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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第 223 章

路人漫改贝克街221B事件簿 白沙塘 9540 2024-06-17 14:37:21

223. 「你怎么对我突然这么冷淡了」

【我也觉得,这样下去精神压力肯定会越来越重。】

【额,我倒是看到他和兰尼还挺开心的,完全没有压力的样子。】

【wwww】

【哇,不愧是兰尼,明明是本科学生还能写出博士的论文。】

【没看过米福的可能对剧情不太记得,浅提一下,那是唐雅教授写的论文,而且有一名叫做金城的日裔美籍程序员写了源代码,被兰尼用了。这教授是专攻P对NP问题的专家。】

【兰尼改写成病毒文件,也很厉害啊?】

【哇,不愧是兰尼!】

我没反应过来。

因为我觉得教授在逗我,但我没有证据。

若有心要给夏洛克放水的话,夏洛克不可能没有发现。

可他说得言之凿凿,好像真的有这件事。

我其实也有想过,莫里亚蒂教授邀请特邀嘉宾,也一定会保全嘉宾的颜面,必要的时候会放点水,控制比分,抓赛点的同时,也会完美落幕。也就是说,我潜意识也觉得,他会知道怎么平衡,未必需要放很大的水,让夏洛克看得清清楚楚。那他想放水,也是可以放水的,只是他放水的目的就出现了分歧。

不过,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直接套用的纪录片里面犯人同样的话,就说明他开口说的话,其实是即兴发挥。或者就是让我不要当真,否则莫里亚蒂教授这种对话太敷衍太不讲究了,一点诚心都没有。至少也要选择警官的画面。

我并不认为他会刻意选择犯人的画面来作为自己的谈话背景。

人连这种常人普通生活细节都能设计的话,我真的觉得他生活会非常累。像我大部分时间都是过得糊里糊涂的,只抓一个我要做的就好,所以生活到目前为止都很惬意,烦恼的都是小事,从来没有困难到自己连决定都没有办法做的。

我本质上还是觉得莫里亚蒂教授在逗我。自从诺亚号游轮旅行之后,他就喜欢逗我玩,证据数不胜数。

对此还保持怀疑的原因刚好是,他挺照顾我的心情的。在开始的时候,他见我说在教室里面想走,就折衷听取我的建议。之后,他听到我说夏洛克赢的时候,他其实也是想要示好。毕竟打从去年十月份开始,他和夏洛克两人见面的时候每次都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就没有和谐共处的时候。教授其实也不想让我太难做。

他才说要听我的话。每次遇到这种夏洛克失踪的事,我都会觉得夏洛克其实还是挺愿意外出的。可是,和他回公寓的时候,我又会发现,即使外面的世界可能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案子可以给他玩。他本质很宅,除非与案子有关,他根本不愿意动。

他可以在公寓里面一个星期都不出门,只在客厅和厨房做实验。

做好心理准备后,我就鼓起勇气敲了敲房间的门。一开始没有听到动静,我内心深处还在想着夏洛克是不是去瞎溜达了。我当然希望夏洛克是出去外面玩了,这样我可以不被夏洛克凶。

然而,门铃响了两下,门还是开了。

早死早超生吧。

我在内心默默流泪。

夏洛克视线往下,目光望着我的时候,我开始觉得,我自己就像是大黑豹脚底下一只小松鼠。不过下一秒,这个可怕的氛围就消失了。

因为夏洛克很平和地问道:“怎么了?”

我眨了眨眼睛,心道他态度好好啊。

明明卢西安还说他是笑着跟卢西安说话的,这不就是最可怕的状态吗?

我怀疑这里面有更可怕的陷阱。我就很老实地汇报道:“卢西安说你之前过来找我,我顺便过来问问怎么了?也顺便说一下我回来了。”

“就是无聊找你打发一下时间。”夏洛克回答完我的问题,见我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一皱,“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这话把我给问懵了。

难道这是一场坦白局?

我看不穿夏洛克是真心想要关门,还是给我机会聊一下我怎么会那么晚回来。

我想了想,说道:“今天,我去见那个教授之后,遇到了莫里亚蒂家的路易斯先生,他后来还帮忙解决了抢劫犯的事情。我们还去了当地警察局一趟,中间也遇到了华生先生的书迷,她很热情,就聊了很多。最后莫里亚蒂教授也过来了。”

我寻思我把整个过程都说得明白清楚,也不带任何多余的感情色彩——我连「出乎意料的」、「幸好」这样的词汇都没有用。我每个人的描述也只用了一两句,没有过多的渲染。

夏洛克表情似乎有点淡,仿佛我说了一场特别无聊的流水账,“我知道了。你没什么其他事情,就可以走了。”

他这样的态度比凶我,还让我郁闷。

夏洛克已经不关心我了。他的话语让我心头一紧,肩头硬得跟石头一样。

想想也是,这圆谎圆得太仓促,拆东墙补西墙。

华生又不是不聪明,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地被人带偏思维。

他单独找我聊天时,脸上的严肃表情让我忍不住紧张起来。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是不满,是困惑,是无奈,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吧。

我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因为我在尝试欺骗他。

在这么一点点小事伤,我居然想着要骗人。

我心里面难免有些愧疚和心虚。

哪怕我说其实是为了不让华生担心,这也改变不了我做的事情的性质。

我陷入无法解脱的尴尬,就连说声抱歉都变得异常困难。

我和华生严肃的目光对视了几秒。突然,他朝着我笑了笑,“我们兰尼真的很爱做一些傻事。”

笑意里面又是无奈又是纵容。

夏洛克也经常这样说,但从他口中听到与从华生那里听到,完全是不同的味道。

这番话落下后,我感觉肩上的重负顿时减轻,呼吸也变得更为畅顺。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当然这不是逃跑的机会,而是面对的机会。我努力找词解释:“昨天我们谈论了数学系的事情,你便说要来学校看我的朋友,我担心自己没朋友,你会很担心。”

“我确实很担心你。”华生坦率地说道,“兰尼你从来都不爱谈论你的事情,我也怕你遇到困难不敢和别人求助。今天早上,我其实也想着要带夏洛克一块过来的。想让夏洛克帮忙评估你的朋友。我也会担心你会被骗,会被欺负。”我想也是。

在我脑海里面,此刻夏洛克目光锐利,嘴角还掠过一丝讥讽。此刻,他在电话里面缓缓地补充道:“而我,不过是在随意的闲聊中,偶然瞥了一眼你们数学系教授的名单。”

“光是院长萨利文·埃尔德什,颇为耐人寻味。曾荣幸获得欧洲国家科学基金会的垂青,又做为伦敦大学数学系教授,不仅与自己的学生玩着爱情游戏,还别出心裁地在专业领域上开了捷径。手上积攒的赞助金就如同奖池里的百万英镑彩票。然而,他手上两名得意的博士后学生,居然能把复分析中的儒歇定理都玩成字母迷宫。”

夏洛克这番毫无留情的挖苦直指要害。可是他们两个姓氏一样,我不这么区别的话,我难道每次都要喊麦考夫为「福尔摩斯先生的哥哥」吗?

要知道,夏洛克有时候看人眼睛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我脑袋里刚飘过疑惑的想法。

夏洛克便提醒我道:“你不是喊过我「夏洛克」吗?”

话音一落的瞬间,我感到内心跟着一颤。

我平时很谨慎,除了第一次见麦考夫的时候,直接喊过「夏洛克」的名字之外,就是上个星期,我们去金龙马戏团时,我希望夏洛克认真听我说话,下意识地喊了他的名字,跟他说“夏洛克,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当时说完之后的下一秒,就后悔自己这么喊,实在显得太冒失了。可夏洛克那时候也直接拒绝了我,让我觉得,似乎喊了他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也以为他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他确实没有对「我没有给他加上称呼」放在心上,他又确实把我喊他的名字事情放在心上。

我认真措辞说道:“我以后会注意避免犯同样的错误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内心充满了自责,我希望能挽回这个小小的失误。夏洛克的反应也似乎暗示着我需要更多的成长,这让我下定决心要努力改进。

“……”

夏洛克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又很快放弃了,斜眼盯了我一眼,似乎还是不满意。

虽然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夸我自己,但我真的觉得我此刻的表现是挑不出错处的。

我反省了。

我很认真地反省了。

难道我还得写检讨书吗 

我觉得,有时候夏洛克对我的要求确实太高了。

我刚想完这件事,一辆熟悉的黑色玛莎拉蒂停在我们面前。

麦考夫的脸也半露在摇下来的车窗里面。我以后打算喊麦考夫先生全名,然后再加上“先生”这称呼。

西方人称呼自己熟人的兄长要么是喊全名,要么是喊姓氏加上名字。

既然夏洛克觉得我不能直接喊「麦考夫先生」,那我就要认真全部做好,我决定把全名都加上。

伴随着我的想法,不一会儿,黑色玛莎拉蒂的后排也跟着坐满了三个人。车内因为三个人,而立刻显得拥挤不堪。我贴坐在靠窗的位置。座位之间狭窄的空间让我感到有些局促。我很快就闻到车子的黑色内饰散发着淡淡的皮革气味,而窗外的风景如闪过的背景般迅速消失。

很快地,身旁的两位福尔摩斯先生的对话也跟着转移了我的注意。

我也不再过分地关注这个拥挤的后座上面了。

麦考夫上车后,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空耗时间寒暄,直截了当地和夏洛克聊起了正事。我则一旁竖着耳朵,默默地倾听他们的对话内容。

我从他们的对话里面大致拼凑出了整件事情的全貌。

昨天下午,麦考夫给夏洛克打电话,原因是关于住在他隔壁的外交官文森特。根据麦考夫的陈述,外交官文森特并不了解麦考夫具体的政府职务,两人仅是邻居关系。然而,文森特有时会向麦考夫寻求帮助,而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文森特的妹妹是一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外交官妻子被害案的死者苏菲娅。因为苏菲娅嫁人后便改了自己的姓氏,且平时两人并没有直接亲密的联系,当时案子牵扯到政府人员,部分信息也被保密,导致周围人并不了解文森特与苏菲娅之间还存在着亲属关系。

苏菲娅婚姻生活是文森特不过问的。事实上,自从两人的父母去世后,两兄妹之间的关系就像失去了紧密的纽带,几乎断绝了。文森特连苏菲娅的结婚都并不清楚,直到她和丈夫哈罗德同进同出,备受瞩目,被视为外交官模范夫妇之后,文森特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

婚礼现场邀请的客人并不多,只有少量的亲朋好友,而苏菲娅除了自己的好友梅莉之外,没有通知任何其他人来参加婚礼。

由于去年的案件,文森特才知道苏菲娅与其丈夫相处之间多有龃龉,彼此相处不合,几度闹过分手事件。当时的公众第一次知道这个案子时,他们也都认为苏菲娅死于不幸的意外。

如果没有因为心情喝醉酒的话,苏菲娅就不会在桑拿房里面深陷醉酒带来的意识昏迷,也不会遭遇不幸。要知道,正常人都没有办法在高温的桑拿房待十五分钟以上,更别说超过三十分钟。

不过,后来苏格兰场的警察在调查苏菲娅丈夫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很奇怪的事情。

正如苏菲娅丈夫所说,他们是在国际峰会举办当天才发生争吵,苏菲娅再次提出离婚,苏菲娅丈夫希望她能够冷静下来,并且还是跟往常一样带走她平常携带的工作挎包,等待苏菲娅再次心软,放下一切前嫌,再次共同合作。

警察带着工作背包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了苏菲娅平常习惯使用的翻译用的麦克风、补妆用的化妆品、满足嘴馋时的小零食、矿泉水、钱包和其他各种小东西。

苏菲娅丈夫说,他之所以会带走工作挎包,除了因为希望苏菲娅心软,还有就是因为这些准备工作本来都是他在做的,他会尽力满足苏菲娅的需求,讨她的欢喜。

然而,警察在检查挎包内容的时候,发现麦克风出现了故障,当时并不能工作。如果苏菲娅丈夫真的一如既往地期待着苏菲娅能够按时参与国际峰会的话,肯定能够发现苏菲娅最爱用的麦克风存在问题。

其次,同样是与现场翻译有关系,苏菲娅丈夫哈罗德真心希望苏菲娅及时赶到的话,为什么另一名希腊语同声传译员在国际峰会前二十分钟的时候就到场了。他不是只会让苏菲娅作为自己的翻译吗?

关于这两点,苏菲娅丈夫无法解释这一点,于是警察认为这不是一件意外事件。

与此同时,法医在考虑到桑拿房的特殊环境下,经过调查,同样发现死者体内的酒精量并没有达到能够让死者陷入昏迷的程度。可死者身上也没有存在任何外伤,并不能推出外伤致死对方昏迷的结论。同样的,死者体内有什么类似安眠药等致使人昏迷的药物。

如何让一个有清醒意识的人在桑拿房中待至昏迷,甚至致死,是成了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

辩护律师就这一点来辩驳哈罗德无罪。

检方和陪审团认为哈罗德隐瞒了自己某种特殊的手段。

在整个案子过程中,苏菲娅丈夫是有行凶动机——阻止妻子和他离婚。

且当时哈罗德在国际峰会上种种违背往常习惯的举动,也让人无法忽视他早就确定苏菲娅绝对不会来参与现场翻译工作的表现。

此外,每当谈论与妻子发生争执的那天早晨,哈罗德总是会回避他人视线,虽然也有表达悲哀的表现,但是行为心理学家则认为,他是在回避正面迎对当天的事情,他存在说谎的环节。

这起案子调查前期,哈罗德摆足深情丈夫的模样,博取了大量观众的同情、关心和泪水。而调查中期,当警察开始怀疑哈罗德,深入调查时,又发现了哈罗德实际对妻子苏菲娅有长期的PUA行为——精神虐待,情绪绑架,情感洗脑等。一经曝光,就引发众怒。即使后期还没有开审,民众在新闻媒体的煽动下,要求对丈夫判重刑。

最后,被告哈罗德故意杀人案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我希望你将来能遇到的教授,能够清晰明了地解释为何构成主义是计算数学的核心。”

夏洛克的讽刺话语让我一时间搭不上话。

我犹豫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希望我能够遇到一位优秀的导师。”

英语国家文化和体制的缺陷导致了学术权力的腐化,这并不是我能够解决的难题。这就像预知即将下雨,我只能给自己备上伞,而不是想着改变天气。

“我也听说这里有一些优秀的教授,所以我才来这里学数学。”

夏洛克听到我的话,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我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冷酷的眼神似乎透过屏幕直接注视着我。

我感觉到讪讪,便说道:“对了,忘记说了,我晚上不回去吃饭。”

夏洛克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连字音也没有完全,似乎只是用喉咙可有可无地做了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似乎感觉到夏洛克不赞同的情绪,我忍不住感到有些局促。

可夏洛克未尝不是在以偏概全。

我默默地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之后走向学校图书馆,希望用阅读来排解内心的不安。

这段时间,我埋首于书海之中,思考着很多事情。

我犹豫着是否参加晚上的活动。不过,我明白,不能因为个别人就否定整个学校,而我不必全然将自己的大学生活寄托在这里。

晚上六点钟,我带着一袋书来到约定的地点。

这是一家洛可可风格的酒店,坐落在大学附近。宴客厅的灯光明亮,穿着绅士西装和优雅晚礼服的人们聚集其中。这并非严肃的数学研讨会,倒更像是一场热闹的社交聚会。

我仿佛是误闯进了另一个世界,感到有些格格不入。

在我身边,还有两位获奖奖学金的学生,他们与我一样,显得局促不安。

周围的人看向我们,目光充满了优越感,仿佛在观赏奇特的生物。

然而,这种眼神只是瞬间的,就像是错觉一般。很快有人热情地走过来,向我们介绍晚宴的流程。教授萨利文·埃尔德什将在台上发言,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之后,院长的的得意门生博士后詹姆斯·奥康纳将主持新生活动,以及晚上的数学竞赛。

届时,每人会得到一个号码牌,与镜像数字配对,找到自己的对手进行数字谜的竞赛。

在这场数学竞赛中,我抽到了数字13,对应的镜像数字是31。

对手很快就找到了。

我很少会觉得一名男性苍白又精致。可能是因为他温文尔雅的谈吐,点到即止的分寸感让我对他印象很好。

“我是威廉,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对方和善地发问。

“兰尼。”

“兰尼。”威廉咀嚼着字音,笑道,“这个名字有「桂冠」的意思,这个名字是你特别想的吗?”

我随便想的。

“确实花了一点时间。”我随便说道。

“这是好名字。”

从这部分开始就变得客套了,我就没有太在意他说的是什么。我还是喜欢华生那款温柔坚定的好人。

很快地,应要求,我和他一起去取数学题。

我并没有打算在这种场合要大出风头,于是并没有太在意题目是什么内容。不过,我和威廉去取数字的时候,拿着题目盒的詹姆斯·奥康纳先生立刻对我露出同情的神色。

他说,好好享受游戏,输了也没什么的。

他这句话让我觉得这个虚情假意的社交活动有了一些接地气的真实感。见威廉率先走在前面,和其他人一样找了一处小圆桌坐下后,我也跟着坐了下来。

他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二十四五岁,数学界向来容易出天才,也许对方现在已经是博士后了。

威廉朝着我的方向笑了笑,“刚才拿完问题后,你和詹姆斯说什么?”

他们用的是平语,说明威廉应该和奥康纳先生应该是同级,或者说同年龄段的。

“他说你很厉害。”

威廉不置可否,“你害怕吗?”

“让人沉浸其中的都算是好游戏。由游戏带来的情绪也是体验感的一部分,因此就算是害怕,也是有趣的事情。”

威廉因为我这话,下意识地偏着头打量我。

我则在一旁打开游戏的纸条,游戏名【幸运999】,上面写着这么一句话,「两人依次从1~1000中任意取三个不同的正数,先于对手取得包含一个和为999的三个数的子集则为胜者」。

也就说,我和威廉会轮流取不同的数,谁先在自己取的数值里面,实现三个数的和为999,即为胜者。

在对抗中必然会不止取出三个数字,但只要后期有能够满足条件的,都可以算。

举个例子,{993 5 2 1}这里面有四个数字,但993+5+1实现了和为999,即为成功。

“要我让你先吗?”威廉读了一遍题,说道。

虽然听着华生的话很感动,但是我听到“夏洛克”的名字,我忍不住要吓了一大跳。

夏洛克总是给人一种无所不知的感觉,可他又从不轻易开口,想看人还能扯出多少谎言。

这可能是影视剧留给我的刻板印象。可我觉得,在他面前,确实什么谎言都无处遁形。

有时候,仅仅是与他对视一眼,他那洞察真相的眼瞳就让人紧张。

不过,华生很快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夏洛克早上就拒绝了。早上看到他读报纸时在笑,我当时还不明所以,现在想来他可能早就识破了你的谎言了。”

我十分赧然,“抱歉,我实在不是故意的。”

“不不不,这完全和「对不起」无关。”华生停顿了一下,坦言道,“其实,我也怕我太过度干涉你的生活了。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室友还帮忙检查另一个室友的交友情况的。昨晚提出这个邀约的时候,我其实有想过我会不会被你讨厌。”

我急忙说道:“不会,我非常感激华生现在对我的关心的。”

一定要说明白的话,我其实也很喜欢,很享受被人放在心上的这种感觉。

华生目露温和,真诚地看着我,说道:“如果我做出让你不愉快的事情,你一定要和我讲,可以吗?如果你答应了,今天这件事,我们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这句话让我心头涌上了温暖。

这样尴尬的局面,被好心的约翰·华生温柔又轻巧地化解了。

我连忙说道:“好的。”

要说实话,在华生这里,我真的总能感受到温暖和支持,这是一种强大的包容力,也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结果回到餐厅前时,卢西安似乎先一步意识到我也要把他赶走,不找我多说,而是非常主动地华生聊天。两人说着说着,就演变成现在——在华生同意的情况下,我们三人一起走进了意大利餐馆里面。

我:“……”

最可恶的是,华生还很喜欢和他聊天。

如果我能更开朗活泼些就好了。

话说,我在英国伦敦,也并不是特别热衷于吃西餐,更不会主动去找西餐馆吃。我甚至坦白讲吧,我并没有闲钱做这种奢侈的事情。

这算是我第一次出门吃西餐。华生知道我对生食冷食都不习惯,所以帮我点了披萨和意大利肉酱面,香烤番茄布鲁斯凯塔。那个布鲁斯凯塔是块切开的椭圆状酸面包,上面放着精致的食材,配合着一块吃,口感很有嚼劲,调味过的烤番茄的汁水恰到好处地融在其中,非常耐吃。

在华生和卢西安聊天的时候,我默默地吃了两块。再次抬眼时,我发现华生正注视着我。他微笑着说:“兰尼,感觉怎么样?还喜欢吗?”

我点点头,“吃下来挺喜欢的。我可能是不太适应这些冷的生食。”

华生轻轻笑了笑,用餐巾纸擦拭嘴角,“没关系,我刚开始也不太习惯,后来慢慢就好了。”转头又和卢西安聊天。

卢西安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专注地看着认真听他讲话的华生,内心涌起一种感激之情。

我想起刚来伦敦的时候,我与他人之间都存在着明显距离感。我处事笨拙,又会为一些小事一惊一乍的。可华生他却没有嫌弃我的缺点,总是用心地和我交流,支持我,关心我,甚至还努力学习我的名字,让我渐渐地适应了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面。

可以这么说,我觉得,他是我在这座陌生城市中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现在能留在221B的最大动力。

这些对我而言是奇妙的。

这就很像现实中做梦的虚幻,又像是梦照进了现实的过分美好。

正当我陷入这些回忆时,华生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兰尼,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着他,感慨万分,“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认识的这段时间。”

他以前还会很积极问我去哪里的。

现在他是不是觉得我可有可无了?

可是我又不能说这种话,也不能问这种话。

我忍不住想看看他在房间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所以才不理我的。我甚至都想着,要不要用我们在讨论「犯罪卿」的事情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夏洛克见我还是杵在门边不动,便斜靠在门框上,表情颇有些懒散,开口说道:“兰尼,你应该不会自恋到,以为你那个教授是追着你来美国波士顿的,自己还产生不确定的疑惑,想要找人商量吧?”

这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厚脸皮的想法?

我连忙摆着手说道:“我当然不可能会这么想。”

“那你想说什么?”夏洛克双手抱臂,垂眸看着我。

#%$@皿@

“……”

夏洛克就是不懂我的点。

在想着「算了,赶快跑了」,还是问清楚中犹豫了两秒,我还是问了,“我以为你知道我去见到莫里亚蒂教授,晚回来也不通知,会不高兴?”

夏洛克的头微微后仰,随后口吻嫌弃道:“我要是真讨厌你接触那个教授的话,你之前还能去他家夜宿吗?”

我突然间恍然大悟。

确实是这个道理。

夏洛克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大好人。

夏洛克又继续说道:“你明天还要比赛。要是发挥不好,你不要躲在衣柜里面哭就好了。”

我郁闷地反驳,“我又不会做这种事。”

我最多就念念叨叨。

夏洛克嘴角上扬,像是为了说一个词,才会有这道弧线,看起来像是笑意的唇线也很快就消失了,“你就算喜欢被人骂,也得等到你比赛结束之后吧。”

我又不是抖M。

我才不喜欢被骂。

“那我走了。”

我总觉得今天夏洛克太好说话了,有点心不安。

夏洛克也没有急着关门,敞着门,自己进房间深处。我趁机跟着走在门框边,观望他到底在做什么,房间是不是有其他人。只见他在冰箱里面拿了一盒酸奶,接着又大步走向我的方向,把酸奶递到我手边,“你应该喜欢这个。虽然你冰箱里面应该也有,但是你多拿一杯去吃吧。”

“哦哦。”

我双手抓着酸奶回房间的时候,还是感觉哪里不太对。

我品出一点「夏洛克不想破坏我比赛的状态,才忍住不吐槽我」的体贴出来。

我怀疑,我是不是对夏洛克开了什么神奇的滤镜了?

再来这种胜负本身没有特别大的意义,不会有人因为莫里亚蒂教授输,觉得他其实是个笨蛋;也不会有人因为夏洛克输了,认为他不过如此,看来苏格兰场的咨询侦探也就是这个水平。

这和下棋一个道理。棋局胜负无常,没有人会觉得你输了就说你不行;也没有人觉得赢了,就说他是天下第一。我每次下棋都是抱着必输的心情前进的,这样才能够摆平自己的心态去和对手比拼。

总而言之,我很纠结莫里亚蒂教授到底是不是逗我玩。因为逗我玩的话,那我就要烦恼一会自己怎么总是上当。可是如果是认真的,那我就得说,下次不用那样子了。

可是我要是真的去问的话,就显得我太自我意识过剩了,显得我自己多重要似的。我直觉问出口的话,真的会是一辈子的黑历史。

在莫里亚蒂教授的视角就会变成这样:

「我和福尔摩斯玩游戏输了之后,问学生怎么赌对手一定会赢。学生就说因为是礼节场合问题,所以我一定会让。于是我就顺势逗他,其实我输了是因为他那么说的。结果学生信了,还跑过来认真地跟我说,下次不用这样子。」

救命…

我为自己感到尴尬。

下课铃声停止之后,我甚至后悔跟莫里亚蒂教授聊天了。因为我又觉得他的话是真的,又觉得他的话是假的,可是问了又觉得自己真的很蠢,就像追了一本断更的推理小说一样,一辈子都看不到凶手了。

不愧是犯罪卿吗?

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说话艺术让人真的对他耿耿于怀,没办法放下心来。

最有趣的还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心理效应。人们本来就是倾向于和那些会对他们自己产生积极情感的人建立联系,当某个人对自己表达亲近、喜欢、认可的情绪时,自己的自我价值感和自尊心都会得到满足。这也是为什么人喜欢甜言蜜语。

因为这些话哪怕分不清真假,听起来就是有种对方满心为你的感觉。

我觉得,我刚才被莫里亚蒂教授钓住了。

我得吐钩子。

事实上,下课后,莫里亚蒂教授也没有把视线放在我身上,而是朝着福尔摩斯先生说道:“侦探先生,对我的课程有什么高见吗?”

我基本确定,莫里亚蒂教授就是在逗我,还认为我知道自己被逗了,刚才只是个小插曲。幸好我没有开口问,否则只要莫里亚蒂教授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和尴尬,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想要见到他了。我要逃到世界的另一个角落生活。

夏洛克说什么,我并没有太注意,估计也不是什么需要人放在心上的话。更重要的是,因为我看到有个棕发女人从教室门口出现,大概三十岁上下,因为暖气很足,她穿着雾霾蓝的真丝衬衫,浅沙色盖到脚踝上方一点的长裙,外罩着一件不算厚重的与浅蓝色长款风衣,是个很干练利落的商务类型的上班族。

我在漫画里面见过她,她是死者苏菲娅的好友梅莉。虽然本人和漫画看起来有一些出入,但是从外貌特征上来,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梅莉小姐步入教室时,高跟鞋的声音也在地板上轻轻回响。她紧紧抓住手提包的皮质提把,表情严肃,带着一股坚定的决心。她径直走向我们的方向时,我提醒莫里亚蒂教授。

“教授,有人来找你。”

莫里亚蒂教授跟着我的话看向来人,而我就跟夏洛克小声说,“我们先走吧。”夏洛克视线却放在来人身上,似乎从她那里获取了某些他觉得有意思的信息。如果夏洛克和莫里亚蒂教授又在调查同一批案子的话,我可以默认是命运的力量。

我并不想待在这里,对这次案子也不感兴趣。

这次案件与其他案件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牵涉到了一场「翻案」,而凶手竟然是受害者的丈夫,而受害者则是他的妻子。令人深思的是,翻案的推动者竟然是受害者的亲兄和亲密朋友。我认为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案件。我不是在说这里有什么深度的阴谋,而是在强调每个参与者背后都有着错综复杂的情感和动机。

我一向不喜欢处理案件背后的心理情感动机,因为归结到底都是自私而已。

我所有案子里面最不喜欢家族案。

我也知道有些律师都很不喜欢婚姻案。因为这里面要牵扯家庭纷争,会听到很多糟心事情,对自身压力也很大。可也很多人喜欢婚姻案,因为这种案子可以弄很久,很赚钱。

不过,因为我感觉夏洛克可能也会干涉。于是,我还是听下来,并且方便他复述给华生听。

梅莉小姐听说犯罪学教授莫里亚蒂教授的名声之后,便上门来找他来协助帮忙。

因为苏格兰场的警察不可能会协助翻案。

这首先重审案子手续很难;

其次打苏格兰场自己的脸;

最后这次翻案对警察来说也不会有业绩,除了获得某人的感谢,连感谢金都没有。

虽然在影视剧里面经常看到正义警察去翻案,但是实际上警察都是普通人,他们自己的工作也没有处理完,自己的生活都需要别人施以援手,还有人求上门来让他们打发善心,拒绝还有人责怪他们冷漠无情,麻木不仁。这才是常态。

我其实就很不喜欢梅莉小姐一句怨怪的“苏格兰场的警察没有一个愿意帮忙的”。

就算给警察钱,也是违背警察的程序正义。

【这都算到了吗?这也太强了。】

【我惊呆了.jpg】

【我的手机“啪“的一下打着我的脸】

【我也惊呆了。我原本还觉得这怎么可能?可是一想到这人是兰尼之后,我觉得这真的是兰尼干得出来的。真的,我就是以为正常地挪用代码而已,或者进行二次修改而已,常规做法。没想到兰尼已经开始在为自己掩藏自己的身份做打算了,这太强了!】

【真的走一步算百步!这怎么办到的?】

不不不不不,我压根没有做这种保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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