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
“来了，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门口那袋就是，”曹叔指着门口用大塑料袋装着的东西，“除了这些之外，还有那几个大件，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价格会稍微贵点。”
秦晴看了眼塑料袋里的东西，这里面主要都是些基础的，什么元宝、纸钱，衣服，以及她先前提到的车子。
“现在这种车子都这么精致啊？”秦晴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发现这车子的外观跟真车几乎一模一样，就是按比例缩小了。
“现在都讲究一个真实，好像烧过去了真能用到似的，”曹叔笑道，“价格都差不多，反正就是外观做的像一点。”
“确实像，万一真能用到，那在底下都不用干活了。”秦晴开着玩笑。
“真有这样的好事，我都要提前给自己烧一点。”曹叔说着，看秦晴在看别的，一一给她介绍价格。
就算是纸质的房、车，也会根据产品的精致程度，来区分价格的高低，制作越精致越真实，价格就越高。
“再要这两个吧。”秦晴指着两个不好不差的，包括一套房子，还有一套电子产品套装，万一她烧过去三舅婆真能用，总不能烧太差的。
房子有半身高，普通塑料袋装不上，曹叔直接给秦晴搬到了三轮车上，又把剩下的都轻轻放上去，怕被风吹走，还特地拿塑料绳绑了绑。
秦晴付了钱，坐上三轮车，启动车子：“我走了啊。”
“慢点开。”曹叔送秦晴到店门口。
秦晴点了头，开着三轮车一路往三舅婆葬下的地方过去。
这年头镇上和村里也都开始实行公墓制，但三舅公死的早，早早就落了坟，三舅婆去世之后，也是直接跟三舅公葬在一起的，并不在公墓区域。
到了目的所在的山脚，她将三轮车停在边上，锁上车后，拎着后面的丧葬用品上了山。
走到地方，她在墓前顿了顿，目光看着墓碑上写着的名字，陷入了好几分钟的沉默。
“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有人从山上下来，看到秦晴的状态，下意识劝了一句。
秦晴：“……嗯。”
对方走了之后，她长叹一声，从袋子里拿出一包纸钱。
三舅婆走了没多久，她家里人之前也来扫过墓，墓地边上一圈都收拾的很干净，不需要秦晴费心打扰。
她在边上不远处捡了一些干柴，蹲在墓前，用打火机将干柴点燃，然后将纸钱丢进去，一边丢一边喊：“三舅婆，这是给你烧的钱，希望你能收到。”
随后她看了眼墓碑上的名字，又念着名字将纸钱烧了一遍。
最后将车子、房子还有那套电子产品都烧了。
烧纸房子的时候，火势升起，秦晴站在远处，看着纸房子的骨架被一点点燃烧殆尽。
该烧的东西都烧干净之后，她揉了揉脸，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真盼着死去的人能收到这些烧过去的东西。
不过要是人死后都会去魂界，那她也不用担心死了。
末日就末日，死就死，反正就是换个世界生存而已。
带来的东西全部烧完，她仔细看了看地面，确认没有留下火星后，转身下了山。
就要开三轮车的时候，她看到车斗上有一样东西，捡起来才发现那是一只“手机”，当然，是一只纸做的手机。
她回头看了眼山上，将纸手机收进口袋里，开三轮车回了超市。
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回到超市之后，她立即进入位面超市。
刚一进去，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嗷嗷待哺”。
“老板，可乐！！！”
“老板，渴了，想喝可乐，老板你已经离开三个小时了。”
“老板你离开的这三个小时，一百八十分钟，一万零八百秒，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
“真的有可乐喝吗？老板你可算是回来了！！！”
“可乐救我狗命！”
……
“之前的都喝完了？”秦晴看着不远处的饮料机。
那两位管理者也在位面超市门口站着，见秦晴目光扫过来，同时点头。
其余人都扒在门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秦晴。
秦晴笑了笑，站在位面超市的空地里，开始从随身空间里取货，一箱一箱取出来，几乎占了半个位面超市的空间。
她弯腰看这批饮料的生产日期，最后从中选出了最快过期的一批，当着所有人的面往饮料机里面灌。
足足灌了两大箱之后，才勉强满足正在排队的众人的需求。
趁着大家正在排队的时候，她走出超市，找到了一直等在外面的三舅婆，她身上还是原来的那身衣服，身边也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是烧不过来的。”秦晴叹了一声。
“要是能烧过来，我们也不会是这个样子，”边上有人说话，“老板你能给我们提供可乐已经很好了。”
“老板，我看售货机里还有一个被锁定的交易窗口，是不是算升级了，那应该除了可乐之外，还能卖别的东西，能卖烟吗？”
“烟？老板！”
“什么烟？哪儿有烟？”
人群中不少男人听“烟”觉神，纷纷转头看向这边，眼冒金光。
“要是能烧，给你们烧十箱八箱都行，普通的烟我那店里都有数量限制，”秦晴走到售货机边上，点开操作界面，一边操作一边说话，“不过我那还有不少方便面……手机？”
她看着“售出”界面选择，看了眼上面的手机图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又再次抬头。
不是自己的手机款式啊，这款式是哪儿来的？主要是她店里也不卖手机，她也没打算囤电子产品，除了手头在用的这个，就没有……
不对……
秦晴突然想起什么，从另一边的口袋摸出另一个“手机”，对照着“售出”界面的图案，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个……”秦晴抬头，“如果是这个手机，你们要买吗？”
她的话音落下，许多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还能买手机？”
“就算有手机，也没有网络吧？”
“能下载一下视频吗？单机游戏也行，在这里真的要无聊死了。”
“手机……老板你开什么玩笑？这是烧给死人的纸手机吧？”
“不是，等等，烧给死人的？我们不就是死人吗？老板你的意思是，我们能用这个纸手机？”
“我靠！我都忘了自己嗝屁了！”
“我嘞个去，老板快上架，快快快，这要是这能行，没准以后还能交易车子房子呢，嘿嘿嘿，难道我真要在死后实现财富自由了吗？”
说着，所有人齐刷刷等着秦晴将手机上架。
秦晴低头，看了眼售货机上的交易面板，在售价上选择了“50块”，相当于10颗魂珠换一台手机。
要是这个手机真的能用，这个价格绝对是实惠至极。
确认上架之后，管理者走了过来：“我来吧，我的魂珠多，就算换了这手机没有用也不要紧。”
管理者说完，看了看其余人，又看了眼秦晴，双方都同意之后，选择确认交易。
不一会儿，从出货口处跳出来一台手机。
一台“真正”的手机。
【请充电】
管理者按亮手机屏幕，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文字，下意识看向秦晴。
“我也不知道啊，我没用过，”秦晴摊手，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对方手里的手机，猜测道，“没准是用的魂珠？”
管理者手一番，手心里出现了一颗魂珠，将魂珠放在手机屏幕上，瞬间被手机吸收，随后屏幕亮起，出现了所有人都熟悉的操作系统界面。
“我靠！！！”边上突然响起震惊的吼声。
“真的能用！！！”
“老板，手机！还有手机吗？给我来个最新的果20，快快快。”
“大屏机有吗？或者是平板，我喜欢用大屏看电视剧，老板老板老板。”
“手机能变，车子是不是也能变？老板，给我来辆宾利，要最高档的那种，魂珠我有，我有的是魂珠，要是不够我不眠不休也给你炼出来。”
“给我来个四合院，老板！”
“老板老板老板！”
……
“老板，能给烧点，不对，是捎点电视剧电影什么的吗？纸手机可以，纸的电视剧电影应该也可以吧？”管理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秦晴面前，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你看，这就是一个空的操作系统，什么都没有啊。”
“我试试看。”秦晴硬着头皮点头。
回到超市，秦晴一脸懵逼，万万没想到“纸手机”在魂界居然能变成真手机，也万万没想到送到魂界的东西，居然是这种“烧”法。
而为了能享受生活，那帮子“魂”一股脑给了百八十个订单。
她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跟曹叔定那么多的丧葬用品啊？
……
“你朋友？”
“嗯，我朋友，”秦晴点头，“我朋友生意做的大，这次需要一批丧葬用品，而且需要定制，曹叔你认识做这一行的老板，麻烦沟通定一批，价格不成问题。”
“可以啊，要定制什么样的？”
“四合院、小洋房、大别墅、六层居民楼，还有最新款的各种手机，电子产品，全套洛丽塔衣服，还有……”
“等等，等一下，”曹叔看着秦晴，“那个什么什么衣服，新款手机之类的，倒是还好说，六层居民楼是干什么的？都给人烧过去了，肯定要好的，弄六层居民楼做什么？”
“哦，客户说，不是，客户生前就住在居民楼里，但只能住在小单间，实在是太苦了，就想着要一栋六层居民楼，想住哪套住哪套，合理吧？”秦晴认真看着曹叔。
曹叔依然是一脸茫然：“合理是合理，但这想法跟人自己要似的。”
秦晴抿唇微笑。
可不是人自己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