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就是看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而已。既然还说被称为日本的《断背山》, 那就属于另一层次的品鉴。
我现在反而在意工藤太太那句“脚踏两条船”的话。
正常来说,这句话最广泛的用法指的是在恋爱关系中, 某一方与至少两个以上的人保持了关系。我寻思着我也没有谈过恋爱, 更没有和工藤太太透过相关方面的话,不至于让她有这方面的类型的联想。
那就是“脚踏两条船”的其他意思。
事实上,脚踏两条船也有指犹豫不决的一方面。
当然, 也可能是我对日语的文化了解不够透彻。
我本来想给松田阵平看, 但是觉得这句话对他来说太深了,到时候我们因为这件事情想一整天,反倒就完全没有必要。刚巧萩原研二送上门了,我就顺势让松田阵平问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听完我的要求之后, 古怪地皱着眉,说道:“你要我问Hagi这件事?”
“这件事很重要的。”
这关系到主角一家对我的印象,我虽不说是大仁大义,但也该是还是正直可靠的青年。
“什么叫做这件事对你很重要,是说这句话的人对你很重要吧?”
松田阵平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
松田阵平虽然很嫌弃,但是还是帮我问了。
【阿和被人说他脚踏两条船,他让我问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萩原研二秒回。
【谁啊?】
松田阵平回头问我说, 谁啊?
“就我认识的一位太太。”
松田阵平颔首, 然后在手机上按下两字【某位不能外透姓名的□□】。
我觉得松田阵平在怼我, 但我找不到证据。
萩原研二发了两个省略号之后,又回话【阿和与那位太太的关系是?】
我和工藤太太的关系, 大概是我朋友(樫村弘树)的爸爸的好朋友的太太的关系。不过最近我在跟着她学习化妆技术, 某种意义上是师生关系。
“就是师生关系。”
松田阵平单手打字写道【阿和想了一会儿会说师生关系……】。这种话跟在说我准备说谎似的,我想着干脆自己回话算了, 于是直接要抢他的手机。我应该是脑抽了, 我事后才想到其实我可以自己打电话的, 但是我就只想要自己回话,就和松田阵平抢手机。
他一手把手机高高举着,一手把我摁在一边。
不幸的是,尴尬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在我一边绕开他的手,一边来回跟着他绕圈努力抢的时候,我被地上融化的雪水滑了一跤。松田阵平到底是身体素质比较好,眼疾手快地要捞我,但手也只抓了我的羽绒服。我一开始还像是被捏着脖子吊起来的小鸡,可很快地,松田阵平的手因我光滑的羽绒服打了个滑。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直接一屁股坐在水滩里面。
“……”
“……”
我和松田阵平两人视线一上一下,都是面面相觑。只是还没有过三秒,松田阵平大爆笑:“哈哈哈哈哈你蠢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十分冷淡地开口。
“扶我起来。”
“不扶,你要害我。”
我才没有那么明显!
气死。
被识破坏心思的我只好单手撑着地。正准备自力更生地站起来的时候,松田阵平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拽了起来,低头说道:“你没摔死吧?”
“好得很。”
冰水直接透过我两层衣服,黏贴在我身上,难受得紧。
“你这样又得感冒发烧,你直接穿我的衣服。”松田阵平左右看了一眼,给我找了一间公共厕所,又提着自己的西装服说道,“搞得好像我来取衣服是为你准备似的。”
“这不是还得怪你。”
老老实实地把手机给我就不至于有那么多事情了。
“我发现阿和你对我就很不客气。”
“你似乎也对我很不客气。”
“这是我拿你当朋友的表现。你理解一下。”
松田阵平西装腰身要比我大一些,但是我穿上去后,也没有显得太松垮。可能是衣服本身就是修身的设计。我出来的时候,松田阵平抱着手臂等我。我视线打过去的时候,他就挑挑眉。
“不错。不过你不解开纽扣吗?”
“什么纽扣?”
我抱着我的衣服就跟抱着巨大的娃娃一样,要不是打湿了,我就往上套了。现在被衣服遮住了我的视线。我抬起羽绒外套,想借着镜子看松田阵平说的纽扣。松田阵平见我这繁琐的动作,侧了侧脑袋,收起表情,伸手到我的面前,先帮解开我西装外套最下摆的纽扣,指节分明的手又上移,松开西装外套靠近胸腹位置的纽扣。
“完成。”
“你倒是挺细心的。”
其实我发现松田阵平本质上还是挺细心的。但其实我都扣上是因为我怕冷,而且外套对我来说比较松,不需要解开纽扣。只是人还是得夸夸的。比起惩罚式的打击教育,我更喜欢鼓励教育。
“我以后要处理爆炸_物的,这点是基本。”
“继续保持,放大你这个优点。”
“说得我好像没优点似的。”
我笑一下,你就自行理解。
“对了,萩原怎么说?”
松田阵平瞥了我一眼,又掏出手机说道:“有什么事情都是找Hagi帮忙,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呢?”
“我觉得你不懂。”我就老实说了。
“不懂的是你。”
“……”
我眨了一下眼睛,我要是懂我就不会问萩原了。
“好的,我不懂。快点看看萩原怎么回答。”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争执。
松田阵平便把信息给我看了。
【让阿和不要做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
“……”
问题是我没做啊?
就在这时,我又收到了一条工藤太太的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表情包。
“?”
我翻了一下信息,工藤太太确定没有发错信息吗?但是,她这些即时短信让我有一种她一直跟着我的错觉。于是我好奇地问道:“阵平,你今天有注意到有人跟着我们吗?”
“有啊。”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
“因为跟过来的是一家三口,拖家带口,应该不是坏人。”
啊,一定是工藤太太看了诸伏景光的照片之后,以为我会给诸伏景光一起看,结果发现来的是其他人,所以很痛心疾首,怒我不争,没有好好发展自己与诸伏景光的关系。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电影票是她给我让我和诸伏一起看的,结果我和你一起看,她很失望,说我脚踏两条船,其实是想说我做事犹豫不决,就投机取巧。”
“原来你背后还有军师给你出谋划策吗?”
“对,我还在刷他好感度。”
我还是觉得诸伏景光没有完全朝着我打开他的心门,时不时还挺拘谨的。
松田阵平对我还在不断努力的行为十分没好气,说道:“你要是女的,我都觉得你爱上他了,对诸伏那么小心谨慎。”
“诸伏对我来说,很特别。他作为我第一次当咨询师的第一个个案,且还没有结尾就结束了,他在我心上总是悬着的。除此之外,当然还是因为他是我很喜欢的好人类型,温和善良,又不是那种对人没有言责没有底线的好。我就很欣赏他,希望能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要是情绪可以捏出形状,我就可以把我复杂又纠结的心情更加具体地告诉松田阵平了。
“那要是解决了他的问题,你还会对他那么上心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想想看,否则你这事没完没了了。”
松田阵平说得对,我不可能总是跟在诸伏景光背后跑,也总要工藤他们担心我在人际交往方面遇到的难题,接二连三地给我出主意。
我抬头看了一眼松田阵平:“……”我觉得我们对话里面有很多不自然,还有包括每次我接近诸伏景光的时候,都是松田拦截。
“做什么?”
“我在想,我们刚才的对话中你的用词。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或者说你们几个人其实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
松田阵平咬字很清楚。
果然是我想多了。
我这坏习惯!
我忍不住拍了拍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