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棒的想法!”安玛斯对着小桃点点头, 冷厉的表情柔和了些,引得被夸奖的小朋友得意地挺起胸膛,像是只炫耀美丽尾巴的孔雀。
星斗看着那孩子毫不怀疑的眼眸, 隐隐感觉得到了某种答案,又不禁自嘲起来——都到了这一步, 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无论前方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他不能回头,也不会回头。
即使最后他还是坠入同样的深渊,即使还要继续在黑暗中挣扎, 他也不后悔。
“嗯, 是很好的梦想。”黑发少年如此微笑着,回应了等待反应的小朋友。
安玛斯在星斗主动接话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但却在听见这句似是由衷的感叹后,偏头看了眼自己的同伴。
这个名为星斗的同学,一如既往让人摸不透想法。
看起来完全不会思考胜利以外的事情,却会在最开始问出失败的话题。强到这种程度的人, 原来也曾犹豫吗?
他明白这不是探索这些的时机, 这些想法在脑中一划而过,很快被压到了心底。
这场关于梦想的话题仍然在继续。
有了被夸奖的先例, 还有充满鼓励的表情, 孩子们对于阐述自己梦想的心情越发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举手, 摇摇自己的手臂, 像是随风飘动的枝丫。
“我想成为一个作家,写下许许多多有趣的故事, 帮助每一个需要朋友的孩子找到自己的故事。”
“我想成为一名历史学家,想要探索很久很久以前, 谁都不知道,大家都忘记的历史,然后说给所有人听,让他们夸奖我!”
“我想成为一个玩具商人,我要把世界上所有好玩的玩具都玩个遍,然后拿它们去交朋友,谁和我玩,我就借给他我全部的玩具。唔,爸爸给我做的机器人除外。”
充满幻想与童真的梦想,在那些稚嫩的声音中被述说。
他们都是还未成长的孩子,拥有闪闪发光的眼眸,与熠熠生辉的梦想。
星斗无法不被这样单纯的热情与期盼打动。或许因为他正走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此刻才更觉那些话语中的郑重珍贵。
“嗯,大家都有未来想要成为的人,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星斗看着他们,认真地评价。
安玛斯同样对他们给予赞扬:“拥有目标很好,所以大家也要记得为此努力。”他习惯性带上了说教家里弟妹的语气。
此刻有人不太高兴地摇摇手,鼓起脸颊,示意自己还没有说。
那是之前想找星斗要糖的孩子,叫做花琴。安玛斯顺意点了他的名字。
那孩子站起来,表情很是自豪地说:“我以后,要做一个甜品品尝师。每天吃世界上无数好吃的甜品,把它们排出最好吃的和不好吃的,然后让所有人都能知道什么甜品好吃。”
接着他朝着星斗笑:“老师我很擅长分辨哪种糖果好吃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果然是个很有想法的梦想,如果不谈论健康问题,的确很享受了。
星斗哑然中清楚了这孩子顺势讨要糖果的意图,却也知道如果真的当场给糖出去,恐怕这一个班都要沸腾起来。所以他装作没有兴趣,摇摇头,没接受这个尝试一下的提议。
花琴见被拒绝,坐下后立马鼓起脸,鼻子被挤得上翘,仿佛能挂个小壶。
安玛斯以为只是小孩子忽如其来的闹脾气,没太在意,按部就班地给出表扬,然后说了些孩子能听懂的激励性质的话语。
星斗则一个个走过去,按商量好的流程,给他们每一个发了一个金色的软木小星星,算作奖励。最后趁其他人不注意,给了花琴一个糖果。
那孩子捏着糖的瞬间,露出个缺颗牙的傻乎乎的笑容,嘴巴一张一合,说了谢谢。
星斗没有做出太明显的表情,只是微微颔首。
这节课在响铃声中结束,孩子们在教室里喧闹起来,安玛斯和星斗同时松了口气。
“你们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一直在围观没有打扰的简老师上前,语带笑意,“照顾小孩一开始的确容易这样。别看他们似乎对很多事都不太懂,但其实都是聪慧的孩子,心里鬼主意可多。”
星斗很赞同这话,点点头。安玛斯倒是较为平静:“的确是这样,所以才需要教育者。”
“是啊。”简老师感叹道,“所以我们才在这里。”
不算太长的休息时间过去,安玛斯之前做好的准备派上用场,他提议来一场角色扮演课,俗称过家家。
安玛斯在短时间内尽可能做了充足的准备,带来的服饰包括不同风格,比如像是王子或者公主的童话风格,怪兽与超人的超自然组合,机器人和魔法少女的科学与非科学组合等。
他把那些衣服一件一件亮出来,下面孩子的惊呼接连不断,紧紧盯着自己心仪的衣服,满脸写着跃跃欲试。
“我们抽签来决定角色。”安玛斯威严的表情止住了他们蠢蠢欲动的手。
“到底是准备表演一个什么故事啊?”星斗看着小孩子们抽签后拿到衣服,或高兴或期待或懒散的表情,心里默默叹息。
“你不拿衣服吗?”安玛斯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星斗,喊了一声。
“?”
星斗茫然地指了指自己,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我准备了你的衣服,毕竟当老师也是要陪着演的吧?”一旁的简老师点点头,但她也表示自己不参与。
比起给小孩子们的多种多样的衣服,给大人准备的就显得较为单调。
一套狮子布偶装,一套黑猫布偶装,一套黑白女仆装。
“……你为什么带了女仆装?”星斗不明白安玛斯身为一个男生,准备女仆装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身高一米九的黑皮少年,原来喜欢穿女仆装……
思及此,他看着同伴的眼神逐渐奇怪了起来。
“不管你在想什么,现在都住脑,我只找到两件衣服。”安玛斯嘴角抽了下,解释道,“最后一件是夹在布偶装里的,不是我选的。”
星斗点点头算是信了他的话,顺手选走狮子布偶装,留下黑猫那套。
安玛斯看看他手上的衣服,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无奈扶额:“星斗,你认真的吗?”他的肤色怎么看都和黑色布偶装不搭吧?
“当然。”却只得到对方不为所动的回答,最后还是没能换上狮子那套。
这边的两人正在努力照顾小孩子,尝试混入孩子堆,A班的其他人也在进行自己的活动。
不过比起星斗这样早就有位置的类型,其他活动拥有更大的收益、更大的挑战性。
杨语坐在MV男演员第二轮面试的房间里,感受到其他人若有若无的打量与敌意,一改往日在学校里开朗带笑甚至有点憨的模样,冷着一张脸,安静地看剧本。
他通过第一轮很容易。正如当初设想的一样,外貌上具有很大优势的他,没有介绍自己几句就顺利晋级,进入了第二轮与女主角搭戏的环节。
但同时,杨语也变成了竞争同一位置的其他人绝对无法接受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这个较为空旷的地方,有不少人三三两两聊着天,没有人和他搭话,明明视线总会经过,却刻意略过,看向其他人。
很明显,他被孤立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要先除掉最有威胁的敌人?”杨语心下嘀咕,对面前的情况并不惊讶,还有心情自恋一把,“那是不是说明,我在这里应该是最强的?”
这种维持着脸面程度的漠视,比起曾经受到的恶意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必经的路程,但还是……稍微会想念学校就是了。”他忍不住微微叹气,湛蓝的眼眸显得有些忧伤,“至少不会那么无聊,看见的都是一样无趣的家伙。”
“也不知道星斗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杨语不知道,正在他想着这句话时,很巧也有另一个人念叨着这些。
竞选电视剧的演员比起MV的只会多,不会少。毕竟一场MV里出场的角色不多,能留下的可能性也相应较低,电视剧则不同,需要很多演员才能完成拍摄。
这个时代对于文娱的标准很严格,糊弄性的不合理的演出根本无法被观众接受,所以每部电视剧和电影选择角色的标准并不是演员的咖位大小,或者出道时间早晚。而是更倾向于选择贴合角色、拥有演技的演员。
这种制度听上去似乎过于严厉,并不给在演艺圈多年打拼的人太多特权。可事实上,如果能在演艺圈凭借自己的演技站稳脚跟,那么他对于熟悉角色的掌握本身就是有优势的,那是来自多年积累的经验。
温纶这次想要演的角色是个在前几集里有一些戏份的小配角,在演员表上大概是排在最后几页的类型。可即使如此,仍有不少的竞争者。
那些竞争者都是至少在演艺圈摸滚打爬过一段时间的,比他更了解拍摄的流程,更了解如何在屏幕上演绎角色。即使不是科班出身,没经过系统学习,也能摸索出自己的一套方法。
相比之下,他唯一的优势,只是有天赋罢了。
但这世上不缺有天赋的人。
温纶之前在下方等待时,见到了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竞选主角。
仅仅是很简单的一个表演,就让他目瞪口呆。
那是几乎碾压式的能力,想要追上都显得不自量力的可怕,那是在天赋与努力加成下造就的怪,是温纶都为之震撼的强大。
我也能达到那样的程度吗?
难得的,温纶有一瞬间怀疑起自己,尤其在打听到那个男人其实还是偶像育成学院的毕业生后,更是五味杂陈。
“要怎么做,才能变得那样厉害?”
“星斗当时……又是怎么看我的呢?”
“他现在又怎么样呢?”
粉发少年坐在等待表演的台下,心里升起点难以抑制的渴望,很想见一见那个面冷心软的人。
可他明白,就是为了跑到那人身边,自己才更需要在此刻压下杂绪,认真面对。
比起杨语和温纶在演技上努力精进,夏元倒是真切感受到了一把个人舞台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选择的演唱会嘉宾由于学校和学长们牵线搭桥,不算很难就获得了一个席位。但获得席位仅仅是一个开始,在为演唱会准备的这些天才是真正的水深火热。
上世纪时有句话说演唱会的准备越提前越好,是有两个原因。一方面,需要预定场地、贩卖门票、拟定邀请名单、选定曲目等等,另一方面则是演唱者需要一点时间调整状态,进行练习。
在网络和各种科技发达的现在,预定场地之类的流程被最大限度的简化,就像是班级比拼那时能很快预定场地并贩卖出去一样。所以现在演唱会要做的准备几乎只剩下了一样,关于演唱者部分的安排。
作为被邀请来的嘉宾,自然也是被安排的一部分。
这场演唱会除了夏元以外,还有另外三个嘉宾,他们都是初次参与的新人,能来参加的原因各不相同。同一个经纪公司塞进来的新人、最近交往较为密切的后辈之类。
作为新人,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比如舞台上的走位,选定歌曲的演唱,和观众的交流,和乐器老师的交流等。
而为了他们尽快习惯舞台,每天的末尾都要简单进行一次彩排。
夏元向来是较为认真的性格,面对枯燥的训练与排演也没报以怨言,顺从地接受了。但当他们这些初学者知晓所在的是排练舞台,明白台下没有观众,也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很容易会升起轻视之心。
抱着这样松懈的心态,表演上就会显出几分懈怠与不在乎,拼尽全力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
于是半途停下来,其他人在舞台上讨论说话嬉闹什么的变成了常态。
很快,他们这种心理就被演唱会的主人,即学长发现。
学长把这群后辈叫到一起,目光冷得像是冰锥,声音更是怒不可遏:“在舞台上只有一次机会,即使中途出错,即使为此感到羞愧,即使恨不得立马离开,都要硬着头皮咬着牙坚持下去,完成每次演出,是作为偶像最基本的要求。
不要以为总是能像彩排时一样重来,在舞台上没有重来,没有中止,你们都被能一次次重来的彩排娇惯得完全不明白真正的舞台是什么样的了。既然决定了要上台,那就给我完整地结束,负起登上舞台的责任!”
夏元在其中被说得不敢接话,他很清楚,这时候他贸然开口,一定会遭受到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这可不是在学校,没有人会帮他说话,更不会顾忌他学生的身份。
在这里,他只会被当成一个拥有承担责任能力的成年人看待。
“看来这段日子不会太好过……”他扶扶眼镜,默默想着,“看来只能努力去汲取这些知识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选中了格外轻松的活动,比如星斗和安玛斯那样的综艺?”
但与他想象的相反,照顾小孩子并不是简单的工作。
再乖的孩子也有不乖闹腾的时候,更何况他们有时候简直就是精力完全用不完的小恶魔,跑上爬下、大声尖叫、互相打闹都是家常便饭。
加上做事不知轻重和不理解很多事情,要管教也要花费很大精力。
星斗和安玛斯被一开始显得乖巧的孩子们迷惑,放松了警惕,结果就是午睡后的折磨。
重新获得活力的小孩子会用各种方式探索世界,表达好奇。
于是很快,他们开始调解小朋友之间的矛盾,调解小朋友和玩具之间的矛盾,和老师之间的矛盾……乱七八糟细碎的小事,直接让两个还没有真正接触到熊孩子这一威力十足存在的偶像预备役忙得昏天黑地。
这种身心疲惫的折磨直到他们目送最后一个小朋友被家长接走为止。
“呼,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吗?”星斗抹了把脸上的汗,觉得这比他跳舞一下午都要心累。
“……至少我家的弟弟妹妹不是。”安玛斯迟疑着回答,想着回去还是对他们温和些,比起这些孩子,弟弟妹妹们已经很省事了。
“辛苦了。”简老师站在他们身边,露出笑容,“孩子们今天看上去很开心,你们是很棒的老师。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谢谢。”两人很有礼貌地应声。
“但下次就不用了。”安玛斯很果断。
“不太适合。”星斗也摇头。
难兄难弟对视一眼,确定了彼此的想法——没有下次了,绝对没有了!
简老师看着这一幕,噗嗤笑了起来,星斗和安玛斯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等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别墅,这颇为劳累的一天才算结束。
星斗回到别墅才发现,两个前辈早就回来了,都躺尸状地在沙发上不说话,见他们回来,也只是微微抬手打招呼,很快就无力地垂落,像是弯腰下去的芦苇,带着不为人知的压力。
“今天前辈们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好像很累。”星斗有点好奇他们经历了什么,想着能不能作为一点经验,回到房间整理后,也下楼坐到沙发上歇息,问了一句。
安玛斯坐在另一侧,同样在等答案。
“没什么。”云正青有气无力,躺在沙发上看上去比早上更松散,像是一团快要变成流体的银白色,“我切了一上午的白萝卜,然后又切了一下午的胡萝卜……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萝卜了。”
……原来这位师哥也能发出这么崩溃的声音,早上还好好的来着。
星斗忽然对自己选择了还算可以的职业感到庆幸,至少不用切一天的萝卜,甚至患上萝卜恐惧症。
云正青旁边的姜苍也发出委屈的抱怨:“啊~婚礼策划真是、烦、死、了!原来我还以为是个很梦幻的职业,能亲手安排各种各种的婚礼什么的。但事实我简直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繁琐,这么与浪漫沾边却不浪漫的职业。”
“辛苦了。”安玛斯默默安慰一句,想来比较之下,也发现自己还算幸运的事实。
他们坐了一会,不久等到两位主持人回来,于是沙发上又多出两具咸鱼瘫的尸体。
今天一天,这个别墅里所有人都经受了工作的折磨,没什么精力聊天说话,也暂时不想看见下一张工作牌,和同样很累的主持人一拍即合,决定明天早上再说新工作的事情。当然,这也是导演的些许纵容导致的结果。
吃过晚饭,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拍摄也到此结束。
星斗休息一阵后点开了之前得到的资料,继续学习。他不知道这次其他人会得到什么样的经验,学到什么样的事情,唯一明确的是,绝不能松懈对自己的鞭策。
就这样看了三小时书,时间悄然来到星斗平时的睡眠时刻。
可不知怎么的,他有些不太想睡觉,躺在床上闭眼十五分钟都没有睡意。
望见窗外透出的光芒后,星斗悄声下床,安静地走上了别墅的小天台,坐在边缘,抬头看向天空。
墨蓝的天空似乎隐藏所有秘密,银边似的月亮挂在一角,繁密的星辰映照着仰望者的渴望。
“好像离得近了些。”黑发少年伸出手,探向遥不可及的星星,低语道,“要去更高的地方,一定要去。”
少年就此沉默,静静看着星空不言不语。
直到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才引得他回头,一抹红发格外张扬地出现。
“在看星星吗?和我一起怎么样?”不请自来的客人笑得欢快,径直坐到了一旁,“我也很喜欢看星星。”
姜苍没问为什么星斗没睡觉,为什么在这里这些话题,只是说自己也想看星星,所以星斗也没法反驳,更没法顺势离开。
“随便你。”最后,他这么回答。
两人隔着段距离,望着星空各自思索,一时气氛竟有几分和谐。
“星斗,你也是想要成为偶像的对吧。”姜苍语气轻缓下来,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又像是单纯想要开启话题,“你为什么站上舞台呢?”
“……”星斗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但他心里的答案却也是模糊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话题,保持沉默。
姜苍并不生气,似乎早有预料,他偏过头,猫眼似的青绿眼眸在夜色中带着温润的光:“站上舞台的理由很重要,不然总会有遇到难以跨越的困境,而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你必须看清这一点,才能继续站起来,这是来自前辈的好心提醒哦。”
他说完后起身,缓步走到天台边缘,微风吹起他的衣袖,勾勒出线条漂亮的腰身。这一刻姜苍仿佛即将被吹走的柳絮,身影有些飘摇。
他背对着星斗,问道:“星斗,你觉得舞台是孤独的吗?”
“嗯。”这回星斗回应了他。
舞台是孤独的,因为只有自己是表演者,无人能体会他的心情。
悲伤快乐也好,激动颓丧也罢,只有他能感受到。星斗认为这是很多人的常态,回答得坦然。
“可我不这么认为。”红发男人张开双手,宛如在迎接世界的怀抱,“有人这么说过:现实是声色犬马的荒凉,人与人并非相连,是孤独的。”
“但是在舞台上是不一样的,灯光发亮的瞬间,我们和观众有了联系。我们能和大家相连,分享那一瞬间的悲欢,我们一点也不孤独!”
“作为偶像的我们,是拥有世界上最多共鸣的人啦!多么幸运!”
幸运……
星斗按住心脏,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跳动得比平时快上好些。他的思绪都染上那里的温度,澎湃起来。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嗯,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