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头, 你...怎么了？”
楚城并不是在乎胡子头的身心健康，他现在自己都是精神濒临崩溃的精神病，更别说关心他人了。只是他通过胡子头的语气敏锐的察觉到, 胡子头绝对知道些关于这个‘假性现象’的事情。
果不其然，经过了漫长的沉默之后, 胡子头颓然的用手捂住了脸，随后像是泄愤，又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狠撸了把浓密的胡子, 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有点说来话长了...”
楚城忍住想要抽出胡子头胳膊上绑着的锋利匕首戳进血管的冲动，做出了认真倾听的状态。他明白现在不是他说话的时间, 胡子头明显有些沉溺于情绪, 过分的追问会引来他的警惕与防备, 他只需要引导胡子头说出更多的东西。
“我的女儿珀娜从小体弱多病, 作为短生种的她或许连十几年的寿命都达不到....而我所拥有的钱完全不足以支持她去进行救治...”
“所以...你参与了天空实验室的项目？”
其实这个问题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楚城说出来只是为了引着胡子头往下说。果不其然，陷入回忆与痛苦的胡子头顺着楚城的话开始阐述这段往事。
“你说得对....因为珀娜, 所以我同意加入了天空实验室的基因计划....实验虽然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但是在前几年，实验室已经可以进行某些种族的一定量产了。而这时候...安娜的病症突然开始了急速的恶化....我就在同事的推荐下，让安娜也加入了实验...”
“然后实验出现了失误？”
胡子头双手抵住额头, 遮住了复杂的视线。
“对....症状和你说的一样, 皮肤皲裂，发光, 流血，有伤口....”
“但这些不足以你判定珀娜的实验有问题吧？比如她植入的基因是凤凰？”
胡子头抬起了头, 那双像是熊一样的双眼躲在阴影中，隔着兜帽, 与楚城对视，随后疲惫的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错，我们当初就是希望给安娜植入凤凰基因，让她通过凤凰涅槃达到重生，但是失败了...涅槃时她没能燃焰，基因出现了排异反应。为了减少珀娜死亡时的痛苦，我们提前给她注射了药水，结束了她的生命”
但其是这段话中间的逻辑漏洞非常多，多到楚城不是相关方面的专业人士都知道这场实验中的漏洞。最严重的问题就是这群研究员直截了当的选择给珀娜赐死了。
胡子头叹了口气，向后一仰，头躺在了椅子的靠背上，凝视着棚顶的布网。
“珀娜本身的求生欲望很低，而且珀娜参与实验之初期就说过，不希望自己以非人的形象死去，所以我们就没有尝试其他种族的基因...但是凤凰的基因实验一直是最少的，而且契合度大部分都很低，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进行大范围的实验...”
楚城立刻反应出胡子头话里的意思。
“所以实验室里那么多的假性实验不可能是凤凰基因的改造？”
“对，太多了”
胡子头肯定了楚城的猜测。按照楚城的描述，那样满满一桌子的‘假性实验报告’，且都是近两个月内的，量足以倍杀过去几年凤凰基因改造的参与人员，这中间必定有问题。
“可是你怎么知道，珀娜不是真的参与了凤凰基因实验失败，而是进入了这个‘假性实验’？”
胡子头手指摩擦过酒杯粗糙的杯子把，看起来有些烦躁与焦虑。
“因为理论上，所有失败实验体都会进行尸体火化处理，防止通过异能与魔法波动残留捕捉到踪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珀娜没有火化？”
“对....他们说珀娜不应该和他们这群失败的实验体一样，他们希望为珀娜举行隆重的葬礼，也算是满足了珀娜以人类形态死亡的愿望”
一切都说得通了，他们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选定了珀娜，诱骗胡子头带着珀娜进行凤凰基因改造，但实际上是让珀娜参与了‘假性现象’，并且藏匿下了珀娜的尸体....不！甚至可能不是尸体！
楚城与胡子头同时抬起了头，胡子头难以掩饰的激动起来，紧紧握住的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让装着酒的杯子荡漾起波纹，洒出了几滴落在桌面上
“珀娜可能没死！！”
“没错....他们既然藏下了珀娜的尸体，那说明了珀娜绝对有实验价值....或许珀娜身上的凤凰基因改造成功了，甚至说，珀娜可能还活着”
听见了这句话，胡子头再也坐不住了，他撑着桌子直接窜了起来，将凳子直接撞到，但他却毫不在意，眼中的炽热快要把楚城的袍子烧穿，看起来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奔到实验室中。
但楚城却很快给胡子头泼了盆冷水。
“但是你无法回到实验室，即使你有前研究员的身份，但当初就瞒着你假性现象的事情，现在也不可能让给你光明正大的查看那些档案，凭你一个人是完不成的。”
胡子头没有急着反驳楚城，而是自上而下深深的看了楚城一眼，绕着桌子走到了门口，背对着楚城开口。
“你是能进去的...对吧，只要你原因带着我去查明真相，无论珀娜是否真的在这个假性现象中，我都可以免费送你一个你想要的情报，这是个不赔本的买卖，你做不做”
楚城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依旧淡然的坐在椅子上，但天知道他现在血液沸腾的让他感到多么的痛苦。一方面他对于血液燃烧，灼热烫到内脏而感到钻心的痛，一方面他又因为痛苦而感到了诡异的愉悦。
“怎么会不赔本？现在实验室可是守卫森严，带着你进去我也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随叫随到一次，够了吗？我是B级的的异能者，你应该能感觉到”
一个B级异能者的随叫随到已经相当的值钱了，但楚城并不打算就此收手。假性现象一定是漫画埋下的一个雷，而这种事情通常来说都是有伏笔的。而楚城现在脑子里就有一个相当大胆的猜测。
“如果我能带你找到珀娜....”
“那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帮你”
胡子头毫不犹豫的接下了楚城抛出的诱饵。他知道这种事情的成功几率是多么的渺茫，也知道楚城现在就像是抛出橄榄枝和羊皮卷的恶魔，但是一切有关珀娜的事情都让他无法理智的思考。这个在地下情报中心混的风生水起的粗犷男人，此刻如同天下所有关心孩子的父亲一样，希望抓住那一丝丝的可能。
楚城单手撑着桌子起身，走到胡子头身边，单手掀开了门帘，像是没注意到防御魔法一般走了出去，只留下淡淡的回复。
“走吧，去找找可能性”
楚城与胡子头并没有按照正常的路线进去，想来也是，虽然胡子头应当是知道进去的办法，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合理的借口光明正大的进去，所以是楚城开了个传送阵，再同时给两个人加了个忽视魔法进去的。
一进的房间内，胡子头便直奔桌子上的资料。该说不愧是前研究员，胡子头查找资料的方式相当专业，几乎几秒钟就可以扫过好几份无关的资料。
楚城并没有参与这一过程，而是默默的给胡子头身上不断增加魔法时常。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帮忙，所以干脆让胡子头自己干这件事，反正他正在气头上，做事效率都快了不少，像是个机器人一样。
“找到了....”
随着声音，楚城将目光转向了胡子头手上的那份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