了几次,对于她这丰富多变的表情还是有点看不过来。而且这也真的豁得出去,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她都把他们当做空气了吗?

在张保国他们的目光中,她又把视线放到了苏茴的身上,苏茴跟她哥和她爸坐一桌,这是什么人?

虽然她一直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但是从上看下,有一双利眼的她很快就看出来了,这人脸上白净,身上虽然没带什么首饰,不过这时候也没几个人带首饰出门的,太扎眼,她一身的衣服眼熟啊,这不是现在正流行的爆款吗?

看她这一身,不是十成新,也是九成新,这是她爸的学生还是她哥的同事,不管是哪一样,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哀求着:“你好,你能帮我劝劝我爸爸吗,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啊?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他。”

文学倾看到她把话头对准了苏茴,突然心里那股气就消了那么一点点,眼睛微微眯着看向苏茴,等着她怎么回应,叫她刚刚看戏,现在好了吧,她现在也成了戏台上的一角了。

想到这里,他眼角余光扫向那一头,眼角霎时间就狠狠抽动了一下,张保国他们七个人可不就把这里当做戏台子吗?各个睁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这里。

他突然有些自嘲,说不定唱戏的都没有这么精彩。

苏茴看她转向自己说情,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这时候大家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等着看她会说什么,做什么,就看到她慢吞吞的伸出手,给文学倾的杯里添了茶,又给文言实的杯里添了,最后是自己的,一时之间,只听得到“簌簌”的水流声。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这比文言实的无视还让文言华生气。

毕竟她自己也知道,她做的那些事说出去理都不在她这边。

她理亏在先,认了,但这人是谁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大姐你贵姓啊,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我是这家的女儿,之前没见过你,有些面生。”

苏茴这才恍然,仿佛才知道她在对自己说话一般:“原来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我是保国他们的妈妈,你应该知道吧?”

她微微一笑,来人却是脸色一变,之前她来的时候第一次看到那两个孩子,不知道他们是大学生,只以为是来这里打秋风的,还说了一些话赶他们走,因为先在文学倾这里吃了闭门羹,在他们那里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后来知道他们是大学生的时候就后悔了。

她多少听她男人说过一些,说现在能考上大学不得了,一毕业之后前程远大,说不定一毕业就成他上级的上级了,根本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比的。

她后来也想要弥补,但是不知道她爸说了什么还是他们记仇,一直对她淡淡的,她道歉也不没什么反应,平白得罪了人。

她爸也真是,他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吗?

她难道不是他的女儿吗?

她过得不好他才会开心?

他们是乡下人,他们四兄弟出息,但是他们妈妈在她想来应该是那种老实巴交,打一棍子说不出三句话的人,这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这气度,不比她那个大嫂差。

她那个大嫂的出身还是可以的,不然也一直以来也不会这么自傲。

她知道她当初对她儿子说的话吗?

一时之间,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有些结巴:“哦,哦,原来是你呀,久仰久仰。”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当之前的是不存在,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就是你呀,说起来,真是不得不对你竖起大拇指,四个孩子你是怎么教养的?都供成了大学生了,不得了不得,可得要取取经啊,你当初是怎么教的?我这几个皮猴愁的很,都不愿意好好学习,你当初是给他们请了人来补课,还是找了好的老师?”

这就不客气的来讨要经验了。

文学倾看她这模样,深吸一口气,火气又上来了,说不认就不认,但她身上终究还是流着他的血,看到她这样,他觉得丢脸啊。

他气得猛的站起来,指着大门:“我刚刚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我让你离开,你带来的东西也拿走,不然我就扔外面了,扔坏了我可不管!”

“爸!,你在说什么,你就是我爸!你怎么能赶我走?”

看她还是不走,文学倾直接就去找扫帚了:“这地上怎么这么脏?看这脏东西!我把这地扫干净!”

大扫帚一直往她身上甩,这不就是把她给当垃圾了吗?

对于两个小的力道轻一点,但也不客气,他就是迁怒了怎么着?是他外孙又怎么着?女儿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外孙!

他也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带着小孩来想要他看在孩子的面上心软,但他不,想这样就让他就此揭过,休想!这一辈子都别想!早在当初,他们的父女缘分就已经尽了。

把人扫出去了,他立刻关上大门,摔上门栓。

在外面,文言华也是要脸的,拍了几次门,没有应答就离开了。

她也是真怕文学倾把她带来的东西扔出去弄坏了。

这他不要,有的是人要。

看到人走了,文言实这才咳了两声:“刚刚耳朵边有点吵,没注意,没发生什么吧,我们刚刚说到哪了?继续。”

这时候尤雅芳也从房间里面出来了,看到这里没有了讨厌的人影,满意的点点头:“我刚刚在里面睡觉也觉得特别吵,好像有几百只鸭子在叫,总算那鸭子跑了,这下好了,我们继续,刚刚说到几个孩子。”

苏茴听了他们夫妻在这一唱一和,乐了,这两夫妻倒是一对妙人。

张保国他们也在忍笑,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好!

苏茴对他们的印象都好了很多,不是无脑心软的人,有原则。

文学倾脸上显现的表情也好了很多,看着儿子儿媳妇脸上露出些欣慰的表情来,他女儿这样,他也不是没有过自问,怎么他的女儿会是这样子?是不是他不会教子?

但是他的儿子不错,就算他出事了,也辗转拜托朋友帮忙照顾他,哪怕他自己在这里被人排挤打压,一声也未向他透露,就怕他担心,艰难的维持住了家庭,儿媳妇跟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几个孙子吃了苦头,但也被教养的很好,知礼懂礼,他总算不是完全失败的。

尤雅芳看到那边几个孩子的表情,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看你们刚刚说的热闹。”

张保国跟他们几个对视了一眼:“我们在说过年放鞭炮,我们去广场看烟花。”

文言实的三个孩子跟张保国他们四兄弟年龄差距其实不大,文言实的大儿子今年十五,二儿子今年十三,小女儿今年十岁。

双胞胎今年十六。

他们现在大二,那是因为他们跳级了,上学也比较早。

文言实的两个儿子最喜欢跟张保国说话,跟他最亲近,因为他是军人,他们对军人有一种天然的向往,小女儿最亲近的是张安国,张安国是他们几个中长得最好的,皮肤也白净,不像张定国,他也是白皮肤,但是经常在外面跑,变成了小麦色,在小姑娘的眼里没那么好看了。

张安国不喜欢到外面跑,早上晨跑的习惯还保留着,但那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散步,晒不了。

天生的肤质在那里,后天又没有怎么经历太阳的考验,时常有同学问他怎么白的。

双胞胎的五官都比较像苏茴,苏茴是个美人,兄弟同样长相出色,尤其是张安国,安安静静站在一旁,颇有一种古代文人的温润如玉。

小姑娘很喜欢他,站在他旁边一直叽叽喳喳的跟他说话。

现在妈妈问起她就说了:“刚刚我跟哥哥说,能不能帮我画一幅画,哥哥同意了。”

“安国现在也学画学了有一段时间了,正好让我们看看你学习的成果。”

文学倾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致,何必再去想那个不孝女,不如想些开心的事情,他立刻回屋拿了毛笔还有纸过来。

张安国学的是国画,不过现在西方的什么油画呼声很高,他多少也学了一些西边的,素描也学过的。

素描对他来说熟悉,很小的时候他们兄弟就临摹小人书。

笔触很相近。

看着他拿出了毛笔,张安国表示:“给我一支铅笔就好。”他觉得给小妹妹画铅笔的素描会比较合适,毕竟国画比较讲究意境,适合大人欣赏。

他要画画了,一堆人都围了过去。

张安国也不紧张,手稳得很。

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小妹妹,她站在桌子旁,手背在后面,一只脚有些紧张的翘起,头上扎着两只马尾,添了一丝俏皮一双黑眼睛有些紧张的盯着他。

刷刷刷,他下笔很快,心里已经有了稿,他对照着心里的稿画出来。

尤雅芳看着自己的女儿慢慢的在画纸上成型,这……

她看着成品,就感觉像照片一样,虽然没有照片那么真实,但那种感觉差不离。

“我这是写实画的,看到怎么样就怎么样。”当然,是做了一点点美化的,让她更可爱了,他把画好的画拿到她面前,侧头对着小姑娘一笑:“喜欢吗?”

原来自己这么可爱吗?!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声音脆甜:“喜欢,谢谢哥哥!我要好好收起来!”

一派欢喜的模样。

文学倾不禁笑了。

孙女儿真可爱。

张保国看着这模样,突然想起来,以前他还想过要一个妹妹的。

不过后来都是弟弟。

如果是妹妹,一定也很可爱。

张安国看到小妹妹的二哥也有兴趣,重新拿起笔:“你要不要也来一张。”

“好啊好啊,你把我个子画的高一点好吗。”

他一主动问,他立刻就应上了。

几个孩子把张安国周围围得严严实实的,文学倾有些失望,他想看他用毛笔画的。

他那个老伙计在他面前夸过好几次了,他知道他们的渊源,说张安国是一块璞玉,很有灵性,上手快,好好栽培栽培,以后就是国画界的栋梁,国画才是他们国家的国粹,虽然西方的很受欢迎,很多人也带了西方的有天然的向往,但是,文学倾有些忧虑,多学一些没关系,就怕只学西方的,不学自己家老祖宗传下来的,这样子以后传承怎么办?

饭是苏茴和尤雅芳一起做的,很丰盛,苏茴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带了一只烤鸭过来,这只烤鸭作为主菜,加上文学倾这里本身备着过年用的丰盛食物,做出了满满一桌。

苏茴的厨艺也让尤雅芳惊讶了,她做的比她还要好吃,刀工、火候都把握的很好。

尤雅芳和苏茴在厨房里面,其余的就是张保国他们做的,很是熟练的洗菜杀鱼剥蒜头。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第二天,苏茴跟着改了观的尤雅芳去看房子,文学倾不凑这热闹,文言实有事出去,是尤雅芳带着苏茴他们5个人去的。

今天一起看房子的除了他们这一家,还有另外两户人家一起去看。

这房子这些年没有怎么维护,乍一眼就能看到那些凌乱的痕迹,之前精美的门窗被拆得七零八落,被各种材料缝缝补补,看上去——

就一个字,丑。

这房子用料是好的,但是这里隔了一段就有被煤熏黑的痕迹,还有被小孩子用石子划的痕迹,看上去就体现不出来用料了。

这房子也是分了给好几户人家住之后被糟蹋了,还回来之后没有收拾整理,所以才是这个样子。

张保国看得很认真,那个价格他听了心颤,这么多钱,一定要买好的,不好的就不要了,这么大一笔钱,妈妈拿出来肯定也吃力。

另外两户人家看到这样子就砍价。

房主是五兄弟姐妹,都来了,听到降价都不乐意:“虽然这样子是不好看了一点,但是收拾收拾就好了,这房子之前那是下了大本钱的,原本是官员的房子,料子实在。”

钱要是少了,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分到的不就少了吗?他们哪能乐意啊,这谈不拢,就走了两拨人。

他们还没走远呢,他们就有人骂了:“这买不起还要装大户,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好的房子,还不值这个价钱吗?没眼光,以后不定住什么棚户呢,就是穷酸。”这张嘴得罪人的本事,也是让人另眼相看了。

苏茴也问了能不能砍价,说不能,苏茴就说考虑考虑,没有像前面两拨人那样一口拒绝,这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轮番上阵:“你看看,这是之前的人住的才改动的,但你看看这料子。”

“对啊,还有这地方大啊,你家孩子多,以后各自占一角,地方都宽敞着,这里可以种些花花草草,还能种些菜补贴家用。”

张卫国觉得没办法忍了:“这料子再好有什么用,看这门都不能要了,这地板还缺了一角,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个窗户这里,你看看,这不修,肯定冬天里面就是刮风的,买了这房子,还要花一大笔钱修房子。”

优点倒也是有的,就是地方大,房间多,之前这还有花园,现在变成了菜苗苗,这是他们兄弟几个种的,没有卖之前这地就是他们的,他们就利用起来,给家里节省一些,还养了几只鸡,看着那地上的鸡shi,张卫国觉得,他们实在太不讲究了,要卖高价,这面子也不做的好看一点,看到这样哪个起的了出高价买的心啊?

他心里摇头,不过做主的不是他。

看他妈这样子,他妈妈是想买的,他又换了另一种想法来看这地方,这房子用料是好的,修一修还能用很久,小修,只修门窗的话应该还好,至于这些菜和鸡也简单,一旦卖掉的话,按照他们的品行,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把它们弄走了,之后就是把这荒废的花园,现在的菜园子整理整理,种菜就很好,而且这地方比现在住的那里还要大,就是距离他们学校有些距离,现在不方便长住,来回不方便,等之后他们毕业了,换到这里来住的话,大威也会更高兴吧,地盘大了,活动的范围也更大了。

而且这地方,他们四兄弟各自成家确实都够了,不用再另外买房子。

苏茴提出了一个比他们提出来的价格要低,但是又在他们的心里承受范围之内的价格,来回磨了两次,咬死了不肯再改了。

他们想要在年前弄一个好结果,他们五个分了,每个人就是好几万块钱,一辈子都可以不用干活了,不去上班都能活得好好地,把钱存在银行吃利息,还能细水长流。

他们商量了一番,在年前正式过户。

苏茴名下又多了一处房产。

但是苏茴怎么会愿意简单收拾一下,这房子质量确实好,之前也是颇有古韵的,她特意请了行家来收拾,家具装饰的也是特意去挑的,不便宜也没关系,她现在手里有钱,这世间的钱对她来说作用不是很大,赚来就是花的,又不像灵石,能帮助她修炼。

……

“噼里啪啦——”

过年了,曹燕红母女两个没有别的地方去,是跟他们一起过年的,年夜饭很丰盛。

丰盛到曹燕红都有些合不拢嘴,这餐桌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里跑的全都有。

个个菜端出来都能当硬菜。

有烤乳鸽、清蒸鱼、老火炖鸭、红烧排骨、卤猪蹄、红烧带鱼等等等等,一桌人一起吃了个肚圆。

这是苏茴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四兄弟在这时候都很感性,他们也有些预感了,他们长大了,迟早会跟妈妈分开,不知道跟妈妈一起吃饭、一起过年、一起守夜的时间还有多久?

苏茴也有些感慨。

这么丰盛的一桌,之前也不是办不到,但就是不能拿出来,现在好了。

曹燕红在这样特殊的时候也难免想到了她的家人,那个男人不必说,她已经把他当成死人,她娘家那边,她写了信寄回去,说她安顿了下来,让他们不用担心。

不过她没说她在哪,更没有留下地址,就这样了,以前的温馨,以前的和睦都是假象,现在才是真实的。

没关系,她有手有脚有工作,她能养活自己和女儿。

曹丽君十分满足,这是她长这么大,吃的最丰盛的一餐,这大概就是他们说的天堂了吧。

不过就是有个问题,她看向苏茴,她女儿丽君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她想送她上学,不想她做一个睁眼瞎,以后供她上小学、初中、高中,然后成为大学生,只要考上了大学,就会分配工作,旱涝保收,这一辈子就不用愁了,她也能放心了。

她的女儿没有爸爸,但是她有妈妈,她会尽力把其他爸爸能给女儿的,都给她。

但是她不认识什么学校的人,她只能靠苏茴了,她现在户口不在这里,想要送孩子上学,谈何容易。

老师的话苏茴确实认识,文学倾,另外在之前做图书管理员那份工作的时候也认识几个人,苏茴答应去问问。

他们一头年过的其乐融融,张家那一边也不差。

今年家里出了两个大学生,加上之前的四个,这附近十里八乡,谁有他们家风光?

张根特别有面子,现在他出去,见到谁,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村里有什么事,也一定要请他到场。

他现在看上去比之前都仿佛变年轻了好几岁。

除了大学这一件喜事之外,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他们村,也出名了。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包干到户的村,他们年末拿出了一个亮眼的好成绩。

田是按照人头算的,不分男女,户口上有多少人头,就有多少份数。

分田那会儿,张锦华和张凤华的户口都还在,大房这一边,就是11口人,当时吴楚楚肚子里的第四代还没出生,不算人头,已经是个大家庭了。

分的田地都是算计好的,每个人就那么多,他们这里山地多,水田少,水田每个人头0.7亩,旱地、山地也是按照人头,分了田,交够一定比例集体的,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个个使尽了浑身解数干活,之前有那些个偷懒的,现在再也不用人监督了,每天早出晚归,风雨无阻,就跟之前爱护自留地似地,这一番精心爱护,到了年底的时候,没有让大家失望,个个看着自己的粮仓喜笑颜开。

这也让他们村收到了表扬,拿到了先进,然后别的村纷纷前来取经,大大露了一次脸。

就是烧瓦的收入也翻了一倍,接下来,大队长也说了,山地也要分给大家,大家可以种果树,种树木,都可以,有人想要承包的话,到他那里去开证明。

就有的人家去他那里包了附近人家的山头,准备用来种果树。

包的地方不多,但是这给大家开了个好头。

分到山地几十年呢,种什么好好打理都能成材。

种果树可以卖果子,卖不了可以自己吃、送人,也能做果干,不种果树,种木材,成材后也能卖给打家具的、建房子的。

这都是钱。

就是可惜一点,他们家的名额少了一个,分的也少了。

因为大学生户口转出去了,这个是按照户口分的。

那一阵子,好多原先没有上户口通通跑去上户口,就怕田地没有自己的份。

女孩的情况也改善了不少。

男女都分田,女儿也是有用的。

张根已经打算好了,他们家的山地外面种一些果树,里面的,慢慢打理,慢慢把杂草杂树清理出来,正在长的木材就不要动了。

现在还小,等成材了,第四代的婚嫁也到时候了。

张贵也差不多,大部分人家都是这样的。

种一些果树解馋,其余的慢慢整理。

苏家那一边这个年过的很充实,村干部还有有威望的人都去测量田地了,他们村也要包干到户了,隔壁的成绩摆在那里,容不得人不心动啊。

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只等一开春,他们就要去伺候自家分的田地了。

抓阄的时候手气还不错,是一块比较肥沃、靠近水源的地。

除了这件大事之外,就是苏半夏了。

他今年六月要参加高考……

一九八一年来临了,苏茴没有在首都待太久,他们兄弟几个开学了,她又在旁边看着曹燕红带着另一个店员把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这才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一路南下,一路轻减身上的衣服,越往南,越暖和。

等到来到特区,身上就两件薄薄的春装了,气氛火热依旧。

过年总有人回家的,回去把这里的经历一说,有更多的人心动,离开家乡,到这里来讨生活。

潘佳业已经忙的好几天住在厂里了。

这么多人来应聘,他挑拣着选了一部分,机器要购买了,他们的员工宿舍也要不够用了……全都是事。

苏茴来了,他终于能喘口气了。

有了苏茴的加入,他确实轻松了很多,她还带来了一个大惊喜。

她掌握了一门染色技术。

她实验给他看了,不掉色,稳定,亮丽,尤其是那染出来的大红,亮丽的他一个男人看了都喜欢。

不是没有红色,红色种类多着呢,但是这种红,很容易想到了生命的红,很夺目,有它在,很难看到别的颜色。

要是做成了衣服,裁成了红裙子,肯定能风靡一片。

眼下就是春季,很快就到了穿裙子的季节了。

说干就干,这个是苏茴用一些化学材料,加上她用一些染色性强的植物调配做出来的新型染剂,很快就新起了一间厂房,买了机器。

至于配方,潘佳业没有问。

苏茴这一次就拿出了红色,据她说手里还有一个还没有调配完成的黄色,以后他们一起合作的日子还长着呢,他也提出,这个配方是她自己的,按照比例抽钱。

他主动提出来,苏茴顺势笑纳了。

这也是她应得的。

用各种布料试着染了一番,各有特色。

布料厚重的显得端庄大气,布料轻盈的飘逸轻灵……各有各的好。

周海拿着这些布料很是痴迷,灵感一下子爆发了。

一连设计出来好几款,样品做出来,苏茴看了都喜欢,一口气定了好几条。

苏茴还打起了外面的主意。

跟潘佳业提出,去香港那边找模特拍几张照片,还能争取一下那边的市场。

他们这边的产品比起那边也有自己的优势。

不管怎么说,能赚一点外汇。

能用外汇买更多一些的机器。

香港的市场……

潘佳业听了这话心都颤了一颤,要是他们的货能卖到那边……

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了豪情。

跟那边人打交道,他很清楚他们的优越感,是,他也承认,那边确实比这边要发达,但是,他们会慢慢赶上来的。

周海也是,想到能卖到那边去,或许还能让他那时候学艺的人另眼相待,都发挥出了极大地热情,让苏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真的就是看上了外汇想要买机器来着。

不管苏茴的初衷是怎么样,最后都跟着他们一起奋斗在前线,以厂为家,等到产线一运作,成品一出来,立刻就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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